大廳裡的人見場面愈發激烈,除了一些老者還面色沉穩外,年輕一些的,無論男女,神情都興奮起來。從大廳外也走進來不少人,大概是聽聞了裡面豪賭的消息。
“ier!給我兩杯紅酒,美娜,咱們要提前慶祝了,這個大陸仔要白白送給咱們一億港幣!”容志安喊了服務生一聲,就狂喜地坐了下來。
荷官開始發最後一輪牌,先給文風發過去,因爲他是同花面。而容志安是順子面,牌面大者先發,先說話。文風拿起那張牌,又拿起自己的底牌,疊在一起,然後輕輕地把底牌往下搓。這種時刻,不緊張是假的,畢竟誰也沒賭神那兩下子,而文風此時也不能不拼了。他慢慢地把底牌往下拉,先露出一個黑邊來,慢慢地又露出一個小小的桃子,接着出現一個人頭,正是Q,黑桃Q,但文風沒讓後面的太子和冷血看到,他又身子擋着的。看完後,他又把牌合上。
太子有些焦急了,低下身子問道:“風哥,這張是什麼啊?”
“哎,太子,聽天由命吧。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文風神色稍稍有些沮喪,但是一閃而沒,他說的聲音很小。而他身後的太子聞言,神情不禁暗淡下來。
這邊容志安一手拿着紅酒,一手去掀剛發的牌,稍稍看了一下,他就翻開了,是一張方塊9,然後他得意地笑着說道:“怎麼樣,掀牌啊,不敢嗎?”他也看見太子的表情,神色越發狂妄。
文風靜靜地把牌掀開,正是那張黑桃Q。“同花面說話!”
“呵呵,他沒錢了,怎麼說啊,白問一句。大陸仔,要不要我借你一些!真他D傻,沒見過白扔錢的,白癡!”容志安搶先說了句,目光得意至極。
這時,沒等文風回話,就見包萬生從懷裡掏出一疊支票本,拿出支純金鋼筆,刷刷的寫了兩下,然後撕下頭一張,站起身,遞給了文風,說道:“小兄弟,這是兩億港幣,交給你了!”
“包先生,這......”文風笑着回道。
“小兄弟,輸了算我的,不能輸這口氣,我就是看不慣姓容的狂妄,拿着上吧。”包萬生恨恨地看着眼容志安,說道。
文風點點頭,接過去,往前一推,看了容志安,說道:“我上兩億,看你底牌!”
“靠!”容志安看見包萬生橫插一槓子,不禁低聲罵了一句,他又看看自己的底牌,是張紅桃,這樣他的牌就是9,10,JQ,正是順子。他擡頭看向文風,是黑桃369Q,這下他有些猶豫了。雖然他剛纔看到了太子暗淡的神色,但是此刻心裡不由得打起鼓來,畢竟這要上的可是兩億,目前,他已經投入自己的本錢,有三千萬了,先前的都是贏文風的。而此時,牌局上已經有五億多了,他又不想這麼放棄,所以舉棋不定了。
“容公子,該你說話了!”荷官禮貌地說道,到了這種層次的豪華賭局,就沒有下注限時了。普通梭哈牌局,若一方下注,另一方三十秒內沒有任何響應,就視爲自動跟注,要下的錢必須和對方相等。若是中途離局,則要賠付賭桌上所有玩家下的錢之總和。
容志安並不是膽子特別大的人,他聽見荷官說話,再次看了看牌,又看看文風和他身後的人,還是拿不定主意,他的神色不再張狂,有些凝重了,他摸摸籌碼又放下,身旁的美娜粘聲說道:“志安,跟啊,怎麼不下了?”
“別說話,你懂什麼,那可是兩億,我要好好想想。”容志安轉頭呵斥道。圍觀的人也是一會兒看看容志安,一會兒看看文風,等待着接下來的事態發展。
文風的面色很平靜,他望着容志安,過了一回兒,才說道:“容公子,牌面不小啊,是順子吧,怎麼不下了?”
“是啊,剛纔是誰說,一兩億不當回事的,小子,狂過頭了吧,哼哼,不是說你,你比你爸爸差的遠了!唉,容建成有你這樣的兒子,也夠悲哀的!“包萬發看文風神色篤定,認定那底牌是黑桃了,便藉機用言語報復起容志安來。
“草,你以爲我不敢跟嗎?”容志安聞言大怒,站了起來:“我跟...”剛說了半截兒,他的目光又看到文風平靜的神色,再看看神色暗淡的太子,他的心裡不由地想到:“他們是不是再作戲,他若裝出沮喪的摸樣,我自然不會信,而叫自己的手下去裝,這樣我才能上勾。靠,好險,險些上了他們的當,幸虧我的頭腦還清晰..”
想到此,容志安神色定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笑容,看着文風說道:“呵呵,大陸仔,想跟我玩雙簧,引我去上勾。明明是同花,卻叫你的手下裝出一副沮喪的樣子。你挺聰明,若是你做出這副樣子,我不會信,而他,卻容易叫人相信。呵呵,可惜,你遇到了本少爺我,這小小的伎倆,豈能騙的過我。我大小賭局經歷不過不下百場,難道會被你們所騙嗎,自作聰明!”
