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凡在二層蒸房裡的喊着,透過門窗正好看到從三樓急匆匆下來的張芸。
張芸聞言回頭,一干廚子幫工正圍着簡凡和一個高個、花白頭髮、相貌威武的老人在說笑着什麼。估計這就是電話裡說要來這裡當門房、巡視、兼主管的江義和了,倆人的出身不同差異太大,誰招人不是招年青身強力壯的,偏偏簡凡不一樣,喜歡挖熟手也罷了,今兒反其道而行。找來這麼一糟老頭。
好歹看着老頭不瞪眼的時候也算和善,款步幾米張芸暗忖着,不知道簡凡這意思是不是也對自己不放心,要是這人像簡凡這麼難纏,那自己副經理位置可不那麼好呆了。
張芸一來,和二樓蒸房一干員工往一塊一站,簡老闆一介紹這威風咋咋唬唬就出來。揮着臂示意着衆人,把江老頭往前一堆:聽好了。以後這裡的活計都聽江大爺的,你們見了都叫江大爺啊,誰不聽話大耳刮子伺候着,我當年就是這麼被打出來的”海軍帶江大爺去熟悉熟悉工作環境,”
老闆這麼着一擡,加上江義和確實也夠當大爺的年歲了,這倒沒人提異議了,張芸也微笑着示意,幾個小年青恬笑着示好,喚着江大爺長、江大爺短,一下子搞得江義和到有點不好意思了。
誰知道簡老闆沒存好心,一俟張芸稱呼說了句話,接下來就喊上了:“江叔,我去給你拉牀被子和日用品去啊,三樓給您收拾了空房間看什麼看,我一直叫江叔,”嘿嘿,”
得了,一轉眼高了一輩,氣得張芸直翻白眼,在一干員工面前是發作不得。這當會江義和倒是圓場笑了,拍拍張芸的肩膀,斥着簡凡道:只,,這小子,就會欺負女孩子家,,大家別理他,”走走,你叫啥來着,海軍?我看看你的環境
簡凡得意地笑着奔着下樓了。一干小年青圍着江老頭看場地介紹着蒸房和一樓的配菜、廚間,張芸明顯是心裡有事沒擱下,也跟着簡凡奔下二樓。直奔出場門,堪堪地在簡凡上車前把人攔住了,簡凡可不客氣了,回頭辭着張芸道着:“耶耶耶,我就怕你騷擾我,這兩天我都沒敢來……咱別摻合人家事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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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來了。你人都挖了十幾人了,還說不摻合?”
張芸辨白了句,打心眼裡瞧不起這趁火打劫的主,這兩天新世界的管理層人心惶惶,楚秀女深居簡出,躲在家裡還沒有恢復,幾個股東也不見面。大部分這個時候下面這打工的就是能撈的撈、能蹭的蹭,蹭得最厲害的就是簡凡,別人撈點東西罷了,而簡凡直接是挖了七個廚師和封裝盒飯手腳利索的幫工和服務員,全部充實進食尚的隊伍了,現在新世界的自助餐、快餐,連開工一半都不到,盒飯的生意順理成章地全移到了寇莊加工,這一筆撈得可夠兇了,基本把新世界的餐飯生意搞了咋。半垮。
而偏偏這時候撈得也恰到好處,還沒人管。別說管,問也沒人問。好像新世界成了簡凡家的產業一樣。
這不,這貨一聽話不中聽。臉拉着叫上了:“你懂個屁,爹死娘嫁人,閨女家就不算咋小人了,楚秀女立馬就要被捋下來,講什麼情面?你經理人難道不明白,市場是無情滴,跳槽是自願滴,我又沒拿槍拿刀逼着誰啊?誰要現在把我的人挖走,我自認倒黴。”
又來了。這番說教經常把張芸這個管理專業的經理人辨得啞口無言。要說也對。將來這裡纔是楚總的生意,只不過這麼下作和赤裸裸的拆臺,恐怕也只有簡凡這號人能幹得出來。看着簡凡要走。張芸又是緊張地把人拽住了,哀求也似地眼神說着:“簡凡,幫幫楚總,她現在肯定難過的很,關在家裡四五天了,我去了兩次,都一個人在家哭着呢”“去去去”你懂咋。屁呀?這你怎麼幫。完了人家一召開股東會,一選舉任總經理,她立馬捲鋪蓋來這兒,這是鐵板釘釘的事,人家是合情合理合法。我敢斷言啊,就現在。格局已經定了,幾家早串聯好了,楚秀女在股東會裡是一個人,遺囑一出。財產一分割,那就沒她的戲了”,不過咱不計前嫌啊,她要願意來給我當個助理什麼的,我還是蠻歡迎滴,”簡凡攆着張芸。話裡孰無幾分正色。
