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伸出手去,和那個中年人握了握,笑着回道:“劉經理,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想起還沒到這裡來過,就想過來轉轉,看看這香港最大的碼頭,到底是怎樣的繁榮氣象。”文風在遠洋總部已經見過這個中年人,他算是遠洋的老人了,以前是在尖沙咀碼頭做副經理的,也算是包萬生的心腹。
“李先生,叫您見笑了。”劉經理訕訕一笑,接着說道:“剛纔的事情,幸虧您及時處理了,不然我真是難辭其咎。我已經向董事長和總經理彙報過了,後來我聽底下人報告,說您來了,我還以爲是他們委託您過來的呢。後來一想,不可能啊,我纔剛放下電話。這不,我立刻出來迎接您了!”文風是中環碼頭的半個主人,他當然要畢恭畢敬了。
“哦,辛苦你了。這件事情也不是你能解決的,不必自責。”文風安慰了一句,這位劉經理屬於能力強,但忠誠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遠洋呆上二三十年,文風對這樣的人還是很喜歡的。
“李先生,請到辦公室去吧,那邊可以看到整個碼頭的情況。”劉經理轉回身,恭敬地說道。
文風點點頭,便在他的引領下去了碼頭的辦公大樓,這是幢八層的建築,劉經理的辦公室在七樓,而他爲文風及包萬生,包婉兒準備的辦公室在八樓,從那裡可以看到碼頭的概況。走進屬於自己的辦公室,文風感覺到很舒適,那是間半圓型的房間,整個半圓都是落地玻璃,另一角是一張黑色的老闆桌子,及軟椅,和一些盆景,房間裡很乾淨,氣味很清新,看起來是每天都打掃的。
“李先生,您覺得還合意嗎,如果不合適,再給您調換。”劉經理笑着問道。
文風打量了一下,坐到桌子裡的軟椅上,按了下電腦的鍵盤,然後站起來走到窗前,從這裡不僅能看到陸地上的繁忙景象,還可以看到海上的巨輪,視野很開闊。文風拿出一根菸,劉經理正要給他點上,被他讓開了,自己點上後,文風說道:“這裡很不錯,劉經理,你費心了!”
“李先生客氣了,我是遠洋的職工,自然也是您的下屬,何況這裡有您的一半股權,理應有一間辦公室的,方便您來的時候使用。另外,我也爲包董,還有總經理準備的辦公室,就在這一層上。他們已經來過幾次了。說起來,您這間還是包總經理親自給您選的呢,並且由她定的裝潢方式。”劉經理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知道文風的一些事情,所以對他從心底也懷着敬意。尊敬一個人,是不分男女,不論年紀大小的。
“奧?她選的?”文風聞言,微微有些詫異。
“是的,就連這盆景也是包總經理親自買來的呢。”劉經理很快地回答道。
文風看了看那盆景,都是綠葉,生機昂然,心裡暗自感嘆包婉兒的細心。過了會兒,文風走回了座位,看着劉經理說道:“老劉,來坐吧,都是自己人,不必那麼客氣!”
這一句老劉把劉經理叫的喜笑顏開,別看只是一個稱謂的改變,但這個過程,也說明了文風對他的認可,能得到文風的認可,無異於讓他的位置又穩固了許多。說實話,他對眼前的年輕人還有種摸不清的感覺,還是剛纔門口的事情,更令他感到驚訝。
劉經理坐下了,文風抽了口煙,纔再度開口:“老劉,像剛纔那樣的混混撕事,在碼頭經常發生嗎?”
“哦,以前在尖沙咀那邊的時候,也發生過不少,都是一些貨主因爲一些小事,或者誤會,僱傭的人前來鬧事。但是,那些人只是隨便的做做樣子,並不敢真正的鬧。碼頭的人見多了,也就習慣了。所以,昨天這些人來的時候,我以爲還是像從前那樣平常的事情。可是沒想到他們今天又會來,還打傷了人。”劉經理簡單地說了下情況,說到最後,語氣裡微微有些詫異。
文風點點頭,靠在椅子上,思想起來,劉經理不敢打攪他。過了一會兒,文風直起身子,問道:“老劉,你是管理碼頭的老人了,你說說,如果遇到這種情況,打個比方吧,碼頭得罪了什麼黑幫的大人物,或者和黑幫有關係的人,經常來碼頭鬧事,而且報警也不頂用,這種情況下該怎麼辦?”
