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是你最愛的人,我們早在你跟十七弟之前就認識,並互許終生,花前月下,海誓山盟,這些難道你都忘了嗎?你怎麼如此決絕,將我忘得一乾二淨?”
端木哲長腿一邁,攔在她的身前,看着她的眼,輕聲說道。
“你在胡說什麼呢?我最愛的人是你,我爲什麼不嫁給你,反而要嫁給他呢?還有我的小錦兒又是怎麼來的?”
司清瑤看着他的眼,一字一頓的問道。
這些事情,謎團太多了,她一時之間無法解開,潛意識裡是願意去相信端木曦的,可是這個男人的神情,如此悲泣,看上去也不像在說謊。
這讓她的心,再度動搖了起來。
“當時,你被下了迷藥,如若沒有男子同你承歡,你便會渾身血管暴裂而死,在那樣的情況下,你才迫不得已與他有了肌膚之親,也正是因爲那一次就有了小錦兒。”端木哲面容沉穩的說着,眼裡,看不出一絲慌亂,他的眼,由始至終,像一汪清泉,不摻雜一絲雜質,這也讓她找不到理由,這個男人要欺騙她的理由。
“誰下的迷藥?”
她緊緊握住雙手,已經快被眼前的事實給震驚得無法思考,生活是雷的,一聲更比一聲雷,真相是晃眼的,一個比一個更讓她難以接受。
她天真可愛善良的小錦兒,竟是迷藥之效下的產物,這讓她情何以堪?
“你二姐。”端木哲緩聲道,“你若不信,可以去以言語試探,看當年她是不是對你下了迷藥,才讓你與皇上之間有了夫妻之實。弄清楚之後,你若還有問題要問我,隨時可以去六王府找我,幾乎所有的人都可以證明,年少時的你,對我一往情深,當年你的那些轟動事蹟,可謂是全皇城的人都知道,你即使不相信我所說的,也可以去聽一聽大夥的心聲,去打探一下,三年前的司清瑤,與當朝六王爺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
清瑤,這些都是天意啊。
你失了記憶,你記不起端木曦對你的愛,也記不起自己對他的情了。
這是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能夠重新把握好這段感情,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放手了,當年是他自己年少輕狂,讓她對自己的深情付之東流,而那之後,她纔會心性大變,轉而喜歡上了端木曦。
如今只要他把握好時機,這次他一定可以成功的將她的心奪到自己的身上來。
“我不會相信你所說的。”
司清瑤擡眼,低聲道。
她若去查證這些,那便意味着,要將端木曦這段時間所做的一切全部推翻,她害怕知道真正的真相。
“你不是不相信,你是不敢去相信,對不對?還是因爲你已經變得物質了,愛上了皇帝可以給你帶來的一切,所以你纔會下意識的不願意去記起我們的曾經!”端木哲看着她轉身而去的背影,大聲喊道。
“我不是個看重物質的人,我只是不相信你所說的,我憑什麼相信你?”司清瑤停下腳步,心裡掠過一道嘆息。
爲何會在意這個男人對自己的看法呢?
他所說的,又會是真的嗎?
“我現在就讓你相信。”
端木哲旋身轉到她的跟前,俯身,重重的吻上了她的脣。
這一瞬間,她完全無法思考了。
這個男人,實在太大膽了,這可是皇宮裡,而她,是兩天之後要被封爲皇后的女人!他竟然如此公然的吻了她?
這個舉動,實在來得太過突然,讓她措手不及,忘了要推開。
而就在這一愣神的空檔,端木曦猶如天神般從天而降,鐵青着臉看着這一幕:“你們在做什麼?”
這個聲音,讓司清瑤嚇得不輕,他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
他的臉色好難看,陰沉得可怕。
那雙眼裡,似乎能夠噴出火來,看着那個強吻他的男人,似乎想將他給生生撕成兩半那般!
