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擋路的人已經被砍死了。
顏青身邊只剩下十幾個人了,他縱馬來到魏延面前:“將軍,敵人已經四散逃走,我們是不是要追擊?”
魏延揮手:“不必!讓他們跑去其他地方吧,告訴其他的部落,我們是不可戰勝的!”
顏青一陣激動:“是!”
魏延拍拍顏青的肩膀:“你很好,非常好。”
顏青有些神傷:“將軍,我的士兵死了很多,活着的都在這裡了!”
魏延看着顏青身後的那十幾個人,手指鐵伐兼的屍體:“你們都是最好的戰士,我相信以後你們每一個人都是將軍!我知道,身邊的兄弟在你們眼前倒下,你們很難受!可是他們死的值!沒有他們,我殺不死這個傢伙!”
顏青等人聽到魏延對他們肯定,都很是激動。魏延接着說道:“以後,你們都會是將軍,因爲打贏這一仗的是你們!不是我!現在我想知道,你們還能不能繼續打?”
十幾個人同時回答道:“能!”
魏延哈哈一笑:“好樣的!今天晚上,這個部落裡面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們的,你們可以拿走你們看上的東西,包括女人!因爲你們是勝利者!”
魏延顯然已經明白了草原的規矩,在這裡勝利者就是王法!
典韋站在城牆上,盯着朔方北面的位置,腦海之中卻想着童軍和呂布那裡的戰爭進行的如何了。
典韋身邊只留了一千人,一千步兵。
朔方也怕,怕鮮卑收到消息之後馬上對朔方採取行動。
一騎快馬出現在典韋的視野中,雖然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是典韋覺得,自己的手心出汗了。
他不知道快馬帶來的什麼樣的消息,他甚至希望快馬永遠不要出現,知道童軍和呂布那裡結束爲止。
快馬在城下停了下來,並沒有進城的意思。
送了一封書信之後就離開了。
有士兵很快把書信送給典韋,典韋打開來看了一遍,深深吸了口氣。旁邊的甘寧問道:“典大哥,怎麼了?”
典韋很平靜的說道:“拓跋輝和魁頭停戰了。”
這不是一個好消息,這兩個停戰很明顯是受到了朔方的刺激。典韋不用想都知道,他們接下來就該考慮如果應付朔方的這次行動了。
會來打朔方城麼?
典韋不知道。但是軍堂研究的時候考慮過這種可能。鮮卑人要打朔方,魁頭和拓跋輝都必須準備足夠的補給,準備補給就需要時間,而童軍他們只要做到速度夠快,留給鮮卑人的時間並不多。
所以,拓跋輝很有可能會先派小股部隊來對朔方施加壓力。
典韋和甘寧留在這裡,就是應付這個壓力的。
典韋轉身下了城牆,邊走邊說道:“馬上組織全城的人,不分老幼,準備守城!”
甘寧遲疑了一下,說出自己心中疑慮:“典大哥,這城中有許多鮮卑人前段時間進來了,如果他們中間混雜了對方奸細,讓他們上城牆豈不是很危險?”
典韋冷笑了一下:“不是如果,是肯定有奸細!我有辦法。你帶着五百人出城,現在就出去。等到晚上,你裝作是鮮卑人來攻城,咱們把聲勢鬧的大一些,我想,那些人是奸細,會有所行動的。”
甘寧一聽,笑道:“典大哥高招!我馬上去召集所有人,只要現在在朔方居住的,都必須上城頭給我守城!”
“所有人都去麼?”罈子裡的史阿看着周宏,這還只是一個孩子,一個十三四的孩子也要上城牆了麼?朔方是不是很危急了?
周宏點頭:“恩,這兩天,我不能來看師傅了,也不能給你送吃的了,師傅,您一個人可以麼?”
史阿笑了一下:“沒事的,師傅習慣了。我教你的劍法,你也該去實踐一下了。放心吧,一般人絕對不是你的對手。安心迎戰,有些我教你你卻不明白的,並不是你資質不好,只是那些東西需要在實戰之中磨練出來,我相信經過這一戰,你會是一名合格的劍手!”
周宏也是信心滿滿:“師傅放心,我一定好好領悟,等我學會了師傅的武功,一定爲師傅報仇!把那個將你塞到罈子裡的人也塞到罈子裡來!”
史阿的臉色忽然變了,整個人也憤怒無比:“誰說要報仇的?是誰說要你爲我報仇的?我說過麼?你告訴我是誰讓你爲我報仇的?”
周宏忽然感覺有些害怕,吞吐道:“是,是我自己想的。”
史阿看着周宏,忽然嘆口氣,然後說道:“記住,師傅沒有仇家。”
周宏還想再說什麼,史阿卻先說道:“師傅以前殺了很多人,有該殺的,也有不該殺的。也做過很多事,有對的,也有錯的。現在師傅很開心,因爲不欠任何人的了,我欠的都已經還了。你不用爲我做什麼,如果你真的念我教你劍術,就替我好好的照顧對面那個房間裡的女人,如果有一天師傅死了,那個女人說不定就出來了。到時候你陪她去大漢,去找師傅的兒子。”
周宏第一次知道,這個在罈子裡的師傅居然還有一個兒子。
史阿笑了:“去吧,這一戰,可能是你的成名之戰了。因爲你是我的徒弟,你有實力在戰鬥中展現自己。”
周宏轉身離去,他回頭看了一眼史阿,忽然想到,如果自己立了戰功,能不能換這個人呢?自己可以把他帶回家,天天給他洗澡,不用讓他在那個又髒又臭的角落裡面呆着。
他以前也跟史阿說過,但是史阿說,有些人不讓他走。
滿金樓裡的那個女人是誰?如果把也接出來,讓師傅和她在一起,他們會很開心麼?一定會的!
