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周圍,這道霹靂竟然在地上燃起了一道大火,朝着周圍密集的狼羣燒了過去,火越燒越大,連周圍還活着的槐樹都似乎在一瞬間被引燃了……
剛纔還氣勢洶洶志在必得的狼羣一下亂了手腳,幾條大狼被捲入了火中,燒的嗷嗷直叫!其他狼僵也被火焰逼的節節敗退,哀鳴之聲不絕於耳……
我和大炮互相扶着站了起來,看見燕秀已經躲在黑樺身邊去了。
“黑樺,你壞事做多了,看到了吧,連老天都在幫我們呢!”大炮朝二人喊道!
我聽見燕秀小聲說道:“師兄,怎麼辦?”
燕秀沒說話,朝着我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對着天空長叫一聲,所有的狼僵像是如蒙大赦一般狼狽地便都退到林子裡面去了!黑樺也轉身走掉了,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看我們,喊了句:“凌肖,希望你一直好運下去……”
大炮叫囂道:“燕秀你個龜兒子,你來殺老子啊?黑樺,你看看你,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狼不狼的,簡直噁心死了!”
燕秀被大炮罵的顯得有點激動,站住衝大炮回罵了兩句,然後就被黑樺拉走了……
這倒莫名其妙趕來的霹靂留下的天火似乎也很莫名其妙,剛剛還火光丈餘,似乎是燒盡一切的架勢,可剛把狼羣逼退,竟然一下子就小了許多,連枯蒿草也沒燒幾分鐘就熄滅了。
我兩本來被火焰烤的渾身疼,可一瞬間就感覺暗夜的涼氣又逼了上來,要不是地下殘存着不少灰燼,還以爲這道天火像是夢境!
大炮仍舊扯着脖子叫罵,我趕緊叫住他,再看他的大腿,血水已經浸溼了褲腿!
我扶着大炮說道:“火焰熄滅了,我揹着你,咱們趕緊走吧,這兩人陰狠無比,說不準會再來偷襲!”
大炮說道:“我能走,不用背!”我們兩個相互扶着快速向溝走去。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呢?一道霹靂正好在我們絕境的時候出現,還不偏不倚打中了狼僵?
我忽然停下腳步大喊道:“你是誰?爲什麼要幫我們?出來!”
“老肖,你瘋了吧?哪有人啊!”大炮說道!
我沒理大炮,又大聲喊了三遍,“你是誰?”
可是,除了瑟瑟起來的風,並沒有人回答我!
大炮毫不在乎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了,你剛纔怎麼了?”
“剛纔?”
“就是你問‘你是誰,你是誰’的?”
“哦,你說這事啊!”我想了想說道:“帥子,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小姥爺沒死?”
“什麼?你說師傅沒死!”大炮驚呼道!
我趕緊壓低聲音說道:“你別吵吵,我是說,有沒有這種可能,我小姥爺沒死,死的那人並不是他?”
大炮皺了皺眉頭說道:“你爲什麼這麼說呢?在雲霧山咱們都是親眼所見啊,連師父的隨身物品可都在骷髏邊上發現的!如果這幅骸骨不是師父的,能是誰呢?”
我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我也明白,只是有時候總覺得他好像還沒死!另外就是剛纔那道霹靂,好像過於戲劇化了吧!現在是初春,怎麼可能憑空就出現了一道霹靂呢?而且還不偏不倚打中了就要咬到我喉嚨的巨狼了呢?”
“你是說師傅沒死,而且在暗處之中保護着咱們?”大炮又大叫一聲,興奮地喊道:“你這麼一說好像有幾分道理,太好了,要是師父活着咱們就不怕黑樺了!師父?師父?你在嗎?你爲什麼不出來?”大炮衝着四下大聲吼起來。
我趕緊拉住他,說道:“你小子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我是說我懷疑,我感覺,我猜測而已!可是話說回來了,假若師父真的在,他爲什麼要隱藏起來?爲什麼不對咱們講出實情?”
大炮有點失落:“唉,說來說去,師父還是死了!我倒是希望他還活着,那樣的話你的毒蟲就能解開了!”
我和大炮一路說這話回了營子,這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別過大炮,我看見胖子正在拐着腳從我家衚衕往外走。我心想,我這輩子是和瘸腿的有緣啊,還是我這克別人大腿呢?這才幾天的功夫啊,胖子和大炮竟然向後都瘸了腿。哦忘了,燕秀的腿已經殘疾了,而且還是我親自砍斷的!
“胖子,一大早不睡覺你出來幹啥去?”我老遠就朝胖子打招呼!
胖子一擡頭看見是我,是又驚又急,說道:“我正要出去找你呢,怎麼出去辦點事去了一宿啊,快回家去,你姥姥她老人家病了!”
我一聽猶如五雷轟頂,頓時忘了全身的痠疼了,撒丫子便往家跑!
“姥姥!”我大叫着衝進了院子,發現小舅、舅媽、小姨好多親人都焦急地站在院子裡。大家見了我都連連說道:“小肖,你可回來了!你姥姥就喊你名字呢!”
聽大家這麼一說,我雖然還沒見到姥姥,眼淚卻先下來了!
我一刻不停跑進屋裡,看見姥姥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許多,面容憔悴的躺在炕上,炕邊站着二姥爺、姨媽和木木,木木的眼睛又紅又腫,看來剛哭過!
“姥姥,小肖回來了!”我撲倒炕邊輕聲呼喚着!
姥姥微微睜開眼睛,笑了:“好孩子,胡家的事解決了?”
