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森等人吃完以後,王金月招手喊來服務員結賬,林木森搶着把錢付了,幾人出了飯館正要離開,飯館裡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隨後就有毆打、叫罵的聲音傳來。林木森等人不願多事,就要離開,馬大刀不經意間回頭,卻發現捱打那人有點面熟,仔細一想,竟是從俄羅斯偷渡來美國的那個大學生馮興明。
既然是中國人被外國人欺負,就不能不管了。馬大刀拉住林木森,指着馮興明說:“森哥,你看,那個捱打的不是那個大學生麼。”
“走,我們過去看看。”林木森說着,領着馬大刀、陳俊丞和jay重返餐館,只見幾個服務員正在將馮興明推來搡去,一個身材高大的老外經理則罵罵咧咧的。
“住手。”馬大刀大吼一聲,衝過去制止了那些欺負馮興明的外國人,將馮興明護在身後問:“怎麼回事,你怎麼在這呢?”
馮興明推了推歪斜的眼鏡,一看是馬大刀,不由有點慚愧,羞赧中雜着氣憤的口氣說:“我在這裡工作了一個月,今天本該結算工錢給我,當初說好每月一千美元的,他卻只肯付給我二百美元,還說我要是再jc,就叫警察來把我抓走。”
“馬勒戈壁的,這不是擺明了欺負咱們中國人麼!”馬大刀大聲說,兇橫囂張的眼神掃了掃那個經理,被馬大刀兇惡狂霸的眼神掃過,那經理心裡有點心虛,扭頭避開了馬大刀的目光。
“喂,你們把欠他的工錢還給他,不然可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了!”馬大刀大聲對那個經理說,可對方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雙方語言不通,這讓馬大刀非常着急,不知道怎麼辦纔好,眼睛掃過jay,馬大刀眼前一亮,拉過jay來給自己做翻譯。
“你開始工作前,和他們簽訂勞工協議了麼?”jay問,在美國,人們都是非常注意用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的合法權益,所以勞動、僱傭前,都會簽訂合同之類的書面文件。
馮興明聽了苦笑着搖頭,說:“我是偷渡來美國的,若是要求籤訂勞動合同的話,人家怎麼可能僱傭我呢!”
“那就沒有辦法了。”jay無奈的搖頭說,馮興明本指望馬大刀、jay等人可以幫助自己,聽了jay的話,不由滿臉失望之色,情緒非常低落。
“怎麼會沒有辦法呢!”馬大刀說,轉頭看着馮興明問:“你的確在這裡工作了一個月,當初說好了每月付給你一千美元,現在卻只給你二百美元,對麼?”
馮興明用力點頭,說:“你可以去別的餐館問問,大體上都是每月一千美元的價錢。”馬大刀見馮興明不似說謊,心想這些外國佬實在太可惡了,處處欺負我們中國人,不給他一點教訓,他還以爲中國人好欺負呢。
想到這裡,馬大刀便走到那經理面前,冷眼盯着他說:“喂,把拖欠他的錢還給他!”馮興明將馬大刀的話翻譯給經理,經理看準了馮興明是偷渡來美國的,不敢把事情鬧大,加上當初並沒有簽訂用工協議,所以纔想賴賬,聽見馮興明翻譯的話,經理就說:“他算什麼東西,當自己是聯邦調查局的長官麼,要我給錢,我就得給錢!”經理雖然有點害怕馬大刀,但爲了賴下馮興明的工錢,還是硬着頭皮不肯付賬。
馬大刀聽不懂經理說的話,但是卻能看出他不屑的態度,不由心裡生氣,聽馮興明翻譯了經理的話以後,他就更加生氣了,突然伸手抓住了經理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左右連抽幾個嘴巴,經理的臉馬上就紅腫起來,一邊極力掙扎,一邊大呼大罵,馬大刀見他反抗,一拳狠狠搗在那外國經理的肚子上,經理受到重擊,腰便彎了起來,好像一隻大蝦一樣。
“媽的,我不是聯邦調查局的長官,但照樣能治得了你個王八蛋!”馬大刀一邊打一邊說,馮興明見經理捱打,心裡只覺暢快無比,暗想看來做壞人也是很有前途的啊。
餐館裡的服務員們見經理捱揍,有幾個就想動手幫忙,jay和陳俊丞冷哼一聲,攔在他們和馬大刀之間,那些服務員相互對視一眼,一起撲了過來。jay是從俄羅斯野狼學院訓練出來的,身手很好,動作乾淨利落,出手兇狠,轉眼間便打暈了好幾個服務員,陳俊丞雖然身手不如jay,但勝下下手兇狠,也打暈了幾個人,那些服務員見兩人兇悍,便退到遠處,一個服務員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報警求救。
林木森抄起桌子上一個紅酒瓶子,猛的甩了過去,酒瓶正中那人面門,一下子把他砸翻在地,酒瓶裡剩下的半瓶紅酒混着血液,一起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呈現出一種鮮豔的紅色,見那個準備打電話的服務員被林木森砸翻在地,其他幾個拿出了手機準備報警的服務員,趕緊將手機或丟在地上或收了起來,小心翼翼看着林木森,生怕自己的什麼動作惹怒了他。
“求……求你……不要打了!”經理斷斷續續的說,他的臉被馬大刀抽腫了,牙齒也被打掉了幾顆,鼻血順着臉頰流下來,馮興明雖然聽到了他的哀求,心裡恨他欺負自己,便不將他的哀求翻譯給馬大刀,直到出夠了氣,馮興明纔對馬大刀說:“他求你不要打了。”
“哼,你問他,到底給不給錢?”馬大刀說,經理聽了馮興明的話,連說給錢,給錢,馬大刀放開經理後,他就讓收銀臺裡的黑人女子拿錢給馮興明,那女子膽戰心驚的將收銀機裡的錢全部拿給了馮興明,馮興明點出一千,收起來,將剩下的錢又交回收銀員手裡,之後走到經理面前說:“我馮興明只拿自己該得的!”
