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刀、施禹、龍戀林等人接連見了幾十個“宋周”,可惜全是假貨、贗品,大半天跑下來,幾人都有點泄氣,林木森明白這都是阿炮耍的把戲,若是自己不能想到應對的辦法,馬大刀、陳俊丞、張子豪等人就只能疲於奔命,四處奔波。
漸漸的,林木森終於想到應付的辦法。如果打電話給自己的真是宋周,他一定會害怕報紙上的尋人啓事有可能是阿炮弄出來釣他出面的陰謀詭計,宋周這個驚弓之鳥一定會把他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一定不會輕易與林木森見面。
想通了這一點以後,接下來林木森每接到一個電話,約定見面地點的時候,一旦對方痛快答應了,林木森就直接將對方劃入假宋周的行列,倒省了馬大刀等人的奔波之苦。
漫長的一天,在林木森一夥人的等待中就要過去了,時間是下午五點,夕陽把最後一抹光彩留在人間,晚霞把天邊也渲染成紅色。工地上的建築工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紛紛從腳手架上爬下來,從樓洞裡走出來,相熟的工人們遇到一起,很快就有歡聲笑語、黃色段子在工地上空瀰漫開來。
“老周,一會兒我去秀紅那裡,你要不要一起去?”鄧大炮笑嘻嘻的問,“要是咱們倆一起去,秀紅還能給打個八折啥的。”
“我就免了吧。”老周笑着說,從口袋裡掏出香菸,先分給周圍的工友,然後自己才叼了一支,一個十歲的青年拿出打火機給老周點燃了。
“大炮哥,秀紅她真的用嘴給你那個……?”那個十歲的青年聽鄧大炮提起秀紅,忍不住好奇的問。鄧大炮這人是個渾貨,每每去了jn秀紅那兒爽完了,回來總要添油加醋的描述一番自己和jn的詳細關節,做“那事兒”是何等快活。
工地上的工人大多都是農民,這些人文化低,不喜歡讀書更不喜歡看報,每天下了工,湊在一起打撲克、就着幾顆花生米喝幾瓶廉價白酒,就幾乎是他們全部的生活了。這些人一旦閒下來了,彼此之間的話題就總是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結果是越說越想,越想越饞,所以才經常有建築工地上的農民工qj過往婦女的事情發生。
這些建築工人多數都是結了婚的,通曉男女之事,但也有那沒有結婚的十歲大小夥子,對男女之間的事情一知半解,充滿了好奇心,加上這個年紀特有的懵懂、衝動和好奇心,往往有人說起男女之間的黃段子,這些青年都會非常留意,這樣的話題無疑更能引起他們的興趣和關注。
“小林子,你是不是也想試試?”鄧大炮促狹的笑着問,叫小林子的青年不由有點臉紅,卻又有些躍躍欲試,他這個年紀正是青春期躁動的時候,男女之間的那點事兒對這個時候的青年充滿了x引力。
“做那個事兒,那叫一個美啊,不然我會一個月去七八次麼。”鄧大炮笑着說,小林子聽了越發心動,其他工友紛紛笑起來,老周攀住了小林子的肩膀,說:“林子,別聽鄧大炮胡扯,男女之間就那麼回事,太早解除了對你身體不好,聽叔的話,老實在工地待着,有時間多看看書,學習點知識,比跟着鄧大炮這渾貨瞎混強多了。”
聽老周說自己是胡混,鄧大炮也不惱怒,嘿嘿一笑說:“老周,你那傢伙不會是無能吧,從你來工地開始,就沒見你尋過女人!”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要不要老子脫了褲子給你驗驗?”觸及到自己男人的尊嚴,老周可不幹了,鄧大炮見老周居然叫號,當即說:“行啊,驗驗就驗驗,你脫褲子吧。”
一夥農民工都是幹完活以後幹閒得蛋疼的人物,此刻見有熱鬧可看,紛紛吵嚷、起鬨,簇擁着老周和鄧大炮回到工棚,就要老周脫褲子驗“貨”!可是回到工棚,衆人卻傻眼了,本來在木板搭建的簡易牀鋪上的被子被隨處亂扔着,各人的東西都被翻騰了一遍!
