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飛天茅臺的那一桌兒,是曲州市的幹部。
要說喝點兒白酒,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兒,曲州市的幹部喝白酒,還是有情可原的。
曲州市是農業大市,糧食資源充足,在這種產糧大市裡面,有一個行業肯定是相對比較發達的,那就是釀酒業。
白酒麴州春的牌子,這些年來的名聲很響亮,即便是在鄰近的幾個省裡面也有一定的市場份額,更不用說在本地市場上也非常受歡迎了。
曲州春的暢銷,同曲州市的領導幹部們大力宣傳是分不開的,正因爲這一點,曲州市的幹部們接待朋友一般都是拿自己市裡面產的曲州春,白酒業的發展也帶動了曲州市的經濟發展,規模效應很好。
這麼一來,曲州市的幹部們,酒量都是不錯的,市領導們更是海量。
可惜的是,這一次他們喝酒,喝的並不是一直勇於推銷的自產白酒麴州春,而是其中一位領導自己帶過來的飛天茅臺,而且不止一瓶。
白酒喝多了,那是有後勁兒的,而且酒精上頭也容易讓人的行爲失控。
眼下發生的事情,正好可以說明這個問題。
曲州市的市長李浩天,今天就喝多了。
他不過就是四十五歲的年紀,在這時候也算是比較年輕的正廳級實職幹部,而且曲州市的市委書記年紀不小了,也快到點兒了,下一屆的市委書記肯定是非他莫屬。
李浩天這人的本事不是很大,比較浮誇,但是曲州市的經濟基礎不錯,這幾年白酒行業的發展雖然不是大火,但是基礎猶在,曲州市又是農業大市,吃吃喝喝的不愁,小日子過得也是有滋有味。
這一次省裡面的招商引資工作會議,曲州市來了五六個領導,大家都是再熟悉不過的人,因此喝起酒來誰也不甘落後。
要知道,在曲州市當幹部,首先要考慮的一個硬槓槓,就是能不能喝酒,不能喝酒的幹部,那就不是曲州市的幹部。
幾個人一來二去,就都喝高了。
李浩天這人平時是有點兒色色的,在曲州市的地盤兒上,他當然是那種少有人敢惹的貨色,平時在市政府招待所裡也好,在市裡面的幾大酒店也好,那都是橫着走的人物,平時跟小服務員們開個半葷不素玩笑什麼的,也不稀奇。
可是今天確實喝的有點兒高了,李浩天眼見一個小服務員長得那個水靈,身材又是前挺後翹的相當熱火,心裡面就有些癢癢的控制不住了。
如今正是大夏天,雖然說天氣還不是很熱,但是餐廳裡面大家都吃得熱火朝天的,氣氛是挺足的,這些接待領導們的小服務員們,也都穿得相當淡薄,同意的白色襯衣,加上藏藍色的短裙,肉色的絲襪和高跟鞋都很容易引起男人們的目光徘徊。
李浩天就是看着經過身旁的一個小姑娘的屁屁很翹,就忍不住用手去拍了一下。
事實上,省政府招待所裡面的小姑娘,對於這種事情也是司空見慣的,領導們也是人啊,尤其是大多數都是實權在握的男人,這方面的需求也是人之常情,以前大家也沒有少見這種神奇,就算是輪到了自己,也不過就是躲閃一下跑掉而已,反正誰也不可能真的怎麼樣。
就算是想要真的怎麼樣,也不可能在這種大庭廣衆之下。
可惜的是,李浩天沒有考慮到自己的實際情況,他喝得太多,手腳有點兒把持不住了,一隻手拍在小姑娘的翹臀之上的時候,力道大了一點兒,而他的那手又肥肥胖胖的跟熊掌有一拼的,因此小姑娘受此打擊,頓時就很自然地叫了起來。
在這麼多廳級處級幹部中間,突然傳來了小姑娘的一聲尖叫,那肯定是非常刺耳的。
當下便有一大羣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李浩天這邊兒,便看到了他拍在人家小姑娘翹臀上的一隻祿山之爪。
大家的心裡面頓時都有些鄙夷,心說你李浩天就算是在家裡面是土皇帝,那也由得你,不過到了省城還是這副德行,就有點兒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省城是什麼地方?雖然比不得京城,但那也不是你一個廳級幹部就可以隨意放肆的。
畢竟這邊兒正部級的幹部就有好多,副部級和正廳級的幹部更不用說了,足有幾百號人,你說你一個地方官到這邊兒總是要收斂一些的嘛,幹嘛 那麼急色色的,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不過這事兒大家也就是鄙夷他一下而已,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可是李浩天這邊兒又出了一些狀況。
他手上戴了一隻戒指,上面鑲嵌了鑽石不說,白金質地的戒指還有不少拉花兒的工藝,伸出來一些小爪爪,是用來包裹鑽石的。
不幸的是,其中一隻小爪爪,剛好抓住了小姑娘的裙子,在上面將一些絲線給勾住了。
小姑娘叫了一聲之後,自己也有點兒不好意思,想着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於是就急着向前跑去,沒成想李浩天的戒指掛住了自己的短裙,這一扯之下,裙子就發出了一聲裂帛聲。
接着大家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了這麼一幕,曲州市的市長李浩天,一手把人家小姑娘的裙子給扯下來了!
