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在路上顛簸着,顯然不像是在市區裡面行進。
警察們都被控制了起來,戴上了頭套,密不透風的那種,只是在鼻孔處掏了幾個小洞,可以保證他們的呼吸不受阻礙。
陳明洛和柳如煙倒是一上車就摘了,但是跟其他人一樣,也看不到窗外的景色。
大巴車的車窗上面,並不是用窗簾遮蔽的,而是自動升起了一種隔板來,阻斷了向外的視線,這東西讓人無從入手,根本不可能揭開它去看看外面的動靜。
“看起來是很嚴密的一個組織啊——”柳如煙有些感慨地對陳明洛說道。
陳明洛笑了起來,國安的組織不嚴密的話,就沒有更嚴密的組織了,就像是這一羣警察們,進去之後總是要吃些苦頭的,否則就不可能放出來。
走了十幾分鍾,車子就到了地方,等到車門打開的時候,柳如煙就很自覺地將頭套拿了起來,準備自己給戴上,省得人家再說這事兒。
不過陳明洛就笑了笑,示意她不需要如此了。
兩個人下車之後,柳如煙就發現,難怪陳明洛示意自己不需要這麼麻煩了,感情現在已經在一所建築物內部了,當然就沒有戴頭套的必要。
但是警察們的待遇就沒有這麼好了,他們還是被捂得嚴嚴實實,在國安行動人員的帶領下,一個個魚貫而入,被牽了進去。
柳如煙有些好奇地往兩邊兒看,卻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不由得露出了有些遺憾的表情。
“看什麼呢?”陳明洛問道。
“沒什麼——”柳如煙回答道,不過她很快又說了一句,“不過電影中,進入國安的基地之後,都會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怎麼這裡一點兒都沒有呢?”
她這麼說,是想到了007電影中的那些畫面,每當007回到mi5總部的時候,都能夠看到很多正在研製新式武器裝備的科學家們,比如說防彈車,比如說個人揹包,比如說什麼便攜式激光武器之類的東西,可是自她進入國安總部之後,是一點兒都沒有看到。
陳明洛聽了,不由得笑了起來,“電影裡面的東西怎麼能信呢?即使是有這種研究機構,也必須是保密的,怎麼可能放在明面兒上讓人看?”
柳如煙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了陳明洛的說法。
事實上,她也覺得英國的007電影比較不靠譜兒,高科技產品雖然效果非常炫目,但是真正應用起來就很難說了,反正她進了國安總部之後,只看到走廊和走廊還有走廊,上面的房門都建的比較隱秘,如果不是很熟悉這邊兒環境的人,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
“事實上你進來之後,確實分不清東南西北,屋子裡面有特殊裝置,可以阻礙定位裝置的運作——”陳明洛向柳如煙解釋道。
“這麼強大啊——”柳如煙聽了之後,就覺得有些驚歎。
兩個人隨着國安行動人員走了一陣子,就到了地方,此時白胖子已經趕回來了,正在辦公室裡面等着他們。
拋開陳明洛本身的光環不說,也不說有桑副總理的大力支持,單就是幫着組織賺了這麼多錢,白胖子就得把他當成寶貝供起來,更不用說國安是這個世界上消息最靈通的組織之一,早就知道了洪總理已經兩次長時間接待陳明洛了。
雖然並不清楚洪總理接見陳明洛的真實目的,但是這並不排除國安已經將陳明洛列入了重點關注的名單之中,年輕人一輩當中,無人能夠比得上他的顯赫。
當然了,如果是算上一些紅色世家的子弟,那麼陳明洛的排名還是要靠後一些的,但是從他這個年齡段來看,以及從個人的能力來看,真的可以說是舉世無雙了。
“新年好啊——”白胖子倒是很親熱地過來,抱住陳明洛拍了拍,然後又很親切地對柳如煙說道,“這位是大歌星柳小姐了,春晚節目我們也看了,唱的很好啊。”
“你們也看春晚?”柳如煙聽了,頓時覺得很稀奇。
“那個要看個人口味兒了,有些人就算是有時間也不看春晚的,比如說我——”陳明洛回答道,然後對白胖子說道,“頭兒,今天的事情有點兒奇怪,估計是有什麼內幕的,麻煩兄弟們加吧勁兒,早點兒給搞清楚吧。我改下午的飛機回陽朔,總不能再耽誤了。”
“你放心,國安的牌子往出一擺,還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白胖子說道,不過他接着又說道,“就算是不擺國安的牌子,你認爲他們經得住我們嚇唬嗎?”