“咋回事,招賊了?”鄧大炮瞪起了大眼睛問。小林子眼睛撲到了自己牀底下,拉出一個皮箱,拉開皮箱後他就傻眼了,皮箱已經被人撬開了,裡面的東西亂成一團。
其他工人也紛紛衝到自己鋪位上,各自查看自己的物品,老周從牀下拉出小箱子就看到箱子上的鎖被人別掉了,老周心裡一緊,抱着一絲僥倖他揭開箱子,裡面的幾件衣服都還在,衣服下面的手機卻不見了。
這時候小林子已經哭上了,鄧大炮見狀連忙問他怎麼了。
“我妹妹後天就開學了,我中午吃過飯找李頭兒支了一千塊工錢,準備等晚上下了工再寄回家呢,現在錢沒了,我妹可怎麼上學啊!”小林子哀哀的哭泣着。衆工人或多或少都丟了些東西,本來都非常生氣,此時聽說小林子丟了一千塊錢,都暗想原來我不是最倒黴的,這樣一想就都覺得心裡好受了些,當即還有人開始勸慰小林子。
“草他媽的,不知道是哪個喪天良的,居然連咱們農民工的東西都偷,讓我抓住他非整死他不可!”鄧大炮罵罵咧咧的說,出了這樣的事兒,他也沒心思再去找秀紅了。
“老周,你丟啥了,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兒。”鄧大炮拍了一下老周的肩膀問,老週一激靈,醒過神來,說:“我……我沒丟什麼,沒丟什麼……”
“沒丟什麼就好。”鄧大炮說,“小林子可就慘了,把給他妹妹準備的學費都丟了,唉。”老周這時才注意到蹲在地上抱頭痛苦的小林子,他一個十歲的孩子在工地上幹很髒很累的活兒,也挺讓人同情的。
“林子,別哭了,不就是丟了千八塊錢麼,等一下叔給你想辦法。”老周見小林子哭得可憐,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走過去安慰小林子。小林子知道老周也就是一個普通農民工,哪有什麼能力幫助自己,不過自己傷心的時候,能有人安慰幾句,已經讓小林子頗爲感激。
經過這一打岔,衆人也就忘了鄧大炮和老周兩人叫號的事情,衆人收拾好了東西后,心情都挺低落,到外面簡單沖洗一把吃過晚飯,就有人躺下睡了,有那喜歡亂轉亂逛的,就在工地周圍轉悠起來。
別人沖洗身上污垢的時候,老周就吃完飯了,吃過飯之後老周也不沖洗,就帶着滿身泥污出門去了,出了工地不遠,他就看到兩個身影在工地周圍四下轉悠,老周暗覺奇怪,走近了才發現那兩人是劉文濤和劉清濤,他們倆是親兄弟,也是在工地上幹活的,和老周、鄧大炮等人住在一間工棚。
“清濤,你們倆幹啥呢?”老周問。
“周叔啊,我以爲是誰呢,嚇我一跳。”劉清濤笑着說,“今天小林子不是丟了一千塊錢麼,我們哥倆想在周圍轉轉,揀點破爛賣賣,到時候多少能幫他一點。”
“周大叔,你不在工棚歇着,出來幹啥了?”劉文濤問。
“啊,我也是出來轉轉,也想揀點破爛賣了幫小林子一把呢。”老周說。
“既然這樣,不如我們一起吧?”劉清濤說,老週一聽,心想要是真跟你們兄弟倆一起,我就什麼事兒也幹不成了,當即拒絕說:“我看我們還是分開去找吧,撿到東西的機率還能大點。”
“周叔說的有道理,清濤,咱們倆也分頭去找吧。”劉文濤說。
和劉氏兄弟分開以後,宋周(即老周,在工地上爲了不引人注意,他改了名字)不由暗想這兄弟兩人倒都有一副好心腸,而且兩人身體強健,若能留在身邊,日後肯定能幫自己很多。宋周出了工地,在附近的一個食雜店要了一包煙,突然覺得肚子有點憋漲,宋周趕緊跑到了附近的公廁。
進了廁所,宋周就看到一個胖子正一手舉着報紙,另一隻手把一個煙盒揉捏了,憤憤的扔進糞池裡,宋周在那胖子旁邊蹲下,脫下褲子開始排泄,一時間只覺渾身舒暢,只是公廁裡面氣味非常難聞,宋周就拿出剛剛買的香菸,抽出一支點燃了,狠狠x了一口。
蹲在宋周旁邊的一個胖子見宋周x煙,似乎也犯了煙癮,問:“老鄉,把你香菸給我一支好不?”
宋周看了胖子一眼,抽出一根香菸遞過去。胖子接了香菸,禮貌的說謝謝。
就在遞煙的過程中,宋周無意間看到胖子手裡的報紙上,在下面較爲醒目的位置,等着一則尋人啓事,那尋人啓事上找的人居然是自己,宋周不由大爲驚奇,指着報紙急切的說:“老弟,把你那報紙給我看看。”
胖子剛剛得了宋周的煙,也不好拒絕宋周的要求,便把報紙遞給宋周,宋周仔細看了一遍,居然是林木森爲了尋找自己登的尋人啓事。終於有了和林木森聯繫的方法,宋周不由大喜過望,當即擦了屁股,起身就走。
卻說那胖子,見宋周拿了報紙過去看完,擦了屁股就要走人,卻不把報紙還給自己,不由大爲着急,忍不住呼喊說:“大哥,等會兒。”宋周心急火燎的,哪裡會顧得上這個胖子的呼喚,急匆匆出了廁所。
“那張報紙是我的擦屁股紙,你把它拿走了,我用啥擦屁股啊!”胖子苦兮兮的說。
胖子用什麼擦屁股這個問題,宋周顯然不會去官了,出了廁所以後宋周只覺心情陣陣激動,快步到了剛纔買菸的食雜店,他就按照報紙上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卻被提示佔線,連撥幾次都是如此。宋周咒罵一陣,掛斷了電話。
待出了食雜店,被冷風一吹,宋周突然一個冷顫,心想報紙上的消息若是真的,當然並無問題;可那消息若是阿炮登載了,來引自己現身的呢?
自己剛纔真是太沖動了,若那消息真是阿炮登出來,引自己現身的,自己貿然闖過去,豈不是墜入阿炮的圈套了麼;可那消息若是真的,自己卻不聯繫林木森,豈不是錯過了翻身的機會?
我該怎麼辦,那尋人啓事到底是林木森登的,還是阿炮登的呢?宋周皺眉苦苦思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