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錢忠文正坐在華興大廈一樓大廳的沙發上悠然自得的抽着煙。由於唐峰出手很重,他的手上纏上了很厚的繃帶。不過,爲了能夠拿到華興集團的裝修款,無論如何他都得將這個工程幹下去。就算是讓他返工,他也只有認命。畢竟,他現在已經墊付了不少的錢,要是現在跑路的話,一分錢估計都拿不到,那可是上千萬的錢,不是一個小數目。
當然,他想當然的認爲他找的那幫人一定會給華興集團造成不小的麻煩,儘管沒能將唐峰暴打一頓出出這口氣,但是好歹也讓他的心裡舒服了一些。像他這樣的人,手裡已經有了不少的錢,在社會上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地位,面子在他的眼裡比什麼都大,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被唐峰修理了一頓,他簡直都感覺到顏面掃地。
就在他哼着小曲等待着好消息到來的時候,集團副總裁帶着一幫人走了進來。他趕緊迎了上去。
他原本以爲對方是來視察裝修情況的,沒有想到還沒等他走上前,已經有人上前將他摁住。
“你們這是幹什麼?”錢忠文見狀,忍不住怒斥道。他哪裡會想到他找來的人已經被幹趴下,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誤會。
“錢老闆,你可真行啊!”李副總裁走到錢忠文的面前,冷笑道。
“李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搞錯了啊。”錢忠文強忍着手臂上傳來的陣陣劇痛,陪着笑臉問道。
“你說是什麼意思?錢老闆,我勸你還是快點招了吧。”李副總裁說道。
“招?你讓我招什麼?你說的話我不明白啊。”錢忠文有些無奈的說道。
“跟我裝糊塗是吧?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李副總裁望着對方,搖了搖頭,接着說道:“你找的人已經都將你供了出來。要不要讓他跟你來個當面對質?”
“什麼?”錢忠文聽到這句話以後,臉色大變。
“錢老闆啊錢老闆,你說讓我說你什麼好。本來這件事就是你做的不對,我們董事長教訓你一頓也是應該的。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李副總裁冷笑道。
“我~~~我~~~”錢忠文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他原本就是想出口氣,沒想到這口氣沒出成,還給他帶來了天大的麻煩。
“算了,你還是什麼都別說了吧。你已經犯下了不可原諒的錯誤,還是自己做個了斷吧。”李副總裁說道。
“不!我不想死!李總,這樣吧,我給錢!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們!只要你們能夠放我一條活路!我還有老婆孩子,我不想死!”錢忠文一下子跪在李副總裁的面前,哀求道。
“你要是不死的話,我就得死。我也有老婆孩子。”李副總裁想了一下,說道。
錢忠文一下子說不出話來。他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即將到來的命運。就是因爲他忍不下這口氣,結果導致連命都要丟掉,他實在是不甘心啊。
也許是看出了錢忠文的心思,李副總裁蹲下身來,在他的耳邊說道:“你要是自己了斷的話,你的老婆孩子絕對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你要是還想反抗的話,恐怕到時候連你的老婆孩子都得陪你上路。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錢忠文的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他不得不承認,李副總裁說的這番話是非常有道理的。最終,他選擇了自己做個了斷。
他慢慢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衝着李副總裁說道:“希望你能信守諾言。”
李副總裁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錢忠文慢慢的往樓上走去,他選擇的方式是這樣的特殊。看來,他是打算從華興集團的頂層跳下去。
李副總裁見狀,趕緊上前將他攔下。要知道,這棟大廈在竣工以後會成爲華興集團的總部,要是出現了死人這樣的事情,那是非常不吉利的。他絕對不會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還是換個死法吧。”李副總裁面無表情的說道。
“換個死法?在這裡死去不是很好嗎?”錢忠文有些不解的問道。他現在滿腦子都已經是一片空白,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已經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爲是對是錯。死亡,是他現在唯一的想法。
“你還是換個別的地方吧。這樣吧,我給你找個好地方。你去市政府旁邊的那座拱形建築物上跳下去,抨擊一下現在的通貨膨脹,讓你這樣的人都沒有辦法活下去。說不定到時候你的呼籲還會被放到網上,也算是轟轟烈烈的死上一回。你覺得怎麼樣?”李副總裁笑道。
錢忠文瞅了他一眼,最終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華興大廈。
“一會打電話通知報社和電視臺的記者,讓他們去採訪。”李副總裁吩咐跟着他前來的負責人。
“是!”負責人馬上答應了下來。
錢忠文很快就到了距離市政府不遠的廣場上。由於時間關係,這個時候的人並不是很多。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開始往上面爬。由於這些年養尊處優,所以他的體型已經顯得有些臃腫。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爬到了這座建築物的中間部分。
“大家快看!那個人是不是瘋了!”這時候有人注意到爬上去的錢忠文,衝着其他人喊道。
“瘋什麼瘋!人家說不定正在進行某項挑戰呢。走,看看去。”旁邊有人說道。
望着下面逐漸增多的人羣,錢忠文感覺到有一絲眩暈。很快,他就要從這裡跳下去,變成一灘爛泥。
他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他強忍着心中的恐懼,掏出手機給自己的老婆打了一個電話。這麼多年來,由於他的手裡有了幾個臭錢,所以他在外面包養了好幾個女人,回家的次數是一次比一次少。現在,報應終於來了,他要爲自己的過去贖罪。此時此刻,他最擔心的就是他的老婆和孩子。
其實他的心裡也明白,那些他包養的女人都是衝着他的錢,跟他根本沒有半點感情。他現在死了,最痛苦的就是他的父母和老婆孩子。除了這些人,其他的人最多也就是當聽個故事,僅此而已。
他跟老婆聊了很久。這次的聊天時間算起來比他們以前一年的聊天時間都要多。他就彷彿是一個即將撒手人寰的老人一般,將那些一直深埋的心裡話如竹筒倒豆般的都倒了出來,包括那些他做過的對不起她的事情。
打完電話,他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坐在上面,耐心的等待着越來越多圍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