“好了,我們走吧。”林木森說,帶着馬大刀、jay和陳俊丞、王金月離開了意大利餐館,出了餐館王金月才長出一口氣說:“以後再有打架的時候,你們還帶上我去看吧,真是太刺激了,尤其是你甩酒瓶砸暈那個打手機的傢伙,真是帥呆了,好像動作片一樣酷!”林木森見王金月小女孩心性,便微微笑笑,轉頭問馮興明說:“你在這裡打工?”
“是。”馮興明說,“本來說好了幹滿三個月的話,每個月就給我一千美元的,誰想到那個經理知道我是偷渡客以後,竟然想賴掉我的工錢,對我百般刁難,經常非打即罵,我爲了拿到工錢一直忍耐,今天終於到了付錢的日子,他竟然給警察打電話,要讓警察把我抓走,恰好被我聽到,便和他爭吵起來,若不是你們幫忙,只怕……”
“幹嘛不去咱們中國人開的餐館工作?”馬大刀問,馮興明聽了苦苦一笑,說:“我乾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在一家中國餐館,當時講好了每個星期付一次工錢,到了週末,那個老闆竟然誣陷我,說我和他老婆……有染,拒絕付錢給我不說,還打了我一頓!”
“你也真夠倒黴的。”馬大刀笑着說。
馮興明聽了,就嘆口氣,說:“週末的時候,老闆娘叫我跟她去臥室取錢,我便跟着去了,哪想到進了臥室後,她就開始脫衣服,我見她那樣就想出去,她老公就衝進來了,老闆娘就說我非禮她,工錢沒要到,還捱了一頓打,之後我就來了這家意大利餐館……”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麼?”林木森問,馮興明就苦笑着搖頭,說:“來之前,本想一邊打工一邊求學,哪想到現實這樣殘酷呢,早知道美國是這樣子,還不如留在國內了呢。”說到這裡,馮興明眼裡閃過失落的神色。馮興明的肚子突然咕嚕嚕響了幾聲,王金月就問:“你中午吃飯了麼?”
“還沒有。”馮興明羞窘的說,臉就有點紅了。
“阿jay,把車開到前面停一下。”林木森指着車前方的一個快餐店說,jay便開車到了那裡,林木森讓陳俊丞和jay下車,給馮興明買了一點吃的,馮興明接過來感激的說謝謝,想到自己費勁辛苦偷渡到美國,現在卻混成這樣,眼圈就有點紅了,心情非常傷感。
jay繼續開車,馮興明就開始吃飯,等他吃完了,林木森掏出一支菸遞給他,馮興明略略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林木森幫他點燃了,馮興明x了一口,便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本就不會抽菸。
“記得上次,在葉卡捷琳娜號上,我曾經問你,要不要幫我做事,當時你拒絕了,我現在再問你一次,過來幫我做事怎麼樣?”林木森說,微笑的看着馮興明。
馮興明低頭不語,林木森就說:“我和我的兄弟們都是混黑道的,混黑道當然就有危險,你仔細考慮一下,若是還想繼續窩囊的活着,就當沒見過我;若是你願意跟我做事,就打這個電話。”林木森說着,將一張記錄了電話號碼的紙片,交給馮興明,然後示意jay停車,將馮興明放下後,jay開車離開了。
馮興明看着遠去的轎車,眼神複雜。馮興明是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從心理上就厭惡黑社會,他不願意和黑社會的人走的太近,不然上次在葉卡捷琳娜號上就答應林木森的要求了,但是偏偏在自己最困難的情況下,反倒是自己厭惡的黑社會幫了自己。
繼續窩囊的活着,還是跟林木森做事?馮興明皺眉思考着,一輛轎車從他身邊行過,差點撞到他,司機將頭探出車窗,大聲咒罵着。
“我不能繼續窩囊的活下去了,加入黑社會,也許並沒有什麼不好吧。”馮興明心想,苦苦一笑,轉身離開了。
“森哥,你幹嘛數次邀請他加入咱們?”馮興明下車之後,馬大刀不解的問,“除了大學畢業之外,我沒看出這個'四眼兒'有什麼長處!對付他這樣的人,我一個可以打他一羣!”
“二十一世紀,什麼最珍貴——人才!上次被那個俄羅斯水手下藥的時候,馮興明能夠那麼快想到辦法,就說明他很機智聰明,能打的人我手下有很多,能幫我出謀劃策的卻很少!”林木森微笑着說“現在的黑社會,已經不時興兄弟義氣了,打打殺殺也早就過時了,還是想想怎麼賺錢發財纔是正途,我們不可能永遠混黑社會,等我們弄到足夠的錢,就大家一起漂白!”
馬大刀哦了一聲,林木森的話,他能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