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擡起頭，望向鄭老先生，眼中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感慨。
“鄭老先生，您這是……這東西有點麻煩啊。”石磊實話實說。
鄭老先生點了點頭，說道：“這一點我當然明白，不過，這種麻煩是面對國家層面上的。作爲私人收藏，其實並無大礙。這一點，我詳細的諮詢過張局長。”
說罷，鄭老先生又望向張局長。
張局長也開口道：“石先生，鄭老先生說的不錯。這頂皇冠，對於法國人而言，象徵性意義遠大於其實質的意義，最後一任皇帝的皇冠，可以說是一個歷史的見證。所以，如果是我們國家文化部門來收藏這頂皇冠，恐怕會有很大的問題。但是這頂皇冠並不是我們竊取的，而且距離它失竊的年代也已經很久遠了，這其間，在國外也有幾次傳出這頂皇冠易手的消息。法國人對此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除非可以證實這頂皇冠的現任擁有者，就是當年竊走這頂皇冠的人，否則，即便是法國政府，也不可能要求其收藏者將其歸還。所以，作爲私人收藏，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石磊點了點頭，這倒是也有道理，而且既然這頂皇冠已經有數次傳出易手的消息，當年偷取這頂皇冠的那個人，便早已不可考了。法國人再如何不講理，也不可能明搶。
他望向鄭老先生，說道：“鄭老先生現在是個什麼意思呢？”
鄭老先生顯出幾分赧然，他說：“按理說，這是一個麻煩，我不該提出過分的要求。但是……唉，我實話實說了吧。犬子長期生活在法國，也是個商人。這頂皇冠，也是我去看望犬子的時候買下來的，然後想方設法才運回了國內。而犬子這兩年生意做得是舉步維艱，我之所以會賣了老宅去法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爲了犬子……”
石磊笑了笑，說：“鄭老先生的家事就不要跟我說的那麼詳細了，鄭老先生是想把這頂皇冠出手套現？”
鄭老先生嘆了口氣，張局長趕忙幫腔道：“原本呢，鄭老先生以爲賣了老宅，應該就能幫他家的公子解決燃眉之急了。所以他一開始是想把這頂皇冠無償的捐獻給我們文化部門的。事情也是湊巧，我們研究過後，認爲以政府的名義收藏這頂皇冠並不是太妥當，而鄭老先生的公子也表示他的資金還缺少一部分。所以，鄭老先生就想着，如果這頂皇冠能幫到他，那也算是兩全其美了。”
石磊微微點頭，問道：“鄭老先生打算多少錢出手？”
鄭老先生趕忙擺手道：“我不敢要求太多，也並非是想讓石先生收下這件東西。和石先生認識之後，我認爲石先生是個很值得託付的人。我只是想，如果石先生能在您的圈子裡，幫忙找個人接手這頂皇冠，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們還是直接談談價格吧，既然張局長說私人收藏應該不會惹來什麼麻煩，我個人也的確比較喜歡收藏這一類的東西，我收還是別人收，對鄭老先生反正也沒什麼區別。您說是不是？”
鄭老先生似乎有些赧然，始終開不了口，張局長無奈，只得嘆了口氣說：“鄭老先生的公子，資金的缺口大概在一百二十萬歐元左右。”
石磊默默的計算了一下，按照現在的匯率，一百二十萬歐，九百多萬軟妹幣。這對石磊而言，簡直就是過來幫他湊收藏類消費的，他當然沒有理由拒絕。
“那也就是九百多萬軟妹幣，對吧？”
“說實話，當年我是用了一千二百萬軟妹幣買下的這頂皇冠，如果石先生真的有意，一千萬，咱們湊個整數，我便讓給石先生了。”
石磊點了點頭，說：“那我先看看？”
鄭老先生趕忙伸出手，說：“石先生請便。”
石磊拿起了那頂皇冠，在腦中調出鑑定卡，使用了一次權限，隨後，他手中的那頂皇冠，頓時出現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光輝。
顏色是淡藍色，很清透，光是這層光輝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在光輝之間，石磊也瞭解到了這頂皇冠的價值。
這顯然是黑卡制定的價值，石磊只需要判斷這件東西是否超過一千萬軟妹幣就可以了。
而黑卡對這頂皇冠設定的價值，則是達到了一千八百萬左右。
當然不會是一個明確的數字，這只是石磊通過這頂皇冠外表那層朦朦朧朧的淡藍色光輝判斷出來的大致價值範圍。
這意味着，用一千萬買下這頂皇冠，石磊肯定是賺了。
而只要符合付出的價格，或者高於付出的價格，黑卡那邊肯定都是可以認同這筆收藏類消費的。
石磊將皇冠拿在手裡看了很久，倒不是他真的有多喜歡這東西，只是如果拿起看一眼就放下，未免顯得有點不合常理。
十幾分鍾之後，石磊終於放下了這頂皇冠，說道：“雖然我無法確定這頂皇冠究竟是否路易?腓力當年的那頂，但是從成色，以及工藝等等方面來看，這東西的價值少說也在一千五百萬以上了。”
鄭老先生連忙擺手，很是赧然的說道：“不敢要那麼多，我並不是指望這東西幫我賺錢，若不是犬子……唉……我原本甚至是想將這件東西免費託付給石先生的。”
張局長點點頭道：“這一點我可以替鄭老先生作證。”
石磊笑着擺了擺手，說：“我與鄭老先生雖然接觸只有第二次，但是，鄭老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信還是有些瞭解的。他說了，我當然就相信，張局長您不必如此。那麼就算是我佔個便宜了吧，既然您說一千萬，那麼我就用一千萬成交。”
鄭老先生一愣，他沒想到石磊會這麼幹脆就答應接手這頂皇冠，難以置信的看着石磊，聲音微微有些顫抖的說道：“真的？”
石磊笑着將皇冠裝進盒子之中，然後，直接掏出手機，準備給銀行打電話讓他們準備。
“還得麻煩鄭老先生跟我去一趟銀行，我打個電話，那邊應該很快就能準備好，然後您現場入賬，如何？”
鄭老先生擺擺手，又道：“我知道石先生在海外也有生意，如果這筆錢能從國外轉賬，那就最好了。”
石磊明白，國內這麼大筆的現金想要轉到國外，終究也是個麻煩。
於是，他打了個電話給藥克己，那邊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立刻表示隨時都可以幫他過賬。
要了鄭老先生兒子的賬戶，石磊將其交給了藥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