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一夥人在酒吧隨便哈拉聊了大半天,直到下午我們才陸續離開。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如果將一整天時間都花在喝酒吹牛上,這也未免太浪費了一些。回到學校拿起兩本書我就跑回了宿舍。
宿舍門口的人數衆多,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聽到身邊幾個女生的聊天:“又開始擺擂臺了,希望今年會出現幾個能打得帥哥吧……唉!”
“你可真是苯,真正能打的都是其貌不揚的,那些帥的阿,都不能打……在牀上也一樣……”
“嚇,你試過?”
“這是當然啦,去年的散打部的帥哥董凡在牀上還不就是三分鐘……”
“哇!他竟然有三分鐘那麼久……好羨慕哦……去年我就急得柔道部的誰誰誰……總共加起來只抽動了三十下……”
“……”聽着身邊年齡與我相仿的女生的聊天內容,我感覺自己是在是太善良,太善良了……
原來宿舍門口不知被什麼人貼上了一張大大的海報,海報上是一個散打部成員與一名柔道部成員互相切磋的畫面,海報的最上角用紅色的爆炸型字體寫着‘擂臺’兩個大字兒。
我詢問身邊一個瘦小的四眼哥:“擂臺是什麼意思?學校還允許公然擺擂臺?”
四眼哥看着我,說:“你新來的吧,每個學期散打部和柔道部都會培養一些新人打擂,每次優勝的學生都會得到晉級,到時候三大幫會裡的人也會派人觀看,只要你手底下功夫好,沒準就能一步登天啊!最好嘿,媽的!我地鐵砂拳終於等到能派上功夫的那一天了……”四眼哥的眼鏡很明顯遮掩不住他那火一樣炙熱的眼神,他的雙拳捏的緊緊地,似乎就要爆發了。
“哦……謝謝……”告別了這位四眼哥,我好不容易纔擠進了宿舍。
回到宿舍得時候,李言這個倒黴的傢伙正纏着繃帶坐在牀上看書。
“怎麼樣?身體沒大礙吧?”我懷着歉意將書扔到自己的牀上。坐在他身邊。
李言挺苦惱地看着我,說:“本來我是挺生氣,不過看你那麼誠心的讓他們來醫院向我道歉……這事兒就算了吧……畢竟,我是個大度的男人……”
“對不起,又連累你了。”
李言笑罵道:“你小子少來這套,說,年究竟是哪個家族,哪個幫會的人,連學校最壞,最兇的那夥人都怕你,你小子背景一定很深吧?不過……說真的,你一點也不像混黑社會的,黑社會裡哪有像你那麼好相處的人?”
我哈哈笑着回到自己的牀上,平躺下,點燃了香菸抽了起來:“那你說,黑社會的人都應該怎麼樣?”
李言站起來,挺起了肚子,來到我前面抽出一根香菸叼在嘴裡。人模人樣地在宿舍裡徘徊了起來,指着空氣罵道:“媽的,滾開滾開!別擋老子的路!媽的?還敢頂嘴?兄弟們,給我上!”他轉過臉解釋道:“我是有五十名小弟的大哥。”
緊接着,李言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屋裡乒乒亂打起來,還別說,他扮氣流氓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像。
不過多久,我已經笑得在牀上打滾了。
李言估計也玩累了,軟在牀上,說:“吶,這就是我印象中的黑社會了。”
“其實……黑社會是一種本不應該存在於現實社會上的一種結構體,他的主要構成部分是一羣熱血,骨子裡帶有暴力傾向的人。”
“在幾十年前,在香港蠱惑仔還沒打入國內市場的時候開始混得人,那纔是真正的黑社會……他們不會仗着自己有力氣,有本事就胡亂找碴,而是奉行着自己的一套法律。很有劫富濟貧的味道……再看看現在……”我嘆了口氣,隨手將菸頭扔到窗外:“現在的黑社會已經完全變味了。”
李言似乎對這些事兒很感興趣,一個勁的催促:“接着說,接着說……”
“如果出來混得也分三六九等……那我就給你好好劃分一下……”我也來了興致,坐起來,比劃道:“第一等,也就是普通老百姓,平時不具備殺傷力,但是人多地時候,總會凝聚起無比龐大的潛能。第二等,就是小流氓了,在理智上來講,他們並不是黑社會,他們喜歡三三兩兩的出沒於各種娛樂場所,欺負老實人是他們的最愛,他們在喝多了酒之後,總是喜歡找碴,例如……嗯……”我想了想小黃毛以前的表現,說:“例如往出租車的擋風玻璃上彈菸頭,揪着一個陌生的單身路人打架瀉火……前提是,他們自己的人數不少於三人……對方那個單身路人身高不能高於1.7米。不能帶有任何兇器,哪怕是一個水果刀。”
“哈哈哈,繼續繼續!”
“第三等,可以歸類爲黑社會……但他們身上還是沒有太多流氓的成分,他們平常以喝酒爲樂,以跳舞爲娛,成幫結夥的出沒,敲詐勒索,只要能來錢的行當,一樣都不會放過。這種人是最多的,但他們的下場都很慘,三十歲以前沒混成大哥的,不是洗手不幹,就是被抓進監獄。”
“第四等,就是完全帶有黑社會性質的幫會分子了,他們身上流着暴力的血,喜歡打架,喜歡見血,有一份固定工資,能保證自己餓不死,他們這羣人的最愛是出風頭,做夢都想當大哥。”
“第五等,是幫會分子的升級版,他們是頭目,好勇鬥狠,每個人手裡都捏着不下於一條的命案,這個級別的人是最讓人害怕的,他們之間不講究道義,不講究義氣,只有權利、金錢,女人才是他們的最愛。”
“第六等,幫會老大,他們從來都是穿的西裝筆挺,在沒有利益關係的時候輕易不會去欺負任何人。”
“第七等,大型公司的董事長,混到這個份上的人,他們都會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他們會用金錢衡量一個人的生與死。”
“第八等,其貌不揚,懂得忍讓,出沒於上流社會,與社會各地的名流打交道,身價都是過億,如果惹了這樣的人,通常只有兩個下場。第一,死不瞑目,第二,平安無事。”
“第九等……”
李言見我欲言又止,急道:“你倒是說阿!”
我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了……”
“靠,我鄙視你……”
“哈哈哈……當然了,這些都是我個人的見解,你也就聽着,當一個樂和吧。”
“哎,夏天……那你是第幾等啊?”
“我?”我想了想,用手比劃出一個‘六’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