“姥姥,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着別人家?你放心吧,解決了!”我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
姥姥撇了撇嘴道:“孩子,我還沒死呢?你哭啥?你出門後我剛躺下就做了個夢,夢見你渾身是血,可把姥姥嚇壞了……”
“姥姥,你看我不是什麼事都沒有嗎?你快好起來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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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姥緩緩地伸出手,摸了摸我的頭說:“傻孩子,不想讓姥姥死呀?可是姥姥歲數大了,你姥爺在那邊等了那麼多年他也想我啊!剛纔我還看見他的影子就在我身邊轉了兩圈呢!”
姥姥話音一落,二姥爺和阿姨面面相覷,姥爺去世這麼多年了,姥姥這不是活見鬼了嗎?可我心裡明白,這種情況在陽氣虛的人身上發生太正常不過。人的陽氣越虛,對周圍陰氣的適應能力越強,能看見遊魂散魄也屬正常!
“姥姥,我要你好好活着,還要你看着我結婚,要你給我帶兒子呢!你說是不木木?”我擡頭望着木木說道。
木木本來在一旁默默地垂着淚,聽了我的話不禁面色一紅。“你說是不是?”我又問了一遍木木。
木木看了看姥姥,有瞪了瞪我,然後對着姥姥點了點頭。
姥姥笑了:“臭小子,我告訴你啊,以後不許欺負木木!”
“好啦嫂子,你看小肖這不是平安回來了嗎?你快休息休息吧!”二姥爺說道!一邊說着衝我擠眉弄眼。
我趕緊對姥姥說:“姥姥您就安心歇着吧,咱們都好好的,您想吃點啥,今天大孫子親自下廚做給你!”
安慰完姥姥,看到她老人家閉上了看眼睛,留下姨媽和木木在一旁守着,我隨二姥爺出了門進了我的房間!
“二姥爺,我姥姥情況到底咋樣?”一進屋我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二姥爺搖了搖頭說道:“情況不妙啊,脈象一會堅搏弦急,是邪盛正衰徵兆一會又虛大微弱,浮數之極;一會又脈率無序,三五不調……”
“行了我的二姥爺,你這時候了能不能別說的這麼專業,大白話點將,到底怎樣了!”我聽着二姥爺的話雲山霧繞有點急了!
二姥爺急了,罵道:“小兔崽子,還不是你平時不學無術?這些我都是給你講過的,這就是死脈,是無胃無根無神之脈,常人佔其中之一就是生命兇險,而老太太佔了三個,明白了嗎?”
我一下子愣在了那!雖然前邊的話我不明白,可是無胃口無根無神我還是聽說過得。所謂無胃之脈是指胃氣不能相從,也是病情重危的徵兆之一;而無根之脈則是三陰寒極,亡陽於外,虛陽浮越的徵象;無神之脈更重,是脾、腎陽氣衰敗所致,提示神氣渙散,生命即將告終。
難道說,姥姥要走了?
“我已經給你爸媽打過電話了,他們今天下午就能趕回來!”二姥爺低聲說道!
哭了一會,平靜了一下,我擡頭來,問二姥爺,姥姥還有多長時間?
二姥爺嘆了口氣說道:“看這情況,多說一天一夜吧!這一天一夜就是有天大的事你也不能出去了,好好陪在他老人家跟前吧,我這老嫂子這輩子不容易啊,有那麼幾年,咱們一大家子都靠她一個人撐着……”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
二姥爺臨走又說道:“我去找個木匠,做個壽材,沖沖喜,也許老太太陰德厚重,沒準過了夜就好了!”
在農村都有先做棺材沖喜一說,可說起來卻一點根據都沒有,說來說去都是心理作用,誰不希望自己最親近的人能永遠陪着自己呢?
姥姥在營子裡德高望重,整整一上午都是來探望的鄉里親戚,二姥爺都以姥姥疲憊爲由,沒讓別人進來打擾,只有我和姨媽守在一邊。
姥姥的狀態越來越差,斷斷續續地睡着,有那麼幾次迷迷糊糊醒來,連姨媽都不認識了,只認識我一個人!“小肖,你要聽話,姥姥不放心你啊!”“小肖,西屋的櫃子裡還有兩千塊錢,錢不多,我不給別人了,就留給你吧,以後給木木買兩件像樣的首飾”……
姥姥越說我越想哭,可是又怕當着她的面哭出來,我怕她難受,也怕她多想,我不想讓她自己知道自己病有多重……
下午三點鐘的時候,我爸媽回來了,老媽進了屋就沒忍住,嗚嗚低哭了起來。
姥姥睜開塌陷的雙眼,緩緩地說道:“大丫頭回來啦?你說你,整天忙啊忙的,你和凌家大小子的婚事啥時候辦啊?你爹臨死前千叮嚀萬囑咐……”
老媽被姥姥說的稀裡糊塗,不知所措地看着阿姨,阿姨伏到老媽耳邊輕聲說“老太太又糊塗了,還以爲是你沒結婚的時候呢!”
姥姥笑着說道:“二丫頭你又悄悄說啥呢?就你鬼主意多。我做了燒排骨記得給你二叔二嬸送一盤,你老叔的屋子要經常打掃,燕珪早晚要回來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快點找個對象……”
姥姥都這樣了,心裡想的還都是別人,在場的家人無不煽人淚下。
入夜了,來看望的人也都散去了。家裡人都心知肚明,老太太今天晚上恐怕是熬不過去了,便商量着守夜的問題。二姥爺年事已大,小舅夜裡出診去了,老爸做了一天的車,大家爭來爭去我最後說道:“平時就是我和姥姥生活的,你們都睡吧,只
要我陪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