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官員就是這個樣子了,否則怎麼能夠顯示出跟老百姓的不同來?”陳明洛說道。
那幫子人很快就走過去了,經過兩個人身邊兒的時候,陳明洛聽得有人喊大背頭李書記,看來果然是位官員,只是不知道這個書記是什麼層級的,畢竟村裡面也有支部書記啊。
陳明洛有些感慨地看着這些人離開,笑着對喻梓嵐說道,“你也別笑話人家,其實你老爹喻副書記出門的話,情況也差不多。”
喻梓嵐聞言就說道,“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道理,他們不是公僕嗎?哪裡有公僕上路,把主人堵到一邊兒的道理?”
陳明洛回答道,“我記得蒲松齡在《聊齋志異——夜叉國》中對官的解釋是,出則輿馬,入則高堂,上一呼而下百諾,見者側目視、側足立,此名爲官。如今的有些官員們就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以爲當官就是這樣。要知道,那是在夜叉國。你看這路上,大凡頤指氣使,哼哼哈哈,目無餘子,一臉不耐的,肯定就是官員;凡低眉順眼,唯唯諾諾,滿臉堆笑,輕聲細語者肯定是平民。國內歷來把官員叫牧民者,官員到某地上任也就是所謂牧守一方。牧,字形如一手持鞭驅趕牛羣,百姓就是牲口,供官員驅使。孔子也說過,民可使由之,叫你幹啥就幹啥,誰若較勁兒,誰若辯理,牧民者的鞭子可就抽下來了。”
喻梓嵐聽着陳明洛在這邊兒說話,一時之間感到有些新鮮,不過她想了想就笑着說到,“當官還是有好處的,至少我想要做這個項目,就得找你這個衙內幫忙嘛。”
陳明洛撇了撇嘴道,“你才衙內呢,你老爹是副書記,要是肯幫你辦這事兒的話,還不如毛毛雨一般?”
“就是因爲容易賺錢,所以纔不好顯得太過關注嘛。”喻梓嵐回答道。
“嘿,你們怎麼隨便攀折梅花?!”兩個人正說話呢,那邊兒有管理員就喊了起來。
陳明洛和喻梓嵐兩個人都有些心虛,回頭一看的時候,卻發現人家不是衝着自己這邊兒喊,而是剛剛過去的那羣人折了好幾支梅花,拿在手中晃來晃去。
“折幾支梅花算什麼,我們李書記喜歡,那是你們的榮幸,不就是賠點兒錢嘛——”跟隨在後面的一個人立刻攔住了管理員,從皮包裡面點出了六張老人頭,甩了過去。
看得出來,錢能通神,那管理員賊眉鼠眼地環顧了一下四周,非常迅速地將鈔票收了進去,塞到了自己的口袋裡面,然後才吵吵嚷嚷地說道,“下次可不許這樣了啊!你們這是破壞公物呢!”
喻梓嵐有些古怪地看着那管理員,對陳明洛說道,“我敢打賭,那錢肯定被他私吞了。”
陳明洛點點頭,表示沒有異議。
公園裡面經常識這樣子,反正人家罰款是理直氣壯,而且不給你發票,這些錢最後自然是都落到了個人的腰包裡面,否則大過年的,人家憑什麼這麼辛辛苦苦地守在這裡挨凍?
雖然說今天是豔陽高照,但是相對溫度還是比較低的,大雪地裡面,走着累,站着凍,迎面不時地還有冷風吹過來,實在不是什麼好環境,也就是遊興大發的尋芳客們比較興致勃勃而已,一般人更願意留在家裡面吃火鍋喝酒痛快。
轉眼之間那管理員就到了他們面前了,陳明洛手在衣服口袋裡面摸了一下,正準備抽出一張老人頭來,卻不防被喻梓嵐按住了手。
“你們怎麼能攀折梅花?!”管理員瞪着眼睛,看着喻梓嵐手中拿着的一枝梅花,怒氣衝衝地質問道,“你們不知道這是違反規定的嗎?!罰款一百塊!”
喻梓嵐按着陳明洛的手,一臉無辜地對那管理員說道,“我沒有折梅花啊?!憑什麼罰我的款?”
“你沒有折梅花,那你手裡面拿的是什麼?”管理員不依不饒地指着她手中的梅花問道。
喻梓嵐立刻指着大背頭他們離開的方向,面對管理員回答道,“這是前面那幾個人送給我的呀?我怎麼知道這是不允許的?又不關我的事情。”
“送你的?”管理員看了一眼走過去的大背頭他們,一時之間有些躊躇。
此時大背頭他們離開也就是幾十米遠而已,如果扯着嗓子喊一聲,肯定能夠搞清楚喻梓嵐說的是不是真話,但是他摸一摸揣着口袋裡面的六張老人頭,一時之間又有些猶豫了。
如果這個時候喊一聲,那麼別人立刻就知道自己在這邊兒罰沒了六百塊錢,那自己豈不是沒有賺頭了?他這麼想着,又看了看眼前兩個也不過是一副學生的模樣,估計也罰不出什麼油水來,於是便揮了揮手道,“算了算了,下次不許這樣了啊!再抓住你們雙倍罰款!”