“沒有遺囑。”張芸突然說着。
“啊?沒有!?不可能吧?楚誠然傻了?”簡凡嚇了一跳。
“真沒有,要有的話就不會麻煩了,景律師解釋着老楚總一直覺得身體尚可,而且家庭關係有點難處,暫時沒立遺囑,醫生也說挺上兩三年沒問題,誰可知道”砸太突然了,猝死,楚夫人說一句話都沒留下就那麼走了,”張芸說着。
“啊!?”這話聽得簡凡直撓後腦勺,確實有點吃驚,不過吃驚後臉上慢慢見喜了,眼珠子轉悠着尋思着說着:“喲”這要打得頭破血流了啊,一時半會他們爭不出結果來,爭不出來結果來,這機會就大了,哎這個我得好好想想
不用說,噩訊當成喜訊,又要琢磨還能從新世界這兒沾點啥便宜。
“正因爲如此,她才需要咱們幫幫她,要不她一個人”張芸說着。被簡凡的手勢打斷了,就聽簡凡同樣的口吻說着:“錯了,正因爲如此,你纔不能幫她,誰也別去幫她,千萬別摻合進家族內鬥裡”一百萬就夠讓人去拼命。要一千萬能讓很多人不耍命了,那棟樓現在多少錢,兩咋小億打不住了吧?還沒準把多少人送下地獄呢。”
“沒那麼玄乎吧?”張芸一聽覺得有點危言聳聽了。
簡凡搖搖頭,不置可否,眼前浮現着幾天前參加過的葬禮,那天來來往往不同層次不同身份的人。特別是不少未必就是正當生意的主。讓簡凡一直覺得如臨深淵小心翼翼,財富匯聚的地方,往往就是明爭暗鬥最激烈的地方。特別像這種多家股東經營的大公司,誰可能知道這事有多少明槍暗箭。甚至有時候覺得楚秀女如果真的被排擠出了楚氏家族生意之外,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那”那我們怎麼辦?”張芸有點不死心,看樣鐵了心想幫楚總。
“怎麼辦?誠誠懇懇做好人、老老實實做生意”這就是咱們現在主要的和所有的工作”懂了麼?”簡凡挑着眉氣教着副經理,不過誠實了一句,立馬又食言而肥了。安排着道:“哎,張芸,你別老掛念楚秀女,她丟不了,我跟你說什麼呢,把許嶽山給挖這兒不,二人雖然本事不大,可很實在,我就喜歡實在知一,
“哼”要去你去”小張芸眼見又白說了,這貨掛念的只是怎麼挖點好處。不說話了,氣哼哼地扭頭便走,不理簡凡了。簡凡這下子火大了,裝腔作勢叫囂着:“站住”你給我站住”
誰可知平時嬉皮笑臉慣了。想耍個威風也沒威可言了,張芸理也不理回了食尚加工樓,簡凡也不以爲忤,笑着自言自語說着:小樣,不是美女脾氣還不我去就我去”
說話着,上了車,先自給江師傅築新窩買東西去了
話說這人逢喜事精神爽,簡凡這就爽得可以了,不但收編了新世界十幾位前人,而且把陳十全和江義和倆位安排了,了卻了一樁偌大的心願。一路想着國慶回家,開上新車帶着杏兒,回縣城、回械林挨個轉悠一圈,那叫什麼來着”當哼衣錦還鄉。
半年的功夫雖然磕磕絆絆。不過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語了,現在食尚是人丁興旺,兵精足將,當然小從新世界跳槽出來的不少。大營盤街、大學城、新世界下屬的兩條街、加上遍佈全市的分銷點,食尚大有氣衝斗牛如日中天之勢,生意雖可進項並不少,盒飯的銷量直線上升突破二萬五千份,分銷商增加到了六十四家,日進斗金算不上吧,日進鬥銀倒也不吹的。
對於楚秀女那句“拜託了。簡凡寧願理解成現在這個樣子,或者說這是倆人之間的唯一默契的地方。現在新世界亂成一團糟,新的股份格局未成型,舊的老總沒下臺。估計誰也不會來招惹自己來,而格局和人選定格後,是不是賣樓分家、是不是轉行做其他,這都是說不準的事。你說萬一人家散了攤再去撿漏那就晚了。這些說辭也恰恰是簡凡能說動新世界廚師的理由。
是吧,樹挪死人挪,此時不挪,你到倒臺時候再挪,還有你的地方麼?
