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緣由

既然有了林木森的母親這層關係,他和無罪殺死那兩個龍套角色的事情,自然就此揭過,林木森被將軍帶回家。

“當年,你父親……他染上了毒癮,我百般勸說他都不肯悔改,他甚至強迫我和他一起x毒,我不肯,他就打我,把我捆起來給我注射嗎啡……讓我也染上了毒癮……”說到這裡,林媽媽一臉沉痛,林木森當初只以爲母親是自甘墮落,卻不知道母親x毒居然是被父親所逼的,心裡原本對她的一點恨和怨頓時煙消雲散。

林木森六歲就成了孤兒,其後在街頭乞討,受盡了白眼、欺凌,若說不怨、不恨自己的父母,那是不可能的。但恨、怨又能如何?父母給了子女生命,這本來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情,父母縱有不對之處,也總是父母!

說到傷心處,林媽媽便說不下去了,平靜了一會兒,才接着說道:“因爲我和你父親雙雙染上毒癮,咱們家很快就敗落了,爲了能夠繼續x毒,他就開始借高利貸,後來家裡東西賣光了,還不起了,高利貸就找上家門,你爸爸被他們砍死了,我被他們抓走賣到了泰國,恰好遇到了吳志明,就是你們說的將軍,他救了我還幫我戒掉了毒癮,把我帶到了這裡生活……”

林木森不由大嘆生活的詭異無常!自己的家就是因爲毒品害得垮掉了,自己一家會有今天,都是毒品所害,但偏偏世界最大的毒販子救了母親;而自己又是因爲毒品,和母親相認的,想到這裡,林木森不由想起一句話:你以爲你玩弄了生活,其實是生活玩弄了你,現在林木森就有一種被生活玩弄了的感覺。

接下來兩天,林木森每天都在林媽媽的陪伴下,遊覽將軍的這個基地,在晨昏之時,有媽媽伴在身邊看看日出日落,林木森只覺心情平靜溫適無比,這是一種無憂無慮、與世無爭的生活狀態,林木森非常喜歡這種悠閒散漫的生活狀態,儘管他一直在努力打拼。爲了自己、也爲了兄弟們,能夠在黑道上走的更長、更遠,林木森不得不努力掙扎、努力打拼。

與媽媽一起遊覽基地的時候,林木森也弄清楚了母親和將軍之間的關係。在越南戰場上,他的下身被炸傷了,從此無法“人道”,因此將軍並無兒女,他是將林木森的母親當做自己的女兒來待,這和林木森等人想象中的妻子概念完全不同。

在林木森陪伴母親遊逛基地,欣賞風景的時候,林媽媽問:“小森,我聽吳志明說,你這次來金三角,是要購買毒品的?”

“是。”林木森老實回答。

“你自己就是毒品的受害者,難道你覺得自己受到的傷害還不夠麼?”林媽媽傷心的問,“爲什麼你還要用毒品去害別人呢?”

“我是將毒品銷往美國,”林木森辯解說,“我在中國的時候,從來不碰毒品,而且也禁止手下的人碰毒品!”

林媽媽沉默片刻,悲憫的說:“美國人難道就不是人麼,你知道你將毒品運到美國,每一天都會有幾個孩子將會走上你的命運道路。”

“可將軍每年賣掉的毒品有數百噸,就算我不買,也有別人買!”林木森說,林媽媽痛苦的搖着頭,說:“別人怎麼幹,那是他們的事兒,我不希望你也做一個分不清善惡黑白的人,小森,你答應媽媽,不要做毒品生意了,好麼?”

“這……”林木森猶豫了,自己這次千里迢迢來金三角,就是爲了打通毒品交易的通道,何況來之前林木森還和林裳說好,要幫他購貨。

“小森,從我離開你,到現在已經十六年了,幾乎每一天我都在想你,這些年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我都不知道你是怎樣堅持過來的,”林媽媽說到這裡,又傷心起來,“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求你做一個多麼好的人,但希望你能做一個有原則的人,毒品是不能沾的,它會害得許多人家破人亡,你明白麼?”

“好吧,我答應你,我不碰毒品。”林木森說,“既然你每一天都在想我,爲什麼不回去找我呢?”

“我曾經回去找過你,還去了你小時候待的孤兒院,他們說你被送到少管所了,我去少管所的時候,少管所的人說你已經消失了,我沒找到你啊!”林媽媽說。

當年林木森和曾超因爲和阿火、肥子鬧了彆扭,刀疤阿強離開少管所之後,沒人罩着林木森和曾超,阿火就要報復他們,若是被阿火逮住,不弄個殘廢都是便宜,林木森和曾超爲了避開阿火,才逃出了少管所。

爲了逃避懲罰,少管所的人就將林木森和曾超的檔案抽出去銷燬了,反正林木森和曾超只是兩個無關輕重的少年罷了。張勇晨能在少管所查到林木森和曾超的資料,是因爲他是a市警察局長;林木森的母親能在少管所查到林木森的資料,是因爲她花了很多錢。

