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說要查看的時候,那份底件便已經毀掉了。”顧曉珊沉聲道:“那些派出的人所接受的也都是普通的關注命令,不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唐峰有些自嘲的一笑,將文件丟到桌子上道:“你覺得我現在像不像地下黨?”
“我只知道,紅星社若是再沒有個統領全局的人物出現,那日後咱們跟他們之間的關係,便不好相處了。現在,山雞他們已經落了下風,若是被陳浩南的對手得了紅星社,那他們勢必要採取跟陳浩南不同的政策。陳浩南跟我們走的近,他們便會去跟田雄穿一條褲子,這兒對我們很不利!”顧曉珊沉聲道。
唐峰點了點頭,長聲道:“我也正是有這兒樣的擔心,纔會想到將紅星社的局勢控制在自己手中!行了,你下去吧,我先看看這兒材料。”
顧曉珊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唐峰點上一根菸,然後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長長的吐了口氣。他跟陳浩南是朋友,是好朋友。老實說,他很佩服陳浩南,他是一個真正的從底層的小混混爬到現在一方老大的人物。
他的付出,甚至比唐峰還多!他跟唐峰的性格相近,兩人都是那種表面隨和,可是骨子裡卻是極有擔當的人物。他們性情相近,只不過因爲各自的生存環境不一樣,陳浩南更傾向於守成,而唐峰則極具攻擊性!
如果陳浩南還在XG,還在紅星社的話,那唐峰說什麼也不會打紅星社的主意。可是現在,紅星社危在旦夕,陳浩南卻生死不知!
如此一來,他就不得不考慮到紅星社落入別人手中的後果了!華興社面對洪幫,便已經頗感吃力了,這兒個時候若是再加上一個紅星社的話,必輸無疑。
這兒是一種絕對實力上的差距,並不是什麼幾個計謀就能夠彌補過來的。所以,華興社必須要在田雄揮兵東北的時候,將紅星社控制到自己手中!
想到這兒,唐峰探手將那份資料拿了過來,仔細的看了起來。
裡面寫的是紅星社現在的形勢介紹,自陳浩南失蹤,紅星社的幫派內部便出現了分裂的趨勢。其實那時候便已經有了分裂的苗頭了,只不過陳浩南掌管紅星社已經有了近十年的時間,恩威極重。所以苗頭雖現,卻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
可是當他去歐洲旅遊,下落不明之後,那些個長老們就大膽了。紅星社現在的兩方勢力,一方是紅星社的青壯派,他們基本上都是陳浩南當上紅星社的老大之後提拔起來的,以山雞爲代表。
而另一部分則是幾位長老控制的勢力,紅星社現在一共還有五大長老,除了大長老是支持山雞的以外,其餘的四外全都穿一條褲子了。如今,那些長老的聯盟已經佔據了香港島,而山雞他們則主要盤踞在九龍島以及新界和離島。從地盤上來說,大長老聯盟已經佔了XG的一半還多,山雞他們已經落了下風!
山雞本來有向華興社求援的意思,只是被大長老給拒絕了。大長老生怕紅星社請神容易送神難,所以仍在苦苦支撐。如今,他們已經派出了上千人去歐洲尋找陳浩南的下落,據說大長老那邊也派了不少人,只不過他們的目的是救人還是爲了殺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有一點兒是可以肯定的,紅星社已經到了分裂的邊緣!再這兒麼下去,只怕是要在四大幫派中除名了。
“哼,四個長老聯盟,他們的心倒齊啊!”唐峰將手裡的資料一丟,嘴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很顯然這兒幾個長老是早就不服陳浩南這兒個半大小子壓在他們這兒些老東西的頭上,要不然他們就算是想反,怕是也不會有現在這兒般威勢!
如果陳浩南在的話,或許還能收拾這兒個亂攤子,可是他也派出了不少的人去歐洲尋找陳浩南的下落,卻連一點兒消息也沒有。
“唉,浩南兄,你到底在哪兒呢?你若是再不出現,我可要替你清理門戶了!到時候你若回來,那就只能委屈你也做我華興社的一方長老了。”唐峰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喃喃的道。
提起澳門,只怕很多人想到的第一件事兒就是賭場。沒錯,澳門的賭場可以說不比拉斯維加斯差,尤其是在多了一個四方賭場之後,美國的經濟凋零,使得賭博業都受到了影響,而如今全世界好賭的客人幾乎有百分之六十都跑到了澳門來!
