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緩緩從陰暗的迷霧中現身,擡頭極目望去,恐怖詭異散發着冷森氣息的鬼府,就在眼前。
鬼府就像一座黑漆漆的監牢,在密不透風的銅牆鐵壁包裹下,不透一絲光亮,宛若一座死城,可這裡卻聚集了,一羣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
所以不會有活人知道鬼府的所在和密秘,而死人更不可能進得了鬼府,因爲活人就是活人,死人就是死人,只有那些已經死了,卻還活着的活死人才能不自覺的被引領進這個世間最詭異莫測的一度空間。而這些人,卻曾經都是一代高手,而且其中不乏年輕人。
陳媽上前,恭敬的跪倒,雙手交疊放在額頭,神聖無比的拜了三拜,只見不知何時,她手中已多了一把閃着黑色光澤的月牙型匕首,陳媽震驚的愣住,是‘噬血黑匕’,鬼府用來處罰叛徒所用的極刑,一旦被這種刑器刺死,就代表這個人從此脫離鬼府,由活死人變成真正的死人。
半響後,陳媽瞭然的輕嘆,認命的閉上雙眼,雙手握緊‘噬血黑匕’一把插進心窩;妖異的黑色血液迅速從心窩處竄出,點點滴滴全被閃着黑澤的‘噬血黑匕’吸收,陳媽看着‘噬血黑匕’上閃耀的黑色光澤越來越暗,越來越暗,淡淡的淒涼的笑了,她終於要結束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了,她,終於可以解脫了!
‘噬血黑匕’上的黑澤終於徹底消失了,陳媽緩緩倒下,此刻的她宛若一具被抽乾血液的乾屍,只剩皮包骨頭,突然,一陣黑風掠過,捲走了她在世間僅剩的枯骨,陳媽,就這樣死了,就這樣在天地間徹底消失了……躲在遠處的陳烈,捂住了嘴,他想逃離,卻沒有想到,一股寒氣籠罩在周圍,讓他想動也不能動。
“你們是誰?”陳烈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其中一人,陰陰地笑着:“勾魂死者,小子,說說你來的目的,究竟有什麼陰謀,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是嗎?”陳烈哈哈一笑,突然他出手了,速度非常快,他使出了慕容家的絕學,那幾個黑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頓時變成了一具具屍體倒下。
陳烈的胸脯劇烈地抖動起來,他迅速地離開了,就在他離開不久,又有幾個黑衣人出現。
“天。”一個人驚呼着,“趕快報告主人,慕容家人已經出現。”
“是。”另一個人回答道。
鬼府中心,一座被黑色迷霧包圍,散發着冷漠氣息的神秘宮殿,至高無上的坐落在鬼府上空,這就是傳說中鬼王所居住的地方;而此刻,鬼府的主人鬼王慵懶的倚躺在王座之上,雙手交叉,脣角揚起嘲諷的淺笑,他靜靜的聽着屬下報告着最新信息,其實不用聽也知道他們要說什麼?不過,嘿嘿,他喜歡血腥,喜歡看那些人在死亡前的掙扎與反應,雖然他厭惡那些骯髒的東西,不過他就是感到莫名的快慰。而他的修爲,卻是讓人看不透。
“主上,陳媽已經死了,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聶影恭敬的問,不知道鬼王大人知道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彷彿又回到以前,變回那個殘忍噬血的魔鬼。
“繼續按原計劃行事!”鬼王低頭把玩着一塊白色透明的玉石,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到底在想什麼?
“那彩裳姑娘呢?萬一她在過程中出事了怎麼辦?”聶影小心的問,狀似不經意的細細觀察着主上的表情。聶影是鬼王手下的第一干將。
“她?”鬼王眉頭輕皺,可惡爲什麼只要想到那個女人,心就會莫名的痛起來,是因爲她的心在自己身體嗎?
