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七章 人生何處不相逢

紙箱廠的問題,並不是孤立存在的。

類似於紙箱廠這樣的存在,在陽朔重機的構架裡面,其實還有很多,就是所謂的廠辦大集體單位。

廠辦大集體是指由國有企業批准或資助興辦的,以安置回城知青和職工子女就業爲目的,主要向主辦企業提供配套產品或勞務服務,由主辦企業委派人員或領導參與生產經營並在工商行政機關登記註冊爲集體所有制的企業。

廠辦大集體曾爲經濟發展和社會就業發揮了重要作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一些國有企業資助興辦的向主辦企業提供配套產品或勞務服務的廠辦大集體企業,對發展經濟和安置回城知識青年、職工子女就業發揮了重要作用。但隨着國有企業改革深化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廠辦大集體產權不清、機制不活、人員富餘、競爭力弱等問題日益突出,大量企業停產、職工失業,目前已成爲制約國有企業改革發展和影響社會穩定的重要因素。

“文化大革命期間,由於國民經濟滑坡,大學停辦,升學無望,衆多中學生就業渺茫。在這樣的形勢下,一代領袖發出號召,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於是上千萬知青上山下鄉。”蘇錦文一邊兒看着資料,一邊兒向陳明洛介紹道,“文革結束時,大部分知青要求回城,1978年,知青開始陸續返城,造成1979年、1980年左右的失業高峰。當時中央的政策是誰家孩子誰抱走,你父母在哪個單位,哪個單位負責你的工作安排,國有企業的職工子女被國有企業自己包下來了,又不能馬上把他變成國有企業職工,就把他們放在勞動服務公司,組織建立知青服務隊或服務社。此後,大集體、小集體紛紛誕生。後來,復轉軍人家屬也有些安置在大集體企業裡,緩解了就業壓力。”

陳明洛點了點頭,從陽朔重機給拿過來的資料中可以看出來,企業下屬的這些廠辦大集體所涉及到的人數,差不多也有一萬人左右了,這也是讓穆思遠比較頭疼的一件事情。

像是紙箱廠、煤糕廠、木材加工廠、綜合服務公司、電影隊、服裝廠等等大集體企業,涉及到的問題都比較多,人員也非常複雜,解決起來困難重重。

“廠辦集體企業的先天不足,逐漸暴露出來的問題也很多,比如說冗員過多、設備陳舊、產品落後、缺乏資金和技術,致使大批廠辦集體企業生產經營困難,職工基本生活受到影響。”陳明洛對蘇錦文說道,“由於廠辦集體企業大多由主辦廠投資建立,並非標準意義的集體企業,因此,在改制中存在着一個集體企業和主辦廠之間資產和債權債務的界定、分割問題。國企改制必須解決廠辦大集體的問題,不能給政府留後遺症,解決了這個問題,國企也能輕裝前進,專注搞好主業工作。”

“要解決這個問題並不容易——”蘇錦文對此表態道,“首先一個問題,就是人員界定比較困難,這些企業內的職工管理一般都比較混亂,人員可能今天在企業裡面幹活兒,明天又走了,後天又來了,現在能夠登記在冊的職工,可能只是總數的幾分之一。其次就是要解決這個問題,主要就是要給他們解決班裡社會養老保險,這方面的投入資金也比較大,上萬人的社會養老資金,企業並沒有給代繳,所以累積下來是一個天文數字,估計要好幾個億了。”

陳明洛聽了之後,也不由得撓了撓頭,心說國企的問題就是麻煩,一樁一樁的壓過來,都是要花錢的啊!難怪桑明達在位的時候,也不敢去動陽朔重機,還要等到這個時候委託自己來出面,這裡面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如今,紙箱廠的工人是鬧起來了,雖然沒有談成什麼樣子,但是也給自己提了一個醒兒,這事兒是繞不過去的,必須得解決了。

桑明達給自己下的任務,可是要圓滿地解決陽朔重機的問題,而不是把容易解決的問題處理了,把難題給留下來,那樣的話,派誰過來不一樣啊?

