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寶是見到過嚴寬真面目的，之前也還帶過她一段時間，所以大寶一看到嚴寬出現，就高興的叫着：
“爸爸”
可是小寶從頭到尾都沒有看到過嚴寬的真面目，甚至很長一段時間，小寶都是叫龍璽爲父親。
現在看着大寶要做事往嚴寬哪裡去，小寶第一反應就是將大寶給拉住，用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對着大寶說道：
“大寶，別亂叫，怎麼什麼人都叫爸爸，你知道我們爸爸長什麼樣嗎？”
大寶看了看嚴寬，又歪頭想了想，最後又看了看沈小小，接着才很鬱悶的對着小寶說道：
“我也不知道哪個是我爸爸了。”
大寶的天真，還有小寶的防備，讓嚴寬的心鈍痛不已，就是一旁的沈小小心理也是極爲難受。
孩子的反應最證實，這都是什麼事兒啊，看看，看看，孩子連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嚴寬好意思說自己是孩子的父親嗎？
“大寶小寶到媽媽這裡來。”
兩個孩子的脆弱讓所有人心裡都不好受，就是江浩然這個外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做想。
看着這一家四口，他也不知道到底這唱的又是拿哪出。
19倒是想要上前再給嚴寬一拳，可是被暗二死死拉住不說還低聲對着他說道，到底要看在孩子的份上，冷靜一點。
“媽媽，我們可以不要爸爸的。”
“對，媽媽，我們可以不要爸爸的。”
突然出口的話，讓嚴寬的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他一直都以爲自己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小小好，爲了孩子好，可是最後，孩子連認都不認他，更是連叫都不叫他一聲，現在這麼小還安慰小小說自己可以不要父親。
嚴寬看着沈小小，雖然是夜晚，可是因爲有冰雕，四周都是燈光照射。
此刻離的近了才發現，這才幾日不見，小小怎麼消瘦這麼多，還有她的頭髮，她的頭髮是怎麼回事？
“小小，你的頭髮，這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小小看着19，又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暗二，根本沒有回答嚴寬的話，對着兩個孩子說道：
“他確實是你們的父親，你們應該叫他爸爸。”
沈小小從來就不會剝奪孩子認父親的權利，只是她不想糾纏這些。
大寶歪着頭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嚴寬，而小寶的滿身防備刺激着嚴寬的心是越來越緊。
在他以爲孩子會撲過來叫自己父親的時候，小寶突然轉身對着沈小小說道：
“媽媽，褲子溼溼的，不舒服，我們回去換衣服吧。”
大寶聽到小寶這麼說，也立刻轉身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對着沈小小點頭道：
“對，溼溼的，不舒服，媽媽我們走吧。”
沒人想到兩個孩子明知道那是自己父親的情況下居然還是這樣的選擇。
就是暗一此刻站在遠處也覺得極爲驚訝。
這絕對不是小小教孩子的，這是孩子自己的思維。
嚴寬的眼神冰冷的比這冰天雪地還要讓人覺得心慌。
可是沒人在意他是怎麼想的，沈小小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一眼。
19默默走上前，此刻他發現，什麼收拾他，打他，都沒有孩子這樣冷漠的報復來的徹底。
他一手一個將孩子抱在懷着，看着沈小小說道：
“走吧，天太冷了，我們回去吧。”
沈小小點了點頭，手死死的拉住19的臂彎，小寶感受着屁股底下母親冰冷而又用力的發抖的手掌，嘴脣閔的死緊。
一男一女，還抱着兩個孩子，慢慢向來時的路走去。
爲了迎合沈小小的步伐，他們走的極爲緩慢。
可是就是如此，才讓所有人心裡都涌現出那股濃濃的悲涼。
曾幾何時，那樣瀟灑恣意妄爲的強悍女人，此刻連走路也需要人慢慢攙扶。
那頭在白雪下顯得格外刺眼的灰白頭髮，在每一個人心中都落下了深深的一道痕跡。
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呢？
明明是以愛的名義，可是爲何卻將人傷到至此？
拳頭握的咔咔咔作響，嚴寬根本不知道此刻自己是該直接追上去，還是該站在原地仍由這漫天白雪覆蓋。
他的心比着冰天寒地還要冷，還要痛。
各色霓虹燈光打在不同的雕塑上。
他甚至還能聽到孩子剛剛的歡聲笑語，可是此時，兩個孩子窩在19懷中，沒人說一句話，靜靜的，靜靜的，消失在了那條冗長而又冰冷的道路上。
看着路人一家三口或者全家嘻哈打鬧玩耍，而他們卻是那樣的落寞而又孤獨。
他到底做了什麼……
“啪啪”
拍了拍嚴寬的肩頭，江浩然嘆了一口氣，慢慢離開了原地，有些事情說多錯多。
有些事情，明明看起來沒有錯，可是結果卻永遠不盡如人意。
一切皆是命啊！
雪，越下越大，黑色的毛呢大衣上全是白雪覆蓋。
嚴寬移動着有些僵硬的雙腿，終於向着那條消失的小路跑去……
“暗一，你還沒和老大說嗎？”
暗二看着暗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走上前問道。
“哎，最後一個療程，緊要關頭，誰敢說。”
“哎，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暗一也沒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那頭灰白的頭髮，刺激的暗一心裡更是心慌不已。
怪不得暗二不稟報行蹤，怪不得19那麼恨他們，恨的巴不得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原來是因爲這樣，原來是因爲這樣。
孩子的沉默，沈小小的沉默，還有19的沉默，讓整個房間顯得那樣的空蕩而又冷清。
“要不我給孩子換衣服，你先休息一下？”
沈小小臉色有些蒼白，看着孩子那副沉默不語的模樣心中煎熬不已。
“沒事兒，我帶孩子去洗澡，你也去換身衣服。”
大寶小寶一直不說話，19知道，應該給他們母子三人一些時間。
他關上門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去準備兩個孩子的牛奶，別泡太久的澡。”
給孩子脫掉衣服，讓他們泡進酒店特意做的小湯池裡。
溫度適宜的水溫，讓兩個孩子很快就感受到了一些樂趣。
雖然依舊悶悶不樂，可是孩子天生就喜歡水，此刻兩個孩子還是有些轉移了注意力，減少了一絲不快。
“媽媽，那個真的是我們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