“主上?”聶影輕喚。
“她,我會留意的,不過記住一定要在羣雄聚集把另外兩股敵人引出消滅,否則我們就……!”鬼王突然閉口不說了。
“屬下明白了!”聶影聰明的不再追問的退下,他知道鬼王已經動怒了。
可惡,心怎麼越來越痛?
難道是她發生什麼事了嗎?雖說他能隱約預知未來,可關於她的一切,自己卻一點也看不清,不知道當初偷走她的心,究竟是對還是錯。
唉,一切只能說是天意吧,如果當時沒有偷走她的心,也許自己早已變成十惡不赦的厲鬼了吧。
“爹爹,爹爹,彩裳姐姐出事了!”鳳兒從殿外匆忙跑入,着急的喊道,而聶影則一臉無耐的緊跟其後。
鬼王聞言眉頭緊皺,邪肆嘲諷的雙眸瞬間凝聚了濃濃的殺氣,他朝鳳兒輕勾了勾手指;鳳兒乖巧的上前,立在鬼王面前,瞭然的伸出雙手,一點都不怕他,看的階下的聶影滿是欣賞,更多的是佩服,嘆,如果是其他人在看到鬼王大人露出這等神色時,恐怕早都腿軟的跪趴下了。
鬼王沒有說話,坐起身,雙手輕按向鳳兒雙手,兩人相望點頭,便一同閉上雙眼。
聶影則立在階下,爲他們護法,鬼府內很少人知道,真正能預知未來的並非是至高無上的鬼王大人,而是他那個謎樣身世的女兒鳳兒。
片刻後,鬼王和鳳兒雙雙收回手,鳳兒揉着眉心,不斷喘着氣,臉色蒼白如紙,身體顯的異常虛弱,終於,她支撐不住,昏倒,鬼王及時伸手把她攬進懷裡,安放在自己的王座上,體貼的爲她蓋上棉被。
聶影在階下看着,表面雖然很平靜,可眼眸深處的擔心和焦慮卻是藏不住的,鬼王轉身看着他,良久纔開口道:“你喜歡鳳兒!”
聶影聞言驚駭,一向不與外界接觸的鬼王大人是如何發覺的,自己從未在他面前露出自己的感情啊;可,現在?猶豫半響後,聶影堅定的凝望着鬼王道:“是!”
鬼王笑了,又是那種噬血的邪笑,他冷厲的看着聶影視死如歸卻堅定的眼神,多麼熟悉啊,跟那個女人當初看他的眼神簡直如出一轍,當年裳兒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臣服他時,是不是也這樣……可惡,心又在痛了,每當他的思想偏向邪惡時,他體內那顆來自裳兒的心就會莫名的揪痛,似乎在提醒,警告着他.
“聶影聽令!”
“在!”聶影任命的等待鬼王大人宣判死刑.
“從今天開始,我就把鳳兒交給你了;”
額?聶影聞言呆愣在那,這,這,這結果太令人意外了.
“怎麼,不願意?”鬼王的神情又恢復成原樣,嘲諷的看着下屬難得一見的癡呆表情.
“額?謝主上成全,屬下一定誓死保護鳳公主!”聶影連忙道,雖然他很不解,鬼王大人怎麼突然轉性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總算平安躲過這一劫了.
“四大護法聽令!”鬼王向空中喊道。
四抹影子,應聲而現,雙手做輯,單膝跪倒聽候指令。
“從現在開始,聶影就是鬼府的少城主,也就是下任鬼王,以後如果我不在,你們要像對待我一樣侍奉他,知道嗎?”鬼王滿臉殺氣的厲聲喝道。
四大護法,魑,魅,煞,焰,震驚的面面相視,對他們心中崇敬的鬼王大人所下的命令,不敢置信,可看着主上,那仿若,誰不聽令就要吃人的冷厲神色,看來是真的。
“等下,主上,萬萬不可,屬下擔當不起;”聶影連忙跪倒,拜託,不要嚇他好嗎?開什麼國際玩笑,鬼王大人到底搞什麼飛機,怎麼突然下這樣的命令?
