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十分,吳冬與諾登漫步在一片綠茵之上,身邊有水,遠處有鬆,還有鳥兒的歡歌。
詩情畫意?
這種描述的話語可能有些過分了吧?
怎麼說吶,
諾登今年五十有六,
吳冬則是二十五。
說是父子有些大,爺孫還有些未滿。
並且此刻二人的隊形是吳冬領先半個身位,諾登則是滿目的愁眉苦臉,就好像是他公司那些犯了錯誤,還要等待他訓斥的下屬一般。
好幾次諾登都想要說點什麼,但到最後看着吳冬的面無表情之後,卻又憋了回去。
就這樣,兩人一直保持着沉默,像是晚輩陪長輩遛彎,但更像犯錯的老大爺在等待警察叔叔的指點。
所幸,這裡的風景還算是不錯。
安寧,
沒有人打擾。
身爲共和黨的黨魁,亨特的這個山莊佔地面積足有三十六公頃,其中各種配套設施與工人就不說了,最點睛的地方還是這裡有着哈德遜河的一條支流。
就說曾經吳冬的小目標,也只是在曼哈頓的河邊有一套公寓,早上起來面對大江大河,晚上回來也可以看到萬家燈火。
但吳冬曾經的那個小願望與眼前的這個山莊一比,真就是不折不扣的小。
太小了!
“那個......”
吳冬可以用心感受大自然的氣息,可諾登卻不行。
不說公司裡大大小小的事情還等待諾登去處理,就說身體方面,哪怕諾登的身體已經逆生長年輕了些許,但在體能方面,卻還是不能與吳冬這樣的年輕小夥相提並論。
所以在經過多次猶豫之後,諾登終於還是忍不住率先開口。
原本,諾登已經組織好了很多的話,但就在與吳冬的對視一瞬間,諾登到了嘴邊的說辭卻瞬間瓦解。
最後只能張了張嘴巴。
“我們......還是回去吧?”
說實話,諾登此刻的表現,完全配不上他這個集團掌控着與將近六十老叟的身份。
但沒辦法啊!
用大秦的一句話時候,諾登這事幹的不地道,忒不地道!
所以在離開了書房之後,諾登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吳冬。
而吳冬則是在聽完諾登的話之後,臉上露出了微笑:“不着急,我覺得咱們還可以在等等!”
呵,
等?
等什麼?
這話已經不能說是在點諾登了,而是幾乎擺明了告訴諾登:我需要一個解釋。
“唉......”
何嘗不明白吳冬話中的意思,對此諾登只能是發出了一聲嘆息。
“對不起,吳,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的確,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在這裡對你表示歉意!”
“哦?”
得到了自己一直在等的話,吳冬的臉上卻是表現出了詫異。
“你錯了?你那裡錯了?”
“我......”
原本諾登在對吳冬道歉的時候,就是已經下了很大的決心.
可諾登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吳冬竟然還要刨根問底,探究真相。
這就過分了啊!
見着諾登的啞口無言,吳冬再次道:“聰明的諾登先生,共和派系的新貴,怎麼就錯了?你今天不是還把我介紹給了亨特先生?要知道,他可是堂堂共和派系的黨魁,能與亨特先生結交,那是我的榮幸。”
這話說的,簡直就是在一層一層扒諾登的皮。如數家珍一般的在控訴諾登的罪行。
“吳,你能不這樣嗎?”
受不了吳冬這種牙尖嘴利的樣子,諾登直接舉手投降。
“是,我承認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我昨天晚上已經告訴你了,那個時候你不是也沒有拒絕嗎?”
“哈?”
一聽諾登竟然這麼推卸,吳冬當時就不樂意了。
“昨天?你提我都忘了,吃飯就吃飯,你還非得顯擺你那些珍藏,不是那些東西,我會喝到吐?什麼鬼,一點都不好喝,還上頭!而且你明知道我喝多了還和我說,擺明了就是挖坑讓我跳,竟然還怪我?”
“喂,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再怎麼說我這也是爲了咱們之間的合作。亨特先生能夠給我提供更好的政治資源,有他出面,我這次一定能成爲議員,到時候還不是大家受利?”
“切!說的好聽!”
什麼大家受利,吳冬完全不相信。
記得當初與諾登合作的時候,吳冬就已經講好了條件,他是在幕後工作,臺前則是要諾登自己負責。
可諾登不僅連與軍方合作的事情都沒有做到保密,今天更是將吳冬帶到了亨特的面前。
要知道,亨特可不比其他人,那是共和派系的黨魁,其心智已經不能以成熟來形容。
人老爲精!
九十多歲的老人一旦重獲健康,其動用的能量,還有之後的佈局,完全是常人難以想象的龐大。
是,吳冬的確有他的特殊之處,論對世界的改變來說,哪怕全世界人的智商加在一起研究十年,都不如吳冬靜心觀看一眼大宇宙的科技樹。
但這種東西,完全與智謀不沾邊。
要是吳冬有這種天賦,當初也不會被克里斯給誆進阿卡班關了三年,更不會失去......
算了,這種糟心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反正就是吳冬有自知之明,但凡是亨特起了一點的歪心思,吳冬不說難以抵抗,但最起碼他現在的處境會徹底改變。
曾經堅持的一個人把持公司,恐怕就要堅持不住了。
所以吳冬非常惱怒諾登的擅作主張,哪怕他知道就算是諾登也不夠資格拒絕亨特,可一想到由於生命之源引起的窺視,吳冬就非常生氣。
畢竟,
人是會變的!
老人,生意人,政治家,更是沒有底線。
偏偏亨特一人就佔全了。
第一次,吳冬心裡對他的前路產生了擔憂。
不是身處於政治博弈當中的擔憂,而是純粹只對亨特一個人的擔憂。
誰知道這個老人爲了繼續活下去,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
沒有接受諾登的歉意,兩人就這樣不歡而散。
臨下直升機的時候,諾登還是在對吳冬承諾道:“吳,你放心,我不會讓咱們的合作受到影響,亨特先生......他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但願如此!”
頭也不回的給了諾登一箇中指。
凸!
與此同時,本該午睡的老人卻是並沒有陷入安眠。
一個人坐在窗邊,看着逐漸落下的夕陽,老人顫顫巍巍站了起來,直到整個時候,老人才費力的拿起了一旁的注射器。
且毫不猶豫,將注射器紮在了自己的胸口。
恰巧這個時候,最後一縷直射的陽光也消失在了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