“那你是不敢跟了?”文風淡淡地說道。
“我不是不敢,是傻子才上當呢,大陸仔,反正我也沒怎麼輸,這局裡的錢多是你的,這一把,我不跟!”容志安自以爲是地回道。
聽到他說不跟,包萬發的臉上明顯露出失望的表情,輕輕嘆息起來。而圍觀的人則有的失望,有的讚許。賀啓山的臉色詫異起來,看看容志安,又看向文風,和他手裡的底牌,一時之間也很疑惑。只有老者很平靜,不過,眼神裡也泛起了含笑的好奇感。
“太子,收錢吧,既然容大公子不跟,咱們的本錢就又回來了,看來還能和容公子在賭兩把。容公子,你想不想看看這張底牌?”文風對太子說了句,太子上去拿籌碼了,他又看着容志安,輕輕地說道。
“草,看什麼看,不就是黑桃的同花嗎,又沒贏錢,拽什麼!”容志安不屑地回道。
文風聞言一笑,目光掃掃圍觀的人,然後,輕聲說道:“雖然你不想看,但是這些朋友在捧場觀看咱們的牌局,總不能叫他們失望吧。爲了滿足大家的好奇感,我就把這張牌,免費掀開了!”文風說完,嘴角一揚,右手慢慢地伸出去。
衆人的目光,隨着他的手微微移動着。容志安嘴上說不看,眼睛便瞄了過去。紀紅軒更是睜大了眼睛,脫出了賀啓山的懷抱,直起身子,緊緊地盯着。
文風的手慢慢觸到了那張牌,掀起一角,然後他把牌輕輕往上一拋,只見那牌輕輕地騰起,在空氣裡打了幾個轉兒,才落了下來。
“啊!”“啊!”那張牌落在桌上後,看清楚的人不禁驚呼出聲來,尤其那些衣着華貴的女士們。紀紅軒輕呼一聲,趕緊用手捂住了嘴,她身旁的賀啓山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看着那牌,還不由地打量了文風兩眼睛。那位謝姓老者,眼睛裡微微閃過一絲驚異,便恢復了平淡,他看着文風,慢慢地浮現了讚許的微笑。
包萬生此時,眼睛瞪了滾圓,看看那牌,驚訝地看看文風,最後,目光轉向了容志安,過了一會兒,就聽他狂笑着說道:“呵呵,容志安,你怎麼連小小的梅花2都怕了,沒想到,沒想到,一副雜牌竟然把順子給嚇跑了,痛快,痛快!”
而此時的容志安臉色醬紫,心裡氣極,他身旁的女郎把頭靠在他身上,安慰道:“志安,別生氣,反正咱們又沒怎麼輸錢,你剛纔不是說,這一局的錢多是他的嘛。”
還沒等她說完,就聽“啪!”的一聲,那女郎捂住了臉,身子癱倒在地上,容志安站起身,眼睛裡冒出火,氣惱地罵道:“D,你懂個屁,滾,給老子滾遠點!”
說完,他回過身,眼睛直直地看向文風,盯了好一會兒,才恨恨地說道:“大陸仔,你他D,居然敢陰老子!”
“呵呵,這是陰你嗎,梭哈,本來就是玩的心理和運氣,虛虛實實,實實虛虛,這又不是出千,怎麼能算陰你。再說,我剛纔已經反覆叫你跟着下注了,是你自己不跟的。這又怨的找誰?願賭服輸,容公子,是不是,輸不起啊?”文風笑着回道。
他的笑容此刻落在容志安眼裡,無異於火引,容志安聽完,又看了他一會兒,才恨恨地坐下了,說道:“好,這次老子認栽,有種接着玩,有沒有膽量?”
“奉陪到底!”文風淡淡地回道。
接下來的局面可想而知,容志安心裡憤恨交加,不由地焦躁起來。在冷靜的文風面前,他方寸大亂了。文風並不着急與他正面交鋒,而是看準機會,就狠狠地來上一把,這樣一來,十幾把下去,容志安手裡的三億多竟只剩下幾千萬,他越來越着急,手氣也越來越壞,牌面差地不得了,他的嘴裡,不停地罵着自己的手氣,再沒有剛開始時的狂妄表情了。
這一切看在包萬生眼裡,自然是心懷大暢,“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了起來,圍觀的人也多知道他和容家的恩怨,所以也沒覺得奇怪,就聽他笑聲停住,然後對容志安說道;“老侄子啊,看來你還是不行,我看啊,還是早點認輸算了,免得把錢都輸光了,回去被你爸教訓。老容掙這麼幾億,也不容易啊!...”
“這是誰啊,怎麼拿孩子說起事來了,幾億元確實不少,但我高興,因爲我有兒子,他輸了我不會責怪。誰像某個人,想要兒子還沒有呢!”包萬生還沒說完,就聽一個聲音把他的話打斷,連嘲帶諷地響起在了大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