在林木森遊覽基地的時候,無罪正在和獨眼切磋。無罪是林木森手下的第一號金牌打手,龍魂部隊的特種兵;獨眼是越南叢林特戰隊的老兵,身手同樣強悍,他那天看到無罪,感受到無罪身上的氣勢,獨眼就意識到無罪是一個高手,獨眼也是一個好戰分子,現在有了機會,終於可以和無罪切磋一下了。無罪知道獨眼很有本事,也就並不拒絕,兩個人的切磋對自己的進步也有益處。

這倆人修煉的都是必殺技,他們倆碰到一起,才真是龍爭虎鬥,啞巴、王小雨、施禹、馬大刀等人聚在一起,一邊喝着基地供應的烈性洋酒,一邊對無罪和獨眼的身手品頭論足。獨眼勝在經驗豐富,無罪勝在年富力強,兩人鬥到最後,到底還是無罪略勝一籌,打完了獨眼也異常興奮,拉着無罪連聲說佩服。

馬江每天給竇天打一次電話,彙報這邊的情況。林木森外出三天多了,還沒有回來,竇天叮囑馬江繼續等待,一定要幹掉林木森。另一邊,竇天和郝大通秘密籌謀,若是馬江不能幹掉林木森,他們就立即發難,直接向周淑軍和劉輝下手,從根上剷除林木森的根基。

在將軍的基地陪伴了母親兩天之後,林木森就告辭離開了,畢竟紐約那邊的形勢還不穩定,需要自己。離開之前,林木森問母親是繼續留在基地,還是跟自己一起去紐約,林媽媽說在基地住的非常習慣,而且將軍對她也非常照顧,她願意繼續留在基地,林木森也不勉強,和將軍商定了給林氏集團供貨的量以及交易方式後,林木森帶着成銘一、馬大刀、張宇等人,在獨眼的護送下,離開了金三角毒品基地。

雖然最終林木森還是代替別人向將軍買了一部分毒品,但他能夠不沾染毒品,林媽媽就已經很滿意了,因此也沒用過分苛求。剛剛相認的兒子如今又要離自己而去,林媽媽當然非常不捨,但兒子大了,總要有他自己要走的路、他自己要過的生活,她就算十分想將林木森挽留在自己身邊,也不會那樣幹!

“媽媽,你要保重身體。”林木森深情的說,林媽媽流淚點頭,說:“我知道,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到了紐約記得常給媽媽打電話。”

“嗯。”林木森跨上越野車,獨眼發動了越野車,林木森揮手和媽媽以及將軍告別,林媽媽一手揮着與林木森告別,一手擦拭着淚水。

越野車漸行漸遠,林木森一直扭着頭看着母親,她的鬢角已經有了白髮;林媽媽也一直在目送着林木森,她的眼裡雖然還在流淚,但她的眼神裡有欣慰、有喜悅,兒子已經長大了,可以離開自己的翅膀展翅翱翔、獨當一面了。

越野車越走越遠,終於從林媽媽的視線裡消失了,她的淚水流得卻更加厲害,這些年自己的確愧對了小森,他那麼小的孩子掙扎着活下去,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要挨多少欺負,想到林木森不爭氣的父親,她就忍不住嘆息一聲。這一聲嘆息,既包含了對自己經歷的悲嘆,也包括了對林木森命運的感慨,不管怎麼說,阿森終究是長大了。

直到看不見母親了,林木森纔不舍的回過頭來,他的臉上佈滿了淚水。當年,他也曾經怨恨過自己的父母,但當一切時過境遷,林木森才知道自己心裡,還是眷戀並深愛着自己的母親。至於父親,林木森也不清楚自己心裡對父親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感。

“好了,婉清,我們回去吧。”將軍拍着林媽媽的肩膀說,原來她的名字叫婉清,一個很溫柔婉約的名字。林媽媽微微點頭,擦乾淚水,跟着將軍回基地裡面去了。

離開的林媽媽和將軍,都沒注意到基地裡有人眼裡閃過的憤恨、陰險惡毒的光芒!

剛剛和母親相認,轉眼就又分別了,這讓林木森心裡有些傷感,對父母的依戀,乃是人之天性,任你是大英雄還是大豪傑或者梟雄人物,都無法避免。很多人都四五十歲了,見到母親,還是會表現一些童稚的行爲做派出來,就是因爲依戀的原因。

父母對自己的愛,是最無私、最偉大的愛,但子女往往無法將父母加在自己身上的愛,回報給父母。

見林木森情緒低落,和他做一輛車的王小雨就笑着說:“森哥,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聽了王小雨的話,想起他爲人種種,林木森不由笑了,說你那笑話還是算了吧,都是些黃段子。林木森想起這些年,王小雨跟在自己身邊,東奔西跑,爲自己擋住敵人的刀鋒子彈,爲自己排憂解悶,自己抽菸時給自己點火……想起往常種種,林木森不由有些感動。

王小雨聽林木森說不要自己講笑話,眼珠一轉,又來了主意,問:“對了,無罪,你頭髮裡面怎麼會有鐵絲的?”無罪開鎖時候,王小雨和馬大刀等人正在睡覺,自然沒看到,但張宇卻將無罪開鎖以及一擊斃敵的手段,講給王小雨等人聽。

“我那是和jay學的,我見他開鎖手段很高明,心想以後也許會用到,於是讓他教我的。”無罪知道王小雨意在開解林木森,便配合的笑着說。

林木森聽無罪和王小雨說話,慢慢將注意力從離別情愁上,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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