“四大護法回答我!”鬼王連看也沒來聶影,徑自逼問的冷冷看向依然接受不了現況的四法護法。
“是!”四大護法無耐,只能接受命令,他們沒有選擇的餘地,也許聶影這小子真的有本事,否則鬼王大人也不會選中他。
“主上……?”聶影欲反抗,卻被鬼王揮手製止。
在鬼王的示意下,四大護法恭敬的向聶影跪倒伏拜,“參見少城主!”
聶影被拜的欲哭無淚,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啊,被四大護法這一拜,他的身份就成鐵定的事實了,鬼王大人的葫蘆裡到底裝的什麼藥啊,難道他今天的反常行爲跟剛剛的預測有關?這樣一想,聶影緩緩從一系列震驚中恢復理智,思緒漸漸清晰,欲想欲嚴重,忍不住緊鎖眉頭的看向鬼王大人,欲看出些許端倪,可惜鬼王就是鬼王,心思是不會被輕易看穿的。
“好了,都下去吧!”鬼王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四大護法和聶影彼此相視凝望,用眼神傳達着內心的意念,沉默退出大殿。
鬼王轉身看着緊閉雙眸躺在王座上的鳳兒,心忍不住一陣悸動與抽痛,暗歎,也許一切是到了該了結的時候了……
紅樓。
此刻人山人海,哭聲嗆天,衆人各自抱着自家小孩不捨的看着哭着。
粉妝在閣樓上看的頭疼,暗自焦急,陳媽怎麼還不回來,她到底去哪了?
果然不出所料,樓下的人等久了,沒耐心了開始感覺彷徨了,已經有人在發怒起鬨了。
“姐姐,這可怎麼辦?陳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啊?”藍兒看着下面的人血紅的雙眼,怕怕的急問。
“沒事的,放心,陳媽媽會急時趕回來的!”粉妝安慰着姐妹,也安慰着自己。
“哈哈哈,不用等了,你們等的那個老騷婦已經死了;”一抹陳狂的笑聲盪漾在紅樓大庭,傳入每個人的耳朵。
粉妝霎時感覺心裡猛的一顫,眼前一黑,便昏厥過去,藍兒連忙扶住她。
“誰?別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嚇人,有本事出來!”小武大聲喝道。
“哈哈哈,一羣笨蛋,擡起你們卑賤的頭,就能看到高高在上的我了!”
聞言衆人皆擡頭向上望去,好醜陋的老太婆,這是衆人心裡共同的想法。
“喂,醜老太婆,你爲什麼說陳媽死了?”小武氣呼呼的問道,這個醜老太婆,她以爲自己是誰,竟然敢坐在彩裳姑娘獨一無二的舞臺上。
“放肆!”醜老太婆怒目一瞪,原本臭陋不堪的老臉再配上她那雙死魚眼,更顯恐怖噁心;羞怒之極的她擡手朝小武用力一揮,一道黑影迅速向小武襲去。
“小心!”藍兒急忙幻化出藍劍,替小武解圍,那團黑影被擊落後,在地上痛苦的尖叫掙扎着,最後化爲一灘讓人做嘔的屍水。
衆人驚駭,好惡毒的醜老太婆。
“就是她,就是她掠走了彩裳姑娘;”粉妝從昏睡中醒來,激動的指着臺上的醜太婆道。
“媽的,我呸,你這個醜老太婆連忌妒彩裳姑娘的傾城容顏,都不配,竟然還敢掠走她,他媽的還要不要臉?”小武諷刺的朝臺上大吼。
