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白羽詫異的問:“泥潭裡?就是剛纔看到的那個泥潭嗎?”
康晴雪突然大喊着:“泥潭?!我就說那泥潭有問題!不行!我不要在這裡呆了,我要走,現在回去!”
衆人面面相覷,康晴雪已經從地上站起來,轉身進了帳篷,老閻趕緊對衆人說:“大家稍安勿躁,這裡我們走了好幾回了,絕對沒什麼問題,肯定是有人裝神弄鬼,這樣吧,我去跟康小/姐說說,大家先回帳篷去休息。
溫白羽回了帳篷,感覺身上疲憊,就直接躺下來,伸手枕在腦袋後面。
万俟景侯撩/開帳篷鑽進來,看見溫白羽的衣服因爲他的動作捲上去,露着一截小腹,走過去給他把衣服拉下來。
溫白羽說:“這個老閻和康晴雪肯定有一腿,大半夜的跑到一起去了。還有康晴雪的反應,也太大了,那泥人五官都泥呼呼的,康晴雪怎麼認得出來是誰。”
万俟景侯說:“除非是熟悉的人。”
溫白羽點點頭,說:“看他們就不幹好事,竟然出這種意外,我只想趕緊去看看那個礦坑什麼樣子。”
溫白羽一邊說,一邊睏倦的打了一個哈欠,眼皮直打架,靠着万俟景侯覺得特別暖和,根本不需要被子似的。
万俟景侯說:“這點你放心,血珀和琥珀非常像,而且賣家也不是古董商,只有少部分道上的人知道這種血珀的來歷,其中的利潤是很大的,想必這些人不會放棄的。”
他正說着,一低頭,就看到溫白羽竟然已經睡着了,嘴脣微微張/開一條縫,呼吸均勻,眉毛舒展,看起來睡得很香。
万俟景侯不由笑了一聲,低下頭來,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溫白羽嘟囔了一聲,側過身來,竟然伸手抱住了万俟景侯的腰,還把臉往他的腰上蹭了兩下。
万俟景侯看了看時間,估摸/着也不能再睡了,就沒有動,讓溫白羽抱着自己睡。
果然過了不到半個小時,外面就又有動靜了,老閻的聲音在招呼大家,外面聲音一響,溫白羽就被吵得皺了皺眉,揉/着眼睛說:“咦……我睡着了?”
万俟景侯笑着伸手勾了一下他的鼻樑,說:“我跟你說話你就睡着了,睡得還挺香。”
溫白羽晃了晃腦袋,感覺還沒睡醒,說:“外面吵什麼?”
万俟景侯說:“估計要連夜趕路。”
溫白羽皺起眉來,說:“不讓人好好睡覺。”
万俟景侯說:“那你睡,我抱你上車,在車上也能睡。”
溫白羽想了想,本來想搖頭的,因爲他也是一個大男人,被人抱着走來走去多不好意思,不過一想到康晴雪,突然就覺得讓万俟景侯抱着也挺好的。
溫白羽想着,康晴雪一個四十五歲往上數的人,竟然看上他家万俟景侯,就算万俟景侯是個千年老妖精,但是怎麼看也撐死了三十歲,老黃瓜刷綠漆還想啃嫩草。
溫白羽不知道自己心裡打翻了醋缸,正遨遊在醋海之中,万俟景侯笑了一聲,看着他皺眉癟嘴的,一下就瞭然了,當下把他直接打橫抱起來,嚇了溫白羽一跳,說:“伸手摟着我。”
溫白羽臉上有點紅,不過還是順手摟着万俟景侯,然後把頭靠在他胸口上裝睡覺。
其實溫白羽完全不用裝,他靠着万俟景侯的胸口,頓時就困了,因爲體溫很高的緣故,讓溫白羽覺得暖烘烘的,好像抱着電暖氣,而且也不燥熱,沒用三秒,一下真的睡着了。
万俟景侯看溫白羽真的累得厲害,不禁有些擔心,不知道溫白羽是不是生病了。
他們從帳篷出來的時候,大家已經在快速的收拾行李了,外面的兩個打/手正在拆火堆,老閻在指揮,而康晴雪則是一刻也不想在外面呆,朝車子爬上去。
康晴雪看見万俟景侯懷裡抱着溫白羽,驚訝了一下,發現溫白羽正在睡覺,臉上的表情更加精彩,只可惜溫白羽這會兒真睡着了,所以不能欣賞。
關楠看見溫白羽這個樣子,立刻跑過去,說:“師父,師孃病了啊?”
溫白羽睡得熟,沒聽見關楠這麼叫他,不然起來肯定又要炸毛的。
万俟景侯說:“可能是有點累,睡着了。”
關楠伸手摸了一下溫白羽的額頭,並沒有發燒,就放下心來。
血髓提了行李,他一手提了好幾個,裡面裝的自然是小傢伙們。
衆人上了車,康晴雪提出來不要坐副駕駛,因爲不安全,結果康晴雪改坐了後座,後座正好可以坐六個人,後面本身是滿滿當當的,康晴雪要過來,就要有一個人去坐副駕駛。
本身一個打/手要過去,但是被康晴雪攔住了,康晴雪把後座的備用座椅翻下來,正好夾在兩個座椅中間,她覺得這樣安全,如果有人突然攔車,左邊右邊都有人,自己纔是最安全的……
其實康晴雪的理想位置,當然是万俟景侯旁邊,万俟景侯的身手非常利索,剛纔老閻連打兩槍都沒有用,万俟景侯連槍都不用,直接用匕/首就把那個泥人趕走了,誰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不過万俟景侯抱着溫白羽上來之後,把人就放在腿上,溫白羽斜靠着自己的椅子,還枕着万俟景侯的腿,就感覺一個人佔了兩個座位似的,康晴雪不知道爲什麼,有一種插不進去腳的感覺。
關楠和血髓坐在最後面,把揹包放在腳邊,小傢伙們仗着有東西遮掩,從揹包裡探出來頭,關楠伸手逗着小傢伙們。
血髓握住關楠的手,說:“別玩了,現在時間還晚,靠着我睡一會兒。”
其實關楠也挺困的,但是小傢伙們實在太可愛了,關楠已經冷落了血髓一晚上,都在跟小傢伙們玩。
血髓扶住他的腦袋,按在自己肩膀上,說:“睡覺。”
關楠想了想,說:“你也可以靠着我,咱們互相靠着,你也能睡一會兒。”
血髓嘴角挑了挑,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在關楠的嘴皮上咬了一下,嚇得關楠一下捂住嘴巴。
車子很快就開了,剛纔康晴雪被一嚇,就不想再往前走了,但是万俟景侯說的沒錯,血珀的價值很高,用這種血珀魚目混珠,極少的人能發現,簡直就是萬利,老閻一遊說,康晴雪立刻又心動了。
車子往前開,因爲剛到後半夜,天色太黑,而且前幾天下雨,地上太泥濘了,老閻根本沒有辦法把車開快,一輛好車開成了牛車的速度。
車上濺的全是泥,泥水飛/濺起來,能打到玻璃上,噼噼啪啪的響。
這個時候車軲轆似乎壓到了石頭,猛地顛了一下,万俟景侯趕緊伸手穩住溫白羽,不讓他從自己腿上顛下去。
康晴雪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立刻“啊!!”的一聲大喊了出來,嚇得衆人都愣住了,溫白羽猛地一怔,立刻從万俟景侯的腿上爬了起來,說:“怎麼了?!”
