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們,今天的祈禱就到此結束,記住,真神,愛我們!”
“神愛世人!”
在聯盟一個名爲‘諾克薩斯’小鎮的均衡教派聚集點內,當上方的神父與下方的信徒們皆言‘神’之口諭之後,這場集會纔算是結束。
神父面目慈祥,
信徒滿臉虔誠。
從這點就足以看出均衡教派在民衆之間的影響力,他們是真的信仰真神,也願意成爲神的子民。
這,
只不過是均衡教派在聯盟某處的小據點。
如果是一般的教派,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組織能夠擁有如此強大的凝聚力,恐怕做夢都會被笑醒。
但這,
卻是均衡教派的常態。
信仰,
聽起來是玄之又玄,不切實際。
只因自古以來,信仰都只不過是被虛構,用來籠絡愚民的手段。
可均衡教派卻是不同。
暫且不提那個‘真神’的影響,就是均衡教派的信條還有其發展信徒的方式也與那些只會籠絡,威逼利誘的虛假教派有着本質上的區別。
首先,
均衡教派不會強制任何人加入,更不會去行什麼陰暗的手段。
其次,
由於均衡教派自身的特殊,任何進入教派駐地的普通人都會發自內心的感覺到祥和,還有平靜。
這種狀態並非是催眠,或者簡單的心理疏導能夠達到的效果。
以至於最開一些人或許只是偶爾來到均衡教派的駐地,但卻是被這裡的安寧與祥和所吸引,之後他們就會遵從內心的渴望,一次一次的再次回來。
甚至於那些均衡教派的信徒也會給旁人帶去一種類似的感覺,這也會間接的爲教派吸引信徒打下了良好的根基。
並且均衡教派教導信徒的宗旨也是仁愛,恭謙,禮貌,友善......
無論從哪方面看,均衡教派都是一個積極向上,引導人們更加真善美的教派。
殊不知,
普通人自第一次踏入均衡教派的駐地開始,就已經註定了他們的結局,那就是一點一點被均衡教派所吸引,最後成爲信徒,成爲那個神......
的精神寄生體。
當然,
這一點普通人是完全看不出來的,最起碼是短時間內看不出來,而等到能夠看出苗頭的時候,恐怕周圍的人,乃至自己都已經收到了均衡教派的影響難以自拔。
所以說,
神這種東西,
真特麼的不是個玩意!
“兄弟姐妹們,回去吧,去傳播神的福音,將它傳給你身邊的人,傳給你們的家人,朋友,同事,親人,愛人。”
這就是均衡教派發展信徒的方式。
以點帶面,
以人,
以一個個家庭作爲輻射點,迅速在社交圈內傳播。
類似於傳、銷,
但效果卻更加恐怖。
前者如果及時醒悟或許還有抽身離開的可能,但均衡教派,只要沾上了就會如同狗皮膏藥一般,怎麼甩都甩不脫的。
亦如燎原的星火一般,
就算是全部撲滅了,
但只要有一個機會,有一點點的微風就能夠死灰復燃。
“我們終將會去往神的國度!”
在最後的祈禱聲中,聚集點內的信徒們開始紛紛離開。
他們自認爲是神的信徒,是神的子民,
使命便是傳播神的福音,神的信仰,
向自己的家人,親戚,朋友傳播神的旨意,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榮職。
每一個信徒的臉上都帶着發自內心的笑容,他們虔誠,他們彬彬有禮,他們一個個就彷彿是紳士,淑女一般。
可一大羣人皆是如此,皆是這樣近乎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表情,
那真是有些恐怖了。
而信徒們在離開聚集點之後,又開始重新回到了外界的生活中。
在聚集點內,這些人就只有信徒這一個身份。
但在離開聚集點之後,這些人又變回了父親,妻子,媽媽,兒女,工人,律師......
均衡教派雖然一直在拉攏信徒,但這並不代表他們會忽視,甚至是改變這個社會的舉出運作。
只不過是在人們的生活中加了一劑調味,
一劑名爲‘信仰’的不可或缺調味。
也就是在信徒們的集會剛剛結束的時候,‘諾克薩斯’小鎮的一處民房內,一位婦女正在收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她身邊還跟着一個年齡大概十多歲,身高卻已經達到了一米八級的孩子。
孩子名叫德萊恩,他一邊幫着母親收拾行李,一邊有些焦急的問道:“母親,我們真的要走嗎?父親他......”
