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女簽完了合約,將碳素筆狠狠丟在地上,憤怒的目光看着王小雨問:“這下你們滿意了麼?”雖然她的態度不好,語氣也不友善,眼神更是要冒火一樣,不過王小雨並不生氣,只要簽了合同,就算你罵上幾句他都不介意。“非常滿意,我想今天下午,甚至以後,你的孩子都可以放心去上學了!”王小雨得意的笑着說,得到了王小雨的保證,那婦女怒哼一聲,轉身回樓裡去了。“接下來應該去哪了?”王小雨問林劍鋒,見王小雨一出馬,釘子戶立刻就簽約了,林劍鋒心裡對王小雨非常敬仰,聽他發問,趕緊拿出釘子戶的名單,看了一下之後說接下來要去何峰家。“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吧!”王小雨說,衆人嬉笑着走向下一戶。接下來的時間裡,王小雨等人挨門逐戶去“拜訪”了一遍那些所謂的釘子戶。威逼、利誘、恐嚇等等手段逐個上演,這些釘子戶們和公司的職員能耍橫,和王小雨耍橫,管用麼?一番折騰的結果是90%的釘子戶都簽了合約,把林劍鋒樂得嘴也合不上了,雖然讓這些釘子戶簽約,完全是王小雨、張子豪、劉聖雨等人的功勞,可林劍鋒覺得自己也是他們之中的一員,所以仍舊非常高興。剩下的那10%,也就是7家釘子戶,油鹽不進、軟硬不吃,任憑王小雨威逼、利誘、恐嚇、威脅,就是不肯搬遷,王小雨倒也沒有當場翻臉,不過出門以後,指揮衆人用鐵棍在對方的門上一通猛砸,然後再將油漆刷在對方的門上、門口的牆壁上,樓層低一點的住戶更倒黴,家裡的玻璃全部被人用磚頭砸碎了,只把那些住戶家裡的孩子、婦女嚇得鬼哭狼嚎,有那生猛一點的拎着菜刀出來,準備和王小雨拼命,剛剛出門就被何二、龍戀林等人一頓羣毆,打斷了手腳。下午,A市西區細柳街派出所的報警電話差點被打爆了,派出所的由所長開始接了幾個電話,都是報告說有黑社會去家裡搗亂的,由所長嘴裡說着這就組織人去,可掛斷電話以後卻是一陣無奈,上午總局的周副局長就打來電話,通知自己不要管“閒事”,現在不去吧,自己職責所在,看着轄區內的百姓被黑社會欺負,心中難安;去吧,就違背了周局長的命令,自己這個所長還想幹下去麼?思來想去,由所長索性把電話線一拔,招呼了一羣手下出門喝酒去了,打不進電話來,你愛哪告哪告去吧!王小雨他們的“暴行”直接導致很多住戶雞犬不寧,可誰都知道這些瘋狂折騰的人是黑社會,除了躲在家裡偷偷撥打報警電話,哪個敢出去管黑社會的事,結果是終於有人耐不住折騰,乖乖簽了合同,折騰到下午五點多的時候,整個一期工程需要拆遷的用戶中,就剩下一戶不肯搬遷了。這家人是任憑你在門外怎麼砸門、怎麼刷油漆、砸玻璃,就是不肯簽字,折騰到最後王小雨也沒轍了,罵了一句瑪勒格碧的,林劍鋒以爲這下王小雨要動粗了,只怕會直接衝進去,揪出那戶人家的所有人,全部砸斷腿腳呢,卻沒想到罵了一句之後,王小雨就說:“咱們先去吃飯,我他媽還就和這家人耗上了,他不搬家是吧,咱們吃飽喝足了繼續來鬧!”衆人當下來到一個小酒館,隨便要了幾個菜,便大吃大喝起來,他們鬧夠了吃喝去了,被他們鬧的那戶人家可慘了,一家人哆哆嗦嗦圍坐在沙發後面,因爲王小雨等人又是砸門、又是砸玻璃的,這家人是大人不敢去上班,孩子不敢去上學,這家的女主人整個下午是又驚又怕,現在看看天都黑下來了,門......口那些人終於消停下來,估計是走了。用力的推開男人圍攏着自己和孩子的懷抱,女主人惶恐的說:“看來他們今天鬧夠了,可就算今天走了,明天再來怎麼辦?難道咱們倆天天不去上班麼,孩子天天躲在家裡不去上學?我們就簽了那份協議不行麼?”“你不要說了,我是說什麼也不會籤的!”那男主人說着,推了推鼻樑上架着的眼睛說,看他那副風度、神情,分明是一個知識分子。“可你看看,孩子都嚇成什麼樣了,再這樣下去把孩子嚇壞了怎麼辦!”女主人不悅的說,“人家舊房換新房,一平米換一平米,咱們也不吃虧,你就簽了得了!”“哼,我說不籤就是不籤,我也不想管他們多要錢,可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又是威脅、又是恐嚇這一套,這個社會上盡是些歪風邪氣,我絕對不能向邪惡勢力低頭!”