“小武哥,她已經沒有臉了,怎麼會要臉?”小路附和的諷刺。
“找死!”醜老太婆大怒,憤然騰空躍起,伸出兩隻烏黑的毒爪,向小武襲來。
“列陣!”粉妝嬌喝,翻身躍出樓下,與應聲而現的六個姐妹聚在一起,擋在衆人前面,齊心揮劍接下醜老太婆的憤怒一擊。
“好!”衆人鼓掌叫好,此時他們看待紅樓姐妹的眼光,已不再是色慾,而是欣賞與感激。
“七彩陣?這套陣法誰教你們的?”被擊退的老太婆震驚的道;她早該料到的,竟然大意疏忽的忘了這點。
“是彩裳姑娘!”粉妝此刻才明白,彩裳姑娘在幾年前救下她們幾個在死亡邊緣垂死掙扎的姐妹後,暗自對她所說的話:“粉妝,如果有天我消失了,這套七彩劍法會幫助你們渡過一場大劫,千萬要記住;”
當時自己正在昏睡中迷迷糊糊的就答應了,可事後一直不明白到底什麼意思,想親口問彩裳姑娘,可看到她終年冷若冰霜的神情,卻再也沒敢開口,只能天天督促姐妹們好好練習這套劍法,以抱彩裳姑娘的救命之恩……
“我就知道是那個小賤人,哼!”醜老太婆冷道。
“你把彩裳姑娘藏哪了?快把她還給我們!”粉妝仗劍指向醜老太婆,高聲嬌喝。
“哈哈哈,想見她嗎?好,如你們所願!青衣,帶着你家小姐出來吧!”醜老太婆詭異陰森的笑着,衆人只感覺眼前一黑,她已不知何時重新竄上舞臺。
而她腳邊,衣衫狼狽,滿身淨是鮮血和鞭痕的彩裳昏迷的趴伏在那,可惡的是,衆目魁魁之下,依然對已然昏迷的彩裳姑娘不停揮鞭的竟然是青衣。
“彩裳姑娘……”衆姐妹心痛的哭喚着,欲仗劍去救人,卻被粉妝攔住。
“粉妝姐姐,爲什麼?”藍兒不解的問。
“還記得彩裳姑娘是爲什麼自願跟她走的嗎?我們的責任是保護大家,保護這些無辜的衆人,知道嗎?”粉妝淚流滿面的對姐妹們說着,她也很想去救心中最愛的彩裳姑娘,可她必須擔起彩裳姑娘臨走前對她的託負。
“粉妝姑娘……!”小武眼紅了不知該說什麼好,衆人聞言,皆默默慚愧的低下頭。
“哈哈,這就對了嘛,爲了這樣一個賤女人,何必犧牲自己寶貴的生命;”醜老太婆興奮的大笑着。
“住嘴,媽的,你纔是該死的醜老太婆,賤人,你一定會得到報應的,我告訴你,不管彩裳姑娘變成什麼樣,她永遠是我們心中的女神,你這個騷婦,王八生的醜太婆,連給彩裳姑娘提鞋的資格都沒,哼,”小武氣憤的揮拳諷刺道。
“對,彩裳姑娘永遠是我們心中的女神;”衆人齊呼,皆高聲哭着納喊,他們憐惜心疼如此爲他們犧牲的彩裳姑娘。
“找死!”醜老太婆惱羞成怒,揮手欲給衆人點教訓,卻有所顧忌的收回手,改對昏迷在地的彩裳下手,她擡起腳用力的向彩裳絕美的的嬌顏踩下。
衆人皆不忍的閉上雙眼,不敢看她們心目中的女神被如此殘忍的折磨。
“啊……”一聲淒厲的尖叫,傳入衆人耳內,好奇的睜開雙眼,不由皆興奮的尖叫起來。
是陳烈,他在千鈞一髮之際,從醜老太婆的腳下救出了彩裳。
看着懷裡美麗的人被折磨的如此悽慘狼狽,憤怒的他一掌劈向青衣,青衣慘痛的尖叫着從此就這樣消失在天地間,化爲灰盡。
“你,你沒死?”醜老太婆不敢置信的道。
“我?我爲什麼要死?”陳烈嘲諷的看着醜婆婆。
“你也愛上這個小賤人了?”醜婆婆憤怒的厲吼,爲什麼所有男人都要愛上彩裳那個賤人?爲什麼?
