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銘一執掌紅星社一個月後,經過一個月的打理,紅星社上下呈現出一派繁榮、積極向上的氣象,成銘一和林木森銳意進取,招收了很多小弟,一時間紅星社風頭大勁。
這一天,林木森正在金碧輝煌經理室辦公的當口,施禹敲門走了進來。
“森哥,外面有人要見你。”
“誰啊,讓他進來吧。”林木森說。
“是……阿凌。”施禹說,聽說來見自己的人是阿凌,林木森不由一愣。當初林木森與紅姐、阿凌發生關係的時候,被冷如雪發現了,這讓冷如雪非常憤怒,抽身離開並且不再理林木森了。紅姐善解人意,知道在林木森心裡,最喜歡的還是冷如雪,爲了不讓林木森爲難,她帶着阿凌離開了林木森。
之後林木森雖然派了人手去打聽她們倆的下落,卻終究沒有消息,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林木森與冷如雪重修舊好,加上之後林木森歷經許多事情,隨着時間的推移,林木森已經慢慢淡忘了紅姐和阿凌,沒想到此時阿凌找上自己了。
“那你帶她進來吧。”林木森說,施禹答應一聲出去,很快領着一個女子走了回來。再次見到阿凌的時候,林木森幾乎快認不出來她了。阿凌原本是一個高挑、xg的女子,性情潑辣,相貌青春my;現在的她形容枯槁、神情憔悴,身材瘦削得不成樣子,頭髮亂蓬蓬的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清洗過了。
“阿凌……”林木森看到她,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她走過去。
阿凌見林木森走向自己,不由微微退了兩步,看向林木森的目光裡,充滿了驚恐和不安,眼神裡都是惶惑的味道。
這一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把一個青春貌美的女孩子變成了這個樣子?
見阿凌躲避自己,林木森停下腳步,關切的問:“阿凌,你……”林木森本想問你還好麼,可是看到阿凌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她肯定不好。
“紅姐呢,沒和你一起麼?”林木森問,聽到林木森問起紅姐,阿凌表情悲痛起來,用手捂着臉開始抽泣,林木森看到阿凌哭泣,意識到紅姐可能出事了。
“紅姐……她在醫院……”阿凌抽泣着說。
“她到底怎麼了?”林木森問,同時示意施禹去爲阿凌倒杯水。
趁着施禹出去的空閒,阿凌在抽泣聲中,講述了她和紅姐離開林木森後,一年多以來的經歷。離開林木森後,她們倆直接去了j市,紅姐原爲小姐出身,因爲心地好、人緣好,很多姐妹都捧她的場,等年紀稍大一點,她就轉行做了媽咪,無論小姐還是媽咪,都算得上高收入者,阿凌也是個小富婆,本來兩人即使離開林木森,日子也能過得很好。她們倆湊錢開了一個化妝品店,生意也算不錯。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就在兩個小資女人正過得愜意的時候,紅姐突然身體不適,開始只是睏倦、乏力,她只當是累的,也沒在意,過了一段就開始出現浮腫的症狀,紅姐這才覺得不妙,在阿凌的陪伴下,去醫院檢查,結果卻如同晴天霹靂一樣,將兩人震撼傻了——尿毒症。
治療尿毒症,最好的辦法無疑是換腎,手術成功的話,甚至可以徹底根治,但是換腎卻並非易事。首先,天價的手術費就是第一道坎,把許多人擋在了外面;即使你有錢,但找到一個合適的、匹配的腎源則是第二關,最好的選擇是親人,可是當阿凌提出這一點的時候,紅姐卻斷然拒絕了,她說她的家人肯定不會願意的。
一時找不到腎源,紅姐就只能靠透析的手段來暫時抑制病情,後來實在受不了了,加上阿凌不斷的請求,紅姐終於同意回家求一下家人。
陪着紅姐回家,紅姐的家人聽說她得了尿毒症以後,居然連一點關心她身體的表示都沒有,她的家人只關心紅姐是否帶了錢回來,帶了多少錢,這讓阿凌覺得心寒,忍不住同紅姐的家人大吵了一架,最終兩人失意而歸。
就在紅姐和阿凌覺得絕望的時候,紅姐的父親有一天突然從鄉下來找紅姐了,說同意換腎給她,這個消息讓紅姐和阿凌絕望之中看到一絲曙光,頓時欣喜不已。不過紅姐的父親接下來提出的要求,卻讓阿凌痛罵他沒有人性。
老頭子竟然要紅姐支付他十五萬,而且是提前支付,儘管覺得老頭子的行爲很無恥,但爲了紅姐的身體能夠康復,阿凌和紅姐還是同意了老頭子的要求。紅姐和阿凌的錢都投到化妝品店上了,爲了籌錢兩人賣掉了店鋪,可是讓人更鬱悶的是,得了錢以後,紅姐這個無恥的老爹居然出爾反爾了,直接捲了錢逃跑。
他的行爲讓阿凌氣炸了肺,讓紅姐傷透了心,紅姐本來就不好的身體,加上心情低落,越發病弱。賣掉化妝品店以後,兩人就沒有了收入來源,紅姐吃藥、治病,花銷很大,很快就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爲了增加收入,阿凌開始四處打工。從酒店迎賓小姐到小飯館端盤子的服務員,最後到站在街邊賣菜,林木森知道她肯定吃了很多苦。
“我今天來找你,並不是想要錢,”阿凌說,“醫生說……紅姐已經快不行了,其實她心裡一直都愛着你……”說到這裡,阿凌擦了一把眼淚,繼續道:“我只想求你能陪陪她,哪怕只是一天也好……我想看着她笑着走……”
“你幹嗎不早點找我呢!”林木森嘆息說,“她在哪個醫院?”
