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心事重重,胃口不是很好,倒是蔚池晚上吃了不少。
兩人飯後,蔚池死皮賴臉地要送她回家。
“你看晨安街那一片都不屬於市中心了,出了那條街人都少了不少,多不安全啊,”蔚池一本正經道,“你就當我多走幾步路,消消食吧。”
天真無奈,只能讓蔚池跟着送她到小區樓下。
“好了,我家到了,你可以回去了。”天真在自家樓底停住腳步。
“我送你上去吧,你看這一片光線這麼暗的,也沒看見幾個攝像頭,這種地方是很容易遭小偷和劫匪……”
“行了蔚池,”天真打斷他,“今晚……謝謝你了。”
蔚池垂下眼簾:“你跟我還說什麼謝,你明知道……”
天真抿了抿脣:“我不想欺騙你……”
“我知道,”蔚池扯出一絲苦笑,“但是我情願你騙我……我情願你騙我!”
天真一怔,擡起頭,望進一雙盪漾着哀傷和沉重的眼眸裡。
蔚池定定地看她,黑眼球清晰地倒映着她的面容,他的半邊臉隱在遠處燈光昏暗的陰影中,眼底深切的渴望和哀痛讓天真心底有一絲觸動。
她一時愣住了,不知道要開口說些什麼。
這個男生對她很好,她一直知道。
她知道怎樣能讓他開心,但是她說出不口,她實在不忍心利用一個真心實意對她好的人。
兩人對視幾秒,蔚池看出天真的躊躇,忽的悽然一笑。
“你不要有壓力,不要因爲我而覺得內疚,我不需要承諾,怎樣都沒關係真的,沒關係的。”
這一笑,天真彷彿看見他燦若星眸的眼中,有什麼東西嘩啦一下全碎了,片片碎粒閃爍着柔和得令人心碎的光,那樣的神情讓她無端也覺得心口有個地方隱隱作痛。
他的微笑還掛在臉上,輕輕俯下身,年輕俊俏的臉一寸一寸地接近她的。
他的動作極慢,就像電影裡的慢鏡頭,深情的目光宛若一汪溫泉,環繞着她。
他的動作是那樣小心翼翼,微蹙的眉頭彷彿蘊含了一觸即傷的軟弱。
天真在心底嘆一口氣,沒有躲開。
一個微涼的脣輕輕貼上她的脣角,柔軟溫和,飽含眷戀,飽含疼惜。
他長而密的睫毛微微顫了顫,最後慢慢闔上眼。
靜靜地環着心愛之人,吻住她的嘴角一動不動,這個姿勢保持了足足有十幾秒,直到最後他輕輕放開,嘴角溢出一絲滿足的喟嘆。
“謝謝你給我一個美夢。”蔚池低聲道,“我走了,晚安。”
天真看着他背光前行的背影,消瘦而形單影隻。
她垂下眼瞼,轉身往自家樓裡走。
她住的是老式民居,最高也就五樓,她家在三樓。
樓道很黑,牆上有聲控燈,天真低着頭一步步走上臺階,沒有出聲。
過了二樓,她默默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拿在手裡,卻猛地呼吸一窒,驀地呆愣在原地。
二樓到三樓樓梯間的窗邊,赫然立着一個高大森冷的身影。
沒有開燈,就着窗前清冷的月光,她看見他一雙黑漆漆的瞳孔沉靜如水,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面上水波不興,深沉的眼底似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天真突然覺得自己像是一隻食草動物,正被草原上的大型危險的食肉動物盯着。
只要她一有異動,他即刻就會撲上來,利爪死死將她摁牢,用鋒利的牙齒將她溫熱的胸腔一把撕開,兇狠地吞食入腹。
“你……你怎麼在這兒?”有些心虛地嚥了咽口水,她不確定他站着這個位置,是否看見了剛剛在樓下的她和蔚池。
天那麼黑……路燈也離得遠,樓底下還有好幾棵長勢不錯的大樹,樹冠繁茂蔥鬱,應該……可能……沒看見吧?
“怎麼,我不能來麼,”霍殷權冷冷的聲音響起,竟是意外的平靜。
天真慢慢吐出一口氣,捏了捏鑰匙鎮定自若地走過他身邊,到家門口,“咔啦”,清脆的開門聲迴響在樓道里。
“不是,我沒想到你會來。”她低聲道,輕輕將門打開,用眼神詢問他要不要進。
霍殷權皺着眉,猛地幾步跨上臺階,到了天真前面。
一隻大手一把掐上她的脖子,“砰”地一聲將她摁在門內的牆上。
反手一甩,“啪——”門被他用力關上,震得客廳的玻璃嘩啦啦一陣抖動。
“女人,你明知道別人不能動我的東西,你是想死嗎?”
他黑沉沉的眸子裡席捲起滔天怒意,渾身散發着攝人魄力:“看來是我對你太有耐心,你居然敢讓別人碰你!”
天真整個人被提起來摁在牆上,腳尖繃着才勉強能夠地,她呼吸受阻,只聽見腦中擂鼓般的心跳聲,胸腔劇烈起伏。
她根本沒有力氣說什麼,肺中的氣體越來越少,她憋得小臉通紅,一雙大眼瀰漫着水霧。
兩隻手用力去推打着卡住她頸間的手臂,卻撼動不了分毫,她難受得胸口都痛了。
突然桎梏一鬆,她整個人往下一沉,雙腳落地了。
還不等她大口喘氣,臉頰便猛地被有力的手掌捏住,他大力用衣袖蹭上她嬌嫩的脣,雙眼冒火。
“你膽子真的很大!是不是我沒有滿足你你說?”
他袖口的布料平整光滑,但磨在脣上仍是生疼,天真覺得自己的脣火辣辣的,鐵定已經擦破皮了。
她忍不住了,使勁將他的衣袖推開,卻又被拉着撞進一個堅硬的懷抱裡,毫無防備地被攥住了脣。
毫不留情地在她脣上反覆蹂躪,火熱的吻一路啃咬蔓延到脖頸,像是要把所有怒火全部傾泄出來般的瘋狂。
他粗暴地扯開她的衣領,有鈕釦被震得飛出,砸在牆壁上。
她被他的動作嚇住,掙扎着要離開他的脣、他的禁錮,卻一把被扛起往裡走,下一秒重重摔進沙發裡。
他彎起一條腿牢牢摁住她的腹部,防止她掙脫,一隻手慢慢去解身前衣釦,眼神冷漠,語氣冰冷到極點。
“你既然想死,今天就讓你死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