周宏終於改變了自己人生目標,他不想再放羊,他要讓師傅和那個女人都生活在自己家裡。
家?自己和李元住的那個窩棚算家麼?
算吧,至少比他們在鮮卑住的馬廄要乾淨許多。
童老大四路並進的情況不是太好,也不算太壞。魏延,張遼,曹性三人也基本上沒遇到什麼像樣的抵抗。他們堅決的執行提前制定好的方針,不和那些小部落糾纏,以最快的速度擊潰那些有能力抵抗的勢力。
於夫羅對於朔方的突然襲擊,從他接到消息的一刻,就是一個接一個的壞消息傳來。
他希望能趕來幫助他的部落,大部分都已經不存在了。早上還想着可能會來的,下午就能收到已經被朔方攻破的消息。四路朔方軍隊都已經距離他的王庭不遠了,眼看就要形成合圍。
對於朔方不利的情況是,王庭還有一萬多精兵,童軍雖然不想打硬仗,但是面對着一萬大軍駐守的王庭,還是必須消滅這些人。不光是消滅這股匈奴最強的軍事力量,還要消滅這裡所有對於夫羅忠心的人。
消滅這些人,是需要時間的。而朔方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他們必須在可能的敵人站出來之前,解決在匈奴的戰鬥。
如果鮮卑人真的清醒過來,烏丸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還現在匈奴的泥潭裡面,那麼除了死,好像就沒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了。
張遼帶着四千鐵騎,第一個趕到匈奴的王庭。於夫羅決定出戰,他有一萬人馬,對方只有四千,如果能先擊潰這股朔方軍,對於整個戰爭的形勢非常有利。
張遼的大營還沒有來得及佈置,匈奴騎兵便衝了出來。
“上馬!”張遼一聲大喊,四千軍士翻身上馬,拿出腰間的連弩來。
一萬匈奴騎兵傾巢而出,排成五個方陣,每一個方陣有十排。
這些人都是匈奴士兵中最精銳的戰士,於夫羅的目的非常明確,就是要用這一排接一排的衝鋒,將朔方的四千騎兵淹沒。張遼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
是的,匈奴人比他們多出一倍還多,可有些時候,人多是不管用的。張遼之所以選擇這裡紮營,因爲今天這裡是上風頭。
在茫茫草原之上,於夫羅認爲上風頭佔不了什麼優勢。今天張遼要告訴他,他錯了。針對於夫羅的陣型,張遼擺出了一個半月型的步兵陣型迎戰,前面,是一千戰鬥力較弱的軍士,那些能打的,全部被張遼放在兩側。
兩軍還沒有接觸,朔方軍的強弩就讓匈奴人吃盡苦頭,然後是投槍的投擲。匈奴人並沒有後退,於夫羅早就準備承受損失,一排人倒了下來,後面的一排繼續衝鋒,沒有任何猶豫。
終於開始了血腥的肉搏,在匈奴人已經提升到極致的馬速面前,朔方軍顯得有些被動,突出的半月很快陷了進來。
戰場上,一萬多人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吶喊着,砍殺着,匈奴人不斷的前進,而朔方軍那凹下去的一塊,始終在後退着。
眼看着就可以把朔方軍砍成兩截,於夫羅有些興奮。就在這時候,一股股濃煙從朔方軍隊的後發冒了出來,那濃煙隨着風勢,飄向匈奴人的陣型。
於夫羅見狀,急忙揮舞旗幟,讓匈奴騎兵向兩邊散開。但是出乎意料,兩翼的朔方騎兵,戰鬥力卻是非常的強悍,死死把匈奴騎兵的活動範圍控制在中間地帶。兩次衝鋒沒有撼動對手之後,匈奴騎兵失去了機會!
整個隊伍有一大半都被濃煙籠罩,騎士們別說殺敵了,就連呼吸都感覺到困難。就算人能受的了,那些馬匹也無法忍受。
於夫羅想下令吹號角撤兵,但張遼提前擂響了戰鼓,掩蓋那號角之聲。
於夫羅向自己的軍士揮舞令旗,但是在這濃煙之中,能看見令旗的人,屈指可數。一堆堆燃燒的乾柴之後,張遼帶着五百騎兵早已準備就緒,看時機到了。張遼下令滅煙,濃濃的煙霧漸漸淡去。
匈奴人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一口氣還沒有喘完,張遼的長槍已然殺入人羣。
於夫羅敗了。一萬匈奴騎士,損傷了四千多人。朔方軍卻只有五百人的傷亡,攻打匈奴王庭的第一戰,張遼大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