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副書記,你在團委都做些什麼工作?”楊吉兒跟陳明洛走了出來,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剛纔在宿舍裡面實在是有點兒尷尬,弄得她腦子裡面亂糟糟的。
早知道男生宿舍這麼恐怖的話,打死她也不進去,最多給陳明洛打電話罷了。
陳明洛卻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從口袋裡面掏出兩張稿紙來,遞給了楊吉兒,讓她自己去看。
“這是什麼?”楊吉兒好奇地問道,只是看到陳明洛的字跡有夠凌亂。
“工作計劃唄——”陳明洛回答道。
楊吉兒看了陳明洛一眼,就拿着那幾張紙,唸了出來,“在校黨委和團省委的領導下,充分發揮團聯繫青年、服務青年、引導青年的作用,秉承校訓,堅持以學生爲本,緊密圍繞學校的中心工作,認真落實中央文件精神,積極開展大學生思想政治教育與素質教育,做好團員推優入黨,不斷促進校園文化建設,以大學生藝術節、科技節、志願者服務、社會實踐等活動爲龍頭,在大學生中廣泛開展文化科技體育活動和志願者服務活動,加強大學生的人文素質教育,培養大學生實踐能力、創新能力和社會適應能力,促進了良好學風的形成,爲提高人才培養質量,深化改革發展與穩定工作做出應有的努力。我們將堅持團結勤奮,求實創新的理念,不斷加強團組織的自身建設,搞好團員青年的思想政治教育,增強大學生綜合素質的鍛鍊與提高,爲培養合格的建設者和可靠接班人再立新功!?”
唸完了稿子之後,楊吉兒笑着評價道,“哈哈,不錯嘛,文章寫得四平八穩,有點兒樣板文章的味道,看來你做這個很拿手啊?”
陳明洛倒是沒有理會楊吉兒話裡面的調侃,反倒是回敬了一句,“楊副主席,說起來你也是我們團委管轄範圍之內的團員幹部呢,什麼時候跟領導私下彙報一下思想?”
“美得你,先叫聲師姐聽聽再說。”楊吉兒臉色一紅道。
陳明洛說的倒是不假,她現在還是團員,確實是要接受校團委領導的,這可惡的陳明洛後來居上,竟然成了她的上級領導了,真是讓楊吉兒感到有些不能接受。
事實上,如果不是姥爺桑明達在家裡面笑談起這件事情來,楊吉兒也不大可能知道陳明洛已經成了校團委副書記的,畢竟這事兒並沒有在學生中間公開過。
楊吉兒對陳明洛很感興趣,今天跑過來看他,其實也是有點兒事情想要說的。
“你能跟我跑一趟兒股市嗎?”楊吉兒問道。
“應該沒有什麼問題。”陳明洛點了點頭,人家省委書記唯一的外孫女兒送上門來,自己總不可能推到外面置之不理,不過他又說道,“如果是選股或者買進的話,把柳輕眉也叫上吧,她的賬戶上資金不少,一塊兒操作吧。”
“她是小富婆啊——沒法兒跟她比的——”楊吉兒說道。
柳輕眉在發財之後,陳明洛就幫她開辦了資金賬戶,如今所有的自有資金大概有一百多萬,趁着這一次的機會,倒是可以賺點兒零花錢。
因爲拍了很多廣告,柳輕眉在學校裡面的名氣是很大的,工藝設計這個專業的女生不算太少,而因爲搞的東西跟藝術相關,大部分女生們都比較有藝術氣質,就算是不漂亮,每天手拿畫筆在紙上塗塗抹抹的坐下來,也能培養出一點兒氣質了。
而在這些女生當中,柳輕眉無疑是屬於那種既有氣質又有麗質的,再加上她自己有來錢的渠道,就讓人覺得更加高高在上了。
“呵呵,拍廣告這個是青春飯,她是運氣好了一點兒。”陳明洛對此知根知底,倒是也沒有對楊吉兒隱瞞什麼,只是說大家的資金捆在一起,操作起來方便一些,省得自己一個個地去指導了。
這一次,陳明洛是打算大舉出手的事先的準備工作當然要做好。
