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葡京大酒店豪華舒適的總統套房裡,文風睡到近午也起來。凌晨的時候,與何家駒和謝天行,談完事情,已經是近三點了。何賭王便叫人帶他到酒店裡來休息,文風也實在是疲倦了,也沒有客氣,來到這一套總統套房,合衣便睡。
起來後,他洗漱一番,整齊好衣服,稍稍打量了這個豪華套房,便伸展着筋骨,走到了落地窗前,臨窗遠眺,入目是風光秀美的南大陸海,遼闊叫人心曠神怡,海面不時有巨輪穿梭着,更爲這古樸的海域,增添了現代化都市的氣息。數不盡的歐亞風情相結合的建築,在眼底毅然林立,給以視覺上莫大的享受。
文風拿出一根熊貓,點燃,望着窗外,靜靜地抽起來。在美麗的景緻陶冶下,他的思緒不禁慢慢地沉浸,不由地想到了凌晨的對話。可以這次來澳門他收穫甚豐,何家駒在他強大的氣勢,和堅定的信心前,終於點了點頭。而文風從內心裡,感到不單何賭王,就連那位曾經的澳門之王謝天行,以後也會給他帶來莫大的助力,但是這種感覺只是隱隱的,並沒有形成實質。不過,有何家駒的許諾也就夠了。現在該是進行那個前提的時候,儘管很難,但只要堅持去做,一切都有成功的可能。
文風正想着,就聽到門外響起敲門聲。文風回過身,淡淡地說道:“請進!”
門被推開,進來的正是何家駒的心腹手下老四,老四面帶笑意,恭敬地說道:“李先生,何先生已經在酒店的豪華包廂,準備好午宴,謝先生已經過去了,請您也過去吧。”
“恩,好的!”文風把菸頭往玉石做的菸灰缸裡,攆滅,然後跟着老四走了出去。
在酒店的豪華包廂裡,何家駒和謝天行正坐在沙發上品茶,見文風走了進來。何家駒微笑着問道:“小風,休息的還好吧。”
“何叔,我睡得很好,有勞您掛念了!”文風輕輕回道,“謝伯,您好!”
“好。”老者微笑地回道,目光轉向何家駒,“家駒,叫人開始上菜吧,你不是還要帶小風去賭場轉轉嗎?”
“恩,對,老四,去叫人上菜,再上一瓶PETRU,要80年的酒中王!”何家駒站起身,對門口的老四說道。老四答應聲,轉身出去了。
“大哥,還有小風,咱們餐桌上就座吧。”何家駒對兩人說道。
三人便在高檔的木製餐桌前,坐了下來。謝天行居中,何家駒在左手,文風在右手。不一會兒,菜就上來了,老四給三個都滿上一杯酒,便放下酒瓶退了出去。
“謝伯,我借花獻佛,先敬您一杯,祝您健康長壽,另外,這幾年內地變化很大,方便的時候,您可以去北方轉轉,我一定陪同!”文風端着高腳杯站了起來。
“好好,我一定會去的,說起來,內地那邊,我也有十來年不去了。趁現在還走的動,我還要爬爬長城呢!”謝天行示意文風坐下,喝了一口紅酒,然後說道。
“大哥,您老當益壯,爬長城自然不在話下。要不這樣,我過幾天就會去北京,您可以和我同行。”何家駒笑着說道。
“家駒,你去忙你的吧,這幾天,我在澳門和香港轉轉,就先回大馬了,以後有機會,我會應小風之邀,再過去的。”謝天行和聲回道。
“何叔,我也敬您一杯,謝謝您的盛情款待,還有大力支持!”文風見他們停下了話聲,才站起來說道。
“小風,坐下吧,既然你叫我叔叔,就說明咱們有緣,而且你的潛力無窮。我和你謝伯都很看好你。你沒有任何背景,完全是靠自己走到現在的,正像當年的我們。我的事業已經達到頂點,孩子們都在國外,我並不想叫他們參與到澳門賭業來。這裡的紛爭和危險太大了,我不想叫我的後代重新走上這條路。
我也老了,說實話,也倦了。真想收手,去過了平靜幸福的晚年,可惜澳門的事情我放不下,一旦我離開了,這裡的局面會亂起來。黑道將重起波瀾,那可不是澳門之幸。和黃幫與東進黨,是我最放心不下,尤其東進黨那個曹金城,爲人囂張撥戶,心狠手辣,做事不擇手段,目前也只有我能鎮住他,不過,我知道,那只是表面上的。這小子,遲早有一天要跳牆的,和黃是老牌幫會,有一定根基,不過我估計不是那小子的對手。一旦澳門黑道讓這樣的人控制,後果不堪設想。
小風,努力地去做吧!何叔靜待你一統香港的那一天,由你這樣的人坐鎮,何叔才真正放心。好了,不多說了,吃菜吃菜!”每個大亨光鮮的外表底下,都有着重重的心事,何家駒也不例外,隨着年紀的增長,不管是一代梟雄也好,還是商界巨亨也好,他們都想有個安靜幸福的晚年,希望自己的後代,在富裕而安定的環境下生活。尤其這些從黑道里混出來的大亨。不過,像何家駒這樣的人,心裡的責任感,讓他想放也放不了,他對澳門已經有了深深的情感。
這一點文風也深深地理解,聞言輕聲回道:“我明白,何叔,您放心吧,我會努力!不讓你失望的!”
