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是北方天氣最熱的時候,中午的太陽透過窗戶照了進來。
唐天睡眼朦朧的從炕上下來,打了一臉盆涼水,將雙手插在水盆裡,頓時打了一個冷戰,幽幽的吐出一口氣,“太爽了。”
唐天洗漱完剛穿上衣服對着鏡子梳頭,門外從來了響聲,唐天從鏡子裡望了一眼,“今天吃什麼啊?”
“盒飯!”從廚房裡傳來了一男子的聲音,有些不耐煩的口氣。
“......”唐天沒有說話,無聊的撇了撇嘴,繼續梳理着自己的銀髮。
唐天來到沙發上坐下,拿起身旁自己的盒飯,大口大口的吃着,眼睛始終盯着面前的人,嘴裡嘟囔着:“下午能帶我出去走走不?”
那人緩緩的擡起頭看了一眼唐天,用手中的筷子晃了晃。拒絕了唐天想出去的想法。
唐天並沒有因爲男子的拒絕,表情有什麼變化,依然吃着那每天都重複的盒飯。
在唐天受傷了半個月裡,警察多次找上門來詢問有沒有見到陌生人。少女都對付過去了,可有一天,一名二十七八歲樣子的男子,敲開了少女的門。
“請問你找誰?”少女臉上寫滿了謹慎,小心翼翼的問着。因爲面前的人不是警察就是殺手,因爲男子的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而此時少女更希望面前的人是警察。
“我要見裡面躺着的人。”男子看着少女,語速很慢的說道。
少女心頭一震,他怎麼知道屋內有人的。少女的表情只是微微的一頓接着堆滿了微笑,“我單身一人,屋內怎麼能有人呢。你是爲了上院爆炸事情來的嗎?前幾天有不少警察已經來問過了。”
雖然少女表演的很像,不過少女的表情微微一頓的時候,被男子看在了眼裡。這更加確定了他的猜測。
男子從口袋裡拿出了工作證,“你好,我是警察,請你配合我的工作。”說完男子一側身,和少女擦肩進了院內。等少女反應過來時男子已經進了屋。
少女頓時就懵了,現在該怎麼辦?連大門都沒有關,急忙向屋內跑去。
可剛進屋就看見男子雙手舉過頭頂,身後的唐天手中拿着黃瓜頂在男子的後腰上。少女頓時忘了剛纔的焦急,差點沒被這個場面逗笑。原來不只是電影裡纔會出現這種鏡頭。
不過少女完全不能明白這其中的事情。在某種特定的情況下,一個犯罪嫌疑人在你背後用東西頂在你的後腰上,是槍?不是槍?誰也不敢用自己的生命去試試。唐天完全明白人類的心裡情況,也是抓住了這一點,才能將一些催眠師反催眠。
“奶糖,把他腰上的槍拿出來。”唐天說話的聲音不是很大,但在場的人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女自己都不自己爲什麼會答應。事後少女回想,自己拿了警察的槍不就是唐天的幫兇嗎?
唐天接過奶糖手中的槍,將手中的黃瓜給了奶糖,“把大門關上好嗎?”
唐天的一句話提醒了剛要咬黃瓜的奶糖。急忙又跑了出去,將大門鎖的緊緊的。
“請坐吧。”唐天率先坐在了沙發上,抽出幾張面巾紙擦着臉上豆大的汗珠。
男子冷哼了一下,重重的坐在了唐天的身旁。上下的打量着唐天。精壯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傷疤,上身被白色的布條綁着。
也不知道唐天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手槍就放在二人的中間。現在只要男子突然出手就能抓住手槍。唐天仍然若無其事的擦着汗珠。
“你想拿槍就拿呀,我不喜歡這東西。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唐天將手中用過的紙巾揉成團輕輕的拋向了牆角的垃圾桶,空心。
坐在炕上的少女,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唐天將紙團拋出,落入了垃圾桶內。男子的視線也被唐天的動作給吸引了過去。二人都沒有想明白,這個簡單的動作爲什麼會將自己的視線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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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你話呢?找我幹什麼?”唐天拍了一下男子的肩膀,男子猛然間感覺自己彷彿是從睡夢中被喚醒一樣,腦中一片空白。雙眼直勾勾的看着唐天,幾秒後腦中才出現了剛纔唐天扔紙團的鏡頭。
“我懷疑你和6月30日晚的爆炸案有關,希望你能和我回去調查。”男子口氣非常剛正。
此人正是那晚被唐天給催眠的人。那晚被爆炸聲給驚醒了,可來到現場時唐天已經在下院昏倒了。不過憑感覺他知道一定和唐天有關。經過派出所的人多次來詢問,只有少女家有嫌疑。跟蹤少女將近半個月,發現少女買的飯菜是雙人的,從家裡扔出的垃圾裡又帶血的棉球和繃帶之類的東西。這更加使他覺得唐天一定就躲在裡面。讓他想不明白的是,唐天爲什麼這麼大膽,就躲在爆炸現場的下院。
