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道上,夏天這才感覺到一絲寒意,雖然衣服上的水漬已經乾的七七八八了。夏宇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穿上點,彆着涼了。”
“嗯。”夏天睜大眼睛看着父親:“爸,你信福伯說的話嗎?”
夏宇使勁搖頭:“不知道,人吶是越老越精,活到福伯這個份上,所謂身子都入土八分了,沒什麼必要會對咱們撒謊吧?”
“我也覺得他不像壞人。”夏天說。
“哈哈,壞人臉上又不會刻字兒!”夏宇嘻嘻哈哈的攬着自己的兒子漫步向前走去,有多少年都沒有試過這麼溫馨了。
在南吳,平日裡自己不是爲了應酬各界名流就是處理幫會的事情,根本沒時間陪夏天出來逛逛,等自己有點時間了,卻發現夏天已經長大了,甚至有了自己的勢力。真是:父欲陪,而子已大。
“呀呀……烤地瓜。”夏宇屁顛屁顛得來到街邊的一個地瓜攤上,摸了一個又大又軟的地瓜,喃喃道:“碼的,整天吃那些魚翅鮑魚把我都吃噁心了,要不怎麼說地瓜是我的最愛呢?兒子,來點不?”
夏天堅決地搖了搖頭:“不要!”
“哈,來點吧,沒事的。”夏宇一邊說一邊摸兜,烤地瓜的是個老頭,他看着夏宇,忽然叫了起來:“你……你……”
“啥?”夏宇正好奇着,就聽老頭在旁嚎叫:“我記得你……我以前在粵川賣地瓜的時候你沒給錢……你欠我五毛錢,快還來!”
老頭年齡大,聲音更大,路人紛紛轉過頭來用那種厭惡的目光看着夏宇,幾個三姑六婆馬上就開始嘀咕起來:“這麼大人了,還欠人家烤地瓜錢。真不要臉。”
“對,這個死不要臉的……”
“穿的像個人似的……”
“哈哈,爸,你可真糗。”夏天在旁邊狂樂,現在父子倆的心情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誰淫蕩啊你淫蕩,誰淫蕩啊,還是你淫蕩……”夏宇的手機響了,這淫蕩的聲音頓時又引起周圍人一陣注目。
夏天嘟囔道:“爸,你這鈴聲用了二十年……你不膩味啊。”
“小屁孩兒。懂什麼!喂!”夏宇接了起來。對面是奶爸的聲音:“米九醒了,還有個人。你應該很樂意見到他,只不過……”
"只不過啥?"
"你回來就知道了."
"啪!"夏宇合上手機,拉着夏天,隨手就打了輛的士:"走,去醫院!"
"什麼事兒啊?爸?"夏天很少見到父親如此慌張.好奇的問.
"去了就知道!"
的士車飛快的發動了,這是那名賣地瓜的老頭纔回過神,破口大罵:"他他他母親地,就算就算是黑社會買買地瓜也不能不給錢吶!"
"……”
“下次再說。”
七速區醫院。
“阿宇,小天。你們回來啦!”奶爸迎了上去。
“誰?誰來了?”夏宇一進醫院門就開始嚷嚷。
“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奶爸指了指病房。
夏宇狐疑的帶着幾位大哥走了進去,還沒踏進病房,就聽見一男子說話聲:“小九,你要好好養傷,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報仇!”
“誰啊誰啊,報什麼仇,碼的。想報仇老子隨時奉陪!”夏宇歪着脖子走了進去,聞聲,那名男子轉過臉來。
“轟!”夏宇的腦袋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樣,面前這個男人身體消瘦,鬢角泛白,鼻樑上還卡這一副金絲眼鏡,時不時候燈光照過來還會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蛇……蛇……蛇爺!”夏宇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過面頰,二十餘年的分別,今天竟然能在這裡見到蛇爺。
“撲!”夏宇使勁衝了過去,將蛇爺抱了起來:“您,您怎麼在這兒啊!別人都說您死了,我不信,我派人到處去找您,找了十多年……沒想到,沒想到,在這兒……能見到您。”
“等等,小子,你……你……你給我讓開,別抱着我!成什麼樣子了!”蛇爺推開夏宇,有些謹慎的說:“你是誰啊?我認識你麼?”
“我啊!米酒!天門老九啊!”幾個後加入天門的小弟並不知道夏宇的前身,更不知道這位蛇爺以前是海州的老大之一,紛紛議論起來。
“你叫米九?”蛇爺好笑的看着夏宇,指了指身後的晉西虎:“你叫米九,那他叫啥?”
“碼的。”夏宇明白過來,蛇爺失憶了。
“蛇爺,您好好看看我,我是米九!米九啊!”夏宇扯破了喉嚨瘋狂呼喊着。
“小子,第一,我不是你口中的蛇爺,第二,我不認識你,第三,我想知道,米九是不是被你砍傷的。”蛇爺一字一頓地說着,眼神中充滿了殺機。
“這個……的確是有點……誤會,可是,你聽我說。”夏宇還待解釋,蛇爺的刀已經飛了過來,正好扎中夏宇的胳膊,血馬上就飆了出來,夏天一看這還了得,飛身上前,一腳就把蛇爺踢翻在地,這個時候,夏宇大吼一聲:“他碼的,給老子住手!”
奶爸連忙上前拉住夏天,夏宇擡手便打,被炮手攔了下來:“阿宇,小天是看了你受傷才動手的。”
“碼的,沒大沒小,知道這人是誰不?是你老子我以前的頂頭大哥!”夏宇顯得有些氣急敗壞,奶爸在一旁勸道:“小天,咱們先回去,慢慢的我再跟你講你老爸以前的故事,你老爸就算被砍殘廢了,他也不會動蛇爺一根頭髮的啊,因爲你老爸就是這樣的人。”
夏天雖說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這名叫蛇爺的傢伙與父親之間絕對有一段故事,可是,就算有故事也不能上了老爸呀!
衆人離開,夏宇拔出胳膊上的刀扔到一旁,喉道:“草,不管用什麼辦法,把全世界最好的腦科醫生都給我找來,要多少錢都行!碼的!我草!”
病房中,蛇爺站起來揉了揉肚子,自言自語道:“那小屁孩兒的功夫還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