十來歲的孩子,按理說已經是懂事,且明辨是非的年紀了,但德萊恩還是不明白,爲什麼母親要這麼着急離開,就好似逃跑一樣。
“孩子!”
正在收拾的母親聽到德萊恩的問題,當即放下手中的活計,雙手放在了德萊恩的臉頰上,且微微仰頭注視着德萊恩的雙眼嚴肅道:“記住了,你的父親已經死了!我們現在必須要走,不然下場就會和你的父親一樣!”
“可是......父親他明明活着啊!而且他最近變好了很多,不再喝酒,也不再打我了,我覺得......”
“閉嘴!”
母親近乎瘋狂般制止了德萊恩還未出口的話語,就見她的目光中閃爍着恐懼以及猙獰。
“那個人,不是你的父親,他只不過是披着你父親外衣的魔鬼罷了!他是惡魔,如果我們不立即逃走的話,也會成爲惡魔的一員!”
“惡魔......”
十多歲的孩子,已經不能被如此單純的恐怖故事所嚇到了,所以對於母親所說的話,德萊恩並未徹底相信。
說是叛逆期也好,
說是自信過頭也罷。
德萊恩就認爲他看到的一切纔是真的,父親已經變好了,不僅沒有在戒酒,家、暴更是對德萊恩悉心照顧有佳,甚至還要帶着德萊恩去看球賽,這讓德萊恩重新體會到了一個孩子的同年,體會到了父愛。
所以,
德萊恩內心是非常抗拒母親這種要突然離開的舉動。
因此,
當母親慌忙收拾好行李衣物準備奪門而出的時候,德萊恩卻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小德!”
孩子是母親的心頭肉,這在沒有極限環境影響的情況下是幾乎不會改變的先決條件。
看着依然站在原地,沒有絲毫要走意思的兒子,德萊恩的母親無比焦急。
她不理解,
爲什麼兒子不相信她。
“小德,快點走,要不然一會等他回來,我們就真的走不了了!”
“不!”
面對着母親堅決的態度,德萊恩卻是表現出了自己的主見。
“母親,我覺得你生病了,父親他......”
啪!
還不等德萊恩的話說完,他的臉上就狠狠捱了一個他最喜歡吃的大嘴巴子。
這個時候母親可沒有慣着孩子,更沒有悉心解釋的時間,她已經怕極了,恐懼的要瘋了。
一想到那個男人,那個披着自己男人皮囊,卻完全是另一個人,
不,
應該是一個惡魔的傢伙,德萊恩的母親便覺得難以呼吸。
“那個東西不是你的父親,它就是一個惡魔,一個披着人皮的惡魔!”
“不!”
小孩子嘛,
都有倔脾氣,
完全就是那種牽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作死性格。
如果母親好言相勸,德萊恩還很可能心頭一軟就這樣暫時順從母親。
可當捱了一個大嘴巴子之後,德萊恩也徹底被激起了心中的怒氣。
“我知道,他是我的父親,他就是我的父親,是你病了,你瘋了,你這個瘋女人,等父親回來我一定會讓他送你去教堂做檢查!”
“教堂......”
一聽到這兩個字,母親的身體便止不住的顫抖,彷彿那裡並非是真善美信徒的聚集地,而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且還會放出惡魔的魔窟。
“不,孩子你聽我說,你的父親他......”
“我怎麼了?”
還未等德萊恩的母親說完,便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插了進來。
一瞬間,
德萊恩的母親便仿若僵直一般,動也不能動,不過盡在眼前的德萊恩卻是可以看到,他的母親在顫抖,極其細微,但頻率極快的顫抖着。
只不過這些表現落在德萊恩的眼裡卻並未讓他多想,反而是更加做事了母親‘生病’這一想法。
“父親!”
德萊恩來到門口,對着那個要足足比他搞出將近一米的魁梧巨人道:“母親病了,他一直在說要帶我離開,說......”
終歸還是自己的父母,德萊恩就算是對母親有所不滿,但後面的話還是無法出口。
反倒是德萊恩的父親追問道:“哦,你的母親都說什麼了?”
