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書亞意識到不能再拖了。
最後的爆發。
將所有人全部殺掉。
靈體擺動着所有劍刃,在他本人臂鎧狂旋的齒輪下刮擦出水流般的火花,氣勢強到了頂點。
那高周波震顫着的奇兵,尖嘯聲甚至蓋過了着滂沱大雨,魔音貫耳,折磨着每個人的大腦,周遭雨幕都在聲浪與震盪中在約書亞周邊形成了真空。
李思特人傻了,他媽的有完沒完。
這個人跟馬庫斯一個級別,但並未有殘疾,歲數相對來說也沒老到那種地步,都還要他媽更猛一些。
約書亞隔絕雨幕,屹立在鐵軌上。
反正列車也開不動了,這軌道壞了也無妨。
兩個約書亞九把兵器,以他爲中心轉動,無差別的狂斬,高周波震顫的狂爆劍氣四面八方地毯式的卷殺而來。
方圓近百米內完全成了無雨的真空,地面開裂流轉着無數道劍氣,震盪得鐵軌都層層爆裂,下方鋪貼的木板也都被掀飛開來,無數石屑更是碎成浪濤遮擋着視線。
莫里森也只能自保,根本無暇多顧。
眼看這恐怖的絕殺技要剁了所有人。
李思特擋在最前面,君臨劍黑影狂涌,招架削弱這霸道至極的無雙劍氣,但餘波散出依然毀滅性無匹,摧枯拉朽勢如破竹。
夏迪,斯萬,以及梅瑞狄斯死死守住正在準備的芬,身上皆是多出幾道恐怖血痕。
“再來!”
約書亞喚出的靈體與他本人重疊在一起,彷彿有着四隻手臂,體內也充斥着壓箱底的邪能,要在此時全部爆發而出。
李思特額頭滲出些許汗水,再來一下子可真擋不住了。
芬說的半分鐘,只是他不敢託大,保守估計的最遲時間。
現在已經守了二十秒多一點。
他取出了隨身攜帶的冥界石碑碎片,解開袋子,露出不知名材質黑碑的一角,看不到本體。
芬考慮到王器的可怖,沒敢用高階咒術,只是用基礎的靈魂箭。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已經將兩個苦痛奇蹟的聖女作爲代償的媒介來施術,墨雨瞳和伊織手裡竄出的咒力連接着芬手中的冥界石碑。
她們的狀態極差,渾身已經沒有血色,嘴脣慘白,鼻子裡流出黑血。
“滅……”
芬輕聲低語。
術。
已經施展開來了。
但是無事發生。
就在芬以爲不起作用的時候。
因此物威壓所致,並且已經啓動微許力量,頓時,像是失去了重力一般,從頭頂上暴灌而下的雨水徹底靜止住,無數雨珠懸浮在半空中。
這種奇景太過詭譎,如置身在完全錯亂的空間一般。
但在黑碑威壓之下,頭暈,噁心,耳鳴,在場所有人都出現這種情況。
不明白是什麼情況,朝芬大吼詢問着。
但一切說話的聲音都被抹去了,萬籟俱靜,約書亞兵器楓林依然在震盪着,可卻也是丁點響動沒有。
萬物都被消音似的。
只充斥着來自幽遠虛冥的無聲狂嘯。
約書亞在絕對安靜下只是一陣耳鳴,他已經被芬的術給鎖定。
隨之下一秒。
只是普通的幽紫色靈魂箭,從芬手中飛掠而出。
約書亞想要躲避。
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覺,身後有着無形之手死摁着自己,根本不聽使喚,意識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
在無聲中。
普通的靈魂箭貫穿過約書亞胸口,什麼響動也聽不見。
旋即。
大雨再次噼裡啪啦的落下,墨雨瞳和伊織應聲倒地,已經昏厥。
驚天動地的炸響。
約書亞身後裂開了一眼望不到頭的細線縫隙,地面都被切成兩半微微拱了起來。
或許那已經不能用約書亞來形容。
人眼無法看到他是如何變成那般境地的,剎那都不到。 只是V字型的血漬,噴灑了十多米遠,哪怕連衣物的殘片都不存在,只是被……
抹殺了。
一切都歸於平靜。
發生得實在太快,就像是開拓者號的列車長,從未攔截過他們一樣。
一行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剛纔的事,如同夢一般。
但事實的確如此,前一刻還大殺四方的約書亞,已經湮滅了,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怎樣死的。
芬深吸一口氣,連忙將黑碑蓋住,用封魔石包裹,在袋子上打了個死結。
“結束了。”
李思特有些呆滯的走到那道細縫前,不過指頭粗細,拱起了幾公分高,但蔓延出了不知道多遠。
有此物,還有法芙娜。
事情……變得恐怖起來。
“芬大將軍,現在是……芬神了。”
夏迪不知道該如何形容。
高文以及他一起的同伴也有些嚇傻,這幫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斯萬撓着後腦勺。
他借於職位之便,潛入進了盜賊公會的寶庫之一,他並不知道迪亞茲有什麼石碑,只是想要偸出迪亞茲最珍重的財產,以此來挫他銳氣。
最後把壓箱底的事物偷了出來,後來藉由芬之口,才知道這東西來頭極大。
“操了。”
莫里森憋了一會兒,也只說出這兩個字。
在林登城,斯萬交東西的那天晚上,芬所說的絕非戲言,只要拼湊完整,便能開闢幽冥之門,役使此世過往無窮怨魂,諸路邪魔,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制霸西大陸,不在話下。
李思特只明白一件事。
迪亞茲還會再派人過來。
但這都是以後考慮的事了。
狠活兒,至此告成。
“沒有任何抵抗力量了,拿完錢,裝完速度閃人。”
李思特收回君臨劍。
但卻並沒有太大的喜悅,只是一陣後怕,因爲他玩得越來越大,從此以後,只會舉步維艱,而他將會被黑帆所有人架着。
朝亡命之路一往無前的狂奔。
他掃視了一圈周圍,多多少少都負了傷。
其他人還好,高文,克勞德,還有兩個女人,已經沒法走了,得讓人揹着他們。
現在要順着鐵軌回到邁卡那裡,越快越好。
“太他媽碉了。”
韋伯後知後覺,吐槽着。
莫里森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提箱,和散落的兵器,裝好後提在手中,真是好東西。
李思特回到車廂,和一衆海盜開始斂財。
這些貴族只想結束這噩夢般的一天,貴婦和千金的首飾全被摘下來,耳墜也被暴力的扯掉。
然而海盜們還要“搜身”,看看有沒有藏着,瘋狂揩油。
金龍也被一股腦的倒出來。
每個海盜臉上都充斥着至福的笑容。
李思特督察着工作,之前的後怕也被一掃而空,真真是他媽麻袋裝錢,一秒鐘就是幾十金龍到賬,還有着珍貴珠寶。
“穩了,全都穩了!”
一些海盜甚至喜極而泣,這不又美美狂嫖濫賭了麼。
然而還有事情李思特沒有解決。
他算着數,除開那對男女,墨雨瞳,威廉和穆然應該還在車上,得拎出來剁了。
“對了,忘了告訴你。”莫里森被石碑的恐怖震到,現在纔想起來,“最後的車廂裡有着大人物,你最好還是過去看一下。”
“是誰?”
李思特有些放鬆下來,取出香菸用火柴點燃深嘶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