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老闆,這件事我們正在商議中,再說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找到合適的地方呀?楚總沒有安排什麼呀?再說這是你和楚總的事,怎麼問上我了?”
“廢話不是,她讓有事問你……簽了合約你們慢慢找就行了,還怕我賴上你們呀?楚秀女這也忒不夠意思了,怎麼人也找不着了,非讓我找到家裡去呀?”
“楚總真的家裡有事,看父親去了,特護病房裡不能打電話,我都給您重複幾遍了!”
“有陰謀,躲着我是不?不能等着我銷量一下降人就跑了呀?我這一下子富餘百把號人可怎麼安排?再說九月份等着用場地,你們定不下來,還讓我打游擊呀?”
“簡老闆,我們也沒辦法,這誰負擔得起?一百多人,十個人我們都沒地方安排。”
“張助理我可警告你啊,現在給我爲難給我臉色看,別怪我翻過身來,你們再湊熱臉,我給你冷屁股貼啊……給你們一個共患難的機會,增進我們雙方友誼多好……”
“簡老闆,你說話也太難聽了吧?”
“還有更難聽的,告訴楚秀女,一週之內不籤合約,以後都別簽了啊,明兒給我個準信,真不行我就不等你這頭了……”
“那你還是別等了……”
“喂…喂…喂…”
嘟嘟嘟的忙音,電話斷了,張芸氣得臉色發白,硬生生的掛了電話,簡凡前前後後已經糾纏了十幾天了,敢情是和楚秀女口頭約定了一下就把自己當新世界的人了,一會兒催着簽約九月份要場地、一會兒催着坐下來談談詳細的合作細節,一過二十五號大學城一放假,簡凡又有新項目了,催着楚秀女把SPA改擴成自助餐廳,正好安排食尚剩下的那幾十號服務員,而據張芸的瞭解,五一路和濱河路的兩個盒飯配送點已經關閉,掛上了房屋轉讓的牌子,這明顯的擴張太急後繼乏力了。在這種情況下,別說楚總,就張芸都覺得簡凡有點想賴上新世界的意思,當然是虛以委蛇,實在委不過去,楚秀女只好把張芸搬出來當擋箭牌了。
張芸的臉皮沒那麼厚,最起碼和簡凡比要薄多了,每次通話都被簡凡糗得臉色發白,生生好像自己當了小人一般,扣了電話想了想,又撥了號碼,是楚總的私人電話,一撥就通,把剛纔通話的詳情彙報了彙報,倆人攀談了一會兒,都是在談着食尚的近況,學校周邊一放假生意自然是關門,而五一路和濱河路兩家再一關,足以證明食尚經營遭遇困境了。盒飯這東西季節性、地域性太強,不但食尚銷量下滑,連新世界配送的四千份也剩了一半不到,單單一個大營盤的市場養活不了現在食尚的這些人,如果裁人,就意味着九月份以後需要重新開始。而且只有裁人一條路可走,如果頂不下來,只剩下的大營盤的一個店,好像……好像合作的必要已經很淡了。
又談到了滷醬製品,以分水嶺那個小作坊的產量,實在是不怎麼可觀,直供店面經營的話,恐怕這其中的利潤要攤薄得多了,甚至還不如大學城盒飯的利潤大。對於這個小打小鬧又藏着掖着配方的食尚,楚秀女自有想法,說不定逼一逼,撐一撐,能把那什麼配方撐出來共享,豈不更好。
考驗,或許楚秀女想給合作者一個考驗。思忖了良久給張芸下了個指示:別理他,讓他鬧騰去吧!
