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從四個方面衝了上來,他們的面前都包了一層厚厚的棉布,用來抵擋弩箭。
李元使用弩箭的速度相當的快,射擊也非常的準,連續三弩,將三個人釘住。按照高順說的規則,只要身上中了箭,就必須停下,然後放下刀表示自己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
還有最後一個人,他是從李元的後面衝過來的,這時候他的刀已經快砍中李元的脖子了。
李元忽然腰身一蹲,然後雙腿扭開,整個身體在下落的過程中向後發旋轉。那人的刀還沒有砍下來,李元的弩就已經指在他的肚子上。
肚子上沒有防護,尖尖的弩頭一下子插進去少許。那人也停住了,第一件事是看看自己的傷勢如何。
就在這時候,李元扣動手中的弩,一支弩箭射入那人的腹內。
旁邊三人馬上都愣住了,其中一個喊道:“你做什麼?”
李元站起來,毫不在意的說:“他沒有按規定,先放下刀。”
喊話那人和死去的關係良好,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誰怕誰呀!一個縱身向李元撲了過來。
李元身體極爲靈活,一個閃身躲開,兩人打成一團。旁邊兩個站着的交換了一下眼色,他們都很不滿意李元這時候還射出弩箭,也對李元平時的爲人很是不滿,馬上也撲上來毆打李元。
童軍看着高順問道:“你爲什麼不去拉?”
高順說了兩個字:“該打!”
李元才十八歲,對方三個卻都是壯漢。沒幾下,李元就被打的沒有還手之力。要說別人捱打捱到這個時候,大多數都已經抱頭蹲在地上了。但是李元不,李元依然在找可以殺死對方的機會!
高順看了一會,點頭:“還好,不該死。”馬上讓人上去拉開那三個人。
童老大又問高順:“爲什麼不該死?”
高順說道:“只有一種人該死,他不是。”
“哪種人?”
“自己想死的。”
四個人上前,將打架的四個分別抱住,其他三個人被抱住之後,看看高順的臉色,都不再掙扎。唯獨李元,被人抱住還在奮力掙脫。
那一個人的力氣顯然沒有李元大,竟然被李元硬是掙脫懷抱,李元猛的又衝了上來,一拳打在對面那人的鼻樑上面。
這一次,李元更是犯了衆怒,連拉架的一起,七個人一起打他。
高順急忙高聲呼喊:“住手!”
李元這次已經無法起身,高順和童軍呂布一起走了下去,走到李元的面前。高順冷笑一聲,用手拍拍李元的腦袋。李元動了兩下。
呂布微笑道:“這小子夠狠的。”
童軍也笑了:“也夠蠢的。”
呂布看着李元的嘴脣在動,不由很是好奇:“他說什麼?”
童軍把耳朵湊到李元的嘴邊,只聽見他不斷的重複着四個字符,仔細辨聽,高順發現童老大臉色大變!
呂布看見過童軍這樣的神情,當初在洛陽,童軍以爲自己搶走蔡文姬的時候就是這一副表情,呂布有些疑惑:“他說什麼?”
高順讓旁邊的軍士端來一盆水倒在李元的頭上,李元猛的一下坐了起來,大聲說出那四個字符:“八嘎壓路!”
呂布不知道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他只看見,童老大拿一種眼光看着李元,就像當初在洛陽,以爲自己搶走了蔡文姬的時候看着自己一樣!
呂布很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童老大的手緊緊的握着自己腰間的刀柄,握緊,又鬆開。然後對高順說:“這個人,看好。”然後轉身走了。
一切都已經準備妥當,鮮卑人現在無力南下,自己面對的敵人只有烏丸和匈奴。
童軍的意思,是匈奴。
遠交近攻一向是最正確的選擇,就像他們費盡心思的拉攏住羌人和氐人,有挑起鮮卑人的戰火一樣。
只要和匈奴的戰爭進行的夠快,那麼魁頭根本沒有時間組成第二次聯盟。
根據細作傳來的消息分析,羌人和氐人已經和韓遂談妥,正準備合力幫助韓遂反叛劉備。因爲這時候劉備和曹操正在爲爭奪翼州大打出手,劉備居於下風,韓遂想乘機得到更多的東西。
拓拔輝和魁頭已經展開了決戰,雙方都是全力出手,不可能顧忌自己。
烏丸人,匈奴人。就這兩個敵人罷了。
爲了保證烏丸人不來這裡給自己添麻煩,呂布決定殺了踏頓。殺了踏頓,烏丸就會大亂,烏丸人就會把目標對準呂布,他們會瘋狂的追殺呂布。
“下個月,月英就要生了。”童軍的臉上掛着一副非常滿足的笑意。他已經三十五歲了,這個時候黃月英要給他添一個孩子,心情當然高興。
呂布卻知道,童老大並不是等自己祝賀他。
呂布的手握住自己腰間的佩刀:“我親自給踏頓送一份大禮去!”