關楠也是剛剛睡醒,嚇得猛地擡頭,差點撞到了血髓的下巴。
万俟景侯說:“沒事,接着睡。”
溫白羽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擡頭就看見康晴雪一臉驚恐未定的模樣,而且還瞪着自己。
溫白羽有點莫名其妙,不過還是趴下來,繼續躺在万俟景侯腿上。
康晴雪回頭罵了老閻兩句,說:“你會不會開車啊,車子怎麼開的!嚇死我了!”
老閻這時候也心情不好,聲音很大,說:“你自己伸頭看看,外面都是什麼路,大半夜要趕路,趕緊給我閉嘴,一會兒開進泥潭裡了!”
康晴雪憤憤不平的回頭瞪着,兩個打/手趕緊勸架。
康晴雪這個時候才冷哼了一聲,深吸了幾口氣,似乎在平息自己的怒火,已深吸氣,立刻覺得腰上肉疼。
她剛纔在帳篷裡被泥人襲/擊了,身上除了有泥之外,腰上被摸的地方還留了血,就好像烙鐵一樣,已經清理包紮了,但是免不了還是疼。
康晴雪一個人生悶氣,看着外面的夜景,又覺得可怕,就打量起溫白羽,皮笑肉不笑的說:“溫老闆和景爺的關係真好呢。”
溫白羽還沒睡着,枕着万俟景侯的腿,側眼看着康晴雪,笑眯眯的說:“是啊,誰讓他吃我的喝我的睡我的呢?”
康晴雪有點不相信,畢竟景爺就算光桿一個,身價都高的要命,怎麼可能吃住別人的?
万俟景侯也沒反駁,還笑了一下,康晴雪第一次見万俟景侯笑,被電的不行,万俟景侯的笑容非常難得,那種凜冽冷漠的臉上突然化開一絲笑容,還隱隱約約帶着一點兒溫柔,讓康晴雪看的都傻了。
溫白羽伸手偷偷掐了一下万俟景侯的腿,心想着笑什麼笑,一笑把人魂兒都勾走了,簡直是個爛泥鰍。
万俟景侯低下頭來,壓低了聲音,在溫白羽耳朵邊笑着說:“你說的也沒錯,不過是吃你的,喝你的,然後睡你。”
溫白羽臉上一下就紅了,一半是因爲万俟景侯耍流氓,另外一半是因爲万俟景侯的熱氣吹在他耳朵邊,讓溫白羽耳朵裡酥/酥/麻麻的。
溫白羽晃了晃腦袋,万俟景侯眯着眼睛說:“你的頭再亂拱,我現在就親你。”
溫白羽頓時不敢動了,他哪知道自己只是動了一下,竟然晃到了万俟景侯的重點位置,簡直要命。
溫白羽僵硬着身/體,終於躺不下去了,翻身起來,不過一翻身的時候,頓時覺得腰上很酸,“嘶……”了一聲,竟然沒有翻起來。
万俟景侯託着他的腰,把溫白羽扶起來,說:“怎麼了?”
溫白羽說:“我身上怎麼有點酸。”
他說着,臉色一黑,突然想到可能是這幾天和万俟景侯做多了的緣故……
他坐起來,靠着椅子,万俟景侯旁若無人的說:“我幫你揉/揉腰?”
溫白羽感覺腰痠也只是一霎那,本身沒事,不過一撇到康晴雪看姦夫一樣的眼神,頓時心裡很不爽,万俟景侯本身就是他的,窺伺人竟然還用這種眼神。
溫白羽就爽/快的點了點頭。
溫白羽背過身去,面朝着窗外,翹着腿,姿態很像地主,讓万俟景侯給他捏着腰,万俟景侯的動作很輕,揉在溫白羽的身上,感覺麻嗖嗖的,這根本不是揉腰,這簡直就像是撩/撥。
溫白羽當即“唔……”了一聲,發出聲音之後,自己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一下這麼敏/感,當即老臉通紅,伸手拍了一下万俟景侯的手,惡聲惡氣的說:“沒吃晚飯啊,使點勁。”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說:“是,溫老闆。”
万俟景侯剛開始只是逗逗溫白羽,沒想到溫白羽突然哼出了聲,聲音帶着一絲舒服的呻/吟,万俟景侯可不想讓別人聽溫白羽這種聲音。
溫白羽趴在窗戶上往外看,万俟景侯的動作非常規矩,老老實實的給他捏着腰,輕重剛好合適,特別的解乏。
溫白羽懶洋洋的,立刻要睡了,說:“如果你以後失業了,可以擺攤去給人做按/摩。”
康晴雪用一臉看白/癡的眼神看着他,好像溫白羽說了什麼天方夜譚一樣,万俟景侯怎麼可能失業,想找万俟景侯搭夥的人數不勝數。
万俟景侯則是笑了一聲,說:“你不辭退我,我就不會失業。”
溫白羽根本沒聽清楚,幾乎要睡着了,眼皮一抖一抖的看着窗外,窗外非常黑,不過溫白羽的視力比一般人要好,看得還算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溫白羽突然瞪大了眼睛,猛地一擡頭,後腦勺一下磕到了万俟景侯的高鼻樑。
溫白羽“啊”了一聲,捂着自己腦袋,万俟景侯被磕了一下,反應還挺快,迅速往後一退,說:“怎麼了?”
