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凌便再次來到了那處山崖邊,他看着面前的鋼製圓柱,直嘬牙花。
關於這一招的動作天凌已經爛熟於心,但是總不得要領,感覺最後刺出去的那一下沒有傷害,無論自己再怎麼用力,也最多隻能在上面留下一道細微的劃痕罷了。
天凌心知肚明,問題一定是出在勁氣上。
他以前並沒有習過武,練刀也是一味大開大合,完全是憑藉幾式刀法和一股子不怕死的狠勁兒在與人廝殺。
這種打法可以擊敗一般人,但要是碰上類似柳隨風這樣打小習武的真正武人,用不了幾招就得被放倒。
難道還得請教一下柳學長?
天凌心念一動,趕忙又使勁搖了搖頭,強行打消了這個念頭。
“我就不信,老子離了他還活不了了?”
天凌嘟囔了一句,抓起新準備的一把木劍,再次試了起來。
直到太陽已經升到頭頂,天凌依然沒能研究出什麼好的方法。
不行,還是得找人問一下。
撓了撓頭,天凌給王森打了過去。
由於山裡的信號很差,兩人聊了兩句都聽不太清楚對方在說什麼,最後天凌只好簡單的問了一下怎麼才能產生勁氣。
“噝……哦,你說勁氣啊,沒想到你小子還知道勁氣這種東西,你要是想用出勁氣,首先必須全身放鬆才行,而且不能總是用肌肉的力量,噝……要用筋骨的力量!”
“哈?不能用肌肉的力量,那筋骨怎麼發力啊。”
電話另一側傳出桀桀的怪笑聲,王森神秘的說道:
“你要先做到撐筋拔骨,撐開骨節,拔起大筋,使大筋崩彈,用這樣的方式發力,發出的力量又快又足,且極具穿透力!”
“我們人體內是有筋骨存在的,絕大多數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用到,但是習武之人不同,我們以自身骨架作爲弓架,以大筋作爲弓弦,撐開骨節拉動大筋,然後將全身的力量像箭矢一般崩彈釋放,這就是勁力!”
“哦~聽君一席話,顛覆人生觀啊!”
天凌彷彿被打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對於自己接下來的練習也有了一個大致的方向。
“至於大筋在哪裡,我就不直接告訴你了,你自己摸索吧,噝……放鬆放鬆,多做做拉伸,自然也就找到了。”
兩人掛斷電話,天凌理了理思路,雙眼冒出金光,將木劍隨手插在地上,做起了生疏的廣播體操……
待到天色逐漸暗淡,天凌也終於成功找出了幾處筋脈所在。
意猶未盡的他本想着趁熱打鐵就這麼練上一宿,可是奈何腹中餓得難受,只能是不情不願的下了山。
才下了山,手機便響了起來。
“炸雞吃掉!軟……”
“喂?”
“天凌!你死哪裡去了,怎麼總是沒信號,都給你打好幾次電話了。”
電話的另一側傳來國富不滿的責問聲。
“哦,我在山上練武來着,怎麼了?”天凌一邊開着車,一般疑惑的問道。
“沒什麼,今天是我生日,最近也見不到你人,本想找你一起吃個飯的。”
“哦今天都十二號了?那行,我馬上就……”
剛說到這,天凌正好看了看後視鏡。
而從後視鏡中,映出了自己那張代表丑角的滑稽面具。
是啊,她還不知道我最近經歷了什麼。
“我馬上就到森哥家了,這不早就約好了今晚喝兩杯,正好談點事,你……你自己過吧,改天我給你補上。”
電話另一邊,沉默了幾秒。
“嗯。”
“嘟——嘟—”
“呼————”
天凌重重呼出一口氣,可能是男人無聊的自尊心在作祟吧,他不想讓國富看到自己如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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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出來吃飯啦,你爸特意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雞翅!”
在一間溫馨的客廳內,一位相貌慈祥的中年婦人端着一盤色澤紅潤香氣四溢的紅燒雞翅,站在貼有粉紅豹貼紙的臥室門前,對着裡面笑着說道。
“我不餓,你們先吃吧。”
一道聲音從房間中傳出,說話的人似乎將自己蒙在了被子裡,聲音悶悶的,聽着讓人有些發堵。
中年婦人猶豫了半天還是沒再開口,只能惺惺地將雞翅放在了客廳的茶几上,與一位在家都穿着襯衫,一絲不苟的中年男人坐在了一起。
男人的臉棱角分明,眼神中不經意間還會流露出一絲軍人特有的肅穆之感。
但此刻的他,也只是無奈地看着一桌子冒着熱氣的菜餚,撇着嘴苦笑。
臥室內,一身橘色卡通睡衣的韓國富正蜷縮在被子中,不時亮起的手機屏幕照亮了她的臉龐。
在她的臉上,化着精緻的妝,精緻到就連睫毛的弧度都是她反覆勾刷的。
此刻的她,不再是那個呆萌的女孩兒,而是平添了十分嫵媚,百倍動人。
她躲在被子裡,翻看着她和天凌曾經的合照,那時候兩人剛上高中,照片也大多是那時拍下的。
照片裡兩人的笑容是那樣的天真,有一張是天凌像兄弟一樣摟着她的肩膀。
還有一張,則是她像騎馬一樣騎在天凌的脖子上,雙手向天開心地比出勝利的手勢,而下面的天凌而扁着嘴一臉的不滿。
不知不覺間,回憶潤溼了牀單。
也就在這時,臥室門被再次敲響,中年婦人的聲音傳了進來:
“閨女,剛有個戴面具的送來一樣東西,說是給你的禮物,你出來看看?”
話音剛落,房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推開,穿着橘色睡衣的少女跌跌撞撞的跑出來,一眼便看到了立在門口的那樣東西!
那是一個一人高的,粉紅豹玩偶,玩偶的頭上還貼着一張字跡歪歪斜斜的字條————
【臣自知有罪,特派屬下前來致歉,還望公主大人包涵。】
少女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圓圓的杏眼和挺翹的睫毛揚起動人的弧度。
她撫摸着玩偶,開心地問道:
“媽,雞翅還沒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