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不是驚恐的戰慄,更不是膽小的怯意!
當他腦海中完全被那猩紅的血色填充的時候,當手中刀鋒的冰冷將他全身浸泡的時候。
正是內心深處一個微弱的聲音令他渾身開始顫動……
“殺……殺光你面前的所有……殺吧,盡情的享受鮮血的甘美……”
咕咚……
咕咚……
心臟的每一下跳動都讓寇繼寶的身體輕輕地顫動一下。
寇繼寶緊握戰刀的右手已經因爲太過用力而慢慢泛白,整條右臂青筋暴突!
他的心中彷彿一團火在燃燒,那團炙熱的火彷彿要將自己完全燃燒吞沒……
他的血液近乎被加熱一般,逐漸沸騰,那種一直壓抑在心中的獸性,竟然在這一刻被激發。
寇繼寶忽然仰頭對着夜空一聲震天的嘶吼,彷彿重見天日的囚籠野獸再臨在無盡的狂野。
“啊……”
雙目赤紅的寇繼寶暴吼一聲,雙腳猛踏地面,踩着堅硬的砂石路衝向對然人羣,紫衣人,此時此刻一切紫色在他眼中成了最大的禁忌。(紫龍堂都是一身紫色勁裝,血鷹會則是黑色西服加一個紅色肩袖。)
噗……
那戰刀入體的聲音在寇繼寶腦中如同平地炸雷,轟然一聲巨響,讓他瞬間清醒過來。
這就是殺人的感覺?
看着眼前這個被自己狹長的軍刀刺穿心臟的紫龍堂小弟,那眼中濃濃的不甘與留戀甚至是憤恨讓寇繼寶第一次體驗到殺人的感覺。
沒有想象中的畏懼,相反心中竟然還有一種近乎瘋狂的炙熱感覺。
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血夜沸騰了,沸騰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再次暴喝。一腳將面前已經失去生息的人踢開,拔出沾滿鮮血的戰刀,寇繼寶有種如獲新生的奇異感覺。
寇繼寶對於眼前的殺戮感到一種久違的興奮,甚至是種亢奮的感覺。
他發現,對這種感覺,自己竟然如此的癡迷於貪戀。
或許,自己本就是爲了殺戮而生!
“哈哈,小子們,拉長腦袋等着寶爺吧。”
伴着一聲狂笑,寇繼寶開始縱情的揮動軍刀,盡情的展示自己強悍的戰技!
…………
就在這黃泉這一處展開生死拼鬥的時候,喬裝成邢鷹的童言帶着足以載上兩千多人的車隊帶着一千人同樣雄糾糾氣昂昂的向前進發。
並在距離市區五千米處被攔了下來。
從一下車開始,童言就在仔細的打量着對面攔住自己的這羣人,或者是在仔細的搜索着什麼。
他在感知對方人羣中獨有的強者訊息,童言能夠和童言天舞一起躋身血鷹一十二戰將之一,並非是別人眼中邢鷹的偏愛,而是他們確實有着詭異的實力!
如論戰技以及拼鬥實力童言憑藉其可怕的速度足以抗衡十號,可如果要拼力死鬥,不死不休的話。即便是和五號來場硬戰,最後站着的絕對是童言,不僅童言自己這麼認爲,就連邢鷹同樣如此認爲,瘋虎同樣不會懷疑。
原因就在於童言的那個“不死”稱號!
