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男人這才從人羣中緩步走出來,高大的身影在晨光中染上一絲落寞,那雙深邃的紫眸隱隱透着哀傷。
她就這樣走了。
近兩個月的假夫妻,說抽身就抽身,偏偏留他一人入戲太深無法自拔。
男人雙手插兜,拳頭緊握,然而面上卻看不太出。
身後跟着的黑衣人心疼少爺,低聲哀嘆,“少奶奶真是太絕情了,頭都不回。”
“……”
沈讓被人戳中心思,更覺心塞,扭頭,黑着臉往外走。
黑衣人拎着箱子,“哎?少爺,您不是說要去洛杉磯找蘇先生嗎?”
“去什麼去!公司不用上班了?!”
“……”
……
到達拉斯維加斯時已是深夜,虞瑾下了飛機,又取了行李,走出機場的時候,星光皎潔。
她不是第一次來美國。
但卻是第一次來拉斯維加斯。
傳說這裡是不夜城,擁有世上最大的賭場,名副其實的銷金窟,令無數男人心馳神往趨之若鶩,又使無數女人家破人亡散盡家財!
虞瑾不經想到賽菲爾賭局,勞倫斯說過,東方赦是不折不扣的賭王,他說人生就是一場精彩的博弈,不到最後一刻,你永遠不知道輸贏。
確實,不到最後一秒,你永遠不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此刻的你,還好麼?
明知自己不該想,甚至應該狠心點不再見他,可身體還是先心一步做出了決定,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站在拉斯維加斯的機場。
擡眼看着滿天星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眼眶漸漸溼潤,虞瑾攔了輛出租車,去到拉斯維加斯南部的某個小鎮上。
……
東方赦的手術安排在翌日早晨七點,從凌晨開始,勞拉,蘇聿寒就已經到達別墅開始做準備。
由於他的特殊身份,蘇聿寒決定在家裡進行手術,提前一天就讓人備好所有要用的東西,甚至於血袋都從醫院裡運來一大箱。
月光下,男人身形修長,他打開冰箱本想喝杯飲料鎮壓下體內的灼熱感,卻發現冰櫃裡被血袋塞得滿滿的,頓時一陣好笑,怎麼搞得他像吸血鬼似的?
有人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關上冰箱門,走到廚房倒了杯白開水,“怎麼還不睡?明天可有一場硬仗要打。”
所謂硬仗,自然是指他的手術。
因爲是人造胃的轉接,手術相當複雜,牽扯到每一根胃神經,每一步都必須小心翼翼,精神高度緊繃,不能出任何差錯。
這也是東方赦對手術不抱任何希望的原因之一。
因爲,實在太複雜,迄今爲止都沒有人敢試驗,在醫學領域,人造胃更是一紙空談!
“放輕鬆點,不會有事的。”
蘇聿寒似在安慰他,又像是在鼓勵自己,他也倒了杯水,兩個大男人,各自舉着杯白開水互相碰杯。
“你不打算告訴小瑾麼?”
蘇聿寒擡眼看了看他,他比前些日子還要瘦,感覺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只是這性子依舊倔強,他堅定的點頭,“不要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