等那管理員離開之後,陳明洛就笑着對喻梓嵐豎起了大拇指,“不錯,時機拿捏得很準,對人心理把握也很到位,像你這樣的不去做生意肯定是你家一大損失。”
他說這話倒是沒有多少誇張,短時間之內就能夠編出這麼簡單有效的謊話來,去做生意肯定是無往不利,喻氏家族以商業立家,這麼優秀的人才肯定是要好好培養的。
喻梓嵐聽了陳明洛的話,卻是哼了一聲道,“喻家麼,他們可是重男輕女的很呢。”
這也就是很多大家族的毛病了,尤其是在江南這一帶的很多世家中,重男輕女的現象非常嚴重,喻氏家族作爲傳了五代的大家族,這方面尤爲嚴重,儘管喻遠帆將自己的寶貝女兒當作掌心寶,但是放到整個家族裡面就不值錢了。
就像是來到明陽開發房地產的喻昌健一樣,儘管他在能力上也不錯,算得上是喻氏家族第五代年輕人中的佼佼者,但是在陳明洛看起來,他也就是一般成就而已,要比起思維之活躍和超前而言,實在是比不了喻梓嵐的。
兩個人放到一起,高下立判。
畢竟喻昌健所考慮的不過是依靠官方勢力謀取在市政工程中的利潤,玩的是銀行和政府,打壓的是普通老百姓,賺的是別人的血淚錢,但是喻梓嵐如今已經放眼到國際國內環境中了,僅僅從她對元明粉的把握上,從對大野鹽湖的選擇上,從花高價購買了醫用芒硝製造技術上,以及從她對陳明洛的拉攏上,就足以看出喻梓嵐是一個辦事很有譜兒的女孩子,這在如今的大多數年輕人當中,都是難得一見的。
在如今這個時代中,想要賺錢不難,你多付出一些辛苦,總是會有收穫的。
當然,如果你想要賺大錢,輕輕鬆鬆地就賺到別人幾輩子都賺不到的大錢,那就比較考驗人品了,比如說或者你生的好,是官二代,是富二代,先天就有這方面的優勢,那自然是不用太發愁的。
可是如果你之前什麼基礎都沒有,完全要依靠自己的能力來打拼賺錢,而且要賺大錢的話,那就只能是依靠你有一顆遠遠超過別人的腦袋了。
在這顆腦袋裡面,情商和智商同等重要,除此之外,還要有超人的直覺和毅力。
陳明洛自認自己在這方面是有一定優勢的,但是這個優勢其實更多地是建立在自己重生者的先知先覺上,並不是說自己在這方面真得就比別人強多少。
至少他對於喻梓嵐是比較欣賞的,只是不知道小丫頭能夠堅持多久,是不是能夠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最終成爲那金字塔頂端的人物,而不是一時的興趣使然,過一把癮就收手不幹了?
總而言之,陳明洛對於自己同喻梓嵐之間的合作,還是充滿了期待的。
或者,自己想要的不僅僅是見證一段兒財富神話的誕生,同時也希望見證一個百富榜女富豪的誕生。
畢竟,搞元明粉這東西確實大有錢景,如果真能把醫用元明粉搞定的話,一年之內賺幾個億也不過是談笑之間的小事而已,這東西,除了技術投入之外,人工方面的花銷真的是很少很少的,無非就是挖礦提煉而已。
兩個人正說着話呢,就聽到那邊兒有人吵吵鬧鬧的亂成了一團兒。
“去看看是怎麼回事兒吧?”喻梓嵐喜歡湊熱鬧,否則也不可能一個人在大雪天跑到淩河的棧橋上面,失足落水,差一點兒給淹死。
走過去之後才發現,那邊兒的一棵老梅樹上面,用紅腰帶掛着一箇中年男子,看那人臉色發青,身體僵硬,身上都覆蓋了一層雪花,也不見被體溫所融化,顯然是已經氣絕多時了。
“大過年的——居然就這麼尋了短見——”旁邊兒似乎有人認出了死者,一臉慨嘆地說道。
“這人是什麼來路?”陳明洛不禁向旁邊兒的人問道。
“本地人唄,就在梅園西面住的,以前在外地工作,後來廠子破產了,一直沒有着落,聽說是跟家裡人鬧彆扭了,昨晚上都沒有回家,沒想到在這裡上吊了——”有知情的人嘆息着回答道。
“唉——這事兒——”陳明洛聞言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