…………
…………
考驗,同樣是一個考驗。
這個考驗讓坐在分水嶺食尚加工場的簡凡臉上掛着戲謔的笑意,把楚美女嚇跑了這倒在意料之中,要是嚇不跑才見稀罕呢。
這就是生意場,和官場和人情來往差不多一個道理,你紅火了,你發達了,都想來分一杯羹;你有難了,你倒黴了,不落井下石躲得遠遠的,差不多就能歸到好人的行列。
怎麼着說這“人不爲己、天誅地滅”這句話都說得是有理得很。
這世界,你可以有信仰,可你千萬別相信信仰,否則背叛或者被背叛都會讓你很難受;作生意呢,你可以誠信,可你千萬別相信別人也誠信,否則倒黴的肯定是你;人防着人很累,可不防又不行吶……簡凡心裡泛着幾個念頭,看着用了幾年的老式惠普PDA,還是楊紅杏送給自己的,今天第幾次翻手機上的日曆了簡凡已經記不清了,不過這個長夜之後就是黎明,是生活的一個黎明。
爲什麼呢?因爲時間指向了6月27日,是楊紅杏放假的時間。
晚上九點多通了一次電話,趕火車去了。現在……看看時間十一點多,應該已經坐上回大原的火車了。想撥個電話,不過怕楊紅杏已經在車上睡了,想了半晌捧着手機劃了條短信,或許因爲心情加外好的緣故,短信裡帶上了調侃的味道:杏兒,你希望清晨到站的時候誰出現在你面前?
會冷若冰霜還是會熱情似火?抑或是同樣以調侃對之。簡凡突然想起倆人從訓練基地開始的時候就是以這種沒有面對面的調侃開始的,女人裡,非常漂亮的、非常溫柔的、非常善解人意的、非常小鳥依人的好像都和楊紅杏不沾邊,楊紅杏總是像難以捉摸的雲兒,一直若即若離的飄過,想抓,抓不住;想放,放不下。
這一次抓得住嗎?
短信立時便回覆了:只要不是鬼和心懷鬼胎的都行。
噢,簡凡看着手機上的一行字微微發愣,從這行字裡能透露出一份無所謂來,或者對於自己還有幾分怨念?這怨念又是從何而來?天地良心啊,這段時間咱哥們可是一點錯誤沒犯。
一念至此,又刷刷寫着第二條短信:那你看我怎麼樣?
發了這條,簡凡微微的笑着,在研究罪案案例的時候,對於犯罪心理多有涉獵,現在覺得墜入情網和落入法網有某種共通之處,比如,走上犯罪道理或者走上戀愛道路,總會有某種誘因的驅動,比如窈窕婀娜的身姿、比如含情脈脈的眼神、比如對甜似蜜糖的吻等等不一而足;而犯罪昇華到高一層次之後,有時候通過想象以及心理暗示就可以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目的。
比如說“那你看我怎麼樣?”就是一種心理暗示,如果對方喜歡你,會調侃一句:開着奔馳來?或者會傾心一句:那我等你哦;更或者會肯定一句:一定來哦。如果對方根本不喜歡你,那也會有另外一種情況發生。或者會說:別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吧。抑或者會說,不用了,我沒什麼行李。
楊紅杏會說一句什麼呢?這一句在某種程度能反映出她現在的心理變化,會歡喜?會冷淡?還是會抱着無所謂的態度?簡凡猜也猜不出來。
答案立現分曉,楊紅杏回了仨個字:湊和吧!
簡凡眼睛一下子愣了,好像超出自己揣度的範圍了,每每楊紅杏的表現總是讓他覺得有點意外,這一次同樣意外。湊和?本意是說,我湊和勉強能出現在她面前。那麼,對於我和她倆人,那也是說,倆人能湊和。
哈哈……簡凡自顧自笑了笑。釋然了,能湊和總比不能湊和強一點。
這下樂了,刷刷寫了條慰問的短信:想吃什麼,明天我給你準備。
應該能引起點共鳴來,女人都嘴饞,即便是楊紅杏嘴不那麼饞,也應該能感覺到話的關心。
意外,又是個意外,半天沒有回信。
簡凡一決定騷擾那肯定是非要騷擾個結果不行,第二條發出去了:晚上睡覺小心點啊,現在火車上壞人多,多留個心眼。
意外,還是沒有迴音。簡凡不死心,又發了一條:我跟媽說了,明天一早我接你,讓她別擔心了……
半天,很期待地等了若干分鐘,嘀嘀的短信聲起,終於騷擾的楊紅杏回短信了,一看,又把簡凡看愣眼了,手機屏幕上還是一條簡練的話:
煩不煩呀,真羅嗦!
