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名學在自己辦公室裡面接待了陳明洛,只不過他很明顯並沒有睡午覺,精神有些不濟。
陳明洛這纔想起來這幾天自己都沒有開啓聚靈陣的傳輸系統,結果導致大家都有些無精打采的,於是他就悄悄地掐訣唸咒,開啓了聚靈陣。
過了幾分鐘之後,蕭名學的精神狀態明顯就好轉了。
蕭名學看了看陳明洛給他帶過來的資料之後,就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後年淩河流域爆發大洪災的機率非常大?”
“不僅僅是淩河流域的問題,事實上全球範圍內都存在這個問題。”陳明洛翻了翻桌子上的資料,特意將一些重要的部分給他指了出來道,“即便是國內一些原本沒有洪澇災害的地區,也會出現這樣的災害,這一次的大洪災將會是全球性的。”
蕭名學看了陳明洛給他找來的各種國外氣象氣候期刊上發表的一些重量級文章,心裡面也有些捉摸不透,不知道這裡面的份量究竟有多重?
按道理說,國內的相關機構也應該有這樣的覺悟呀,爲什麼這麼幾年來一直都沒有什麼大的動靜,而國家水利部或者是氣象總局什麼的,也從未就此事發布過什麼災情預警。
陳明洛看出了蕭名學心裡面的疑惑,就解釋道,“現在各地官員都是報喜不報憂居多,太平盛世繁榮昌盛,誰願意提這些不着邊際的事情,那不是觸領導們的黴頭嗎?即便是有些人在跟蹤這些情況,卻也只是關注而已,並不能指望他們有什麼具體的行動,說到底,還是我們國內的災情預警工程趨近於零,這是一個很大的缺陷。”
蕭名學點了點頭,國內的事情他是清楚的,也相信陳明洛說的這些都是真實存在。
不過他拿着這些資料,還是有些躊躇,“僅僅是依靠這些東西,那也沒有什麼說服力吧?”
他的懷疑肯定是有道理的,只是依靠一些外國期刊雜誌上的文章,那是不可能對市裡面的其他主要領導形成說服力的,再說水利建設本身就是比較花錢的事情,在沒有遇到重大洪澇災害的侵襲之前,沒有多少人願意往這裡面投錢。
畢竟,大堤和水利設施上就像是一個無底洞,你投多少錢進去都看不到效果,反倒是會引起一些別的想法,比如說懷疑這裡面有什麼工程款項上面的貓膩什麼的,畢竟現在很多地方在大搞水利建設的同時,就是在掏空這部分資金。
即便是在形勢險峻的長江大堤上面,都有人敢用蘆葦杆代替鋼筋來施工,敢用劣質水泥加泥土來代替高質量的混凝土工程,還有什麼情況是不可能出現的?
總之,蕭名學不可能因爲這些捕風捉影的東西,去推動一項影響深遠的政策性決定的。
而且,想要通過這樣的政策也並不是那麼輕鬆的,常委會裡面就很難形成一致意見。
陳明洛自然是知道這其中的一些障礙,不過他的主要目的並不在這方面,“事情時可以變通的,這也是爲什麼我會向蕭伯父推薦人選的一個主要原因。”
“哦?那你來說說看——”蕭名學倒是很想聽聽陳明洛的意見,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會給自己提出什麼樣的建議。
陳明洛拍拍腦袋說道,“我跟柳中原瞭解過明陽市的水利設施情況,結果是很不樂觀的。目前明陽市境內的水利設施,大部分都是在六七十年代所修建的,後期再投入建設的非常少,大部分已經無法勝任原應起到的作用,一場大水過後,該還的總是要都還的。”
“這些事情有些過了吧?市裡面每年都有專項資金撥下去的,水利建設資金並沒有挪作他用,在大堤和一些設施的修補上面,從來沒有省過錢。”蕭名學對此表示了不同的意見。
陳明洛毫不客氣地回答道,“問題是,這些投入有多少用到大堤上面了?”
他說的自然也是有根據的,像是柳中原這樣的老水利,自然很清楚每年在水利設施上的投入能有多少,實際上用到這些方面的資金,每年不過是百十萬而已,相對於市政府每年撥下去的上千萬資金,簡直就是不值一提,至於說這已經投進去的百十萬資金,還要分攤到明陽市大片的水利設施上去,一些修修補補的表面功夫,實際上對於水利設施本身並沒有起到多大的修補作用,僅僅是做到一個表面光而已,就連最簡單的隱患排查工作,都是流於表面。
這種情況,怎麼能夠讓人放心?