“經不住。”陳明洛搖搖頭道。
無論是記者也好,警察也罷,都不過是混碗飯吃而已,對於前者不能相信他們的職業操守,對於後者不能相信他們有正義感,所以,在暴力機器面前,相信沒有人能夠三緘其口,那樣的人在這個時代已經是瀕臨滅絕了。
白胖子對於柳如煙還是很熱情的,畢竟國安的人也是需要娛樂的,尤其是對於目前的新歌什麼的,他們同樣非常喜歡,這傢伙還提出了中午宴請陳明洛和柳如煙,一方面壓驚,一方面跟兄弟們見見面,請柳如煙唱兩首歌什麼的慰問一下大家。
“柳小姐的出場費可是很高的,不過既然是給兄弟們獻唱,那這個費用我就包了。”陳明洛義正詞嚴地表示道。
白胖子聽了,頓時翻了翻白眼兒,“陳總,我鄙視你。”
“你代表月亮鄙視我吧,我不反對。”陳明洛笑着回答道。
柳如煙看了之後,就覺得有些奇怪,不知道他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陳明洛雖然說白胖子是他的上級,但是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很明顯的階級差別啊。
國安的效率確實不錯,記者們很乾脆,立刻就交待了過來的緣由,原來是有人過來爆料,說是柳如煙下榻某酒店,而且還說因爲涉嫌藏毒並且有性交易被警察發覺了,他們守在那裡,就是爲了等警察人贓並獲的時候,抓一些特寫的。
結果警察們倒是適時出現了,可是並沒有等到自己需要的場景出現,反倒是來了一大羣黑衣人,將他們給抓了起來。
警察們的答案也慢不了多少,他們是通過內線得到的消息,只不過沒想到踢到了鐵板,沒住到自己想要的人不說,還被陳明洛給暴打了一頓,甚至有人中了同伴的槍,這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這件事情,跟酒店方面一定有關係——”白胖子一針見血地指出道。
柳如煙深夜下榻酒店,又是開車過來的,路上有沒有人跟蹤,自然是一目瞭然,既然這方面沒有問題,那麼出問題的自然就是酒店方面了。
白胖子有理由懷疑,是酒店方面透露了柳如煙的行蹤,並且將情報出賣給某些人,而對方則利用這個機會,炮製了記者和警察的聯合行動。
根據國安行動人員的最新調查結果,其中一名警察確實攜帶了數量超過五十克的海洛因毒品,很顯然是有栽贓的嫌疑的。
不過好在就是這份兒毒品還沒有被啓用,他們就被陳明洛給放倒了。
一名參與了審訊的行動人員就解釋道,“這也是警察們辦案時的慣用伎倆,能夠抓住現行自然是最好了,但是如果事情不好辦,那麼栽贓也是必要的,至少不會讓自己變得被動,尤其是毒品的數量也是嚴格把握的,因爲這個份額直接會關係到案情的嚴重程度,甚至於可以關係到對方的生死。”
“唔,我明白了。”陳明洛點了點頭,臉色就變得很陰沉。
很顯然,對方的手段是比較毒辣的,如果真的是柳如煙一個人在房間內,那肯定是擋不住五名警察的,他們再來一個栽贓什麼的,這事兒就真的麻煩了。
就算是柳如煙真的能夠得到自己的照顧,但是這一大羣記者們的爆料,就會使問題變得棘手,即便是高層也不願意沾上這種事情,畢竟柳如煙本身是名人,天然就容易被普通人關注,也容易成爲民間發泄私憤的犧牲品。
真多人的眼睛裡面,名人跟腐敗的官僚們是被劃上等號的,雖然說平時搞什麼追星了崇拜了什麼的,但是等他們倒了黴,這些人只能是幸災樂禍,而不會是去幫助發掘事實真相什麼的。
這個,也就是人類的劣根性了,就是見不得別人比自己好過。