陳明洛正在這邊兒想問題,就聽見蘇錦文的手機響了起來。

蘇錦文接通之後,嗯嗯啊啊了幾句,就把電話給掛了,有點兒不好意思地看着陳明洛。

陳明洛看到了蘇錦文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起來,捏着嗓子模仿道,“你開會呢吧?對。說話不方便吧?啊。那我說你聽。行。我想你了。噢。你想我了嗎?啊。昨天你真壞。嗨。你親我一下。—— 不敢吧?那我親你一下。聽見了嗎?聽見了——”

“陳總,不帶你這麼埋汰人的——”蘇錦文聽了,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覺。

“好像有人說過一句話,我覺得挺有道理的。”陳明洛撓了撓頭道。

“什麼話?”蘇錦文有點兒好奇地問道。

陳明洛是個什麼樣的人,如今蘇錦文大概是知道了,能夠讓他覺得有道理的話,應該不是什麼無聊的話,他也有興趣聽一聽。

“手機裡面如果藏着太多秘密的話,那就不是手機了。”陳明洛說道。

“那是什麼?”蘇錦文雖然有點兒心虛,但還是很好奇地問道。

“那就是手雷——砰——”陳明洛比劃了一下道,“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爆了。”

蘇錦文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心道陳明洛倒是明察秋毫,厲害得緊。

不過陳明洛又說道,“嗯,好了,下午也沒有什麼事情了,自由活動吧,明天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你也不用跟着我,保持開機狀態就行,有什麼事情咱們電話上聯絡,現在各忙各的吧。”

蘇錦文答應了一聲,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跟陳明洛打了個招呼,就離開了。

等到蘇錦文出去之後,陳明洛就撓了撓頭,有些拿捏不定地琢磨道,“這小子究竟是跟誰在打電話呢?肯定不是他老婆!會不會是廠辦的那個小丫頭?嗯,這也難說——”

蘇錦文最近的行蹤也有些詭異,陳明洛總覺得他跟廠辦那個小丫頭秦倩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尤其是那小丫頭,看到蘇錦文的時候,眼睛裡面都變成心形了,一點兒都不嫌他是已經有了老婆孩子的人。

想到這個,陳明洛也不由得有些爲他擔心起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的,那可是需要功力的。

“嗨,想這個幹嘛呢,又不關我的事情。”陳明洛搖了搖頭,心想自己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堆女人雖然用起來很爽,但是真要是湊到了一塊兒,也有夠自己頭痛的。

唯一的不同,就是自己現在還是未婚男青年,至少在法律層面上,還沒有那麼複雜的責任感,也不需要那麼多的內疚什麼的,但是要從道德層面來看的話,自己這麼做確實也是值得商榷的。

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很多人娶不起老婆的,自己卻一下子佔據了這麼多的優質資源,說起來確實是有些慚愧了。

不過,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補有餘。

做人,就是弱肉強食的,有錢人自然會變得越來越有錢,掌握了強勢話語權的一小部分人們,自然是要對其他大多數人進行蠶食鯨吞的,這也是叢林法則所限定死了的,不可能會有所改變。

最多,強勢的話語權掌控者們,會對弱勢羣體進行圈養的時候,稍微仁慈一些而已,要指望給他們翻身的機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國際歌裡面都有那麼一句話,說的是很清楚了,沒有什麼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可惜很多人就是不明白這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像是陽朔重機的問題一樣,這些廠辦大集體企業裡面的職工們,若不是對企業抱有幻想,對政府抱有幻想的話,自己依靠一雙手來謀生路,總也要好過現在這個樣子,何至於此呢?