簡凡邊走邊傻樂着,耍是再亂幾天,估計戰果更大。處了這麼幾個月了,那幫子廚子幫工可比現招的生手好使喚多了。
樂呵,很樂呵,上午安排了江師傅,中午在大營盤店招呼了兩個時。幹得越久越熟,現在連胖丫也的操瓢湊和着做些熱菜了,這裡還是一干娘子軍,在時繼紅的帶領下,搞得是有聲有色,現在這條街都知道這對肥肥母女花生意紅火。
還有更樂呵的事,杏兒說面試效果不錯。過了國慶上班,立馬就要跨進大公司的門廳當白領麗人。豈能不樂呵。而且還答應國慶和簡凡一起回烏龍,兩方的父母通過電話了,東拉西扯了一堆,於是做了個順理成章的決定:訂婚。
即便是已經有夫妻之實了。這事還是把簡凡嘴樂歪了。
你說這泡妞十幾年了,跟唐僧取經一樣歷經千辛萬苦,遭遇了不少妖精的誘惑終於要修成正果了。能不高興麼!?
從大營盤店裡出來又跑了一趟大學城,徐青青一邊掌管着店面一邊還負責的滷醬生意的洽談,挨地兒走了一圈。和黃天野徐青青聊了會,這倆口子沒啥說的,因爲生意結合到了一塊。而且看樣結合得挺完美。等下午回到分水嶺店裡,已經是十六時多了。照例挨個廚房轉悠了一圈。挨個鍋邊嚐了嚐咕嘟咕嘟熬着湯料,嘗完了半晌這個不愛說話的大桅才說着樓上有人找,中午就來了,已經等了幾個小時了,再一問是常來嚐鮮的曾楠,一下子搞得簡凡心裡揣着小兔般地撲通撲通亂跳,那事發生過一咋。多月了,原本早該忘了,可偏偏就忘不了。好在這一個多月沒怎麼見曾楠。
不會有什麼事吧?簡凡心裡鬼胎蠢蠢欲動。
絕對不會。簡凡壓抑着心裡的擔心。
撫着胸。舒着氣,故作悠然地上了二樓,自己這公共辦公室裡曾楠居中而坐,端着玻璃杯正啜着水,簡凡一見着笑臉相迎着:“哎,怎麼不打個電話我早點回來
“你個大忙人,顧得上招呼我嗎?,正好,我在這兒還午休了一會兒。”曾楠像在自己家一樣隨便。內間就是臥室,和宿室一樣的簡單。
此時倆人互看着一眼,那一眼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個心裡慼慼、一個眼裡抗拒,曾楠的變化不大。一直就是這種無所謂的態度,而在曾楠眼裡。似乎覺得簡凡的變化不小了,最起碼不像以前那樣橫眉冷對。恨不得拿大掃帚攆人了。
此中的緣由是什麼?這個嘛。好像並不難猜。
比如看簡凡有點緊張,略微有點手足無措的樣子,就能夠猜得出來,別人猜不出來,好像曾楠能看得出來,剛剛放下杯子,簡凡趕緊地給曾楠續上水,自己也倒了杯坐到了對面,每天這個時候差不多就能歇會了,邊坐邊隨意問了句:“別說我忙,你不一樣友?這個月怎麼就沒怎麼見你,連老唐都說你沒去。生意忙呀?。
“生意我基本不太管,我在戒酒”小曾楠突然說道。