溫白羽揉/着自己腦袋,沒來得及理万俟景侯,又扒着窗戶往外看,說:“那邊有東西。”
他剛說完,康晴雪立刻大叫起來,說:“你別嚇唬人!”
溫白羽說:“我怎麼嚇唬人了,你打/手電看看。”
關楠被吵醒了,也看向窗外,拿了一個手電,將窗戶降下來,然後伸着手去照溫白羽說的地方。
老閻把車速降下來,衆人想看看那是什麼東西。
車速本身就不快,越降越低,老閻乾脆把車子停下來了,打/手也將下車窗,打着手電往外照。
他們的手電都是野外專用的,光很強,打得非常遠,兩束手電光照過去,匯聚在一起,照在不遠處的地方,手電光晃了晃,發現那個地方比較反光,應該是個泥潭。
關楠說:“咦?泥裡是什麼?”
他一說話,康晴雪“啊!”的又驚叫了一聲,嚇得衆人都哆嗦,打/手差點把手電扔出去。
溫白羽轉過頭來,說:“怎麼了?”
康晴雪哆哆嗦嗦的說:“沒……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可怕……”
她說着,轉頭伸手去抱万俟景侯的胳膊,說:“景爺,你可要保護我啊。”
万俟景侯手臂一躲,就躲開了康晴雪的觸/碰,說:“不下車你很安全。”
說完了不再理康晴雪,讓溫白羽拿了手電去照。
三束光線打過去,泥潭已經被照的很涼了,就像關楠說的,泥潭上面有東西,而且像是從泥潭裡生長出來的。
溫白羽眨了眨眼睛,說:“仙人掌?”
泥潭裡的東西真的很像仙人掌,不過一個個裹/着泥,實在說不明白是什麼,而且真是仙人掌的話,上面也沒有刺。
万俟景侯眯眼看了幾眼,溫白羽突然手一抖,說:“仙人掌動了。”
万俟景侯立刻抓回溫白羽的手,一按門上的按鈕,將車窗快速升起,說:“不是仙人掌,是人手……開車!”
老閻都不知道自己聽到了什麼,反正万俟景侯的語氣非常嚇人,立刻一腳油門踩下去,車子往前一跳,老閻大喊一聲:“他/媽/的!沒拉手剎!”
因爲油門太猛,所有的人往前猛地一紮,万俟景侯和血髓趕緊伸手攔住溫白羽和關楠,血髓還要另外一首抓/住地上的揹包。
小傢伙們的揹包從地上跳起來,然後又落回地上,這羣小傢伙簡直賊大膽,竟然不害怕,反而“咯咯”笑起來。
康晴雪一聲大叫,說:“我……我怎麼聽見有笑聲!太可怕了!救命啊!”
溫白羽:“……”
這一回康晴雪還真沒聽錯,不過所有人都以爲她聽錯了。
老閻把手剎拉起來,猛地踩下油門,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緊張的緣故,車子開出去大約五十米,就聽“哐!啪嚓!”一聲,巨大的泥點濺起來,全都打在車玻璃上,他們的車往下一沉,竟然又陷進坑裡了。
老閻咒罵了一聲,康晴雪一邊罵老閻不會開車,一邊推搡着旁邊的打/手下車去推車。
就算推車,車上這麼多人也不行,肯定要大家都下去才能推得出來,畢竟這是泥潭,本身就不好推。
打/手剛要開門下車,万俟景侯突然說:“別動。”
打/手嚇了一跳,万俟景侯說:“誰也別下車。”
康晴雪哆嗦的說:“怎……怎麼了?”
溫白羽回頭去看,就見剛纔泥潭的地方,那幾株仙人掌竟然不見了,只剩下一隻孤零零的。
那一隻仙人掌,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生長,慢慢的鑽出泥潭,就像万俟景侯說的,並不是仙人掌,而是一隻人手……
從泥潭裡緩慢的鑽出了一個人,因爲沒進了泥漿裡,可能是求生的本能,頭已經被淹沒,反而伸出手來,最後就露/出了一隻手,所以他們剛纔看到了的一片仙人掌,其實是一片扎出來的人手。
溫白羽眼睜睜看着那泥人從泥潭裡爬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咯!”的一聲巨響,一個泥人猛地從他們車後爬了上來。
動靜非常大,“啪啪啪”的聲音,弄得後車窗全都是泥,晃動着車子,大車更是往下一陷,衆人“啊!”的尖/叫了一聲,康晴雪的聲音自然最大。
泥人的臉貼在後車窗上,印出一個泥漿的五官窟窿,關楠坐在最後,嚇了一跳,猛地“嗬——”了一聲。
車子的窗戶很堅固,那泥人並沒有闖進來,只是不停的扒着他們的車。
緊跟着又是“咚!咚!”幾聲,泥人幾乎是從四面八方涌過來,不停的撞擊着他們的車子,好幾個泥人把臉貼在窗戶上,嘶吼着,露/出泥呼呼的嘴巴和牙齒,朝着他們狂咬。
康晴雪尖/叫了一聲,當即暈了過去,一下軟倒下來。
老閻則是一邊大叫,一邊不斷的啓動/車子,車子發出“嗡嗡嗡——”的聲音,不斷的刨着泥,就跟拖拉機一樣。
車子猛地往前一躥,竟然真的成功從泥潭裡竄了出來,“咚咚”幾聲,車上的泥人全都被甩了下去,車子開始飛快的往前開去。
泥人被甩在地上,爬起來繼續往前追,車子在這種地面很難提速,而且還要防止掉進坑裡,後面的泥人沒用多長時間就跟上來了,“嘭!”的一聲巨響,直接跳上車子,雙手扒住他們的車頂,不斷的亂晃。
不知道泥人是什麼怪力,他們的車子很大,竟然被晃得來回抖,車頂上發出“砰砰!嘭!”的聲音,很快就凹陷了一塊。
打/手們嚇得也不行了,誰也不敢出去,全都靠老閻開車把泥人甩下去。
可是這地方還要躲泥潭,根本不好甩。
“咯!”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泥人猛地從車前竄出來,老閻發出“啊啊啊”一聲大吼,下意識的剎車,就聽“咚!”的一聲巨響,車子和泥人撞在了一起,泥人一下被撞開,車頂上的泥人也被甩掉了下去。
但是他們的車頭竟然被撞癟了好大一塊,老閻沒空管這些,猛地一打方向盤,往斜地裡開,就聽“咔噠”一聲,前保險扛竟然掉了下來。
泥人又從地上爬起來,瘋狂的追他們。
老閻大喊着:“怎麼辦!想想辦法!”