陳明洛的腦子裡面胡思亂想着,不由得有些亂紛紛的,便站起身來,走到了窗戶跟前,向外面看了過去,這會兒已經下班了,大部分人都已經離廠了,只剩下零零星星的人在走動。

他猛然一看,就見蘇錦文和那個廠辦的秦倩,兩個人正一塊兒鑽進了車子裡面,開車出了廠門。

“這事兒鬧的——”陳明洛又撓了撓頭,心說果然如此啊。

其實對於蘇錦文和秦倩要去做什麼事情,陳明洛並不關心,他只是擔心萬一兩個年輕人把持不住,做出了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會惹上麻煩,畢竟,蘇錦文可是有婦之夫了,跟秦倩一個未婚少女纏在一塊兒,影響是不好的。

更進一步的擔心,就是一旦這事兒被人發現了,那麼悲催的不僅僅是蘇錦文的老婆,自己怕是也要受到一點兒負面影響,畢竟蘇錦文是自己的秘書啊,這一層關係可是推不掉的。

儘管陳明洛並不是很擔心這事兒能影響到自己,但是他對於蘇錦文還是比較倚重的,內心深處也不無藉此事考驗一下他的意思,如果說蘇錦文能夠經受得住女色的考慮,那麼這個人是值得重用的。

或者說,如果蘇錦文既吃了糖衣,又頂住了炮彈,那麼陳明洛就要對他刮目相看了,不僅要重要,還要依爲臂膀了,畢竟人才難得啊。

陳明洛在辦公室裡面坐了一陣子,然後披上外套,將林妙送自己的五彩圍巾給系在外面,又戴了一頂黑色毛線帽子,墨鏡什麼的,看起來有點兒像喬裝出門兒的明星什麼的,這才提着公文包出了辦公室。

他在陽朔重機的辦公室,是臨時調撥出來的,以前是一個副總的辦公室,現在那位副總退休了,辦公室還沒有來得及退掉,這會兒正好就歸他使用了。

說起來,穆思遠雖然對於改制的事情比較排斥,但是工作上還是比較配合的,對於陳明洛這個國務院特聘專家也是比較尊重,這一點還是值得肯定的。

陳明洛才走了幾步,就看到前面有個風姿綽約的女人迎面走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面談過的那位宣傳處副處長謝君婷。

謝君婷穿了一件紫色的羊絨大衣,脖子上面纏了一條花團錦簇的五彩絲巾,頭髮也打理得整整齊齊的,上了淡妝,頭裡面還提了一個愛馬仕的手包,看起來不像是假貨,她正行色匆匆地走過來。

看到了陳明洛,謝君婷顯然是感到有些意外,畢竟上一次在家裡,陳明洛拿的那些東西把她嚇得心臟病都犯了,此時再看到陳明洛,還是有些張皇失措的表現。

陳明洛看到謝君婷的表情,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心說哥們兒也沒有說要怎麼樣嘛,無非就是要讓你配合一下工作而已,又不是對你有什麼劫財劫色的打算,怕個什麼呢?

“你好,謝處長。”陳明洛很陽光地笑了一下,揮了揮手道。

“你好,陳總。”謝君婷有些機械地舉起一隻手來,跟陳明洛打了個招呼。

兩個人擦肩而過,向着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陳明洛下了樓,剛鑽進車裡面,手機就響了起來,接通之後,裡面就有個女聲說道,“你好,請問是負責陽朔重機改制工作的陳總嗎?我是電視臺的雪萌,想要採訪您一下,不知道您是否有空兒?”

雪萌?陳明洛一聽,頓時就樂了。

上次在處理超市危機的時候,就是這丫頭過來的,還跑到自己超市裡面偷拍什麼的,結果被保安追趕,一頭撞進了男洗手間,碰到了正在放水的自己。

這一次,卻是不知道如何得到了陽朔重機改制的消息,卻不知道陳總正是陳明洛自己。

陳明洛故意將嗓音弄得沙啞了一些,裝腔作勢地說道,“哦,電視臺的記者啊,嗯,你好你好,讓我想想看,中午一起吃個飯吧,順便聊聊陽朔重機的改制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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