“嗯!?真的簡凡一下子笑了,驚訝地問着。看着曾楠點點小頭,這就釋然地說着坐下來:“好,早該這樣了,三天兩頭喝得爛醉如泥。那有什麼意思?酒是享受。喝成難受可就失了它的本意了
曾楠點點頭,似在感謝小媚眼如絲地看着簡凡開口也像很隨意地說着:“說起喝醉,唯”簡凡,上次我喝醉了,就是在唐大頭店裡那次。我是怎麼回去的我都忘了。第二天才知道車還在老唐那兒呢。”
曾楠椰愉地說着,手裡轉圈把玩着水杯。在觀察簡凡的表情變化。不過沒什麼變化,這貨的臉皮比下面鍋裡煮的豬皮還厚,漫不經心地說着:“我送你的唄,還能怎麼回去。”
“噢,那你”你沒趁機揩油吧?”曾楠翹翹鼻子,湊上來了,看着簡凡。倆人面對面坐着,很近。
閉着眼的時候很恬靜。而睜開眼睛的曾楠要多媚有多媚,眼波流轉着幾次捕捉簡凡試圖迴避的目光,這貨雖然眼神稍有不對,不過一開口話很堅決:“沒有。絕對沒有,向廚神爺爺發誓,絕對沒有
“那我自己走回去的?,小曾楠眼睛一瞪,大了一圈。看得簡凡微微一凜。話鋒一轉,語重心長了:“你別瞎想啊,免不了有身體接觸啊,你睡得跟死豬樣,我得把你饞上車呀?我得把你抱上樓呀?,抱進家門我得把你放牀上呀?還幫你脫了鞋子,蓋上被子才走”我可仁之義盡了啊
“不是吧?”曾楠被簡凡的正色止友:,笑着側側頭看看簡且的說話表情,玩味地說着!,心州滿我認識的簡凡呀?當年本姑娘使出渾身解數才降伏了你這賊,那天晚上我毫無反抗之力,就那麼躺在你面前,你居然不動心?我懷疑你肯定趁我酒醉辦壞事了。”
“沒有”絕對沒有,這話你都說得出口啊,你這簡直是毀我清譽呀。”簡凡眥眉瞪眼叫囂上了,一如唐大頭那種死不認賬的耍賴得性。一看曾楠抿着嘴、揚着頭有所不信,簡凡一拍大腿,很鄭重的解釋着:“雖然那天我有過想上的想法,但是”注意這個但是啊,但是我最終戰勝了私心雜念,所以後來就坐懷不亂,守之以禮了,而且我當然不是你認識的簡凡了,你說我多純潔、多高尚,連我自己都不相信”可的的確確就是事實吶”…再說了”
幾句話引得曾楠抿着嘴忍着笑,怪怪地看着簡凡,簡凡一說“再說了”就湊前了湊,壓低了點聲音道:“我耍真上了,真插進去了”你能不知道?”
“啊呸…”
曾楠忍不住了,作勢呸了口。簡凡一仰身子朝後躲着,臉上帶着尚餘的壞笑。這話估計也就曾楠接受得了。
果真接受得了,曾楠並沒有生氣,呸了口點點頭:“嗯,你沒幹那事。我相信。”
“暖”對嘛,有了那事你不可能不知道。”簡凡放心了。
不料曾楠人一前傾,手一指。眉一蹙,也壓着聲音一句:“可你摸我了。”“呃”簡凡輕嗝了一聲,立馬否認:“我都說了,避免不了身體接觸”好好,咱不提這個話題行不,下次你喝醉了,打死我也不送了,這不能好人老被冤枉吧。”
“是麼?你這好人當得是討了便宜還賣乖是吧?”
