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霍殷權說出離婚之後,天真就再也沒在家裡見到過他出現。
霍儲傑端着給她熬好的粥進來,見到天真雙目空洞的靠坐在牀上。
“天真,吃點兒東西吧。你總是這個樣子,身體會吃不消的。”
雖然才過了幾天,但是天真雙頰已經明顯瘦得塌了下去。
她木怔怔的望着窗外,下着鵝毛大雪的天氣,讓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挪威郵輪的那些歡樂時光,還有兩個人互相溫暖着看着北極光的場景。
霍儲傑輕嘆口氣,很無奈的搖了搖頭,把粥放在了牀頭桌上。
他坐在天真的牀邊,看着她因爲心冷而變得冰涼蒼白的手,忍不住的輕輕拉起。
觸碰到的冰冷,讓霍儲傑心疼,他把天真的手蓋在了被子下面。
“小皓森剛纔還問我,爲什麼這幾天媽媽都不出來陪他們玩?怎麼都見不到你吃飯呢?”
提起孩子,天真的眸子終於動了動。
哀莫大於心死,忘記了呻吟的痛苦,是一種帶着無聲的刮骨疼痛。
而現在唯一能讓天真有所感覺的,就是她的兩個孩子了。
霍儲傑繼續道:“樂樂最近也不太好好吃飯睡覺,也許是看不到媽媽的關係吧?”
天真終於有了反應,目光遊移到了霍儲傑的臉上,“儲傑哥哥,霍殷權他……”
只要一開口,就是霍殷權,霍儲傑心裡很難受。
無論他對天真多麼關係、多麼疼愛,就算他把心挖出來,讓她知道他對她有多麼的好,也不抵霍殷權露上一面那麼管用。
哪怕霍殷權傷了天真的心,在她的心裡面,永遠還是他的弟弟最重要。
“不行!必須要讓天真斷了對殷權的念想才行。”霍儲傑在心裡暗暗的決定。
“天真,有些事……我說出來你別太傷心,殷權他……”
“他怎樣?”天真緊緊地盯着霍儲傑,讓他感覺像是被猜穿了一樣,全身都很不自在。
“我私下裡聯繫過殷權,希望他能夠回心轉意。”
“可是他說,黑頭髮黑眼睛的女人看膩了,最近很喜歡又白又高腿長胸大的法國洋妞,所以……”
“所以怎樣?!”天真衝動之下,一把拽住了霍儲傑的手。
這樣的碰觸,讓他的心怦然而跳,“殷權他……他準備去歐洲定居了。”
“什麼?!”天真感到無比的凌亂。
“霍殷權,想要和我分開還不夠,竟然連國內都待不住了?”
霍儲傑微微點了點頭,“是的,他跟我說離婚協議書已經寫好了,就放在他的書房辦公桌上,等着你去簽字。”
此話一出,天真的眼淚又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不停的順着她的臉龐滑落。
“天真,你別哭。”霍儲傑給她擦着眼淚,可是淚水越差越多。
“除了這些之外,霍殷權還說了些什麼?”她仍然不死心,希望能夠聽到霍殷權一點點的回頭之意。
“他……”霍儲傑很爲難的說:“他把房子留給了你,也不會和你爭奪孩子們的撫養權。他說至少給你留個容身之所,不會搶走對於你來說珍如生命的孩子。”
“呵呵。”天真笑得有些瘮人。
“他明明知道,他對於我來說也是珍如生命一樣的存在,卻還狠心這樣傷害我。”
“如果,從來沒有對那個狠心的人動過真心,現在也不會讓心感覺到這樣的疼。”
“若是沒有動過真心,那麼一切的情變就都會變得無所謂了。”霍儲傑有些鬱悶的道。
他這話,不僅是爲了讓天真死心才說的,也是在嘲笑自己。
即便是被霍殷權傷害成這樣,天真的心裡還是忘不了他。
而他無論做了什麼,對於天真來說,真的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畢竟是深愛過的人,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對於那些過往,全當做視而不見呢?”天真哭得像個雷人一樣。
“我情願從一開始就未曾與他有過交集,這樣,也不會感覺到如此錐心刺骨般的疼痛了。”
“天真。”霍儲傑心疼的把她摟在了懷裡,“你還有我,我會永遠陪伴着你的。”
天真此刻太過傷心,她似乎沒有反應過來霍儲傑這話想要表達的真正意思。
偎在霍儲傑的懷裡,天真哭得像是快要停止呼吸,“你有若雲姐姐,你們……遲早都只會剩我一個人的,遲早……”
“不會的!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不管的!”霍儲傑緊緊地摟着她。
這是第一次他可以表達出心意,還能無所顧忌的摟着心動的女人。
“只要你願意,我願意用我全部的時間,來陪你一起度過,好嗎?”霍儲傑小心的問。
天真已經弄不清思路了,她的意識像是被霍殷權無情的一掌給擊碎渙散了一樣。
沒有抗拒,只有無聲的哭泣。霍儲傑心滿意足的摟着天真,享受着這難得的時刻。
之後的日子,天真就在霍儲傑的陪伴下一天天的度過。
“哎哎,你說……”暗地裡,一個女傭拉住另一個女傭在說悄悄話。
“前段時間,先生總是和夫人分房睡,然後他們就大吵大鬧了一通。”
“現在先生徹底不回家了,先生的哥哥倒是住了下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我怎麼就看不懂呢?”
“你傻唄。”另一個女傭捂着嘴笑道:“情變這種事還看不出來嗎?你是不是沒聽過情感傾訴啊?”
女傭不服氣的冷嗤了聲。“切!我那是反問好不好。話說,這個先生的哥哥對夫人也太殷勤了些吧?雖說先生不在家,可是身爲大伯哥卻和弟妹走的這麼近,總覺得有些不太好呢,而且還對小少爺和小小姐好的過分哦。”
另一個女傭戳了一下她的頭,“拜託,你別那麼老封建了行不?再說了,先生都不回家了,還不許夫人擁有第二春麼?況且小少爺和小小姐是他的侄子侄女,對孩子們好難道不應該嗎?”
“什麼第二春啊?說的那麼難聽,我看你還是趕快去幹活吧!”
兩個女傭說說笑笑、推推搡搡的走遠了。
霍儲傑正在廚房裡給天真煲湯,女傭剛纔沒有看到他在裡面。
他手裡端着剛剛煲好的藕荷清湯走出來,眼底帶着萬分複雜的情緒,望着那兩個還在竊竊私語說笑的女傭的背影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