万俟景侯突然貓要站起來,說:“給我搶。”
老閻嚇了一跳,不過還是把副駕駛的揹包甩給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從裡面摸出一把槍,然後快速的將下車窗,一下從車窗竄出去,把槍咬在嘴上,雙手一勾,身/體往前一翻,立刻躍上了車頂。
溫白羽探頭想要看他,万俟景侯眼見泥人飛奔了過來,立刻低頭說:“白羽,關窗戶。”
一關窗戶,那豈不是把万俟景侯也關在外面了嗎?可是又沒有別的辦法,不然泥人就要從窗戶爬進來。
溫白羽快速的按了門上的按鈕,把車窗升上去。
泥人在這一霎那猛地竄過來,“咚!”的一下,撞在玻璃上,然後又掉在了地上。
後面的泥人跟上來,瘋狂的追着他們,万俟景侯蹲在車頂上,一手抓着車頂保持平衡,一手握着槍,對着後面的泥人瞄準。
万俟景侯的手指在板機上輕敲了一下,卻放棄了瞄準。
這個時候泥人已經飛快的一竄,直接竄上了車頂,猛地要去撲万俟景侯,万俟景侯側身一躲,同時把槍別在腰間,將龍鱗匕/首拿出來,合着鞘並不打開。
泥人撲上來,要去撲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順勢將泥人按倒在車頂上,車裡面看不見上面發生了什麼,就聽到“咚咚”的聲音,車頂不斷的凹陷下來。
万俟景侯將泥人制住,右手的匕/首合着鞘,在泥人身上一刮,胳膊上的泥頓時脫落了很多,竟然露/出裡面的人來。
真的是人,不過確切的說已經已經是死人了,而且還穿着衣服。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龍鱗匕/首一轉,“唰——”的一聲拔/出鞘來,就聽泥人“咯!”的一聲大吼,龍鱗匕/首已經插/進了泥人的額頭,泥人抖了抖,頓時就伏屍不動了。
身後的泥人似乎被龍鱗匕/首嚇怕了,全都紛紛轉頭,向身後的泥潭奔去,“噗通噗通”幾聲,就跟魚似的,一個個跳進泥潭裡,一下就消失了。
溫白羽聽見車頂上的聲音平息了,身後的泥人也都跑了,頓時鬆了一口氣,將車窗打開,康晴雪這個時候醒了,大喊着:“別開窗戶!別開窗戶!太危險了!”
溫白羽沒理他,探出頭去,不過還是看不到上面,只能喊着:“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應了一聲,說:“可以停車了。”
老閻見那些怪物跑掉了,這才慢慢將車子停下來。
溫白羽第一個開門下車,就聽“沙沙”一聲,万俟景侯從車頂跳下來,手上還提着一個泥人,將泥人扔在旁邊地上。
其他人一眼泥人被万俟景侯制/服了,都鬆了一口氣,老閻打開車門衝下車,對着泥人踢了兩腳,說:“媽了個八!是什麼鬼東西!”
溫白羽見万俟景侯手上有泥,遞給他一張紙巾,万俟景侯慢條斯理的擦手,隨即伸手抓/住車門,一把拉開車門,裡面的康晴雪嚇了一跳。
万俟景侯說:“出來認認。”
康晴雪尖/叫了一聲,臉色慘白,說:“認……認什麼……”
溫白羽看康晴雪這個臉色,肯定有什麼貓膩。
康晴雪不下車,万俟景侯就抓起地上的泥人,康晴雪立刻又尖/叫了一聲。
万俟景侯撿了一個樹枝,剝掉泥人外表的泥,裡面真的是一個人,而且穿着衣服,他的衣服竟然和那兩個打/手很像。
那兩個打/手立刻睜大眼睛,說:“這不是咱們的人嗎?”
康晴雪嚇得更是尖/叫一聲,說:“怎麼是他!天呢,這是我們留下來看着礦坑的人,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
老閻說:“礦坑一定出/事/了,是不是有人想趁着咱們走了佔爲己有!不行,咱們要趕緊趕路。”
溫白羽仔細看了看地上的這個泥人,外表的泥被万俟景侯剝掉了,身上好像沒什麼外傷,而且死了不是太久,竟然就這麼起屍了。
溫白羽說:“前面還有多遠?”
老閻說:“不遠!不遠了!我們之前走過去,很容易就到了,因爲今天路不好走,誰知道……誰知道發生這樣的事情。”
老閻檢/查了一下車子,雖然車頂癟了,車頭也癟了,但是車子還是能跑的,衆人又上了車,老閻開車都哆哆嗦嗦的了。
万俟景侯坐上來,溫白羽說:“有受傷嗎?”
万俟景侯搖搖頭。
車子向前開,暫且非常平穩,也沒有再遇到泥人,車子足足又開了半個小時,溫白羽都被搖困了,說:“不是說快到了嗎?”
老閻竟然有點出汗,聲音發/抖,說:“是……是快到了啊……我記得就在這附近,但是怎麼沒有人?說好了讓人守着的,這附近應該有很多人接應纔對。”
溫白羽看了看窗外,根本沒有一個人影,天色還黑得厲害,也看不到哪裡有礦洞。
老閻開了一會兒,又往後倒車,說:“是這個標記,這是我們之前做的標記。”
他說着,指着窗戶外面的一棵樹,樹上綁着很多很粗的鐵絲,估計是他們做的標記。
老閻下了車,看着那鐵絲,又左右看了看,說:“怎麼……怎麼不對?礦坑不見了!不見了!”
康晴雪嚇得兩眼發白,差點暈過去,說:“活見鬼了嗎?!”