這下,簡凡可沒心情再行騷擾了,悻悻然把手機收了起來,摸着自己的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楊紅杏表達的方式越來越像某個人了,某個不假辭色、某個讓簡凡每每會覺得畏懼、會覺得牽掛、某個讓簡凡期待相見、但相見還不如不見的人。
是老媽,梅雨韻。
噝聲響了許久,是簡凡反覆在想着倆人相處的光景,不住地倒吸着涼氣。倆個人並沒有一見鍾情、二見傾心,一直到現在爲止,連個像樣的花前月下也沒有過,唯一一次在訓練基地的長吻,還被楊紅杏捉弄了一番,整個是把自己當滷煮肉啃了。
媽的,她到底是喜歡不喜歡我?別擱這上頭瞎耽誤功夫。
簡凡心裡暗道了句,不管以自己的戀愛經歷還是對照道聽途說的經驗,甚至於加上唐大頭的理論,都無法肯定地判斷楊紅杏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理。
是喜歡,還是不喜歡,或者介於喜歡和不喜歡之間。更或者她在和別人對比的時候發現了更喜歡的人。
簡凡一下子羅列出了若干種可能,縝密地開始分析此事,就像遇到了大案。不知不覺地站起身來,因爲楊紅杏即將歸來,攪得睡意全消,踱着步在屋裡走了幾圈,有點悶熱的家裡呆不住,不知不覺出了房間,渾身沐浴在涼意習習的夜風之中,這裡地處城市的邊緣,在這裡的人包括自己,都像這座城市的邊緣人。
站在樓頂上遙望,不遠處貌似星河的燈火就是大原市區,城市,在無邊的夜色中像一頭蟄伏的怪獸,在吞噬着每個人心底的良善、吞噬着世間的美好、同樣在吞噬着每一個人心裡抱着的夢想、希望、激情。直到都剩下一具冷冰冰的軀殼,然後漠然地生活在*水泥隔絕的空間裡,然後就有了一個讓人羨慕的名詞:城裡人!
很多年了,我沒有混成徹頭徹尾的城裡人,可從頭到尾也不像鄉下人了。簡凡心裡哀嘆着,在大原的境遇歷歷數過,可圈可點的差不多都是不值得記起的,很多年了,自己也確確實實變成了一個邊緣人。從心底裡鄙夷城裡人相互之間的漠然,但自己同樣不復最初踏入這座城市時候的純樸;一直沒有能溶入這種按部就班的程序化生活,但同樣也不復自己以往那種渾渾噩噩的生活方式;自從成了熙熙攘攘爲利起早的一員,簡凡發現自己變了,變了很多,連自己現在也確定不了究竟變成什麼樣子了。
比如有時候,會懷念小時候的時光,會懷念初戀的日子,甚至會後悔那天爲什麼在五一小區,如果一切都不知道、一切都可以挽回的話,沒準現在和初戀的香蓴已經成了一對不鹹不淡的倆口子,沒準和唐大頭一樣,專職當個相妻教子的煮夫,那樣,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好?再或者,又有點想念已在異國他鄉的蔣姐,如果不是一直抱着那不值一文的自尊,不和蔣媽吵嘴,不做手腳不去把蔣九鼎拘回刑警隊不辦那案子,說不定蔣家會接受這個女婿,說不定早挽着蔣姐踏上了紅地毯,那樣,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好。