“我也知道蕭伯伯想要在市裡面推行水利政策市比較難做的,所以我們可以退而求其次,只做不說。”陳明洛建議道,“臨凌區水利局的情況,相信蕭伯伯也清楚,幾個局領導都不是幹實事的料,如果柳中原能夠出任這個副局長,那麼我們就有了一個可以完成明陽區域內淩河段大部分水利工程修補的機會,只需要將對市水利局的撥款全部投入到臨凌區來,就能保證做好一些重要的事情。”
蕭名學聽了陳明洛的話之後,倒是有些心動了。
因爲陳明洛說的確實是有道理的,臨凌區的地理位置比較特殊一些,明陽市境內的淩河段主要都從這裡流經,掌握了臨凌區水利局,也就是說完全掌握了河堤建設和相關水利設施的修建營造權。
如果柳中原被自己提拔上來的話,肯定能夠在短期內掌握在臨凌區水利局裡面的話語權,到時候自己的政策稍微傾斜一下,就有機會讓他按照自己的想法來做事,而不會把資金送進現在的這些官場老油條的手中,最後變得不知去向。
問題是,這個柳中原值得自己扶持嗎?
如果他是一個才學平庸的普通人物,就算是把他扶上這個位子,就算是他肯聽話,那麼自己也很難相信他能把自己要辦的事情給做好,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
“唔,我需要先見一下這個人。”蕭名學想了想之後,就對陳明洛說道。
“我相信,你會對他滿意的。”陳明洛倒是信心滿到爆棚,大言不慚地表示道。
蕭名學頓時笑道,“你的信心倒是很足。”
陳明洛回答道,“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蕭伯伯你這兒來推薦人,自然不可能推薦些不三不四的人,這個人還是有真才實學的,我這裡有一些他跟我談起明陽市水利設施利弊的話題時所畫的草圖,蕭伯伯可以看看。”
他說着就把柳中原畫出來的那些圖樣兒拿了出來,遞給蕭名學看。
這些圖樣兒當中,都是根據明陽市境內的主要水利樞紐設施繪製出來的,雖然比較潦草,算得上是信手塗鴉,但是蕭名學畢竟在明陽幹了這麼多年,對於市裡面的情況也比較瞭解,從圖上這麼草草一看,就發現了圖裡面標註的一些問題都是非常重要的關口,而且寫出來的評價也讓人高興不起來。
柳中原的分析並不是空泛的,每一處設施的年投入,他基本上都能說出一個大概來,這就讓蕭名學的眉頭擰成了一疙瘩,顯然是對此感到非常憤怒。
如果柳中原所說的這些都是真的,那麼明陽市水利工程方面所積累起來的巨大漏洞,真的已經非常恐怖了,一場大水過後,真的很懷疑會出多少問題。
最後蕭名學揉了揉太陽穴,苦笑道,“讓你爸安排一下,下午就讓他來見我。”
“嗯,沒問題。”陳明洛笑道,“正好兒要去我爸那裡轉一圈兒,看看他又沒有偷懶,據說市政辦裡面有不少美女,應該沒有人勾引他吧?”
“哈哈哈哈——”蕭名學聞言大笑道,“這肯定是你媽安排的工作吧?不過也難說,通達老弟一表人才,四十多歲正是男人最有魅力的時候,真說不定呢,你去好好檢查檢查吧,發現苗頭一定要及早打擊下去,我還指望他好好幫我幹上兩年呢,可不能在這方面出了問題。”
“你也一樣——”陳明洛見蕭名學一番幸災樂禍的表情,就回敬道,“蕭瀟可是委託過我來監視你的。”
“不是吧?!”蕭名學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有些不可思議地問道。
“千真萬確,不過這是不是謝露阿姨安排的,那我就不得而知了。”陳明洛見蕭名學吃癟,便也不爲己甚,告辭離開了。
“這小子,肯定是編排我來着,蕭瀟怎麼可能跟他說那種話?”見陳明洛離開,蕭名學搖了搖頭,不過心裡面始終還是有些狐疑。
陳通達的辦公室距離蕭名學那邊兒並不算遠,陳明洛過去的時候,老爸正在自己辦公室裡面跟柳中原說話,旁邊兒的大廳裡面,市政辦的工作人員們正在忙碌着,寫稿子的,辦理公文事務的,以及負責制定會議日程什麼的,都忙作一團兒。
市政府的構架也不小,除了辦公廳之外,還有秘書科、綜合科、信息科、調研科、督查室、議案科、人事科、財務科、行政科、保衛科等科室,這麼大大小小的機構,都是在陳通達的直接領導之下的。
從這方面來看,陳通達的到來,確實讓蕭名學省了不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