從出道至今,或者是在邢鷹遇見童言至今,童言其實並沒有真正的展示出他“不死”的能力,也就是其中有兩次略微的展示帶給了邢鷹與瘋虎強烈的震撼。一次是在劫樓五樓與瘋虎對練的那段時間,一次是被狙擊槍穿透右胸的那次意外。
在將來,童言到底會給邢鷹帶來何種的震撼,或許直到那一刻真正來臨……邢鷹如論如何也想象不到。
再如楊元,他對於武器玩轉的近乎戲耍般的手法先不去計較,但他對於武器的精通程度,足以讓任何自稱用槍高手的人們爲之汗顏。在砍刀拼鬥中,楊元也就可以對抗十一二號,但一旦有槍在手,邢鷹也自認難以抗拒死神的召喚。
對於天舞,那一手飛刀絕對堪稱頂尖絕技,說其能夠與楊元的手槍對抗,雖然有些誇張但也不會差上太多。不論什麼時候,天舞自制的衣袖內裡總會藏着不下五十柄飛刀,而且飛刀的型號並不相同。拿天舞自己的話來說,他一直用的短刃都是最平常的飛刀,自己真正的殺招一直壓在衣袖深處。
所以,邢鷹將三人選入一十二戰將憑的百分之八十是他們詭異的實力。而龐正、郝少華兩人確實憑藉邢鷹對兩人的看重和栽培。將他們選入一十二將,能夠給他們增加肩上的壓力,讓他們更快的成長。
這時候,童言卻是實實在在的在探查着人羣中是不是有強悍的人物存在,對,就是探查!
很快,當童言的眼睛掃過整個一千五百人時,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笑意的童言最後將目光定在了張寧身上。
“片紙張寧?”
張寧看着面前的“邢鷹”,眼中神色有些複雜,既有驚喜又有一種難言的哀愁。
喜的是,邢鷹確實大膽,以自己做誘餌帶着一千人假冒二千二百人進行佯攻。堂主猜的沒有沒錯,這次賭注很正確,血鷹會的這次攻擊定然將無功而返。
只要頂住血鷹會的這次攻擊,等自己總堂那些秘密潛動的幫衆一到達,自己一方又會取得壓倒性的優勢,到時候就會再次輪到自己一方展開攻擊。
可是,自出發的那一刻,他心中就由濃濃的哀愁或者是濃濃的不甘。
他張寧一直想要證明自己,證明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的能力。雖然他的投擲的片紙堅硬如鐵威力驚人,所有紫龍堂的高層都明白。
但是,他們並沒有將張寧的這一奇特能力真正的放在心上。都是將這看成了一種“雜耍”,一種耍帥的手段。
在中距離偷襲中他的片紙確實能夠取得可怕的效果,甚至能夠漫天飛射的紙片給予敵人的傷害絕對超過給與他們的震撼。但一旦被近身,他張寧的實力可就有點丟人了。
當然,這種實力是在龍衛眼中看起來有些丟人,在普通幫衆眼中還是很強大的。
他們的心理張寧如何感覺不到,他一直想證明自己,可根本就沒有那個機會。被視爲龍衛中墊底的他,內心深處時常有種憤怒卑微的感覺。
但他,一直壓抑着,隱藏着,而且一直都是隱蔽的很好。
可這種壓抑一旦找到突破口,往往會造成難以彌補的災難!
對他,也是對他身後的社團!
而這個發泄口,就在今晚被顏傲晴無意中打開。
今晚的行動,顏傲晴沒有什麼猶豫,隨即帶着任千秋三人離去,去迎戰血鷹會的主戰力!
那種語氣顯然是沒有將他張寧的戰力放在眼裡,那種被人看不起的感覺,讓一直非常自傲的張寧感到了一種壓抑的屈辱,是一種對於自己實力的侮辱。
而且,讓自己帶着一千五百人在這裡進行攔截。語氣堅決的她僅有一個要求,嚴防死守,絕不追擊!
在他看來,這擺明了就是不將自己放在眼裡,自己帶着一千五百人竟然也淪落到只能被動防守的地步。
而且,在來的路上,張寧默默的考慮着顏傲晴的計劃。
她是在賭,賭邢鷹可能會以身作餌,來混淆紫龍堂的視聽。賭邢鷹這一方人數太少,只是虛張聲勢。
可是……萬一她猜錯了呢。雖然他相信堂主的精明,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一旦她猜測失誤,邢鷹這一方真的是率領兩千人進攻呢。
以邢鷹那恐怖的實力,再加上兩千五百人。
自己的下場已經註定!
堂主毫不猶豫的下達這一決定,不僅是不將他放在眼裡,更是不將他的生命放在眼中。
痛苦!悲傷!
一直充斥着他的內心,雖然他甘於爲堂主獻出自己的生命,但他決不允許自己如此屈辱的被當成棄子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