即便是再退很多年,簡凡想到很喜歡也很關心自己的胡麗君,有點深悔自己抱着是不吃白不吃、不佔白不佔的心態,和胡姐上牀僅僅是出於放縱而沒有一絲一毫的尊重,心裡也知道,就即便是自己鐵了心要娶,胡姐也不嫁給自己,因爲愛和做愛的差距,差得還很遠。
很遠,一個個離自己都已經很遠了,即便是馬上就要回到自己身邊的楊紅杏,簡凡也說不清,倆個人之間究竟還有多遠,不過他心裡知道,再不珍惜,恐怕這最後一個也要遠離自己而去。
吧唧一下子,簡凡哎喲了一聲,瞬時的感覺是屁股生疼,糊里糊塗一看,才知道不知不覺地下樓不小心踏空了樓梯,蹲了一屁股。
“媽的,想個毛呀,先接回來再說,不嫁拉倒,怕個鳥……明兒學學黃老三,去大學裡找個小的,切……”
簡凡悻悻然拍着屁股,揉了揉,不去想了,回房間準備睡會,可翻來覆去睡不着,得,乾脆下樓,發動着小廂貨,直向火車站駛來……
…………
…………
凌晨五點四十分,天已經矇矇亮了。
卡卡嚓嚓的列車聲音和播音員的播報,352次列車鳴着汽笛駛進車站,早在這兒等不及了的簡凡跨過甬道,溜過檢票,直竄到月臺上。
接站的都在候車室外,規則不是給簡凡這號慣於鑽空的人定的。
車一停,譁聲氣控門頓開,一輛列車頓時開閘的洪水放出了擠擠攘攘的客流,男女老少夾雜着大大小小的行李包涌泄出來,霎時間月臺成了人的海洋。簡凡一下子愣了,頓時發現自己糊里糊塗犯了一巨錯,被擠擁的人流蹭來蹭去,根本無從發現自己要接的人。
又被擠了幾下,幾乎要隨着人流出站,情急之下簡凡擠出人羣嘴裡喊着,楊紅杏、楊紅杏……紅杏……紅杏……紅杏你在哪兒?
“出牆了唄!”一位年紀不大的哥們接了句,呵呵笑着走了,氣得簡凡幾乎想奔上去踹兩腳,現在顧不上生這閒氣了,正揣度是不是出外面接的時候,一拍腦門,把這事忘了,摸着手機躲到一側,撥着電話,一撥不經意一擡眼,愣了愣,遠遠的楊紅杏還站在車門口,正看着上竄下跳的簡凡笑,旁邊還站着一位同伴。
簡凡看得很清楚,同伴是女的。
這下樂了,顛兒顛兒小跑着直奔到了倆女人面前,燦爛地笑了笑,想問候什麼呢,半晌沒想出說什麼合適了,於是,又嘿嘿的傻笑了笑。楊紅杏沒笑,相跟着的女伴倒撲哧聲笑了。
“我男朋友簡凡……走吧,月月,我說我男朋友肯定先接到咱們吧,你還不信……”
楊紅杏笑着打趣了句,那位叫月月的姑娘笑着和簡凡打個招呼,一說走簡凡才發現倆女人爲啥在這兒呆着,爲啥還在商議誰的男朋友先來,原因在腳下,一個拖拉式的皮箱,三個大旅行包,不用楊紅杏使眼色,簡凡趕緊把倆包提着一手拖了個,最後一個乾脆也放膀子上。
月月倒有些不忍,不過楊紅杏倒不客氣,拉着月月前面走,後面的簡凡吭哧吭哧連提帶扛還拖了個,沒走幾步就感覺沉得厲害,八成這倆都是搬傢什回家了,現在倒期待碰着傻柱了還是誰了能幫把手,不過你越是希望,越是不可能遇到能幫忙的人,一路吭哧吭哧跟着倆女人悠閒的快步往站外走。
累,卻幸福着,楊紅杏毫不忌諱說自己是男友,讓簡凡莫名地覺得很幸福。
幸福地看着倆女人的背影。一樣的窈窕。要單看背影,楊紅杏的個子高,肩膀也寬點,穿着襯衫西褲方口皮鞋一看和車站穿制服的檢票員不逞多讓,而那位月月白底紅花的低胸裙加上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鞋,不管你前觀後看就有點花枝招展了。