而在擁有傳奇威名的四方賭場不遠處的一條弄巷內,一個年輕人正在門口洗衣服!
這兒是一家普通的麪食攤點,麪條,包子,稀飯。當然不是爲那些前來旅遊或者賭博的客人準備的,老實說,這兒裡雖然跟四方賭場不遠,卻恍若兩個世界一般。一條馬路的那邊,是金碧輝煌,聲色犬馬的人間天堂,可是在馬路這兒邊卻是衣不果腹,蒼蠅亂飛的貧民窟!
是的,這兒家麪食的攤子就位於這兒貧民窟中間的一條弄巷內!
“行啊,小子,還洗衣服,你挺愛乾淨啊?”一個小混混拿個石頭朝他丟了過來。
那年輕人洗着衣服的動作突然動了,他快速的離開水盆,然後一把將那顆石頭握在手中。
他的眼睛很亮,雖然頭髮有些長,嘴上也有了長長的鬍鬚,可是那一雙明亮的眼睛卻彷彿天上的星星一般,深邃中透着一種冰冷的神色,讓人不敢正視。
他看了那小混混一眼,隨手將那石子丟到了一邊。
“吆喝,小子,怎麼着還敢拿眼瞪老子?你他媽的活的不耐煩了?”那小混混見他十個生面孔,頓時起了給他點兒顏色看看的意思。
他快步的走了過來,探手就去抓那個年輕人的眼睛。
卻不想俺年輕人肩膀微微一晃便躲了過去,同時單手一抄,握住了他的手,猛的一用力,那混混頓時叫了起來:“哎呦,啊,疼,你輕,輕點……”
“怎麼了?怎麼了?哎呦,阿南啊,你快鬆開手啊!”店老闆跑了出來,見狀忙勸阻道。
“他想打我!”那個年輕人一把鬆開那混混的手,對着店老闆解釋道。
那混混晃着自己的手腕,眼見那年輕人轉身用後背對着他,頓時擡起腳便踹了過去:“我去你大爺的,敢打老……”
一句話還沒說完,便感覺自己的腳腕被一雙鐵鉗似得大手給攥住了,同時一雙拳頭帶着凜凜的威風,朝他的大腿根砸來。
那碩大的拳頭帶着凌厲速度,在就要砸在他腿上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若是再敢偷襲我,我便砸斷了你的腿!”他說的很慢,很輕,可是那混混卻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他從這兒個年輕人的眼中讀出了四個字:言出必踐!
於是,他膽寒了。他忙點了點頭,連聲道:“不敢了,不敢了!”
“哎呦,真對不起,子龍,阿南他纔來沒幾天,不懂得規矩,你別跟他一般見識!”那個店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他對着小混混陪笑道。
“沒事兒,還真不開出來,他有兩下子啊!陳老頭,這兒是你家親戚啊?叫什麼?”叫子龍的小混混輕輕的擺了擺手,一雙眼睛卻緊緊的盯着叫阿南的年輕人,一臉感興趣的很色。
“啊,是是!”陳老漢搓了搓手,道:“叫石,石南!”他前幾天昏迷的時候,一直叫石雅潔,他應該也是姓石吧?
“石南?呵呵,有意思!他好像練過啊!”
“額,啊,是,學過幾手莊家把式,以前的時候老打架!這兒不,他父母才把他送我這兒住幾天!”
“哦,行,你先去忙吧!”子龍笑着擺了擺手,示意那陳老漢離去。
陳老漢後面正和麪呢,見狀只得道:“我後面還有點兒事,那我先過去了。等一會兒我請你吃包子,算是爲了石南剛纔的冒犯向你賠罪!”
“嗯!”子龍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等陳老漢去了之後,他才盯着石南南道:“唉,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石南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依然熟練的自己洗着衣服。
子龍圍着他轉了一圈,沉聲道:“我覺得你不是一個一般人,唉,我們做個朋友吧,在這兒條弄巷中想跟我子龍交朋友的人,那可多了去了,可沒一個我看的上眼的。我瞅着你還行,怎麼樣,你叫我大哥,以後跟着我混。就憑你我兩人的身手,咱們至少能罩三條街,收十幾個小弟,讓我也過過老大的癮!”
“老大?”石南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似乎想起了什麼,可很快便被迷茫所代替了。
他不知可否的低着頭,依然熟練的洗着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