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弱的呼吸着,我握了握他放在我臉上的手,“哥,在這裡等我!”
而後起身,暗自吐吐氣壯膽,我必須抓緊時間。
熟睡中的人並未意識到危險的臨近,我雙手握着齊揚哥爲我事先準備的匕首,努力定下心神,哆嗦着一步步靠近。
陸哲皓!你可以的!我告訴自己。
閉上眼,咬咬牙,一刀,刺出。
那人眼球猛的爆突出來,面色大變。他疼痛得發不出一絲聲響,只是伸出手試圖抓扯我。慢慢的,臂膀往下滑,整個身體無力的癱軟下去。
我,我殺人了嗎?!
未等我從惶惶中回神過來,旁邊的另一個看守者似乎已察覺了動靜,有甦醒的跡象。
我嚇出一身冷汗,形勢所迫,我不得不再次抽出那把還留在死人血肉中的匕首,插向另一邊。
兩條人命,在不到兩分鐘時間裡,喪命於我的手中,一個從未沾染過血腥的青年手中。
即便從小在黑暗環境下成長,我卻始終是被人們保護着,包圍着的。像眼前這樣血腥的場面,以及手中沾滿人體溫熱的鮮血觸感,都另我惶恐不安。
不知道傻傻的呆坐了多久,腦子裡忽然閃過什麼念頭。我回頭看奄奄一息的齊揚哥,鼓足勇氣重新站立起來。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必須振作,趕快行事。
小心翼翼靠着牆壁來到甲板,快到首艙,瞧見一個男人挺直的站在艙門口。
屏住呼吸,唯恐發出絲毫聲響,幸好海浪聲掩蓋了我衣服的摩擦聲。藉助一些雜物的阻擋,我終於靠近了艙門。
不到兩米,就可以幹掉那人。可我見面對那高大的身軀,還是膽怯了。不能夠開qiang,qiang聲會驚動其餘的人。我握着匕首,手瑟瑟亂顫,挪不動腳步,怎麼辦,怎麼辦?!
雙腿蹲麻了,我乾脆起身,直直朝他走過去,豁出去了!死就死吧!
對方顯然沒意料到身邊突然站出一個人,當他看到我的面孔時,驚愕得來不及作出任何迴應和信號,就被我一把捂住嘴巴,一刀直捅入胸膛。
“去死吧你!”
所謂的一回生二回熟,或許正是如此,我比起先前,平靜許多。
搜出地上人身上的qiang,揣進懷裡。進到艙內,裡面斜躺着好幾個人,應該就是駛船的幾名主員,船長想必也在其中。我自然不懂如何駕駛操縱船隻,但我知道只要有他們在,就還有存活的希望。船並沒出故障,只要不動聲色的重新開船,到達碼頭,那麼,等在原地的威龍的人便可以輕而易舉將我們救下。
只願一切順利!齊揚哥,你不會有事,要等我,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不準放棄,不準!
我推醒了一個人,見我面生,他皺眉望着我,剛要開口,我手指放在自己脣間,示意他低調。
“請你開船,放心,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
他疑惑,不回答我,推推旁邊的人。
“困在這裡你們都別想存活,他們會燒掉整支船。”
醒過來的人漸漸增多,他們也明白自身處境,紛紛望向門口倒下的男人,選擇相信我。
“請一定小心,他們其餘的人在房間休息,能確保開船不被察覺嗎?”
當中一個年長的人輕聲答道,“不確保,只能聽天由命了。反正橫豎都是死,我們不怕。”
看樣子他應該是船長,說的沒錯,雖然冒險,但我們別無選擇。
半夜的海浪更大,船開始緩慢行駛,懷揣僥倖心理,每個人手心都捏了把汗。
天已經泛出魚肚白,我焦急詢問,“大概還需要多久靠岸?天亮了就麻煩了!”
“至少四小時,原本是早晨6點能到的,可是耽誤大半夜,現在船速又慢,很難說。”
我抿嘴不再說話,閉目養神,自知希望渺茫。
身上擁有武器,我不怕。就算搏命,不到最後,絕不言棄。
我把剛撿的那支qiang交給身旁的人,再掏出自己的,站到門邊。
像是站在懸崖無法回頭,命運將會何以安排,在場所有人都不得而知。
終究熬到頭,有人發現了大廳裡的兩個死者,必然也發現我的失蹤。呼籲聲,嘈亂聲,一下下觸跳着我的神經。
握qiang的手不斷出汗,浸溼了qiang柄,我抓的牢牢的,唯怕它會就此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