路不長,不過累得簡凡額頭見汗,擠着出了車站檢票口,簡凡又以搬運工的身份矇混過關了,出了站口倆女人稍稍駐足,那月月一邊撥着電話,一邊高興地招着手,簡凡剛停步就見得一輛菲亞特駛到了停車道邊,月月高興地奔着,和下車迎來的那位來了個法式擁抱,那位戴着眼鏡的男士看樣有點色急了,直接啃上來了,月月也不忌諱,直摟着男友脖子回吻着。
媽的,這才叫小別勝新婚,大別賽蜜月,簡凡無比羨慕地看着,正看着腳下一疼,哎喲一聲,楊紅杏的俏臉支到了眼前,嚇了簡凡一跳,還以爲自己也要這麼幸福一下,誰可知楊紅杏指着月月那對沒好氣地說着:“給人送過去呀?這兩個……”
哦……簡凡留下了倆看着寒傖的,是楊紅杏的包。提了個拖了個,這倆行李包看樣價值不菲,直到了車前,等着這倆啃完了,簡凡才指指車的行車箱,看清這位戴着眼鏡顯得很斯文的帥哥了,顧不上行李,先把月月半推半抱膩歪着放到車上,回頭開了行李箱,那眼神像在指揮着簡凡:放進來呀!?
氣得簡凡簡直想踹這貨兩腳,嘆了口氣悻悻把倆包給塞車後備裡,那男人很瀟灑掏着胸袋裡紅色的錢夾,蹭地抽了張紙幣,一捻,簡凡還沒反應過去,錢已經插自己口袋裡了,一抽追着一喊,那人一句,不用找了……直上了車,發動着,一溜煙走了,留着月月和楊紅杏招手告別的聲音。
拾元!簡凡撐開紙幣正反看了看,有點可笑,這他媽十塊錢都能擺個譜,真叫個扯淡。回頭一看不遠處楊紅杏,卻是以一種很怪異的眼光看着自己,悻悻地走上前來,楊紅杏嗔怪了句:“你……怎麼幫人提點東西還收人家錢。”
“他硬塞給我的,你又不是沒看見,……這人,擺譜好歹拿個一百,十塊錢都好意思說不用找了。這麼遠十塊錢都不划算。”
“你穿成這樣,不把你當搬運工當什麼?”
“哦……來的急,忘了換了。”
簡凡一看自己還穿着深色半袖加牛仔褲,已經習慣這種隨意的打扮,揚長不理地把錢隨意地塞進口袋,提着行李道:“走,咱也有車。”
背後,楊紅杏哧聲差點笑出來,看樣這貨逢利必取的德性沒怎麼變化,抿着嘴忍着笑跟在簡凡背後,看着扛着大包健步如飛的簡凡,一手提一個車後廂一扔,關上門上前一開廂貨的前門,優雅地做了請的姿勢。
“哇……簡凡,幾個月沒見,你也成有車一族了呀!?”楊紅杏淺笑着,款款坐到副駕上。
“那可不,我兩輛呢,專拉盒飯,你回來了就拉你……嘿嘿……”
簡凡調笑着坐到了駕駛位置上,嫺熟地把車倒下停車位,一打方向,直上了大街,楊紅杏看樣回家了心情頗好,沒有嗔怪這貨的胡扯,饒有興致地看着窗外熟悉和不熟悉的樓宇街道,幾眼之後,又把目光投向了這個熟悉中稍有陌生的人。
三年了,是他送我走的,也是他接我回來的,這座城市變化了很多,也不知道他變了多少。都變了,還能像以前嗎?楊紅杏心裡暗暗地想着,目光一瞬也不動的盯着簡凡,似乎要在這張臉上找到答案,似乎在心裡還有着一種異樣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