其他人也從車上下來,溫白羽看了看鐵絲,綁的很結實,估計是怕記號掉了,所以綁了很多圈,這地方荒山野嶺的,很少有人能發現這個標記。
而標記的旁邊什麼也沒有,連樹也很稀疏。
溫白羽伸手摸/着那個標記,突然感覺“滴答——”一下,什麼液/體滴在了自己手背上。
溫白羽還以爲又要下雨了,這片地已經夠潮/溼/了,這麼潮/溼還陰冷,怪不得要起屍的。
結果側頭一看,根本不是雨水,他手背上一滴血,正在緩慢的向下/流。
溫白羽嚇了一跳,猛地縮回手來,就在縮手的一剎那,又是“滴答”一下,一滴血掉在了他的腳錢,很快融進了土裡。
溫白羽擡頭一看,不禁“嗬——”了一聲,猛地後退兩步,嗓子裡一鼓,實在沒忍住,猛地蹲下來竟然吐了出來。
万俟景侯趕緊伸手抱住他,說:“白羽?”
溫白羽手指向上指,捂着自己嘴,根本不能出聲。
康晴雪還以爲溫白羽看到了樹上的蟲子,剛要嘲笑溫白羽,擡頭一看,頓時“啊啊啊啊啊!!!”的叫了出來,然後一屁/股跌在地上,也“哇”的一口吐了出來。
只見茂/密的樹冠裡,竟然伸出一張人臉來,人臉朝下,張着大嘴,下巴張得太開了,有點很不自然的感覺,應該是被扳斷了,眼睛圓睜着,半張臉血肉模糊,不斷的有血從臉上流下來……
老閻一看,驚叫着:“又是咱們的人!?”
樹上的人也是老閻和康晴雪留下來看/守礦坑的人,因爲這是一筆非常大的利潤,康晴雪回北/京辦酒會的時候,也留了人繼續開採,只不過沒想到一回來,礦坑憑空消失了,而他留下來的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
万俟景侯仰着頭,樹上的人半截藏在樹立,實在看不清楚,但是不難看出這具屍體有被啃/咬的痕跡,不知道是遇到了野獸,還是很兇的糉子。
就在這個時候,“咚!”的一聲,屍體從樹上掉了下來,“吱吱”一聲,一直黃陂大猴子從樹上蕩了下來,然後又越到其他樹上去了。
原來是猴子把屍體拖得那麼高,但是猴子肯定不愛吃屍體。
屍體掉下來,死相非常可怕,他的胳膊少了一條,似乎是被人撕/裂的,面部猙獰。
關楠嚇得後退了一步,血髓幫他擋住視線,拍了拍關楠的後背。
万俟景侯撥了一下屍體,屍體身上有很多撕扯的痕跡。
一個打/手終於驚叫出來,說:“一定是那個詛咒!那個詛咒!”
打/手的話還沒說完,老閻已經一巴掌抽過去,大聲喝着:“說什麼屁話呢?!”
打/手就不敢吭聲了,捂着自己的臉不說話。
溫白羽有點好奇,其實康晴雪一直以來的做法和態度,已經很讓溫白羽好奇的了。
第一個好奇的地方是,康晴雪是古董商,在道上很多年了,應該知道兩種血珀的區別,而且康晴雪只有在酒會第一天才佩戴了她的“佛手血珀”,之後就再也沒有佩戴過,顯然康晴雪知道這種血珀的來歷的機率更大一些。
那就引發了溫白羽第二個好奇點,如果康晴雪知道血珀的來歷,趨於利益的考慮,想要繼續挖掘這種血珀,那爲什麼突然返回北/京,當時他老公死了都沒有返回北/京,現在又回來。現在想一想,康晴雪的老公死的時候,他們或許在挖血珀,說不定也和血珀有關係,並不是因爲渡蜜月的緣故。
第三/點則是康晴雪舉辦酒會,請了很多道上的人,這很不符合邏輯,既然要用血珀賺/錢,那應該是讓道上的人不知道,否則很可能被看穿,万俟景侯一眼就看出來了她戴的血珀並非收藏的琥珀。
第四點,康晴雪說的“他”是誰。
第五點自然就是打/手剛纔說的詛咒。
如果把整件事情貫穿一下,康晴雪無意間發現了一個礦坑,裡面有血珀,在挖血珀的時候,發生了某些意外事/件,她的老公死了,但是因爲利益驅使,康晴雪仍然在繼續挖血珀,緊跟着發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或許跟“詛咒”有關係,迫使康晴雪不得不半途放棄,但是康晴雪又捨不得那些錢,其實酒會只是一個虛晃,她是想請道上的人,幫她繼續挖礦坑,這個人就是万俟景侯,既然請了万俟景侯,恐怕他們遇到的就不是簡單的礦坑,再加上現在又發現了這麼多奇怪的事情,很可能是個墓葬,或許挖礦坑的時候不小心挖到了墓葬,就算不是墓葬,應該也是葬坑一類的東西。
康晴雪和老閻都懵了,一方面看見了好多死人,另外一方面沒有人來接應他們,最重要的一點,礦坑不翼而飛了。
万俟景侯皺起眉,看了看地上,伸手捏了一下地上的土,說:“塌方了。”
溫白羽看了看腳下,說:“你說這個地方塌方了?”
怪不得礦坑不翼而飛了,原來是塌了,但是這也塌的太學問了,地上的土很平坦,或許是加上下雨,讓土看起來很自然。
不過仔細一看,他們踩的地方竟然有些低矮,像是一個巨大的淺坑。
老閻說:“什麼!塌方了?!肯定是那些人擅自行動了!”
地方已經到了,就在附近,但是因爲塌方,所以他們必須另外找一條路打個洞進去。
溫白羽覺得自己想的可能八/九不離十,因爲万俟景侯說要在附近勘測一下的時候,老閻立刻就從後備箱裡拿出了器材,下鬥用的,一樣都不少,全都是給万俟景侯用的。
關楠扶着溫白羽上了車,讓溫白羽躺下來,說:“師孃,你要不要躺在我腿上。”
溫白羽:“……”
溫白羽伸手捏了捏關楠的臉蛋,說:“不需叫師孃,万俟景侯正經的不教,教了你什麼爛七八糟的。”
關楠的身量和万俟景侯差不多,但是沒他高,而且胳膊和腿顯得有點細,溫白羽怕把他壓壞了,關楠拿出一件衣服疊了疊,當做枕頭,給他墊在脖子的位置。
溫白羽笑着說:“不錯,還挺賢惠。”
就在這個時候,車門又拉開了,原來是康晴雪上了車,畢竟她幫不上什麼忙,還穿着大高跟呢。
康晴雪上來,發現溫白羽在和關楠說笑,立刻怪聲怪氣的說:“我看你也沒事,就是不想下去幹活兒嗎?”