“這,如果真是得罪了什麼人,最好是和他談判,這樣能解決根本。這些黑幫份子很難纏的,像這樣的事情,即使報了警,警察即便把他們抓人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交點保金就可以出來。出來後,他們又再來鬧,再報警吧,也就沒什麼意義了。所以我想還是和這些混混的主使人談談,那樣即使花點錢,也是值得的。”劉經理很歷練地回答起來。
文風聽完後,輕輕搖了搖頭,又問道:“如果遇到的是和談不了的人物呢,有解不開的仇,那又怎麼辦?”
“如果那樣,就不好辦了,除非能解決他僱傭的黑幫人物,不過,那樣也不好辦,你解決一下,他可以再僱傭一幫,要麼找個更厲害的黑幫人物也壓制他們,唉,究竟怎樣,我也說不好,幹了這麼多年航運,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其實那些黑幫也不敢真得罪大集團的,但是就怕這樣像蒼蠅似的騷擾,警察不頂用,咱們的保安多是充充門面,若是出頭,怕被報復的。一旦這樣持續下去,會對生意造成一定影響的。”劉經理說着,嘆息了聲。
“以黑壓黑,呵呵,這到是個好辦法,不過,找誰呢....”文風暗自想了起來,過了會兒,只見他眸子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好主意,正要說話,就見門被推開了,一身職業女裝的包婉兒,如一陣明媚的清風一樣走了進來,她遠遠地說道:”剛纔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是啊,劉經理說的是個問題,這問題不大,但也不小,既然報警沒用,咱們的保安作用又不大,那究竟要怎樣呢。而且這事情是不可調和的,對了,李先生,剛纔我聽進出口那邊的人說,是你趕走了那幫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看到包婉兒期待的目光,文風笑了笑,回道:“我倒是想到一點,是劉經理剛纔提示了我,不過,就怕總經理不答應。”
“奧?我提示的,李先生,您的意思是?”劉經理見包婉兒來了,就站了起來。
“老劉,你坐下,包總經理,你也過來坐下,聽我詳細說說,再看你們意見!”文風對劉經理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太拘謹。
等兩人坐下後,文風笑着說道:“剛纔劉經理說道,要一個厲害的黑幫人物壓制對方,這點雖然行不通,但是卻給我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
“奧,李先生,怎麼行不通啊,您又想到了什麼?”劉經理一副急切的樣子。
“哦,老劉,你知道來鬧事的是誰的人嗎,還有,他們爲什麼來鬧,這點想必包總已經清楚了。”文風對劉經理說完,目光又轉向包婉兒。
包婉兒點點頭。劉經理看的詫異,他又轉頭看向文風,文風笑着說道:“老劉,很明顯的事情啊,咱們遠洋最近和誰的衝突最大?”
“奧,您說的是容氏集團啊。”劉經理頓時大悟,“是啊,他們損失了中環碼頭,股價又大跌,自然是懷恨在心,李先生,那他找的人又是誰呢,對這些我不太瞭解。”
“香港的兩大幫會,你總該知道吧?”文風笑着回道。
“恩,那自然知道,洪興和仁義堂,都有幾十年的歷史了,香港人都知道的。”劉經理點頭說道。
“現在的中環又是哪個幫會的地盤,你知道嗎?”文風接着問道。
劉經理想了想,回道:“聽說好象是仁義堂的,李先生,您的意思是說仁義堂...”
他還沒說完,包婉兒就接了話:“不錯,就是仁義堂,容建成父子在中環經營多年,也當地的黑幫關係甚深,因爲他們經常做一些見不得光的勾當,所以需要黑幫人員的協助。容志安和現在的仁義堂中環堂主青眼,關係非凡。所以,我一接到你的電話,感覺事態不尋常,包董就立刻派我過來了。就像咱們遠洋吧,和尖沙咀的黑幫人物,也保持了友好關係,這些人不怕他們別的,就怕他們騷擾你,只要得罪了他們,你就永無寧日了。”
“哦,原來是這樣,包總,那可怎麼解決啊?”劉經理明白過來,急切地問道。
包婉兒輕輕一笑,樣子很好看,她看着文風說道:“我看李先生已經成熟在胸了,你就說吧,如果有利於集團,我一定會答應的。”
“好吧!”文風點點頭,笑意收了下去,他靜靜地站了起來,再次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碼頭,望向大海,目光變得悠長起來。包婉兒和劉經理轉頭看着他的背影,目光裡露着期待,但誰也不敢打攪他。
過了一會兒,就聽文風輕輕說道:“既然沒有厲害的人物可以壓制青眼,那就讓幫會人員進駐碼頭,擔當保安的職責,也就是,用混混做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