也就在這段時間對少女的調查裡,男子發現了另外的一件事,所以今天才會一人獨自來抓唐天的。
“我不會和你回去的,我只是正巧碰到了爆炸,不過我會找出來是誰做的。”唐天伸手將身邊的槍拿了起來,輕輕的打開了保險栓。
男子自始自終都在看着唐天,即使是唐天拉開了槍栓,他眉毛都沒有震動一下,絲毫沒有害怕的樣子。反倒是坐在炕邊的少女被唐天的動作嚇住了。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唐天問過她,爲什麼在害怕的時候要捂住嘴呢?其實連少女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應該是一種自然生理反應。
出乎少女的意外,唐天將拉開槍栓的槍反手放在了男子的手中,“你覺得兇手是我就殺了我,不然就放了我,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唐天雙眼深深的望着面前男子的眼睛,電光火石般的場面就在視線相碰時的一瞬間爆發。
只是短短的幾秒,男子就將視線轉移開了,因爲他感覺到一股睏意襲向自己,上次和唐天視線相對後也出現了這種情況才被催眠了。
在他轉移視線時,唐天的嘴角微微的上揚,只是一瞬間就消失了。可這份瞬間消失的笑容卻被少女看在了眼中。少女完全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天,眼中還有一些恐慌。不過此時的唐天並沒有注意到少女表情的變化。
“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在爆炸的時間會出現在現場?”男子低着頭,聲音仍然剛正的問着,不過男子的視線沒有在和唐天的視線相碰過,因爲男子有些怕了。
唐天看了看男子那謹慎的表情,不由覺得好笑,其實用瞳術催眠只是催眠術中的一種。就如同剛纔唐天扔那個紙團時,男子和少女都被唐天給催眠了。
當然,在這段時間內,唐天從男子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不明白事情的答案。當然也知道了男子爲什麼會是一個人來的。另唐天沒有想到的是,男子和少女之間居然還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唐天將那天爲什麼會去三子家的,接着碰到的事情全都和男子實話實說了。至於爲什麼要去陷害三子,唐天只說三子是地痞無賴,實在看不過去了。
“你的粉是從什麼弄地方來的?”男子看了一眼唐天,急忙將視線轉移開。
唐天拿起茶几上兩元一包的劣質香菸,徑自的點上一根,吐着煙氣說道:“我想你比我還清楚吧,在市裡面有錢還買不到粉嗎?這都是你們警察的事情吧?”
男子從自己的衣兜裡掏出一包同樣是兩元一百的劣質香菸,緩緩的抽着。氣氛頓時就沉默了,男子和唐天都在抽着煙,少女奶糖只是坐着看着二人,猜測着二人心裡在想什麼。
男子怎能不知道市裡有賣粉的事情,不是自己太過正直,現在也不會被調職到礦山上當職。可現在是把唐天帶回去有用嗎?他說的不一定是假話。
“我明天在來看你,最近你就在裡呆着,要是讓我知道你偷跑出去了,我一定會把你抓回來的。”男子起身用手指指着唐天,狠狠的說道。
聽到男子的話唐天的臉上出現了笑容,可男子的動作使唐天的臉頓時毫無表情,眼中也閃着寒光,一字一頓的說着:“沒有人可以指着我說話,不然你會死的很慘。”說完唐天伸開了指着自己的手。
剛剛緩和的場面被唐天的一句話搞的氣溫下降了幾度,少女明顯的感覺到了寒意。
其實男子只是出於一種習慣而已,也沒有想到唐天因此會發脾氣。
“你也記住,你敢跑,我同樣會讓你死的很慘。”男子扔下冷冷的一句話,從屋內出去了。少女急忙跟了出去。
唐天透過窗戶看着少女將男子送走後將大門關上。“乎!”唐天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緩緩的*在沙發上,額頭上的汗珠也慢慢的滲出來了。額前的頭髮也被汗水打溼黏在前額上,彷彿剛剛洗過臉一樣。
“給。”
唐天緩緩的睜開眼,看着眼前的少女。勉強的露出一絲笑,接過少女手中的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彷彿不在意一般問道:“你認識他嗎?”
少女坐在唐天的身邊,一臉疑惑的搖着頭。
“江海濤你應該不知道吧?”唐天又一次將手中的紙巾揉成紙團扔進垃圾桶。不過,這次卻沒有引起少女格外的注意,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唐天的動作。腦中卻在想着‘江海濤’這三個字,自己怎麼可能會陌生呢?從小這個名字陪伴着自己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