“我靠,公然耍流氓啊!”淡定如同陳明洛這樣的,也不由得大呼一聲道,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個色膽包天的曲州市市長。
小姑娘只覺得自己下身一涼,就發現短裙被人扯下來了,爲了線條好看的緣故,大家在裡面又沒有穿襯裙,只是有一條小小的無痕內褲而已,被李浩天這麼一扯,白生生的大腿和臀部可就暴露在空氣當中了,她這個又驚又怕,情緒就有點兒不受控制了。
於是大家都聽到了一聲更大的尖叫聲,“啊——啊——啊——”
李浩天也有點兒發呆,酒精上頭的他反應可能遲鈍了一些,但是至少他也明白了一點,自己似乎是做出了一些不大合適的舉動,於他正廳級市長的身份非常不符。
“這裙子他媽的也太不結實了吧——”李浩天嘴裡面嘟噥了一句,還是有點兒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妙了。
整個大廳裡面,此時是無聲勝有聲,所有人都驚呆了,心說李浩天啊李浩天,你摸人家小姑娘的屁股也就算了,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把人家的裙子都給扯下來了,你這是想要做什麼?是要在所有的市級幹部面前宣佈,自己纔是最牛逼的那個嗎?!
當下就有很多人都看不過眼了,這廝確實太猖狂了,是可忍孰不可忍,現在大家都在學習理論,搞三講教育呢,你李浩天來這麼一齣兒,算是什麼意思?
小姑娘掩面就要跑掉,可是李浩天手上的戒指勾住了她的裙子,一時不得脫開,奮力掙了一下才算是徹底擺脫了出來,光着兩條大腿消失的無影無蹤,倒是李浩天的手上扯着一條裙子,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亂彈琴!無恥之尤!”突然寂靜的人羣中有人怒喝了一句。
大家回頭一看,就發現省委書記桑明達和省長徐杏冰兩人聯袂而來,正站在大廳的一側,兩個人對李浩天怒目而視,顯然是看到了剛纔的尷尬一幕。
“嘿,這下子樂子大了。”陳明洛見狀,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省委書記桑明達上午的時候剛好有事兒,不過他也是知道省裡面搞了這個招商引資工作會議的,省長徐杏冰也特意跟他提過這事兒,希望他過來看看大家,表示省委對大家工作的支持。
這會兒得了空閒,桑明達就跟徐杏冰說了一聲,兩個人一塊兒過來看望大家,卻沒有想到剛進了餐廳,就看到了曲州市的市長李浩天騷擾人家小姑娘的事情,不由得大爲惱怒。
若只是拍了一下的話,桑明達和徐杏冰未必會如此大動肝火,但是這廝居然把人家的裙子給扯下來了啊,這是什麼性質?簡直就是流氓行徑嘛!這樣的人,有什麼理由能當市長?!有什麼理由做老百姓的父母官?!
桑明達當着這麼多的幹部,自然是感到很沒有面子的,當下就拂袖而去。
省長徐杏冰也感到非常鬱悶,狠狠地瞪了李浩天一眼,跟着桑明達走了出去。
李浩天此時才感到自己走了黴運,手裡面提着那條裙子,目瞪口呆地看着桑明達和徐杏冰離開的方向,一時之間只覺得熱血上頭,身子卻軟軟地倒了下去。
此時此刻,其實除了暈倒之外,他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不管是真暈還是假暈,這都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了。
“快,快,把人擡出去——”周圍的人見狀,也手忙腳亂地動了起來,把李浩天給擡了出去。
只是此時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意識到一點,李浩天這個市長的位子,怕是坐不下去了,出了這種性質惡劣影響很壞的事情,桑明達怎麼可能放過他?
國內歷來都是黨管幹部,正廳級的幹部任免,桑明達可是有最大的發言權的,省長徐杏冰也不能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