這是商量好了的事情,呂布帶一千人突襲烏丸,童軍,張遼,魏延,慕容九城,帶上那些還在“訓練”的兩萬準備當臨時軍士的人,分四路殺向匈奴王庭。
這兩萬人,單兵能力能和那些牧民相比就可以了。因爲匈奴騎兵也就是一些牧民。更何況,我們的裝備好!我們有兩千名合格的軍官!最主要的是,這時候誰都認爲朔方無力發動戰爭,他們根本想不到朔方一次把胃口放的這麼大,大到整個匈奴,我們是有心攻其無備!
徐庶說,這一仗我們贏定了,關鍵是要夠快才行。在鮮卑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匈奴人打死!並且最大程度的消滅那些烏丸人的力量。以保證不會再有上次那樣的聯盟出現。
呂布帶的一千人,包括他自己的親兵,還有陷陣營。
踏頓的老營裡面只有五千人,呂布去過兩次,都是去送“貢品”的,踏頓應該不會懷疑。只要能安全靠近,呂布就敢說自己一定可以殺了踏頓!
呂布握起拳頭,指節做響。現在只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馬超的問題。
童軍也沒有想到,這幾天的時間,並沒有讓人淡忘馬超的事情。有人支持馬超,有人要殺馬超。整個朔方這幾天討論的似乎都是這個話題。
呂布說了,“誰都不許碰馬超!”
慕容紅也說了:“馬超一定要死!”
他如此強硬,是因爲他背後的那些人不願意妥協。
禰衡最後說道:“馬超,必須死。”
呂布一把抓住他的領子:“你再說一遍?”
童軍按住呂布的手臂,也在呂布的耳邊說道:“他說的沒錯,馬超必須死。”
帶着慕容紅和呂布,來到關押馬超的牢房。馬超沒受什麼罪,他在這裡的日子挺舒服。童軍說道:“孟起,我知道你沒錯,是那傢伙該死。”
慕容紅低下頭去,不說一句話。
馬超笑了:“我什麼時候能出去?”
童軍搖頭:“馬超不能出來了,馬超必須死在這裡。”
馬超的笑容僵持住:“你說什麼?”
童老大看着他:“你也知道,朔方有很多個不同民族的人居住。怎麼處理他們之間的關係?你告訴我?”
馬超不說話,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做。如果哪一個民族人多,完全可以奴役其他的民族。關鍵是,朔方城裡哪個民族都無法佔據主導地位。
童老大繼續說道:“一直以來,我們都在用各種方法,包括打仗,轉移居民的注意力。我希望過上幾年,他們能認同對方。也正是因爲這樣我們才建了學堂。”
禰衡接着說道:“可惜,兩年前那一仗,我們輸了。”
馬超的眼睛緊緊的盯着他們。
童老大嘆了口氣:“第一年還好些,我們困難。所以很多人沒注意這個問題。但是今年,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在馬超的面前來回走動着,童老大忽然把手搭在馬超的肩膀上:“孟起,我知道事情的嚴重。可我希望能壓制在民間。因爲我們馬上又要打仗了,又可以讓別人不去注意這些!可是你,卻在這個時候,把這個我們都不願意觸及的問題給掀了出來。”
禰衡很平靜的說道:“誰把這個問題提出來,誰就要死。明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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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超狂吼一聲:“我不想死!”整個身體彈了起來。
童軍一把將他按坐下來:“孟起你冷靜一點!不是要你真的去死,只要你消失就可以了。”
馬超大怒:“消失?我全家的仇還沒報呢!我這幾年就是爲這個在活着!你讓我消失?”
童軍緊緊按住馬超,堅定地說道:“我一定讓你親手殺了韓遂,如果有機會,還讓你親手殺劉備!”
馬超這次安靜下來,看看呂布。
呂布衝馬超點頭:“馬超要死。你,可以活着。”
馬超猶豫了,他知道,這就是讓他隱姓埋名過一輩子。
童軍看着馬超:“孟起,還有一件事情,我正好需要你做。”
馬超擡頭木然問道:“什麼事?”
童軍說:“陷陣營有個叫李元的,你認識麼?見過麼?”
馬超搖頭。童老大笑了:“沒見過就好。”
然後轉身對慕容紅說:“現在還有意見麼?”
慕容紅搖搖頭:“沒有。非常好。”
童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氣,點頭說道:“明日正午,處斬馬超。”
黃月英快生孩子的時候,作爲烏丸軍隊的將領,他給踏頓去了一封信。信上說:“我老婆要生了,我很高興。我知道這都是大王的恩賜,爲了表示對大王的崇敬,我向他們獻上一份薄禮,還有一杯水酒。希望大王笑納。”
踏頓當然會笑納了。每一次朔方送東西來,都必須先由踏頓派在這裡的烏斯沌點清楚,然後寫上清單,先送去給踏頓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