万俟景侯拿了工具去開測,看見溫白羽吐得臉色發白,給他擦了擦頭上的汗,說:“你先去車裡睡一會兒,我忙完了叫你。”
溫白羽的確很累,吐得有點憔悴,万俟景侯讓關楠扶着溫白羽上車去睡覺,然後招呼了血髓過來幫忙。
老閻和兩個打/手也去打下手幫忙,他們現在面對的困境有點厲害,首先要挖洞,挖礦洞又不是挖盜洞,不知道要挖到猴年馬月去,而且身邊又隱藏着很多危險,如果不快點挖,不知道一會兒會遇到什麼怪事。
溫白羽不去理她,閉着眼睛睡覺。
康晴雪突然說:“我勸你還是放棄吧,万俟景侯是什麼人啊,在道上聲望那麼足,肯定要把手藝傳下去的,我看出來了,你長得也一般,不知道景爺怎麼看上你的,說白了,你就算長得再好看,也不是女人,景爺頂多和你玩玩。我就不像你了,我有錢,又是女人,我可以生孩子……”
康晴雪喋喋不休的說着,溫白羽太陽穴一跳,自己確實不是女人,但是他家真的不缺孩子了……
康晴雪見他睜眼了,還以爲戳到了溫白羽的痛楚。
溫白羽坐起身來,就見關楠跟刺蝟似的瞪着對面的康晴雪,康晴雪說:“怎麼,我說錯了嗎?”
溫白羽拍了拍關楠的手背,讓他別生氣,笑眯眯的對康晴雪說:“阿姨,你說的都對,但是你就算性別正確了,這麼大年紀了,生孩子有點風險。”
康晴雪頓時臉上一連串的變色,紅的綠的白的,“唰唰唰”的,就跟電路故障的紅綠燈似的,來回閃。
關楠沒忍住,沒想到溫白羽這麼毒舌,“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康晴雪說:“你什麼意思啊!你說!你是不是侮辱我!”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沒有,我可是善意的提醒。”
康晴雪氣得不行,跺了一下腳,打開車門下了車,似乎不想和溫白羽呆在一個空間裡。
溫白羽聽到“嘭!”的關門聲,這才皺着鼻子叨唸了一聲“万俟景侯爛泥鰍”,說完了又躺下來繼續睡覺。
溫白羽果然是說睡就睡,關楠在旁邊看着他,兩個小時之後天都亮了,衆人還沒有挖通,血髓半途回來了一次,一打開車門,就看到小傢伙們已經睡飽了,從揹包裡逃竄出來,而且正在做“壞事”。
小血髓花雖然沒有參與,但是正坐在椅背上,晃着小/腿,哈哈直笑。
小燭龍則是坐在椅子上,插着胳膊,很無奈的看着小羽毛和蛋/蛋。
小羽毛和蛋/蛋兩個小傢伙,仗着個頭比較小,也比較輕,偷偷摸/到溫白羽身邊,手裡拿着從揹包拿出來的小繩子,把溫白羽的頭髮拆開,用小繩子給他綁着小辮子。
溫白羽睡的很沉,有些出汗,蓋着一條毯子,根本沒有發現。
小血髓花看見血髓,還笑着朝他揮手。
血髓無奈的笑了一下,關楠示意他小點聲,別吵醒了溫白羽。
血髓低下頭來,在關楠嘴上親了一下,說:“還沒挖通了,你要是累也休息一下,昨天晚上都沒睡好。”
關楠有點臉紅,怕溫白羽這個時候醒來,不過他完全不用擔心,溫白羽睡得很實,現在打雷都醒不了。
血髓很快又出去了,讓關楠把車門鎖上,免得別人一拉車門就看到了小傢伙們。
關楠鎖了車門,轉頭一看,小羽毛和蛋/蛋動作還挺快,而且分工合作,蛋/蛋坐着夠不到的地方,小羽毛就振翅飛起來夠。
溫白羽的頭髮很柔/軟,就跟溫白羽看起來一樣,万俟景侯最喜歡溫白羽大汗淋漓的時候,頭髮散下來沾到汗水,那時候溫白羽溫順的厲害,只知道抱緊自己。
蛋/蛋把溫白羽的頭髮放在小肉手上摸啊摸,感覺滑滑的,還挺順,一邊笑一邊用小繩子打一個結,把頭髮又綁起來。
溫白羽睡得有點落枕,脖子疼,醒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小羽毛和蛋/蛋坐在自己面前,兩個小天使特別可愛的朝着自己笑。
溫白羽頓時心都要化了,兩個小天使還掙着在溫白羽的臉頰上一邊親了一下,溫白羽差點萌暈過去。
關楠看見溫白羽滿頭小辮子,實在沒忍住,“哈哈”笑了出來。
溫白羽這個時候才感覺不對勁,伸手摸了摸自己頭髮,結果摸/到了滿頭辮子……
溫白羽拿出手/機來,照了照自己的樣子,頓時有些無奈,衝着小天使一樣的小羽毛和蛋/蛋,說:“你們兩個小壞蛋乾的,是不是?”
小羽毛和蛋/蛋同時搖頭,然後指向後面的小燭龍。
小燭龍對於他們的“栽贓陷害”顯然非常無奈,蛋/蛋附贈給背黑鍋的小燭龍一個甜甜的微笑。
溫白羽無奈的拆自己滿頭的小辮子,看了看外面,竟然已經/天/亮了。
溫白羽把頭髮束好,下了車去外面看看,万俟景侯還在忙。
康晴雪不想和溫白羽呆在一塊,乾脆搭了帳篷在旁邊,還沒有起牀。
溫白羽走過去,万俟景侯一眼就看見了他,說:“睡醒了?”