曾楠眉一挑。聲音放大了,眼睛的餘光掃着窗外,沒人,手一彎,然後手心沿着下巴直撫向肩頸,慢慢的一個動作頓讓簡凡瞳孔放大了,好像,,好像”像自己那晚的動作。正揣揣不安間,曾楠的手若蘭花、兩指一捻,掀着胸衣,做了個揉捏的動作,然後指挑着胸衣向前,身體也向前傾,簡凡霎那間淫心大動,伸着脖子眼光就往裡面投放,不料曾楠手一鬆,彈性的胸衣瞬間恢復正常了,然後曾楠咯咯地笑着,簡凡猛地省得自己被這妞挑逗得失態了,不迭地做了個正襟危坐的樣子。
笑了偌大一會兒。曾楠臉一整,剜着簡凡:“這個動作熟悉麼?”
“不,不熟悉。”簡凡搖着頭,心裡狂喜之後是狂驚。
“嗯,還有好多細節,比這個還下流,我都不好意思演示了啊”好像那天還有人告訴我,別喝了,喝成這樣爸爸看見會不高興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曾楠看着簡凡,眉毛挑挑。
“你”你…”沒睡着!?,”簡凡張口結舌,結結巴巴地問着。
“那你以爲呢,我在夜總會混了幾年。酒裡泡了幾年。要沒這點小本事。早不知道被人了多少回了”要不聽你最後說句話,我當場就把你從四樓踹下去”哎我說簡凡,你可比我想像中還下啊,邊摸我還邊哼“哼什麼來歉十八摸?”
曾楠陰沉着臉,一副質問的口氣,銀牙狠咬恨不得生食這下流貨一般,玉指輕戳,稍稍一動簡凡就隨着動,生怕曾楠猝然發難,要擱一普通妞。估計這事都不好意思說,不過偏偏是曾楠,偏偏是夜總會混跡的曾楠,這話說出來的鏗鏘有力,直讓簡凡面紅耳赤,恨不得一個猛子紮下面大鍋裡把自己埋起來。
幾句一問,簡凡的面色動動,糗得無以復加了,曾楠話一停,簡凡猛閉着眼,一伸頭,直把臉伸到了曾楠面前。隔着桌子把曾楠嚇了一跳:“幹什麼?”
“臉給你,給哥們來點痛快的”就像上上次,怎麼狠怎麼來。”簡凡破罐破摔了,不要臉了,曾楠正咬着嘴脣壓抑着笑的功夫,誰可知這貨話還沒完,又補充着:“反正就咱們倆,你說什麼也成”不管你說什麼,我也不承認
“喲”死豬不怕開水燙啦?那還閉着眼乾嘛,睜開呀”曾楠笑了下。簡凡的眼睛一睜開,霎時又換上怒容,簡凡眼裡雖有糗色,可從容就義的味道也不缺,就見得曾楠指頭戳着指摘着:“扇你幾個耳光。沒意見吧?”
簡凡點點頭。
“不躲、也不反抗,有意見嗎?”曾楠問着。
簡凡又點點頭。
“行刑之前,問了幾咋,問題小就咱們倆,出了門就當沒發生,有意見嗎?”曾楠再問。
簡凡臉一喜,就挨幾個耳光了事,樂了,點點頭。
“我漂亮麼?”曾楠怪怪地問着,媚眼一瞧。簡凡不加思索地點點頭:“漂亮。
“那我性感刨”
“嗯,性感。”
“那你動心嗎?”
“嗯,動心。”
媚眼如絲地問過幾句來。簡凡正爲情緒緩和高興着,不料曾楠臉一拉,指摘着幾乎喝斥:“你個王八蛋,我既漂亮、又性感,你又動心。摸到那份上你都不敢上,你說你該不該挨耳光?”你不會是生理有毛病。只能摸不能幹吧!?”
