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陰謀

眼見小錦兒哭得越發厲害,已經開始在端木曦懷裡不停的撲騰着手腳,一邊沙啞着嗓子吼道:“娘,你在哪兒啊?你爲什麼不要小錦兒了?”

司清瑤心下一酸,她怎麼可能不要自己的親生兒子呢?

想到此,她將面具戴上,悄無聲息的潛入到大殿內,四下看了看,端木曦似乎是不想讓人打擾,這裡並未見着宮人的身影。

她慢慢的自圓柱之後走出來,屏氣凝神,每走一步都安靜的像一隻靈巧的貓,

端木曦突然覺得後頸處一涼,似乎有銳利的金屬正抵在之上,緊接着,一個極其柔美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要喊,也不要動,把孩子放到地上去。”

她所找的位置,只要一紮下去,端木曦會立刻大出血死亡。

這個穴位,端木曦自然是知曉的,心下陡然一驚,這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能夠如此輕易的走到他的身邊卻不讓他察覺?他的聽覺變弱了嗎?還是因爲小錦兒的緣故,讓他忽略了某些細節?

臨近死亡,端木曦只有將仍在哭鬧個不停的小錦兒放到地上。

司清瑤是站在端木曦身後的,他高大修長的身形將她給擋了個結結實實,小傢伙落地之後並未看見她,於是,撒開腳丫子就朝着宮門口跑了過去。

如果她現在放開端木曦,那麼端木曦反手必給自己致命的一擊,可若不放,小錦兒的身影馬上就要消失在她的視線裡了。

正在這猶豫的空檔,端木曦找着了機會,身子前傾的同時反手一帶,司清瑤便被他給挪到了身前,且一隻手精準的準備去卡住她的脖子,司清瑤以手劃開他的掌,身形朝後一躍,站穩身形之後開口道:“我只是來接回我兒子的,並不想傷你性命。”

“原來是你?”

端木曦聽出來了,是那個難看的女人。

“我還以爲你與柳如飛那小子二人雙宿雙飛去了,沒有打算要你這個兒子了。”

心裡卻頗爲震驚,這個女人的身手爲何變得如此高強,她的一招一式,以及內力,都能讓他感覺出來,現在她的武藝,有些深不可測。

一個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完成如此之大的轉變?那只有一個可能,這個女人一開始就在僞裝自己不會武。

可是這一點也說不通,抓着她手腕的時候他曾留意過,壓根不像有內力的樣子。

“當時你看清楚了,是他強行把我捲走的,那會兒我還是個手無束雞之力的弱女子,”司清瑤只覺得臉上一熱,爲何聽到他這樣說,自己會想要急急的解釋,“多謝你這段時間對小錦兒的照顧,現在請你還給我吧。”

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卻不用半個敬語,這個女人的狂妄再次讓端木曦有些迷惑。

“我本來也沒打算霸佔你兒子,既然你這個當孃的來了,接走他也是情裡之中的事,只是你這樣偷溜到皇宮裡,又差點殺了朕,你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些?不怕朕治你個死罪嗎?”

端木曦一邊說着,一邊迅速移動身形,伸手,便想將她臉上的面具給揭了,司清瑤的反應與速度在比他想象中還要更快,他只撲了個空。

“不確定你到底是不是小錦兒的娘,真不放心就這樣交給你。”

他悻悻的說道,

“一個人,在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從沒有武功底子,一躍成爲箇中高手,此事也頗爲奇特,所以我有理由懷疑你並不是小錦兒的娘。”

“原來是懷念我的長相了?”

司清瑤心裡暗笑,幸好她早有準備,

“我這不是怕太唐突了,把你宮裡這些人給嚇着了,所以纔想着戴上面具方便一點。”

那個他很想摘下的面具,就這樣輕鬆的讓她甩到了一邊。

這張臉上,那一大塊顯眼的黑色胎記,仍然突兀的存在。

“怎麼樣?現在確定了,我是小錦兒的娘了,你可以把他還給我了吧?你這個皇宮這麼大,我兒子要是迷路了怎麼辦?”司清瑤攤開雙手。

“你在這裡等着,別出來嚇人。”

端木曦瞪她一眼,

“私闖皇宮是死罪。”

司清瑤點頭應允,老老實實待在原地,靜候着小錦兒衝出來朝她軟軟的叫一聲娘。

他離去的身影,越發的遠了,從他的身手以及方纔碰到了肩膀的位置,確定他沒有因爲被蛇咬而變成瘸子,肩上受的箭傷也並未受到影響,心裡似乎有一種石頭落地的感覺。

左等右等,端木曦也沒有回來,她開始有些慌了,他不會言而無信吧?這麼長時間,足夠把小錦兒轉移了,一拍自己的腦門,她當初就應該悄悄跟上去的!

想到這裡,她什麼也顧不上了衝出了養心殿,沒有走出多遠,便聽到一羣宮人在不停的喚道:“小公子,小公子!”

這不是在找小錦兒嗎?

“你怎麼出來了?”

端木曦風塵赴赴迎面而來,一把拉着她往養心殿裡走,

“穿成這樣出來,生怕所有人都不知道你是刺客不成?”

“我兒子呢?”

司清瑤可沒這麼容易妥協,甩開他的手掌,

“你做這一切是不是故意給我看的,故意讓我知道,我兒子不見了?你在派人找?”

“你這個女人說話怎的這般不講理?朕是一國之君,用得着用這樣的伎倆來騙你不成?再說小錦兒是你兒子,可不是朕的兒子,這一點朕還是清楚的,你來要回他,朕也沒說不行啊,犯得着大費周章一邊答應你一邊又去把他送到別的地方嗎?他現在不見了,朕也很着急,這小傢伙平時沒少玩這一招,等到大夥都找累了,他就會自動現身了,你就再耐心等一等吧。”

端木曦板起臉孔,氣得不輕。

他很喜歡小錦兒沒錯,可也並不想永遠獨佔那個孩子,小錦兒的娘是這個醜女人,他還是看得很真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