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五米的距離處站定,天凌雙手握刀放於身前,腳下一直不斷的小步調整着位置,面露緊張之色。
相比之下,柳隨風就要隨意很多,他側身而立,長劍低垂於身側,視線則飄忽的看向一旁牆上的透光窗。
可哪怕他就是這麼隨意的站在那裡,天凌都沒有能找出對方的破綻,總感覺自己無論從哪個方向進攻,都會被柳隨風一劍反殺。
不能這麼耗下去,用刀作戰最注重一個猛字,一旦自己的氣勢被對方完全壓制,那到時候想要取勝就是妄想了。
天凌找準方向,快速上前兩步,對着柳隨風的左側肩膀直刺而去!
柳隨風左腳向後撤出一小步,側身躲過了這一刺,然後彷彿早就料到天凌會變刺爲掃一樣,身體一轉與天凌拉開了距離。
天凌步步緊追,刀身翻轉着斜斜向着柳隨風的頸部砍去,長刀帶起陣陣破風之聲,擦着柳隨風的頭頂劃過。
天凌趁着對方向後彎腰之際,搶前一步,雙臂帶動長刀繞身一圈,隨後再次橫掃一刀直攻中段!
順風斬!
這一刀來勢洶洶,見天凌雙眼滿是兇厲之色,柳隨風點了點頭,揮劍上挑,刀刃順着長劍的劍身被卸去力道,向上偏離了方向。
此刻,天凌的雙手高舉前門大開,爲了防止柳隨風抓住破綻進攻,他身形強行擰轉,將原本伸直的雙臂收回,旋轉一圈後右手握刀彎曲膝蓋直刺出去!
“啪!”
刀尖頂在劍身上,長劍顫了兩下,緊接着從劍身傳出巨大的反震之力,震得天凌手臂如同觸電一般,木刀都差點脫手,趕緊收刀後撤。
第一回合結束,天凌全力進攻,柳隨風,一劍未出……
“你果然又強了很多。”
柳隨風眼神開始變得認真起來,他右手握劍手肘向後彎曲,提醒道:“輕風劍出式較快,小心。”
話音一落,一道白虹眨眼而至!
天凌的瞳孔瞬間放大,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傳遍全身,他下意識的擡臂在胸前一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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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停在天凌左胸前一寸的的位置,而木刀,則抵在劍尖後三釐米處。
這一劍,他沒擋住。
柳隨風收回長劍,默默向後退了兩步。
第二回合,柳隨風一劍致勝。
天凌的臉上瞬間發燙起來,怎麼會這麼快,自己已經做好了防禦的準備,卻還是沒有看清他是怎麼出的劍。
一旁的劉果果搖了搖圓圓的小腦袋,一副就知道會是這樣的表情,小聲說道:
“柳哥哥每天練習出劍三千次,剛纔那一劍可是留了手的呢。”
劉果果的聲音雖然細小,但是在這處寂靜的劍術館,天凌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再次看向持劍而立的柳隨風,這個宛如從古裝武俠劇中走出來的男主角一般的英俊男子,他的雙手卻如同打鐵的漢子,寬厚異常。
加上剛纔出劍時,那目光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堅毅之色,令人不得不心生敬畏。
“呼——”
天凌長吐出一口氣,他決定用那一招試試,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天凌改變姿態,右腿向後撤出半步腳跟擡起,雙膝大幅度向前彎曲,腹部也完全收緊,上身微弓,左手握刀放在身體右側,蓄勢待發。
“哦?”
柳隨風來了興趣,緊緊盯着不斷調整氣息的天凌。
嗖!天凌動了。
身形在柳隨風眼前極速變換,而且越來越快,緊接着突然,消失了!
不對!柳隨風瞬間反應過來,擡劍向右格擋!
“啪!”
木刀與木劍撞擊在一起,這一刀被擋住了。
但是,柳隨風卻身形一矮,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旁邊一直觀戰的劉果果更是氣得從長椅上跳了起來,大聲罵道:
“卑鄙!無恥小人!”
天凌訕笑着撓了撓頭,蹲身替柳隨風拍去腿上的腳印……
原來,就在剛纔天凌最後出刀的同時,他還趁機踢出一記掃堂腿,正踢在柳隨風的膝蓋窩上,柳隨風措不及防之下,差點單膝跪下……
“呃,那個……這……”
天凌也有些不好意思,這一招屬實上不得檯面,頗有些下三濫的感覺……
他一臉歉疚的看向柳隨風,柳隨風卻擺了擺手,有些意外的說道:
“是我大意了,若是生死拼殺,沒準還真被你拿住了,哈哈。”
見柳隨風這種冰山人竟然笑了,天凌也沒皮沒臉的跟着嘿嘿笑了起來。
一旁的劉果果撇着嘴,再看向天凌時眼神中滿是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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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吃了個飯,一直到下午四點,天凌才和柳隨風二人告別,開車離去。
這一天他收穫了很多,和高手對練讓他獲益匪淺,只不過……
柳隨風說他明天就要閉關十天,不能再和天凌對練了,當然,也可能是對天凌有些夠夠的了。
回到家,天凌坐在椅子上,腦海裡不斷迴盪着劉果果說過的話——
“柳哥哥每天練習出劍三千次,剛纔那一劍可是留了手的呢。”
沒想到柳隨風竟然如此刻苦,明明天賦已經這麼高了,偏偏還比你努力,你說氣不氣人。
“不行,不行不行。”
天凌搖晃着腦袋,自言自語的說道:“明天開始要更加努力的練刀了!”
於是,原本一天三小時的練武變成了五個小時,天凌每天早上都會帶着午飯去東昇武館,下午再回夜市街,畢竟這兩天新盤下俱樂部的擴充場地,生意也得多照看一些。
時間飛逝,轉眼間便來到了十一月十一日,這一天天凌早早的起來,調整好狀態,準備迎接中午十二點的第一場黑礁對抗賽。
“噠—噠—噠—噠…”
鬧鐘一刻刻的走動着,明明它不是時間,卻又在某一刻,代表了時間。
“滴滴”
手機鈴聲響起,天凌打開黑礁討論羣,只見下方新出現了一條,由系統發出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