“那你自己在這裡擔驚受怕吧,我和孩子是不陪着你了!”女主人說着,推開男人,抱起孩子出門而去,那孩子受了一下午的驚嚇,眼神慌亂無助,顯得那麼柔軟可憐。男人心想你們離開也好,我自己和那些壞蛋耗下去,看他們能把我怎麼樣,難道這個世界還沒有王法了麼,想到這裡就不斷撥打報警電話。張勇晨走出會議室的時候,才發現天色已經很晚了,足足開了一個下午的會議,他覺得有些累了,正要回家,就聽見有人叫他,張勇晨扭頭一看,是小鄧。“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去,有什麼事麼?”張勇晨關切的問,小鄧說:“局長,今天下午110報警電話差點被打爆了。”“哦,怎麼回事?”“電話都是西區打來的,說有一批人在那邊鬧騰得很厲害,讓西區的住戶籤什麼拆遷合同,不同意的就用鐵棍砸人家門、用磚頭砸人家玻璃,恐嚇、威脅,逼迫,什麼手段都用上了。”小鄧說。“讓西區那邊的派出所管一管不就行了麼。”張勇晨說,小鄧就苦笑着搖頭說:“給那邊派出所的人打了好多次電話,那邊的由所長開始還能找到,可到後來就連人都找不着了,硬是沒人管啊!”“調派其他派出所的警務人員過去不就行了麼!”張勇晨說,說着他的肚子就咕嚕了兩聲,小鄧一聽,心想局長開了一下午會,現在肯定累了,餓了,西區的事兒再重要也沒有局長的肚子重要,想到這裡就說:“我看您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吃點飯吧。”“吃飯不急,你告訴我,西區的事情到底怎麼樣了?”張勇晨黑着臉問,出了這麼大事,那邊派出所的所長竟然不見人影,這樣的人必須懲治。“其他區的人都有各自的藉口……”小鄧說到這裡,張勇晨怒哼了一聲,是納稅人的錢在養活着龐大的警察和公務員隊伍,可當納稅人飽受欺負時,警察又在幹什麼呢,甚至納稅人養着的警察、公務員們,時不時還要咬上納稅人一口,喝他們一口血,想起這些濫事兒,張勇晨也無能爲力,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西區那邊的報警電話,還在不斷打過來。”小鄧查看着張勇晨的臉色說,張勇晨一聽,心裡大怒,回到辦公室查看了一下號碼錶,撥打細柳街派出所的電話,竟然打不通,便又撥打由所長的電話,提示關機了,張勇晨一陣怒火。便撥打了西區紅旗派出所的電話,這個倒是有人接:“找誰,有什麼事兒啊?”語氣很不友善,而且吆五喝六、出牌的聲音順着話筒傳入張勇晨耳中。張勇晨也沒工夫深究了,大吼道:“我是張勇晨,A市的警察局長,現在命令你們馬上出動警力,去西區……”“報警電話......裡面,說的位置在什麼地方?”張勇晨問小鄧,小鄧說是細柳街幸福小區12號樓,張勇晨剛想告訴那個接電話的警察的時候,對方已經把電話掛掉了。張勇晨越發惱火,啪的一聲也掛斷了電話,對小鄧說:“走,你跟我一起去西區看看。”小鄧一聽局長要親自去西區,稍愣一下趕緊答應,兩人出了警局大樓,開車往西區去了。王小雨一夥人吃飽喝足,重新回到那戶人家門前,敲打了一陣以後,裡面毫無反應,劉聖雨就說:“這家人不會趁着咱們吃飯的當兒,都出去了吧?”“有可能啊!”何二說,王小雨一想也對,剛纔吃飯時候要是留下兩個人堵着這戶人就好了,不過現在後悔也晚了,敲了一陣以後也覺得無聊,王小雨就說:“行了,行了,今天到此爲止,先回去了。”衆人於是開車離開,他們離開以後,眼鏡男人才從牀上的被子下面鑽出頭來,長長吐出一口氣,被這些人折騰一個下午,心裡也是煩悶不已。就在王小雨等人離開不久,張勇晨和小鄧也開着車來到了這裡,下了車來到這戶人家前面,看着門上被砸的多出破損和牆壁上紅色油漆塗抹着的碩大的‘死全家’字樣,張勇晨可以想到剛剛那些人鬧得多麼厲害。“去看看這家人還在不在。”張勇晨對小鄧說,小鄧就上去敲門,屋裡的眼鏡男人聽見有人敲門,以爲又是黑社會,惱羞成怒之下心想老子和你們拼了,跑到廚房拎了一把菜刀,來到門口拉開門,卻發現兩個警察站在門前,那男人心裡越發憤怒,張嘴罵道:“老子給你們打了那麼多電話,卻一直到現在纔來人,剛纔黑社會在這裡時候,你們吃屎去了啊!”n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