“皇上。”
端木哲擡首,
“我是來接清瑤回我六王府去的,她不適合待在你的皇宮,你不明白嗎?現在滿朝文武全在反對你封她爲後,你不僅不聽取意見,反而一意孤行,甚至將封后大典的日期故意提前,你若說你愛清瑤,恐怕都不會有人相信,她現在的處境如此危險,後宮裡的妃子欺負她孃家沒有權勢,個個都想置她於死地,同時朝堂之上那麼多的反對之聲,你仍然不管不顧的要將她推上這個位置,就不怕因爲這樣引來民怨,屆時清瑤的位置將會多尷尬?”
他故意避重就輕,只拿這一點來說。
而端木曦如今最頭痛的,恐怕就是封清瑤爲後這一件事。
聽到他這樣說,再看到端木曦並未反對,司清瑤心裡陡然滋生出一抹怪異的感覺,她突然覺得這樣的場面有些難堪,她不願意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她適合不適合,不是你說了算,請你記清楚,她是你的皇嫂,你公然這樣挑怒朕,是真的認爲朕不敢對你怎麼樣嗎?已經有三年了,朕屢次對於你們的挑畔視而不見,並非朕怕了你們,朕只是還顧念着一絲親情在,你們若是再不識好歹,朕一定不會再手下留情。”端木曦上前,伸手將司清瑤拉到自己的懷裡,方纔那一幕,像一根刺,死死的卡在了他的胸口,看司清瑤茫然的表情,他亦明白,這件事情他絕不可以遷怒到她的身上,因爲她根本什麼也不知道,方纔的情形,一定是端木哲強迫她的。
只是,以清瑤的武藝,以她討厭別人碰觸的心性,她爲什麼沒有反抗?
這個想法在心裡生了根,便以迅不可擋的速度開始蔓延,無法制止。
“我與清瑤是真心相愛,早在嫁給你之前就相識相知相戀,你爲何一定要橫到我們中間,將我們生生分開?因爲你是皇上,就可以不顧及他人的感受嗎?你這樣,與一個暴君又有何分別?強行把一個不愛你的女子帶在身邊,以男人的立場,你很懦弱,連讓她知道真相的勇氣都沒有!”
端木曦決定給司清瑤再下一個猛藥,說完,不給端木曦再說話的機會,憤然離去,脣角的笑意開始止不住的上揚。
清瑤,你等着,我一定會把你搶回我身邊的。
不管用何種方法,我都會做到。
不要怪我殘忍,只因我認爲,這個世上唯有我能夠給你想要的生活,唯有我,才懂你,也只有我,能夠讓你幸福。
“真是豈有之理!”
端木曦憤怒不已,衝着他的背影大聲低吼,這個端木哲,果真是越來越過份了,他這無非就是故意挑起自己與清瑤之間的誤會,這樣他纔好從中獲利,將清瑤的心給奪走。
告訴自己一定要壓下情緒,不可以對清瑤生出任何的不滿。
“他說的有幾句是真的?”
她有些無措的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
爲什麼端木哲說那些的時候,他並不反駁?
“你相信我嗎?”
端木曦伸手,攬上她的雙肩,直直的看着她。
現在,他再說什麼都沒有用,他只想知道清瑤的心裡,到底還相不相信他,只要她相信自己,那麼他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我不知道,你不要這樣看着我,也不要問我。”
她搖頭,不知道如何回答。
事已至此,連她自己都迷惑了。
“我必須知道,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麼特殊的感覺?所以他吻着你的時候,你甚至不推開他。”端木曦說到這裡,聲音變得有些低沉,外加底氣不足。
他知道,三年多前的那個傳言,司府三小姐花癡又草包,只要有六王爺出現的地方,必有她的身影,她對六王爺的愛慕,那不僅僅是花癡可以形容。
再聯想到方纔,他已經沒有辦法不去想當年的那個傳言了,她會不會因爲失去記憶,而真的就將自己給從此忘了,卻在心裡,留下了端木哲的身影?、
“那你告訴我,小錦兒是怎麼來的,你給我說實話。”司清瑤不願意去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在回想着端木哲所說過的話。
良久,端木曦才低低的開口:“因爲你被下了迷藥,我爲了救你。可是。。。。。。”
話還未講完,司清瑤已經轉身飛快的跑開。
小錦兒的到來,真是隻是因爲迷藥的關係。
她嫁給他近半年之後,才中的迷藥,在那樣的情況下,纔有了小錦兒,那麼,在此之前,他們的夫妻關係不過是在維持着表面的現像?
