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帶着無罪回到辦公室,首先將無罪入獄時候穿的衣服扔給他,無罪脫下囚服,換好了衣服以後,監獄長帶着一絲疑惑問:“阿豹和邪眼的死,表面看來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不過你進監獄來絕對不是爲了體驗生活吧,而你當然也不是什麼小說作家了!”
“有些事情,你還是糊塗一點比較好!”無罪看了監獄長一眼,隨手從他的桌子上抓起香菸和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了,旋即有淡藍色的煙霧順着無罪的口腔噴出來。
監獄長一陣默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自己後悔也沒有用了,只能怪自己貪念太重!想到這裡,監獄長揮揮手,側着頭說:“走吧,走吧!”卻是連看也不願意再看無罪和周浩一眼。
看出監獄長的不耐煩,無罪和周浩只是笑笑,兩人站起來告辭離去,當監獄長室的門砰然關閉的剎那,監獄長覺得門關閉的響聲,好像一記重錘敲在自己心上,心裡突然一陣惴惴不安,這是一種沒有來由的恐懼,監獄長總覺得還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這件事還會對自己產生很不利的影響,這完全是一種直覺。監獄長當然不肯相信直覺這類子虛烏有的感覺,於是搖搖頭,將這種想法驅逐出去。
許禾早上醒來,只覺得一陣頭痛,便又重新閉起眼睛,腦筋卻慢慢轉動開了,昨天下午被監獄長狠狠批評一頓以後,自己就直接回了市裡,然後邀約了幾個還算要好的朋友,一起喝酒,最後的事情自己已經不記得了,估計肯定是被放到了送回來的。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這樣想的時候,許禾就翻身看了一眼牀頭桌子上的鬧鐘,7:10。
靠,要遲到了!許禾一看時間,意識到要遲到了,立刻從牀上蹦起來,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後洗漱也顧不上了,不顧身後母親讓自己吃了早飯再走的呼喊,直接衝了過去,到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快點開到狐狸河監獄去。
“這孩子,打個電話給監獄,請一天假不就是了,用得着這樣着急麼!”許母看着緊閉的房門,笑着搖搖頭。許禾昨天是被他的朋友們擡回來的,到家以後就一直睡覺,直到剛剛纔起來,還根本沒和他母親說上話,所以許母還不知道許禾已經被監獄長從獄警隊長的位置上擼了下來。
儘管司機已經將車開得很快了,不過在市裡連遇幾個紅燈以後,許禾看看手機,知道時間肯定是來不及了,不知道監獄長要怎麼批評自己了!昨天一怒之下,連招呼也沒有打,就回了市裡,已經是擅離職守了,在監獄這樣的地方擅離職守的罪名可不輕,弄不好直接開除公職都有可能;現在又遲到了,一頓大罵怕是逃不掉了!
“瑪勒格碧的,怎麼這一段事情這麼不順心呢,都他媽的是那個無罪鬧的,自從那小子進了監獄,我就沒有一天是舒心的,盡他媽給我惹事兒了!”許禾心裡暗罵一聲。
因爲許禾的遲到,他來到監獄的時候已經8:48了,當許禾下了出租車,快步跑進監獄裡面的時候(天還在下雨呢),恰好遇見兩個人並肩迎面從監獄裡面出來,三人擦肩而過的瞬間,許禾擡頭看了對方一眼,這一眼讓許禾一陣驚詫!
因爲兩人中的一個是讓許禾恨之入骨的犯人無罪,另一個許禾看着眼熟,卻沒有立刻認出來那是誰!無罪不是監獄裡的犯人麼,怎麼這麼快就出獄了呢?帶着這樣的疑惑,許禾快步走進了監獄裡面,而無罪和周浩則出了監獄,跨上週浩來的時候乘坐的出租車。
當無罪和周浩兩人乘坐的出租車遠去以後,高明才從雜貨店裡走出來,此刻他的心裡也是非常奇怪,周浩大老遠的從市裡趕來監獄接一個人是幹什麼,而且行動還那麼小心翼翼,生怕別人看見一眼,難道他在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想到這裡,高明心裡悚然一驚,若是周浩真的是在幹什麼壞事,卻被自己抓住把柄的話……嘿嘿,周浩,你不是很厲害麼,我非弄得你身敗名裂不可!
在座位上坐了一會兒,監獄長還是有些心神不寧,這時候周浩已經帶着無罪離開了吧?這樣想着的時候,監獄長就站起來,帶上雨傘走出辦公室,打算出去轉轉,卻在出來的時候,恰好看見了剛剛走進監獄的許禾,因爲出來時候着急,他沒有帶雨具,這時候已經被雨淋溼了,好像個落湯j一眼狼狽。
“站住!”監獄長輕聲喊了一句,許禾停下腳步,擡頭一看是監獄長,心想他媽的老子還真是倒黴,怕什麼來什麼!本來以爲這樣的雨天,監獄長肯定不會出來轉悠,還偏偏被自己撞上了,人要是倒黴了,放屁都砸腳後跟!再回市裡的時候,一定要老媽找一個算命的給我算算,我最近怎麼總是走黴運呢!
