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雨天,當風起時,流水迷失了方向,蒼茫中,他已然錯過人生至重。
近日意大利陰雨連綿,天氣變化無常。
天亮之際又下起了小雨,淋淋漓漓的砸在別墅的窗戶上,窗外籠罩着沉沉的霧霾,空氣裡瀰漫着冰冷的寒意。
從三天前回來,別墅裡進進出出都是世界各地被帶過來的專家,醫護人員,所有人用盡畢生所學,卻依然無果。
女人還是就那樣躺在牀鋪上,只是雙眼再沒有睜開過。
專家們取下口罩,對着已經在牀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男人搖了搖頭。
“滾”
男人聲音冷的彷彿一顆出膛的子彈,劃破室內死寂的空氣。
所有人烏泱泱的提着手裡的東西消失在男人面前。
他緩緩挪過視線,凝固在牀上女人清麗婉約的臉上,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涌上心頭,空白的腦海裡,只有這張熟悉的臉。
白色的薄紗窗簾被風雨吹拂起來,牀頭上一張白色的紙片翩翩起舞落到男人的腳踝旁。
他低頭,瞳孔猛然放大,剎那間,所有的思緒,所有的理智都消失了。
燼天 好好活下去
還有 記住 我愛你
“言兒,你好殘忍,沒有你,我要怎麼活?”牧燼天骨節發白的攥着手裡的紙張,語氣裡全是無助和不堪一擊的脆弱,瀕臨崩潰的悲憤將他的強大如斯的內心擊得支離破碎。
一樓大廳裡,洛林、斯傲、雲嘯、雲翼、陸予懷、初夏,每人的神色凝重,低下頭緊閉着雙脣不語,垂下的眼簾隱掉了裡面所有的情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六人依舊沉在自己的世界中,而眼裡的情緒越來越深。
“爲什麼沒有辦法,怎麼會沒有辦法呢?”沉寂的氣氛中,雲翼再也受不了,咬牙低吼。
一轉身,雲翼一圈狠狠砸向身後的牆壁,黑眸裡全是難以掩飾的哀傷。
“是我,是我無能,我沒有辦法……”站再角落裡陸予懷垂着眼簾,目光楞楞的盯着地面,低聲的喃喃道。
語氣裡全是自責和懊悔。
這時,一陣慌亂的腳步聲從別墅裡涌進來。
“燼天,他人呢?他人在哪?”上官端夜衝到衆人面前,眼裡閃着絲絲希望。
“當家他……”
突然,樓上傳來重重的碰撞聲,所有人一陣風般的衝進三樓的臥室裡。
只看見男人高大的身軀摔倒在地面上,神色痛苦,一項冷冽的眼神變得空洞,變得絕望,他大掌捂着自己的心口,身下白色的地毯上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
“當家,當家”斯傲發出嘶喊聲。
陸予懷穩住自己發顫的雙手給男人注射了藥物,慢慢的,牧燼天緩緩的閉上了雙目。
“沒事,當家只是疲勞過度加上,加上傷心欲絕,只要休息下就好了”
陸予懷的話讓所有人疏了口氣,只有最後面站着的池逸,目光一直注視着牀上的女人。
一切發生的太快,他還記得自己在課堂上,這個叫上官端夜的男人直接讓人強行將自己帶走,路上只告訴他,黎言出事了,希望他能幫忙。
而現在眼前的一切,還有地上男人憔悴消瘦的模樣,都在暗示他,她這次真的出事了,不是像上次只是簡單的槍傷,而是……
池逸下了一樓大廳,深吸一口氣,對着從樓梯上下來的衆人開口
“我能找到可以醫治黎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