想到這些,心裡越發的亂了,腳下的步伐越發的加快,端木曦自然奮力跟了上來:“司清瑤,你給我站住!”
他只有在氣急敗壞的情況下,纔會這樣叫她。
聽到他的叫聲,她非但未停,反而跑得更快,比輕功,沒有人會是她的對手,身形凌空一躍,端木曦不依不饒的跟在身後,絲毫也不肯放鬆。
“我與你相處的時間也不算短了,難道這些時間以來,你看不到我對你的一片真心,難道說我這些天的努力,都抵不過一個現在對你而言只是陌生人的六王爺在你跟前說幾句挑撥離間我們關係的話嗎?你告訴我,用你的心去好好的體會一下,我對你的心若是假的,那什麼纔是真的呢?”
他怒不可揭的聲音,飄在她的耳際,緊接着,她被帶到一個霸道不已的懷抱裡,聽着他起伏劇烈的心跳,司清瑤暫時也沒有了氣力推開他,只是任他這樣擁着。
“你現在安靜一會,我就陪你在這裡坐着,你喜歡坐在這麼高的地方,朕就陪着你坐在這裡。直到你想明白了爲止。”
他扶着她在養心殿的宮頂之上坐了下來,看着她沉默的側臉,心裡只越發滋生出難過的情感,到底有什麼方法,纔可以讓她將所有的一切想起來?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騙我,我只想找回我自己,我沒有其它想法。”
良久,她低下頭,將雙手放在拱起的雙膝之上,幽幽開口道。
她知道,這兩個男人所說的話,其中都摻雜了真或假,只是哪一部分是假的,她真的分辨不清楚。
“既然你想聽,那我就將所有的實話全部告訴你,沒有錯,在嫁給我之前,你與六王爺的確是舊識,只是那都是傳聞,到底真相如何,至少我所見到的,你與六王爺之間,只是一般的點頭之交,甚至,你看他的眼神,是帶着不屑與清冷的,你並未將他放在心上,那又何爲他與你曾經相愛一場的說法呢?”端木曦下了重大決心一般,輕聲說道,“當時的我,由於種種種原因,不可以拿真面目示人,在所有人的眼裡,我只是一個傻王爺,當然,這樣的隱瞞,也包括了當時已經身爲了十七王妃的你。”
說到這裡,他眼裡的神采都暗談了下去,當年的種種,又浮上心頭,那些痛苦與糾結的過往,又將他團團包圍起來。
假如當年他選擇將一切都對清瑤坦白,是否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她會一直站在他的身邊,陪着他一直走到這一步,他們都不會錯過對方兩年多的時間,他不會錯過小錦兒成長的兩年歲月。
“三年前,這座皇宮裡發生了一場爭奪皇位的戰爭,每個人,都爲了能夠坐上那個位子而去拼命往上爭,而我也不例外,我爲了報我母親的仇,爲了這麼多年來的隱忍,爲了所有站在我身後的兄弟們,我也加入了這場戰爭,或者說,我也終於下定了決心,將蓄謀以久的事情給搬了出來,我成功了,可是同時,我就失去了你,你因爲我對你的隱瞞,而離開了皇宮,離開我的身邊,整整兩年多的時間,直至我一次出宮去了那個島上,才又再遇到你。”
他緩緩說着當年的過往,司清瑤也早已靜下心來,慢慢的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