“呃”簡凡苦着臉、咧着嘴,這些天爲自己高尚了那麼一回沾沾自喜。可現在碰上話不忌口的曾楠這麼說,連死的心都有了。
閒話少話,曾楠向來乾脆,幾句早說得無名火起,作勢捋着袖子,一指簡凡,簡凡心甘情願的伸着臉,只待捱上幾下,自個人找個地兒去鬱悶去了。
說什麼來着,好人不能當吧。簡凡此時心裡那個悔呀,悔得直泛苦水,就曾楠不打。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大耳刮子。
靜靜的房間裡,現在主客轉換了,一個月前是自己閉着眼,而這個人睜着眼;現在卻是他閉着眼,自己睜着眼,左頰那道深入顴骨的疤痕歷歷在目,曾楠的手僵着,看着這一半臉清秀、一半臉帶着猙獰的簡凡。就像他的人一樣,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一半是高尚、一半是齷齪;看着這張在記憶中永遠清晰的臉寵,夢裡也憧憬過這張臉,可絕不是耳光扇在上面。
於是,曾楠動了,向來直接了當而絕不像簡凡那點亦步亦趨,捧着簡凡一半帥一半不太帥的臉,朝着那胡謅八扯地嘴,直啃了上去。
嗯,嗯”嗯,,簡凡在掙扎,眼睛奇異地不太相信發生的這些事,嗯嗯只是掙扎了兩下,被曾楠強行侵略撬開了牙關,於是簡凡立馬繳械投降,正感覺有點無措和無處安放的雙手,隔着桌子攬上了曾楠
曾楠的吻一如像揍人那麼直截了當、肆無忌憚,直到把紅紅地香脣直送進簡凡嘴裡一般地吸吭着。哧噓溜溜的聲音持續着,只見得倆人在這自猝來吻中發泄着沒有發泄出來的激情,異樣的簡凡讓簡凡迷醉的連伸手撫摸輕薄幾下也忘記了,只是吸吮着這小小的香舌,又如品嚐甘冽般那麼地忘我。
這個吻持續了多久無從得知,而簡凡覺得被侵略那吻比自己侵略別人的吻更異樣、更刺激,當曾楠猝然又鬆開的時候,隱隱地從心底升起來一份濃濃的失落讓簡凡感覺那麼清晰,於是又落進了以前諸如此事的俗套,上了後悔,沒上更後悔。
倆個人,瞬間的狂野,又好像瞬間就分開了,頭挨着頭,隔着桌子站着。
“其實何必呢,你做什麼我都不會介意的,可我介意的是你心裡從來沒有過我”就算我喜歡又怎麼樣?”曾楠說着,頭觸着簡凡的腦袋,慢慢地離開了,此時的一句真情才道出了心菲,那怒容一臉、那媚眼如絲面具背後的真容原本如此。
“我……我…”
簡凡傻眼了,看着眼睛裡透出來的愛意。那絕對不是假的,不過一時不知道怎麼對上這句切口,就是根名草也不能貨買兩家吧。
曾楠看着簡凡,那眼光還在躲閃着,不敢直視自己,她知道這貨的性格也像臉,懦弱和勇氣共生。知道在準女友和自己之間他永遠是患得患失,就像大多數男人一樣,永遠是想和你上牀而不是想和你地久天長。
愛情是個奇妙的東西,光發情尚好理解。不過一涉及的愛就複雜了,最起碼這種複雜性讓簡凡訥言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更不知道曾楠的喜歡從何而來。而一慣於大咧咧不拘小節見誰都拋媚眼的曾楠。說出這麼拗口的話,也好像訥言了。
沉默了,無語了,尷尬了。
激情的泉涌像被卡住了泉眼,瞬間又冷清下來,半晌沒人說話。或者是曾楠在等着一句自己想聽到的話,不過等來的還是失望,尷尬中曾楠提着自己的坤包,甩到肩上。瞧着簡凡嘆了口氣,對於這個那怕連喜歡你愛你的假話也吝於出口的男人,恐怕你想愛也愛不起來,默默地踱了幾步,走了門口回頭看的時候,簡凡揹着自己,撫着水杯在發愣。
“其實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個沒種的貨色”
