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建波見葉風的人已經死得差不多了,便同那神秘青年一起,邁着悠閒的步伐下到無名山腳下。他用眼光掃視了一下圈內,最後鎖定在只知道機械地揮動砍刀的卓林身上,此人,看起來怎麼如此面熟?
謝建波揮了揮手,制止了手下的瘋狂屠殺,慢慢走進了圈裡,當他發現卓林缺了一隻胳膊的時候,馬上醒悟過來,這人就是葉風的親信,謝建波衝卓林不屑地搖了搖頭,道:“我說怎麼今天葉風的人不經殺呢,原來是你這個廢人帶頭。”
卓林也停止了機械的揮刀動作,悲傷地看了看身邊二十來個傷痕累累的弟兄,隨即又轉頭面無表情地注視着謝建波。
不是卓林不想殺謝建波,而是此時的卓林早已經筋疲力盡,他所能保證的,就是讓自己別倒下。
那神秘青年聽謝建波說“原來是你這個廢人帶頭”,皺了下眉毛,知道謝建波認識卓林,便道:“這人是誰,和葉風什麼關係?”
“只不過是葉風的一條哈巴拘,沒有什麼好說的。”謝建波擡頭望向不遠處的無名山頂,泛白的臉上露出殘忍的微笑,繼續道:“留下一個,其他的全殺了。”
卓林聽謝建波說全殺了,無奈失神地笑了笑,剛剛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卻又不得不死,人生,實在是很滑稽。
卓林身邊剩下的那一干兄弟,見剛剛還和自己在一起說女人的兄弟,眼下卻都已經歸於塵土,空前的感覺到了:生和死,他們的距離竟是如此的近?
“等一下!”就在謝建波的手下將要動手的時候,神秘青年冷喝了一聲,看着謝建波道:“假如這斷臂的小子和葉風關係不錯的話,那麼我勸你還是別殺了他,他的生死,和葉風下一步的行動有很大的關係。”
“什麼意思?”謝建波不解。
“假如不殺這斷臂的小子,葉風會接受這次慘敗的教訓,但卻不會輕舉妄動,但若是殺了這小子的話,葉風或許會傾巢而動,目前,在H市,我們還沒有辦法和他抗衡,所以我希望在你沒有能殺葉風的把握前,不要玩火。”
確實如此,上回自己父親手下的那些殺手,就是因爲殺了葉風的一個親信,纔將葉風激怒了,最終導致了全軍覆滅的結局。謝建波想到這,腦門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衝神秘青年感激地點了點頭,隨即又看了看他身邊的手下,道:“除了這個廢物,其他的格殺勿論。”
葉風一接到卓林遇險的消息,心裡猛地一緊,立刻便命令卓林,以最快的速度朝無名山方向前進。從葉風焦慮的語氣中,小刀也知道無名山一定是出大事了,腳下一用力,黑色奔馳猶如一陣旋風,帶着呼嘯的破空聲朝無名山飛馳而去。
詹謝斌和刀疤,也是在同時接到了卓林遇險的消息,他們也沒有懈怠,帶着手下火速朝無名山進軍。
葉風距離石馬山較近,再加上開的又是奔馳,所以在謝建波他們走後,葉風是第一個到達無名山腳下的。
在車燈的照耀下,透過奔馳車的窗戶,葉風清晰地看見馬路橫七豎八躺着許多人,剎那間也就明白了自己心中焦慮的所在,他咬了咬牙,努力剋制着內心的悲憤,淡淡道:“停車。”
小刀見馬路上都是死人,前方不遠處卻有一個人還站在那裡,便想把車直接開過去,但眼下見葉風說停車,也只好將車停了下來,從車內抄了一把刀,率先奔下了車,兩眼警覺地四處打量。
葉風也看見了遠方有一個屹立着的身影,憑葉風的眼力,卻是馬上看清那人就是卓林。下了車後,葉風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小心地避開地上的屍體,他知道地下躺着的有許多自己的弟兄,自己怎麼能將弟兄踩在腳下?
謝建波走後,卓林的思維已經凝固,不過是由於習慣,才一直保持着原先的姿勢站在那裡。
良久,葉風終於走到了卓林的身邊,將食指在卓林肩膀上的砍刀上輕輕抹過,隨即又把鮮紅的手拈放進口中舔了舔,邪氣的笑了,道:“兄弟,你還沒有死,因爲你的血還有點甜。”
卓林人已脫力,眼前也是一片朦朧,乍聞風哥的話在耳邊響起,他笑了,笑的很悽麗,也很妖豔,道:“救我,我不能死!”
自從小樂死後,一直頹廢墮落的卓林,終於重新振作起來。
葉風轉過身,看了看身邊的小刀,道:“聽見了嗎?卓林說他不能死。用最快的速度,把卓林和唐採兒送回去。”
葉風和浪的交談看似平淡無奇,但小刀卻從中感覺到了他們之間深厚的兄弟情誼。小刀擦了下眼睛,將手中的砍刀丟在地上,小心地把卓林抱在懷裡,顫聲道:“卓林哥,堅持住,等下好好看看小弟的飈車技術。”
卓林感覺到小刀聲音有些異樣,勉力一笑,道:“假如你現在還沒有哭,就永遠別哭,好男兒,流血不流淚。”
聽了卓林這番話,小刀的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他抱着卓林邊走邊道:“風哥的弟兄,怎麼會哭?我不過是眼睛裡進了沙子。”
小刀開車把唐採兒和卓林帶走後,詹謝斌和刀疤臉他們也陸續到來.
現場除了葉風和林峰外,全都是死人,甚至,整段馬路,也被幹枯的血跡染成了黑色。明月依然咬潔,夜風溫柔地吹。在如此祥和的夜晚,所有剛剛來的弟兄,身上卻涌起無限的寒意。
詹謝斌和刀疤,帶着幾個頭目,慢慢地走到了葉風的身邊,道:“卓林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