面對於父親的追問,德萊恩也不止是迫於曾經‘家、暴’的畏懼,還是覺得現在這個‘好父親’應該知道母親的病情,在瞥了一眼還站在原地的母親之後,德萊恩這才下定決心道:
“母親,母親說你不是我的父親,說你是惡魔。”
“惡魔?”
聽到德萊恩的專屬,父親一臉詫異,不過隨後,這種詫異便化作了開懷大笑。
“哈哈哈......真的是太有意思了,我是惡魔?小德,你看我像惡魔嗎?”
說話的同時,德萊恩的父親還指着他自己的大餅臉。
的確,
如果說是以前那個只知道酗酒,渾身邋遢,散發着惡臭氣息,沒事就打老婆,揍兒子的傢伙,在德萊恩看來的確就是當之無愧的惡魔。
可現在,
不僅鬍子被刮的乾淨,衣衫整齊,渾身更是散發着輕響,並且只要站在他身邊,德萊恩就感覺到無比的安穩。
這不就是父親,
是我的靠山嘛!
因此,面對父親的詢問,德萊恩當即非常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你就是我的父親!”
“哈哈哈......mu~ma!”
彷彿被德萊恩說的開心了,父親的大嘴也印在了他的腦門上。
“好了,小德你去將行李拿回來,明天我就帶你母親去神父那裡看看,我覺得她只是最近有些休息不好。
對了,
球賽的票我也已經跟老哈德打好招呼了,到時候咱們一家三口一起去看球賽!”
“歐耶!”
一聽到球賽,德萊恩當即就興奮的不行,抱住了父親粗壯的腰部直接喊道:“你就是天底下最棒的父親!”
說完,德萊恩便蹦蹦跳跳的出去拿行李了。
而房間內,德萊恩的母親依然背對着門口,就彷彿那裡是她內心恐懼的源頭,只要她一回頭,就會有深淵巨口將她吞下,連渣都不剩。
噠噠噠......
聽着腳步聲逐漸靠近,德萊恩母親身體顫抖的頻率也越來越快,那樣子看起來不是打擺子也是一個電動馬達。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其實這一次的出逃,是德萊文的母親發現了自家丈夫的異常。
亦如德萊文說的那樣,他的父親原先就是一個許久,家、暴的惡棍,可自從加入了均衡教派,德萊恩的父親就彷彿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重點是,
變好了。
不僅忌酒,還找了工作,早出早歸,這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發展。
按理說這對於一個家庭而言,真的是天大的幸事。
畢竟浪子回頭可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
反正德萊恩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可對於德萊恩的母親而言,她反而是覺得這個每天晚上與自己同牀共枕,曾經呼嚕連天的男人變得越來越陌生。
起初,德萊恩的母親也只是覺得這個改變是好事,但最近當她得知整個鎮子大部分人都因加入均衡教派從而出現了脫胎換骨的改變之後,這種好事也便成了壞事。
所以德萊恩的母親還嘗試着阻止她的丈夫去教堂,可這一切自然是無用之功。
對於均衡教派的信徒而言,教堂就是他們的糧食,甚至那裡才更像是一個家,信徒們共有的家。
毫無疑問,德萊恩的母親沒有辦法阻止她的丈夫繼續去均衡教派的教堂,甚至於他最近還打算將德萊恩母子拉進去。
如果是好事,德萊恩的母親當然不會拒絕。
但它已經失去了一個丈夫,自然不想再失去一個兒子。
報警?
作爲一個受驚的家庭婦女,德萊恩的母親最先想到的自然是逃離這個已經被全面監控的小鎮。
也正是因此,纔出現了之前那一幕彷彿是逃難一般的畫面。
可這一切都因爲德萊恩父親的迴歸被打亂。
此刻,
感受後面的步伐越來越近,德萊恩的母親就彷彿是眼睜睜看着死亡一點一點的在向她招手一般。
畢竟她都已經打算逃走了,按照丈夫......
按照惡魔的行事準則,應該不會放過她纔對。
什麼被抓起來洗腦,甚至是生吞,活剝,以她的皮囊爲另一個惡魔作掩護,這些都是德萊恩的母親在身後之人靠近的一瞬間所產生的妄想。
只不過,
當腳步停下的那一刻,所有的妄想都沒有實現。
僅有一隻大手攬過德萊恩母親的脖頸,然後將其頭部靠在了堅實無比的胸膛上,緊接着便是中年人的土味情話。
“小傻瓜,有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