婉如鶯聲啼鳴的一句,等簡凡回頭看時。蹬蹬的高跟鞋聲音人已下樓。
,過了很久,不知道有多久,簡凡保持着那冥想苦想的姿勢一動未動。其實想也白搭,估計永遠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人聲漸杳,而倩影、紅脣、香吻的餘韻猶在,這稀里古怪的事讓簡凡半回不過神來,摸着被吸吮得生疼的嘴脣,看着伊人尚留水杯上的脣印,真個不知道這心裡五味翻騰、不知道這懷裡撲通撲通亂跳究竟是咋。什麼滋味”,
跳,跳,跳,還跳,簡凡有點懵然了一摸胸口,卻發現不是心臟承受不住重壓在跳,而是手機的震動,一省過神來才聽到了鈴聲漸大。
糊里糊塗摸着手機,一看是楚秀女,簡凡心情正自不爽,一扔電話沒接。不料那電話一停再起。沒理會,連響了三四次。終於把簡凡騷擾得不行了,唉聲嘆氣,悔色一臉的摁着接聽。一接,臉色一愣
聽筒裡傳來了楚秀女悽婉的哭聲,哀求聲:“簡凡,“我要見你。幫幫我,你要不幫我,我這次沒命了嗚嗚”
“啊?”少來了,你嚇唬誰呀,你就不是尋短見的人。”簡凡這邊叫囂着。
“有人要害我,我在家裡躲着”你要不來,我真沒命了“嗚”嗚”
電話裡的哭聲更甚了,啜泣得語不成聲。細細辨了辨,簡凡聽得更是雲裡霧裡了,簡凡再問,卻是隻聽得到越來越烈的哭聲,跟着咯噔一下子電話斷了。
“耶……這是咋被…”
簡凡撫着電話一肚子狐疑。想了想,想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再拔電話沒人接了,這下子更是六神無主了,乾脆下樓來,出了場門上了車。直驅回市區。
火急火燎地駕着車,邊走邊電話聯繫着張芸,張芸說兩天沒見人了。這下子更慌了,駕車直驅興華小區裡,和物業保安繞了半天,直到報了住戶,拔了電話才讓進門小這地方的豪華程度雖然比不上水域金岸別墅,可在高檔商住小區裡也算得上翹楚了,鬱鬱蔥蔥的綠地,面積要比普通小區大得多,半下午的時候這些有閒階級散步的、喝茶的、圍一桌打麻將人不少,簡凡把車停到了六棟樓下,直摁着門應,叫了兩聲。聽得人還在哭着,不過門“嘭”聲開了。
聽着人還在,好歹放心了。急急忙忙地奔上樓,這種兩層一戶的結構每戶差不多二百平米,循着住址找到了二零二,摁着門鈴,片刻門嘭聲又開,屋裡輕響着嗚咽的哭聲,聽得出是楚秀女,不過門前開門的卻是一位沒見過的女人,繫着圍裙梳着短髮。像鐘點工或者的保姆。
“楚總呢?”簡凡問着乙
“在裡面哭”您是簡先生吧,請進”保姆側立着,微微低着頭恭請着。
哦”恐怕又是楚總髮神經,估計是遺產沒落幾個子心理不平衡了,找個人訴說訴說,發泄發泄心裡不滿呢。簡凡踱步進了門,不料瞬間人冷生生地打了個寒戰,警覺立起,身子一動,肘化爲拳直朝後搗,,後面緊跟着“哎喲”一聲,而簡凡的出手還是慢了,猛地也覺得自己脖子被勒,力量奇大,身子一頓,口鼻被人捂上了。
掙扎”掙扎着看到保姆急速的關上了門。看不到背後被自己敲了一肘拳偷襲的人是誰。隱隱地聽着不止一個人的腳步聲,“然後眼睛黯淡着、黯淡着,最後一縷神志消失了,人變得軟綿綿了。
“壞了,碰上專業綁架的了,要命了
簡凡軟軟地被人扔在客廳地上,翻着死魚眼,最後一絲神志消失的時候如是想着,根據出手判斷出了這些人的出身,不過最後神志泛起的還是後悔,要是鎖上房門抱起曾楠,現在早哈皮開了,這鳥事就躲過去了
屋裡哭聲還在繼續着,有一隻戴着手套的黑手輕輕拿起放着哭聲的微型錄音機,啪聲音一按鍵,哭聲立停,一切都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