也正因爲如此,所以很多富豪們都習慣於低調,儘量將自己跟普通人隔離開,久而久之,人們之間就形成了階層,不同階層的人是無法廝混在一起的,因爲他們本身就是兩種不同的階層,涇渭分明。
“什麼人能夠有將柳如煙置於死地的訴求呢?”陳明洛不由得有些懷疑起來。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不僅僅是跟酒店方面有聯繫,可以得到消息,更重要的就是對方也有一定的勢力,可以影響到警方和媒體,這樣的人在京城裡面雖然很多,但是有理由這麼做的,就難說了。
“你最近得罪過什麼人嗎?”陳明洛想了想,就向柳如煙詢問道。
“沒有啊——”柳如煙搖頭道,她自己也覺得非常鬱悶,不知道什麼人這麼陰毒,居然要對自己下死手,這要不是跟陳明洛呆在一塊兒的話,真的就要出麻煩了。
想到方纔的情景,警察們破門而入時的囂張冷血,柳如煙的心裡面現在還是有點兒突突亂跳,好半天才平靜下來。
柳如煙也很仔細地回想了一陣子,但是並沒有想出究竟誰有理由對自己做這些陰狠的事情,這麼做,得有多麼大的仇恨啊?
當然了,國安想要做一件事情的話,方法可以有很多的,在白胖子的指示下,很快就調動了酒店跟外面的通話詳單記錄,從中找到了比較合時間吻合的一些電話來,然後分別查閱對方的資料信息,很快就從中找到了一個與衆不同的電話號碼。
“這個號碼是女歌星林雪的——”工作人員指出道,“通過我們對這個號碼的檢索,發現她在接到了酒店方面的電話之後,立刻跟其他幾個電話號碼聯繫過,都是有犯罪記錄的一些黑惡分子,之後記者們和警察就接到了線報。”
白胖子點了點頭道,“看起來,這個是同行兒傾軋啊。”
“林雪——”柳如煙聽到了這個名字之後,就皺起了眉頭,很顯然,對於這個女歌星她是知道的。
良久之後,柳如煙才說道,“要是她的話,倒是真有可能,這一次我上春晚獨唱,讓很多人都眼紅了很久的,林雪之前也說自己的公司擺平了央視導演,可以上春晚,倒是到了最後就取消了,她的心裡面肯定不平。而且我也聽說過,她跟黑道上的人多有來往的,沒準兒真的有這方面的渠道。”
陳明洛聽了之後就說道,“早就叫你多些人陪着的,你總是不在意,這一次要不是我在的話,恐怕真要出事兒的,即便是事後能夠解決了,可是對於你的演藝事業影響也很大的,沒有人願意跟染上毒品新聞的女歌手合作的,至少各地的主流文藝團體不敢這麼做。”
“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會這麼喪心病狂的——”柳如煙也覺得自己有點兒委屈,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這種事情真是想不到的。
“這事兒你打算怎麼處理?”白胖子問道。
雖然白胖子覺得事情本身算不得什麼,但是牽扯到了名人什麼的,總是需要慎重一些的,尤其是要重視一下陳明洛的意見,看看他有什麼說法。
如果陳明洛堅持要對林雪動手的話,那白胖子也沒有二話,畢竟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有了,要抓一個歌手並不是什麼難事兒,他只是在盤算值不值得而已。
陳明洛的腦子裡面轉了一圈兒,就對白胖子說道,“先不忙着抓人,這事兒晾上半個月。”
“晾上半個月?那這些記者們和警察們怎麼辦?”白胖子聽了陳明洛的話,倒是覺得有些意外,於是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