在許禾這樣想着的時候,監獄長已經打着雨傘走到了許禾身邊,許禾裝出一臉的微笑,討好的說:“哎呦,監獄長,這麼大雨您還出來巡視,可真是認真負責,堪爲我們所有獄警的典範啊!我覺得我們所有人都應該向您學習,不光是我們監獄系統,其他單位的人也應該向您學習,中國要是多幾個您這樣的領導,工作肯定能夠幹得更好!”
“嗯。”監獄長鼻子裡發出快樂的哼聲,許禾的馬屁,還是有一定作用的。
“小許啊,今天怎麼來得這麼晚啊?還有昨天下午,你幹什麼去了啊?”監獄和顏悅色的問,擺出一副關心下屬的樣子。
許禾心裡卻暗暗罵娘,心想你他媽的有什麼問題,不能去辦公室問啊,非要在這裡問,你他媽的打着雨傘,老子還在大雨裡淋着呢,這樣想的時候,許禾心裡就連罵一句王八蛋,對象當然是面前的監獄長了!許禾心裡有一種衝動,就是搶下監獄長的雨傘,讓這王八蛋也在大雨裡淋一會兒,當然,這隻能是他心裡的想法,他是不會幹出來的!
許禾的心裡雖然恨死了監獄長,臉上的笑容卻更加燦爛,擡手抹了一把臉,恭敬的笑着說:“昨天有一個高中同學結婚,給我消息晚了一點,我又不好推辭,就去喝喜酒了,結果被一羣同學多灌了幾杯,就喝多了,早上起來得就晚了一點點,不過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出這樣的事情了!”
“哦,原來是去參加婚禮了,那怎麼也該打個電話和我說一下吧,要是昨天下午監獄裡的犯人出了什麼事情,你說,這個責任要誰來負?”監獄長冷着臉問。
“對不起,對不起,昨天我手機恰好沒有電了,也忘記和您打聲招呼,實在是我太不小心了!”許禾誠懇的說,這樣說的時候,他又擡手抹了一把臉,這雨下得越發大了。
“嗯,以後要多多注意,另外幹工作要多多努力才行,要都像你一樣,咱們監獄系統還不亂了套!昨天的事情,你回去好好寫個檢查,另外鑑於你昨天早退、今天遲到,這個月的全勤獎就沒有了!”監獄長說,之後又開始教育許禾年輕人應該用什麼態度去工作,應該怎麼努力更好的幹出成績云云。
聽監獄長喋喋不休的磨嘰了許久之後,許禾算是明白了,感情這個王八蛋這是在玩自己呢!你說有什麼話不能進辦公室說啊,非要在外面說,讓自己淋着雨,這王八蛋就是在報復自己昨天不辭而去的事情呢!
許禾很想對着監獄長淬一口唾沫,然後大罵一聲:“去你媽的,老子不幹了!”但他想到現在找一份工作的難處,想到那些打臨時工者的困苦,就失去了那樣做的勇氣,所以許禾只能木然的立在雨中,聽監獄長跌丟不休的教訓。
“好了,你先回去寫檢查吧,下午交給我,檢查要寫的深刻、誠懇!”監獄長似乎話說多了,也累了,而且雨天的冷風吹過,伴隨着絲絲雨絲打在身上,監獄長也有點冷了,終於放過了可憐的許禾,許禾如蒙大赦,轉身快速跑向自己的辦公室。
看着許禾狼狽的樣子,監獄長滿意的笑了,心想你個小王八蛋也敢和我耍脾氣、撂挑子,老子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個小兔崽子!
又一陣冷雨隨着風飄過來,監獄長縮了縮肩膀,這夏末的冷雨還真有點冷,還是回辦公室去吧,想到這裡,監獄長返回了溫暖的辦公室。
許禾一路狂奔,跑進辦公室以後,渾身已經溼透了,夏天穿的衣服本來就薄,今天的雨又大,被監獄長這老烏龜絆住批評了半天,不溼透纔怪呢!拿了幾件乾衣服(獄警經常住在監獄裡,有幾件換洗衣服不奇怪),許禾趕緊到監獄裡的洗浴間(監獄裡有這樣的設施)當他坐在放滿了熱水的浴盆裡,被熱水包圍了全身,很快驅散了寒冷的感覺。
泡在溫暖的水裡,許禾似乎已經被冰凍的似乎又開始活絡起來。帶走無罪的那個人是誰呢?我看着他特別眼熟,這個人肯定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