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她果然還是恨他恨到了極點,竟然最終選擇離開了這個家。
“做錯了,都是我做錯了!”霍殷權受到了強烈的打擊,他後悔當時爲了要做的那麼決絕?徹底傷了天真的心。
他寧可當初最後一秒死守在這裡,也不要如今這個家支離破碎。
霍殷權不知是怎樣走回進自己家的,他的狀態渾渾噩噩,腳底下像是踩着雲團。
保姆不放心的跟在他身邊,“先生,那還好嗎?”
霍殷權微微擺了擺手,“我沒事,你……先去忙吧。”
儘管保姆還是不太放心,但是霍殷權都這樣說了,也就只能暫時離開,給他獨處的空間。
霍殷權邁着沉重的腳步,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走上樓。
樓梯間裡,傳來他腳下發出的咚咚聲,很慢、像是灌了鉛一樣的重。
站在專屬於他和天真的那間房門口,微微擡起的手,始終沒有勇氣推開房門。
“天真走了,是真的……真的走了嗎?”
此刻,他真的沒有勇氣,去面對即將呈現在眼前的現實。
“可是,心裡再怎麼沒有底兒,也終究要去面對的不是嗎?”霍殷權自言自語的自問。
他沉了沉氣,費了好大的力,終於輕輕的推開了房間的門。
空置許久沒有人居住的氣息,鋪天蓋地的撲面而來。
這一刻,霍殷權終於頂不住內心的極度顫抖了,緊緊握着門拉手的手竟然忘記鬆開,骨節泛着刺眼的白。
“天真……天真,你真的走了?你是真的走了嗎?”
一聲聲的呼喚,霍殷權還在欺騙自己。
他希望天真是在跟他開玩笑,用這樣的方式懲罰他當時的絕情。
霍殷權覺得,天真現在一定正藏在某處等着他去尋找、去發現。
心裡有了這樣的信念,霍殷權始終不放棄的想要把天真和孩子們找出來。
之後,他像是瘋了一樣在家裡到處尋找。
霍殷權翻遍了每一個房間,各個角落都不放棄,甚至牀底下那一點點的空隙都要查看一邊。
嬰兒房的米奇小衣櫃裡都看過了,這個根本裝不下天真的空間,他反反覆覆翻了幾遍。
“先生……”
兩個保姆看着他的瘋狂舉動,想說什麼勸阻的話,又猶豫着欲言又止。
霍殷權一頓狂翻後,又跌跌撞撞的跑出去,直奔他的書房。
“小皓森和樂樂都不見了,孩子的衣服也沒有了。”他邊自言自語邊向書房走去。
這麼明顯的事實,霍殷權還是無法接受,這怎麼可能讓他接受得了呢?
踉蹌着腳步跑到書房,這裡是霍殷權在這個家裡,唯一沒有找過的地方了。
哪怕是知道天真已經帶着孩子離開了,他還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那希望……就是……”霍殷權薄脣微微的顫抖着,手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碰到門拉手上。
別人不知道他的僅存希望是什麼,但是他的心裡面很清楚。
書房的門,終於被推開了。
開門時的一陣小風帶進來,辦公桌上的那紙離婚協議書,輕輕的飄起了一下頁角。
霍殷權匆忙的跑過去,一把抓起他當初放在這裡的離婚協議書。
迫切的看着下面簽字的位置,終於算是鬆了口氣。
緊緊的盯着許久,霍殷權的嘴角彎起糾結的自嘲的笑意。
“沒簽……她沒簽字,天真沒有在這上面簽字!這……這是不是說明,她還沒有完全放棄我們的這段感情?沒有放棄這份婚姻呢?”
霍殷權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此時難以言說的激動心情了。
“不行!這個東西很危險,不能再繼續放這裡了。”
爲了防止某天天真突然想起,再悄悄的跑回來籤個字什麼的,霍殷權把離婚協議書給藏了起來。
“本應該是立即銷燬的,但是……”他的心裡有所打算。
假如哪一天,天真要是真的回來了,她不肯承認自己沒簽字這件事,就可以把這份離婚協議書拿給她看。
“到那時候,我一定不會再放你離開了,一定不會!”霍殷權緊緊地捏着拳頭,在心裡暗暗地發誓。
接下來的日子,霍殷權除了重新掌控屬於他的公司之外,更多的時間,全都放在了尋找天真和孩子們的行蹤上。
他花費了重金,僱傭了許多人和動用了各種各樣的關係,到出入境登記處尋找天真的信息。
但是,天真的行蹤就好像是一條隱藏的線,無論他怎麼想要將其連接,都沒有辦法取得聯繫。
“霍總,我們已經盡力了,實在是很對不起。”霍殷權僱傭尋找天真的人,給他帶來了心碎一般的回信。
霍殷權感覺到了好一陣的窒息感,他的臉色變得很蒼白。
失望的情緒讓他頭疼得很,輕輕擡手以手撫着額頭,胳膊肘支在了辦公桌上低垂着頭。
“霍總,您沒事吧?用不用……”那個人擔心的問。
霍殷權微微擺了擺手,“沒關係,你先去吧,讓我的秘書給你結算一下這段時間勞苦費用的酬金。”
“沒能爲霍總尋找到尊夫人,我們怎好收您的酬金?這次的佣金就算了吧。”男人一臉愧疚的說道。
“不,”霍殷權斷言拒絕,“一碼事一碼,找不到是找不到的事兒,但是你們也忙乎了這麼久。”
“我霍殷權不是那麼苛刻的人,不會做出這種出爾反爾、蠻橫不講理又不講信用的事的。”
男人笑了,“界內都知道,霍總是個一諾千金、遵守承諾的人,這點我也是十分相信的。”
霍殷權也露出了微微笑意,可是剛纔說的話,卻讓他心裡面堵得慌。
如果當初他真的是那種遵守承諾、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情的人,也不會讓天真那麼傷心欲絕,最終忍痛離開了。
男人離開了,霍殷權站起身,望着外面陰沉沉的天空。
“天真,你一定是在用這種方式懲罰我。既不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也不繼續留在家裡。”
如果不是因爲彼此瞭解,又怎麼知道他終有一天會爲了這件事而後悔?
一想到與天真以往種種,霍殷權就感覺頭又刺痛得厲害,痛得都快不能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