“我不愛他!”陳烈溫柔的看着懷裡柔弱不堪的佳人,可她身上刺目的血紅卻刺痛了他的心,但是,這也只是他一時的心疼而已,爲一個美麗的女孩子心疼。
“哈哈哈,你以爲你跟着我,你就能知道我們的秘密,想和鬼王鬥,你還嫩了點!”醜太婆嘿嘿詭笑着,“大家不要相信他,他是鬼府的人。”
“我不是。”陳烈笑了笑。
“你跟蹤我,早就被鬼府知道,並派出了高手,你能逃出來?”醜婆婆哼了哼。
“就憑那些廢物,你以爲我會被留住嗎?”陳烈瞭然的輕笑。
“是嗎?我告訴你們,你們懷裡那些無辜嬰兒莫名的慘死,都是因爲,這個惡毒的男人挖去了他們的心;”醜太婆轉身向衆人冷笑着大聲道,她看着,陳烈不是一般的人,憑她對付不了。
衆人不敢置信驚駭的看向陳烈,他們以爲他是大家的救星,誰知道,他纔是真正的惡魔?
“大家別被這個醜老太婆的詭計誤導了。”粉妝忙穩下衆人燥動不安的心。
“對,她一定是想挑撥離間,大家別被騙了!”小武在粉妝的眼神暗示下,也連忙道。
“愚蠢的人,你們竟然不相信我?總有一天你們會爲此付出沉重的代價的,哼!”醜太婆憤憤的說完,便馬上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耶!”衆人興奮的高呼,可在看到懷裡的孩子那一瞬間,心情馬上沉悶下來。
“大家不要灰心,彩裳姑娘已經回來了,她一定會有辦法救這些可憐的嬰兒的!”粉妝見狀連忙安慰着,其實她自己心裡也在如此希望渴求着。
唉……!大廳內只聞一聲聲的憂愁嘆息聲。
因爲粉妝的話,內心又燃起一絲絲的希望……
鬼府內。
“主上,依計劃行事,兩股敵人皆已現身,只是……!”聶影突然面有難色吞吞吐吐的道。
“只是什麼?有什麼就說吧!”鬼王坐在王椅上,依然把玩着隨身攜帶的那塊透明白色玉石,其實這塊玉石跟當初他要陳媽交給裳兒的是一對,據遺留者言,這兩塊玉石裡面有個重大的密秘,只是他一時還無法參透。
“主上?”聶影試着喚醒陷入沉思的鬼王大人。
“嗯?”鬼王從沉思中清醒,奇怪,只要看着這塊玉石,想起裳兒,就會不自覺的迷失。
“屬下探的其中一股敵人是二少爺!”
“子默?”鬼王皺眉,子默不過只是個文弱書生,而且久居深山,怎麼會變成他的敵人?
“是的,二少爺似乎愛上了彩裳姑娘;”聶影小心翼翼的偷睽着鬼王的神色,果然不出所料,鬼王原本慵懶的眼眸,瞬間燃起一股熊熊的火焰,殺氣逼人。
“把他給我帶回來!”鬼王冷冷的下令。
“是,不過,那些嬰兒要如何處置?他們真的都死了嗎?”
“全葬了吧!”鬼王嘲諷的勾起脣角,冷酷無情的下令,連眼也不眨。
聶影心裡忍不住一顫,但還是不得不說“主上,那些人把希望都寄託在彩裳姑娘身上,以姑娘的性情,她拼命也會救那些嬰兒的,所以,所以……!”
“所以,我不會讓她再亂來了!”鬼王強壓着忽然涌上心頭的怒氣,冷聲道。
“主上?”聶影疑惑的問。
“她的事,我會處理,其他事你自己看情況辦吧!”鬼王輕揉眉心,揮手示意聶影閃人,聶影識像的撇撇嘴退出大殿。
鬼王看着聶影消失的背影,忍不住暗歎:麻煩,這女人怎麼還是那麼愛管‘閒事’,七年前如此,七年後依然如此,她都不會爲自己想想嗎?
