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王**中,肖傑同肖瀟面對面坐着,兩人都沉默不語,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此刻,肖傑的大腦正在瘋狂地運轉着,他昨晚徹夜未眠,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清楚,但當肖瀟真的坐在他的對面時,卻又不知道該怎麼提出,或者說,該從哪個問題開始提出。
就這樣沉默許久,肖傑終於忍不住了,他站起身,灼熱的目光直射肖瀟那漆黑似深海的眼眸,但還未等他吐出一個字,肖瀟便搶先一步說到:“你猜的沒錯,那是我。”
聽到這幾個字,肖傑的大腦嗡的一下,愣在原地,他是斷然沒有想到,肖瀟會承認的那麼幹脆。
過了好一陣,肖傑纔回過神來,他緩緩坐了下來,低垂着頭,有氣無力地問到:“父王知道嗎,還是說,這是他的意思?”
“他不知道,這全是我自己的意願。”
“爲什麼!?”肖傑的話語中帶着些許的怒氣,但他還是儘可能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爲什麼?就憑他是拯救世界的勇者,他是我的乃至人民的信仰,他是我們的光,這難道還不夠嗎?”肖瀟仍舊面無表情,就像一個機器,毫無感情地吐出每一個字。
肖傑還想追問下去,但卻如鯁在喉,是啊,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嗎,人們總是喜歡和更優秀的人交往,這難道不是定律嗎。
肖瀟見肖傑遲遲沒有說話,起身便朝門外走去。
肖傑見狀並沒有阻攔,而是用顫抖着的聲音問道:“你這樣做,真的值得嗎?”
肖瀟聽到後腳步微微一頓,但並沒有回答,默默離開了傑王子的宮殿。
肖傑坐在座位上,低垂着頭,不爭氣的淚水從眼角輕輕滑落,他多麼希望那位勇者並沒有降臨在他的世界裡,一切都像以前那樣,迴歸到了正軌,但他卻無能爲力,他的光芒太弱小了,同勇者的光環相比就如同月亮和太陽,月亮微弱的光亮終究會爲太陽的光輝所吞沒。
日子像念珠一樣,一天接着一天劃過,串成周,串成月。
肖傑已經許久沒有去見肖瀟和勇者殿下了,他極力想從陰影中走出,然而,他發現他越是想要努力忘記,就越是能清晰的想起。
他漫無目的地在皇宮中游蕩,迎面走來一位體型瘦高,身着黑袍的中年人。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肖傑絕不會忘記,因爲就是這個人把勇者帶到了他的世界。
“傑王子殿下,許久未見,別來無恙啊。”雲隱十分恭敬的說到。
肖傑一愣,他並沒有料到雲隱會記得他的名字,於是便回覆道:“雲隱法師,別來無恙啊。”
“聽聞肖瀟公主身體抱恙,不知殿下可曾前去探望?”
肖傑聽聞大驚,連忙問道:“肖瀟公主病了?什麼時候的事?得了什麼病?”
“這個臣也不知,臣也是從太監宮女處打聽到的。”
肖傑聽後連忙告辭,朝肖瀟寢宮飛奔而去。
肖傑跑到肖瀟寢宮門旁,倚靠着門柱大口喘着粗氣。這時,正好一個女子從宮中走了出來。
“肖瀟?”肖傑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那女子聽後下意識地轉過身來,望着倚靠在牆邊的肖傑。
“真的是你?!”肖傑吃驚地看着肖瀟,才一個月沒有見面,後者卻變化了很多,原先那股傲氣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脆弱如紙般的憔悴,眼睛浮腫,兩行淚痕清晰可見。
見到肖傑,肖瀟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隨後便被滿臉的愁容所掩蓋,她多麼想將自己所受到的苦楚傾訴出去,但她不能,她只能獨自承受。
“傑王子殿下前來所爲何事?”肖瀟輕聲說到,從言語中不難聽出她已經極度虛弱。
“你這是怎麼了,怎會如此虛弱!”肖傑十分焦急,一個箭步來到肖瀟面前,想要抓住後者的手腕查看她的傷勢。
肖瀟見狀連忙躲閃,但隱藏與袖中的手臂上的淤青卻還是暴露無遺。
“你身體如此虛弱,爲何不在宮中養傷。”
“勇者殿下喚我前去,我不能不去。還有,父王已經決定將我許配給勇者大人,還請傑王子殿下少與我來往。”
肖傑怎能聽得進這些話,一把抓住肖瀟手腕,皮膚下的淤青頓時暴露無遺,細看還有許多細小的傷口。
肖瀟輕吟一聲,旋即快速抽回被牢牢抓住的手。“如果殿下沒有什麼事都話那麼就請回吧。”肖瀟神色慌亂,一邊催促着肖傑趕快離開,一邊朝勇者寢宮方向走去。
然而,她沒有想到肖傑卻突然擋在了她面前攔住了去路。
“肖傑,你想要幹什麼!”
“你身體如此虛弱,還受了傷,我自然不能放你過去!”
“憑什麼!”肖瀟說着,奮力朝肖傑衝去,但卻被肖傑一把抱住,動彈不得。
“因爲你是我的妹妹,這還不夠嗎!”旋即吩咐下人:“傳我命令,不準讓肖瀟離開寢宮半步!”
“那勇者那邊該怎麼辦呢?”一個宮女鼓起勇氣,顫顫巍巍地問道。
“勇者?我會去親自拜見!”
“肖傑,我恨你,你最好快讓我去見勇者,不然我和你沒完!”肖瀟還在肖傑懷中掙扎着。
肖傑並沒有理會,而是將肖瀟一把推入寢宮,隨即,向勇者宮殿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