溫白羽點點頭,說:“我來幫忙。”
他們眼前已經有一個很大的坑了,坑裡套着洞,洞挖得很深了,万俟景侯站在洞外面,那兩個打/手進了洞繼續挖。
万俟景侯見溫白羽的臉色好像好點了,不像昨天晚上那麼慘白。
就在這個時候,洞裡突然傳出“啊啊啊啊”的聲音。
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康晴雪剛從帳篷鑽出來,被嚇得一下鑽了回去。
洞裡發出“咚咚咚”的聲音,緊跟着兩個打/手飛快的跑了出來,說:“不好!不好了!死人了!”
他們說着,万俟景侯第一個鑽進洞裡,溫白羽不放心他,也跟着鑽進去,臨進去的時候轉頭跟血髓說:“你別進來了,照顧一下車裡。”
他指的當時小傢伙們。
溫白羽也跟着鑽進去,老閻不敢鑽進來,就望着洞/口的動靜。
裡面已經挖的很深了,在承重的地方都是万俟景侯做的處理,其他部分就是兩個打/手或者老閻繼續挖,洞挖的很學問,並不嫌窄,万俟景侯快速的往前爬,溫白羽在後面追,很快聞到了一股腐爛的味道。
溫白羽捂住口鼻,這個時候万俟景侯也停住了,溫白羽探頭一看,差點吐了。
一隻手從土裡伸出來,不過已經僵硬了,應該是他們挖洞的時候挖出來的,万俟景侯用龍鱗匕/首刨了兩下,很快那個屍體就出現了,屍體趴在地上,手往前伸,脖子向後擰着,似乎再回頭看,這種動作十分可怕,好像前面的土坑裡隨時會有什麼東西鑽出來一樣。
溫白羽說:“看他穿的衣服,應該也是康晴雪留下來看礦坑的人?”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看來挖對地方了,不知道里面有沒有活着的。”
万俟景侯把屍體刨出來,然後帶出了洞去,老閻和康晴雪“嗬——”的深吸了一口氣,嚇得都不知所措。
其實並不是康晴雪和老閻沒見過死人,但是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扭曲詭異,當然還有蒼白,似乎被嚇壞了,看他們的樣子,肯定還隱瞞了很多東西。
康晴雪嘴脣哆嗦着說:“又……又死了……”
因爲時間緊迫,不知道里面還有沒有人活着,所以這次由万俟景侯親自挖土,沒用半個小時,万俟景侯就從坑裡出來了,說:“已經挖通了。”
他一說話,衆人立刻鬆了一口氣,但是同時又提上一口氣,就好像面前是個鬼門關一樣。
衆人把車上的行李全都卸下來,小傢伙們早就回了揹包,衆人背上揹包,分發了一些麪包當早餐,吃完了就準備下洞。
万俟景侯看溫白羽臉色始終不好,說:“身/體怎麼樣,你臉色不太好。”
溫白羽拿着麪包,搖頭說:“就是有點困,怎麼睡都睡不醒……嘴裡沒味,什麼也不想吃……”
万俟景侯的臉色突然變了一下,說:“白羽,你是不是……”
溫白羽心頭一跳,說:“是什麼?”
万俟景侯貼着溫白羽耳朵,笑着說:“是不是又懷了?”
溫白羽心頭騰騰跳了兩下,揉了揉自己耳朵,說:“怎……怎麼可能……”
溫白羽越想心頭跳得越快,說:“不會是真的吧?”
不過溫白羽現在還沒什麼感覺,或許是因爲還太早了的緣故。
溫白羽咬了兩口麪包,就感覺吃不下去了,万俟景侯怕他不吃飯一會兒下去受不了,哄着他吃了一些,溫白羽真的非常受不了万俟景侯的溫柔攻勢,幾乎被迷得暈頭轉向的。
溫白羽吃了半個麪包之後,才後知後覺的唾棄自己,到底是什麼定力,怎麼每次都中美/人計。
因爲溫白羽疑似又壞了,万俟景侯把他的揹包拿走了,自己和血髓一人背一個,裡面當然是小傢伙,然後万俟景侯手上又提了一個揹包,裡面裝的是必需品,關楠也揹着必需品。
万俟景侯剛纔跳到車頂上去打泥人,手裡有把槍,並沒有還給老閻,而是給了關楠,讓關楠拿着防身用。
衆人都準備好了,沒人敢打頭,就讓万俟景侯打頭往裡走。
万俟景侯打開手電,綁在胳膊上,快速的就鑽進洞裡,溫白羽跟在後面,万俟景侯說:“累了就拽我。”
溫白羽“嗯”了一聲,衆人全都跟着從洞/口往裡爬。
他們的洞打得比較深,趴了一會兒之後,就到了他們發現屍體的地方,地上還有屍臭,非常濃重,屍體過去不遠處,就是一個洞/穴,洞/穴的口說被炸開的,應該是康晴雪之前來的時候用的炸/藥。
他們從炸開的口鑽進去,很快就進入了一個幽深的隧道。
衆人一次進來,康晴雪激動的說:“對對對,就是這裡!”
是一條隧道,有溼氣,溫白羽沒有安然那樣的聽力,不知道前面會不會有水,不過這個溼氣的程度有點大。
隧道開鑿的非常粗糙,畢竟礦坑不像墓葬,墓葬要的是風水,礦坑要的是礦石,能打下去就行。
溫白羽照了照旁邊,伸手摸了幾下岩石,說:“這坑不是你們打的吧?應該是你們發現的吧?”
康晴雪怕溫白羽要吞他們的利潤,說:“這就是我們打的!也是我們發現的。”
万俟景侯用手電照着石壁,說:“這石壁上起碼有三種不同的打礦的手法,因爲是三個朝代的打發。”
康晴雪頓時臉上一燒,好像被人打了一個嘴巴似的。
礦坑非常深,好像無底洞一樣往前蔓延,溫白羽好奇的說:“三個朝代都在這裡打礦?”
万俟景侯點頭,說:“或許有大量的真貴礦石,也或許有其他的東西。”
其他的東西……
這句話含含糊糊的,讓康晴雪和老閻都打了一個哆嗦。
康晴雪鼓/起勇氣說:“其他東西,是什麼?”
溫白羽笑着說:“這個我知道,應該是糉子一類的,礦坑都不缺糉子,因爲歷朝歷代挖礦都容易發生塌方,古代挖礦用的都是奴/隸或者犯人,死了直接找個地方就丟下去,這裡又這麼潮/溼,沒準就會起屍。”
康晴雪嚇得雙/腿發/抖,說:“你別危/言/聳/聽!”