呼,他不會再讓她胡來了,自己虧欠她的情已經夠多了,況且她已經爲他死過一回了,所以這次,就算犧牲所有人,他,也會保護她……
聶影離開大殿後並沒有立刻去執行鬼王的命令,而是偷偷潛回了自己的影閣。
不意外的看到鳳兒正焦急的在那來回踱步,自從鬼王大人把鳳兒交給他後,她從此就住進了影閣,名正言順的駐進他的生命,想到此,內心就抑止不住的悸動起來,他輕拭眼角,用前所未有的溫柔輕喚道:“鳳兒!”
“怎麼樣?我爹他怎麼說?”鳳兒聞言驚喜的轉頭,立刻衝進他陳開的懷抱,慌忙問着。
“他只在乎彩裳姐姐!”聶影緊緊抱着懷裡的人,悶悶的道。
不需多言,僅一句話,鳳兒就明白了所有,忍不住嘲諷的輕揚脣角,一直就是這樣不是嗎?
“影,我跟你一起去!”鳳兒擡頭堅定的對聶影道。
“不,不行!”聶影聞言斷然拒絕,他不能讓她涉險,他沒有鬼王大人那麼心狠絕決,更承受不起失去愛人的痛苦。
“影,我們從出生就死了,還怕什麼,況且我們都是從七年前那場慘絕人寰的屍亂中所誕生的嬰靈,更親眼目睹了那場滅絕人性的暴亂,難道你忍心看到當初的災難再次發生嗎?”鳳兒眸光淒冷的反問,當年屍橫遍野的那幕畫面再次浮現眼前,記得她和影都是從女屍的肚子裡爬出來的,所以他們一出生便是死嬰,也許是上天刻意造就了他們,希望有人能看清記得所發生的這一切,所以他們彼此從出生便擁有了異能,更烙印了那抹永烈無法抹滅的記憶。
“鳳兒,幸好一直都有你!”聶影投降在她清撤的瞳眸裡。
“我也是!”鳳兒輕笑,倚在他懷抱低喃“影,一個人是無法獨活的,你是,我也是,冷酷的鬼王更是,所以我們還是有勝算的,況且還有彩裳姐姐,不是嗎?”
“是啊,一個人是無法獨活的!鬼王當初也許正是感覺到孤獨,纔沒有殺了我們,而是收養了我們!”
“對了,影,爲什麼我的腦海一直都看不清,當初‘生’我那個女屍的臉?”鳳兒錘着小腦袋懊惱的問。
“我怎麼知道,我還想問,爲什麼從三歲那年我們突然變這麼大後,就再也沒‘長大’了?我們以後不會一直都保持這種狀態吧?”聶影不明所以每每只能無奈的抱怨着。
“呵呵,這樣也很好啊,只要我們能一直在一起,不就行了?”鳳兒好笑的安慰着,說也奇怪,不過他們本來就不是正常人,也就沒什麼奇怪的了。
“恩對,鳳兒我們走吧,去找彩裳姐姐,我想她已經多多少少感覺到了即將發生的災難,也許她會有什麼辦法?要知道她是唯一能改變鬼王大人決策的人了!”聶影充滿希望的道。
“好吧!可陳媽之死,你怎麼向彩裳姐姐解釋?”鳳兒提出擔憂的問題,當初爹賜死陳媽她是知道的,可惜自己也沒有理由爲她求情,因爲她真的是叛徒,如果不是她聯合黑洞的妖婆,破壞了聶影打算假裝‘茅山道人’暗中驅除惡鬼的計劃,彩裳姐姐也不會爲了保護大家輕易束手就擒。
“哎,到時再說吧!”聶影重重嘆口氣,抱着懷裡的人消失於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