事實上,儘管楊吉兒已經在股市裡面呆了多半年,但是她的感覺依然很糊塗,迷霧一片。
今年四月底的時候,市場上傳來一片利好,都說幾年一次的大牛市就要開始了。
可是五一剛放完假,大盤就暴跌,廣播裡券商和操盤手都說大盤需要調整,因爲前一陣子漲幅較多,投資人也都累了,需要休息。
楊吉兒對此表示有些不解,“究竟是誰累了?我覺得我不累啊,周圍的人好象也不累啊,大盤繼續漲吧,誰知道大盤竟然橫盤整理了一個多月。”
陳明洛笑而不語,這一次柳輕眉正好兒有比較重要的課要上,就沒有跟他們一塊兒出來。
柳輕眉的情況跟陳明洛不大一樣,如今的陳明洛因爲有身上這個校團委副書記的官帽子罩着,可以不去上課也無所謂,但是柳輕眉不行,她是衆人關注的焦點人物,又是新生中的佼佼者,再加上本身是美女,走到哪裡都會引發圍觀,如果一天不上課,立刻就會有很多人唸叨,所以爲了避免麻煩,能上的課還是必須要上。
不過作爲新生中的名人,柳輕眉也是享受到很多好處的,直接就被弄近院系學生會裡出任了宣傳委員,估計明年成爲會長的可能性很大,如果要進入校學生會的話,職務就不大容易確定了,畢竟情況有些不大一樣,也並非完全是以自己的實力來決定的。
股市距離西嶺大學的距離不近,陳明洛開車載着楊吉兒,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纔過去。
“如果沒有你這個專用司機的話,來這裡真的很麻煩的,坐公交就要將近一個小時了。”楊吉兒對陳明洛的存在表示了比較積極的評價。
“能爲吉兒師姐服務,那是我的榮幸。”陳明洛微笑着回答道。
事實上,楊吉兒比起陳明洛也大不了兩歲,只是在這個學弟面前,她比較喜歡充大姐的派頭,覺得能有陳明洛這麼一個小弟,比較有面子一些。
陳明洛自然清楚她的這種心態,也樂得隨她去了,反正沒有什麼壞處。
股市裡年輕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老頭兒老太太,還有一部分是從單位裡面溜出來炒股的人,最近因爲行情不好的緣故,股市外面的院子裡,自行車的數量銳減。
據楊吉兒說,上個月的時候,這邊兒都被自行車給堵滿了,想找一條進來的路都很困難,不到中場休息,基本上是出不去的,大家除了守在大屏幕之前看行情之外,就是在交易終端那裡搶地方。
一樓就是散戶大廳,二樓三樓則是大戶室和中戶室什麼的,條件肯定是要好一些的,不過對於資金數額的要求也比較大,動輒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的資金纔有資格坐進去。
散戶大廳裡面的人還是比較密集的,他們過來的時候,就見一個人被衆人圍在那裡激烈地討論着,聽人說起來,才知道那人也是西嶺大學數學系的一個老師,據說他做股票好象很精明,贏多輸少,有很多人向他請教時,他也願意給別人講一講操作手法和經營理念之類的事情,在大廳裡面的人緣很好,大家叫他趙老師。
陳明洛側耳聽了一些,就發現大家問的都是些入門的初級問題,比如說技術分析有用嗎?按技術指標買賣這招怎麼不靈?要不要聽廣播?消息有用嗎?那位趙老師的說話聲音不大,但是語速很快,有的問題他一兩句回答了就不再說話,有的問題他願意講,會說上很長時間,並會指着顯示屏給大家舉些例子。
這陣子他正在給一羣大媽講技術分析很有用,基本面也要看,要聽廣播,那是消息的來源,再後來是他開始教大媽們看一些技術指標,告訴她們顯示屏上的買賣比率應該怎麼看,還有板塊聯動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趙老師說話的時候喜歡看着對方的眼睛,這個似乎也是職業病,想要查看一下學生們的具體反應,接受與否。