“好,這就好。”何家駒聲音裡有着掩飾不住的疲倦。在外人面前,他絕對不會暴露出這樣的神情的,但是,他現在已經把文風當成了親侄子一樣看待。
三人吃起菜來,謝天行也很高興,不時地講一些他這些的經歷。何家駒更是博聞廣見之人,邊就餐邊熱烈地談着。文風偶爾也插幾句,自己的見解。令氣氛很融洽,很活躍。
何家駒放下象牙筷子,拿溼巾擦了擦醉,然後看着文風說道:“小風,還有事情,早晨的時候,沒顧的上對你提。”
“奧?”文風停住筷子,回道:“何叔,您說吧!”
“哦。就是關於包船王爲什麼下那麼大的本,也要拉你進他的遠洋集團。”何家駒拿起一根菸,邊抽邊說道。
“這點,我也很納悶,按說,既然要拉我,和他站在一個戰線,對付容建成。給我半個中環碼頭,已經是足夠叫人驚奇的事情了。那爲什麼,他又宣佈要我加入他的集團,做控股董事呢?”文風眼露疑惑問道。
“呵呵!”何家駒和謝天行相視一笑,纔回過頭來說道:“小風,你啊,終究是太出色了。你還記得,容建成一直諷刺包萬生沒兒子,只有一個女兒的事情嗎?”
“記得啊。”文風點點頭。
“說起來,老包這人思想上啊,有些古板。他白手起家,打下幾十億的家產,當然希望有個兒子來繼承了。可惜天公不做美,他的夫人只給他生下一個女兒,就潸然離世了。不過,老包這人吧,極重感情。之後沒有續絃,雖然渴望有一個兒子,沒有要成,但是仍然對女兒親暱有加。不過,沒兒子的事情,也一直爲他引以爲憾。他的老對手容建成便時常拿這點譏諷他,偏偏老包這人就有這麼一塊心病,所以每次都落得下風。這件事,也是港澳商界衆所周知的事情。
不過,老包的女兒確實非常出色,大學畢業後,就開始進入遠洋航運,在她的管理下,遠洋航運大膽革新,業績也一舉超越了容氏集團。目前她任遠洋航運的總經理,好象是叫包婉兒。老包有這麼出色的女兒也很欣慰,不過也一直爲他女兒的婚事操心。包婉兒漂亮能幹,一般的富家公子也看不上眼睛,結果一直到現在還沒有找到合適的。
或許是容建成在遊艇上的一番話提醒了他,他開始注意你了。呵呵,小風,你確實太優秀了,老包又怎能看不中呢。所以他下定決心要拉住你,不,應該是拉住你做他的女婿。宣佈你成爲遠洋的董事,這樣也就等於,把你加入了他集團的核心。這件事啊,有心人是能看出的。呵呵,小風,你謝伯當時就看出了他這點,也很看中他的爲人,不然當時也不會幫他。這不,包船王委託我做個媒人,呵呵!”何家駒越說越興奮,臉色神采飛揚。
文風靜靜地聽完,心下這才瞭然,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像何家駒他們期待的那種歡欣,而是隱隱地有些無奈。只見文風嘴角揚起一絲苦笑,回道:“何叔,不是我不給您面子,實在是,我已經有不少的女朋友了。”
“哈哈!”何家駒聞言一楞,旋即哈哈大笑起來,連謝天行叼着菸斗,也是笑意慈祥。笑聲落下,何家駒看着文風說道:“小風,了不起,比我當年可強的多。嗨,我以爲什麼事情呢。像你這麼年少,就儼然已經是一界北方霸主,有幾個紅顏知己也是正常的。不妨事。不過嘛,這事情何叔絕不勉強你,你後天不是要去遠洋蔘加董事會了嗎,會見到那丫頭的,到時候,看你們自己的吧,一切隨緣。”“好了,來到葡京,就去何叔的賭場見識一下吧,這是來澳門者必到的一處!”說完,他站起身,眼睛帶着濃濃的自豪。
文風也跟着站起來,但是,他的思維卻飛回了香港,心裡不由地想到:“遠洋航運,後天的董事會,會是什麼樣的情形呢?包婉兒,又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