“在中日友好醫院。”
“我們現在就過去。”林木森說,之後叫上jay、王小雨、施禹、何二幾人,隨着阿凌去醫院。前往醫院的路上,林木森心情很亂,他的腦海裡依舊閃現着和紅姐交往的點滴。
經過一家花店的時候,王小雨停下車,說:“森哥,我看電視裡面看望病人的時候,都要買束花兒的……”
“嗯,你去買吧。”林木森皺着眉對王小雨說,他並非責怪王小雨多事,實在是因爲紅姐的事情,讓他心情低落。
“好的。”王小雨答應一聲,正要離開,林木森突然叫住了他:“還是我親自去吧。”林木森說,回想起自己與紅姐在一起的時間也不短,自己居然沒送給任何禮物給她,這次送她一束花,怎麼也要自己親手去買才合適。
阿凌陪着林木森走進花店,當售花小姐問林木森想要什麼花的時候,林木森竟然不知道該送什麼花給紅姐。
“就買玫瑰吧,她喜歡玫瑰花。”阿凌說,售花小姐爲林木森包了一束玫瑰,並引着他去收銀臺付賬,當林木森交錢的時候,看到店主的容貌,不由愣住了,這家花店的店主居然是三胖子。當初林木森還在垃圾場的時候,三胖子是收購站的管理員。後來,林木森火燒收購站的事情敗露,三胖子害怕受牽連,才舉家去了外地。
“是你……”兩個人目光相撞,異口同聲的說。見是林木森買花,三胖子說什麼也不肯收錢。
“胖哥,我今天還有事,改天我再來找你。”林木森說,三胖子笑着答應下來,親自送林木森離開花店,見林木森前呼後擁坐着一輛奔馳離開,三胖子心想自己果然沒看錯人,從當初自己認識林木森,就覺得林木森定非池中之物,如今看來他混的肯定不錯。想到這裡,三胖子不由搖頭微笑,就算他混的不錯,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自己如今只是一個普通的花店老闆罷了。
當林木森手捧鮮花,出現在紅姐病牀前的時候,紅姐開始還以爲自己在做夢,可是她重重掐了自己一把:疼!紅姐隨即第一個反應,不是高興,而是恐慌,她一下子鑽進被子裡,還轉過臉用後背對着林木森。
見了紅姐的反應,林木森不由微微一嘆。離開自己的時候,紅姐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可現在呢?頭髮被剪光了,臉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皮膚鬆弛蒼白,盡顯老態,阿凌說紅姐一直在愛着自己,她當然不願意被自己看到她落魄的樣子。
“紅姐……”林木森走到牀邊,輕輕呼喚。聽到林木森的呼喚,紅姐好像觸電一樣,身體儘量向裡挪動,整個人已經完全貼在了牆壁上,淚水順着她病態的面頰滾落。
“紅姐,我來看你了。”林木森輕聲說,一邊說話一邊示意阿凌把玫瑰花接過去,等阿凌接過玫瑰,林木森就坐到了牀邊。
“阿森……你走……你走吧,我……不要看見你……”紅姐說,她的聲音透着病態的無力。
“紅姐,你不要這樣。”林木森說,看到紅姐病重的樣子,林木森心裡也非常悲痛,這到底是自己生命裡的第一個女人哪,若說對她全無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阿森,我求求你,你走吧,”紅姐說,依舊用後背對着林木森,“我……不要你看到我現在的樣子……”
聽了紅姐的話,林木森深x一口氣,然後探手扶住了紅姐的雙肩,當林木森的手搭上紅姐的肩膀時,她的身體明顯的顫抖起來,而將手搭上紅姐肩膀的時候,林木森不由憐惜起來,她的肩膀瘦削得幾乎只剩下骨頭了。
林木森稍稍用力,想將她的肩膀扳過來,讓她面對自己,紅姐只是略微抗拒,便順從的轉過臉,她的臉蒼白憔悴,眼窩深陷,渾沒了當初的神采飛揚。兩人四目交投,一時間只覺無限感慨漫上心頭。
林木森拉起紅姐的手,握在手裡,她的手瘦骨嶙峋,兩人只是相互看着,誰也沒有說話,阿凌和陪伴林木森前來的王小雨、施禹、何二等人也都不說話,靜靜看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