“對的要知道是怎麼對的,錯的要知道是怎麼錯的——”趙老師這會兒又開始說教,感覺確實是在上課一般,“這句話是我剛進股市的時候別人跟我講的,對我震動很大。以前周圍的股民經常提到,股市裡很難有什麼肯定的東西,任何事情似乎都是不可駕馭的,股市的格言是股市裡什麼事都會發生、股市裡只有贏家和輸家,沒有專家。贏了是運氣好,輸了是背運。不過我覺得,股市操作的基礎是判斷,判斷是要有依據的。如果判斷錯誤了,一定要找出原因吸取教訓。我認爲股市是有規律可尋的,掌握了股市的脈搏,也就是你獲得成功的那一天。”
陳明洛聽了一陣子,覺得這人倒是有一套說辭,但是事實上聽到的人不少,能夠領會並運用的人就不多了,這事兒都是知易行難。
據楊吉兒說起,五月的盤整比較難熬,一會兒漲,一會兒跌,後來雖然好了一些,但是因爲前一陣的股市急挫,楊吉兒得到的利潤中,倒有一多半兒都跌回去了。
陳明洛看了一下今天的大盤,沒有什麼起色,依然是在橫盤整理,股價幾乎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無意之中,陳明洛就看見新來了個人,遠遠地站在最後面,穿得很整潔,白襯衫系在褲子裡,樣子顯得有些不合羣。幾次看他,都是站在那兒,離得大家遠遠的,而他的身體則總是保持着那一兩個固定姿勢,幾乎一動不動。
“股票這東西,玩玩可以,沉迷進去的話,早晚得成神經病。”陳明洛忽然間有些感慨,就對楊吉兒說了這麼一句。
“根據我的親身體會——”楊吉兒點頭回答道,“你說的這個,倒是真的很有可能。”
兩人在大廳裡面呆了一陣子,陳明洛看了看情況,就指點着楊吉兒,把手裡面的所有資金都聚集起來,買了上海石化這隻股票。
楊吉兒反正也沒有什麼特別看重的股票,就聽了陳明洛的建議。
不過沒有過多久,市場上就傳來了小道兒消息,說是有人收購申華控股。
雖然這個消息沒有得到證實,可是申華控股在上午突然停牌,下午一開盤之後,股價就立刻飛漲起來,價位很快就打高了,有人立刻想到愛使這一陣子也漲了不少,很可能也有收購題材,於是轉而搶愛使股份,成交量也非常活躍。
陳明洛看了一下,不爲所動,楊吉兒問起他來的時候,他才說道,“申華控股、愛使股份的股本情況特別,每年都會傳出收購題材,但沒有一次收購成功的。快到年底了,主力是爲了做每年一波的行情。”
楊吉兒有些不解,就插嘴道,“股本有什麼特別的啊?”
陳明洛回答道,“全是流通股唄。”
接下來的事實證明,陳明洛的判斷還是非常精準的,愛使股份之後漲起來的就是上海石化,上海石化從兩塊五的價格起步,一口氣被人拉到了四塊多錢。
楊吉兒看着自己籌到的二十萬資金一下子就變成了三十多萬,頓時高興的眉開眼笑,直誇陳明洛是天才。
“其實是你沒有認真觀察而已,上海石化每年都有兩波兒行情,只要在低點進,至少會有四成以上的盈利空間。不過這也是這一陣行情好了,才比較容易賺錢。”陳明洛擔心她賺錢了心態就變浮躁了,就對她解釋了一番。
很快,大盤上攻八百點,幾度想要衝上去,卻都震盪後鎩羽而歸。
陳明洛見狀就對楊吉兒說道,“八百點是熊市中滬市的重要阻力位,每年一攻八百點後大盤就狂瀉不止,大家都把這個點位看成鳴金收兵的地方。但是很顯然,這次主力操作很有耐心,在這震盪多次了,並不急於衝點位”。
楊吉兒暫時有些聽不懂,這跟書上說得有點兒不大搭調兒。
不過陳明洛呆了一會兒又說道,“我們回吧,看樣子今天不會衝了,應該是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