好像要證實溫白羽的話,就聽深深的礦坑裡傳出“哈——哈——哈——”的笑聲。
這笑聲非常詭異,一笑一頓的,每笑一下都拖長了聲音,就好像鬼在叫一樣。
“啊啊啊啊啊!!!”
康晴雪猛地後退好幾步,大高跟一下踩到了老閻,老閻被她一踩,也猛地“啊啊啊啊”叫了出來。
那“哈——哈——哈——”的笑聲,直笑了三下,迴音迴盪在礦坑裡,然後就消失了。
康晴雪哆嗦着說:“真……真的有糉子?”
万俟景侯眯了眯眼睛,用手電照着前面,招手說:“往前看看。”
康晴雪和老閻,還有那兩個打/手不太敢往前走,但是也不敢留在原地,就跟前面的人隔着不遠不近的腳步跟着。
溫白羽剛纔其實真的是嚇唬康晴雪,這會兒跑到万俟景侯邊上,小聲說:“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万俟景侯搖頭,說:“我也是在猜測。”
關楠也很好奇,就湊過去一起聽,万俟景侯指着牆壁上的痕跡,說:“牆面上開鑿的痕跡非常複雜,起碼有三種以上不同的手法,在古代/開礦是一個很巨大的工程,有的礦坑打一個朝代還沒有打完,會有人繼續往裡打,但是牆面上的痕跡很奇怪,按理說第一撥人發現了礦坑,他們挖了一條道,第二撥人應該在已有的深度上繼續挖,第三撥人也應該如此,但是奇怪的是,這些痕跡都匯聚在一起。”
溫白羽說:“難道不是挖礦?是在找什麼東西?”
万俟景侯說:“可能是一邊挖礦,一邊在尋找什麼東西。這個礦道的寬度很大,單純挖礦不需要這麼大的寬度,肯定是後來的人開鑿出來的,或許在找東西,但是具體是什麼東西我就不知道了。”
溫白羽更是好奇了,轉頭看着兩壁,除了一些開鑿的痕跡,什麼也看不出來,牆壁上還有大大小小的窟窿,估計是探測用的。
衆人一直往裡走,礦坑非常深,並沒有見到屍體,這個礦坑裡面並沒有塌方,而且還非常完整。
大家走了半個小時,康晴雪也就冷靜下來了,這裡面他們來過好幾次了,自然比万俟景侯他們清楚。
礦坑一深,就有很多岔路,是挖錯了,或者改道的。
溫白羽探頭往岔路里看,裡面黑/洞/洞的,岩石塌方了,裡面看起來是條死路,應該是挖這裡的時候塌方了,所以才改道的。
溫白羽說:“你們發現血珀是在哪來?離這裡還遠嗎?”
老閻說:“還很遠,非常深才能看到。這真是邪了門,我們分佈了很多人在這裡,竟然一個也不見了,太奇怪了!肯定發生了什麼!”
老閻越說越緊張,康晴雪的臉色也緊張起來。
溫白羽總覺得,其實老閻和康晴雪知道里面有危險,但是還在一直作死,應該是裡面的血珀非常多,利潤太大了吧?
衆人往前走着,突然又聽到“哈——哈——哈——”的聲音。
所有人都一震,立刻停下了腳步聲,笑聲從遠處傳過來,還能聽到“啪……啪……啪……”的水聲。
万俟景侯壓低了聲音,說:“你們來的時候,洞裡有水嗎?”
老閻立刻點頭,說:“有……很淺的水,不知道從哪裡流/出來的。”
那啪啪的聲音,應該是什麼東西在水裡移動着,所以發出來的。
万俟景侯示意衆人別出聲,然後快速的往前移動,万俟景侯半彎着腰,大長/腿一步很遠,很快就摸過去,就聽“啪……啪……”的水響,一個東西猛地從水中跳出來,足有人臉那麼大。
水是黑綠色的,那東西也是黑綠色的,猛地跳出來,直接往万俟景侯臉上撲,突然“哈——”的大笑了一聲,張/開大嘴,舌/頭一下就捲了出去。
万俟景侯猛地向後一仰,手上龍鱗匕/首快速一削,同時擡腿踹在那東西身上。
竟然是一隻巨大的青蛙。
青蛙兩隻眼睛是紅色的,全身是黑綠色的皮,身上長着癩包,舌/頭立刻被万俟景侯削了下來,一下飛出去。
康晴雪“啊——”的一聲大叫,喊着:“什麼東西掉在我身上了!?”
溫白羽轉頭一看,竟然是斷了一半的舌/頭,舌/頭還流/出綠水,就聽“呲——”的一聲,綠水沾到康晴雪的大卷發和衣服,頓時燒成了黑煙。
溫白羽立刻拿出鳳骨匕/首,將康晴雪身上的舌/頭一挑,挑在地上。
舌/頭掉在地上,也發出呲——的一聲,地面竟然給燒了一個小坑,還散發出黑煙,顯然青蛙是有毒的,而且腐蝕性非常強。
康晴雪的脖子的地方被燒了一塊衣服,因爲穿的薄,皮上也燒焦了一塊,疼的不行。
万俟景侯很快退回來了,溫白羽說:“怎麼樣?”
万俟景侯說:“一隻青蛙,但是個頭很大,而且我發現水裡有機/關,這裡不會是一個簡單的礦坑,先前進來的人已經觸/碰了機/關,礦坑目前的環境有所改變,所以他們之前進來沒事,現在已經有事了。”
康晴雪立刻說:“那……那怎麼辦?反正,反正留在裡面的人肯定活不了了……要不,要不咱們出去吧?!”
老閻立刻攔住康晴雪,說:“你糊塗啊,你過來我跟你說……”
老閻拉着康晴雪在旁邊說悄悄話,兩個人也不知道密謀什麼,因爲怕万俟景侯耳力太好了,所以聲音壓得非常小。
他們在研究的時候,万俟景侯又走到水邊,溫白羽關楠和血髓也跟了過去,衆人往水裡看了看,這裡好像是個機/關,因爲設計的問題有點凹陷,沒想到積了水。
水很淺,万俟景侯伸匕/首下去,輕輕頂了頂那塊板型的機/關,不過沒有按動,不知道機/關是不是一次性的,已經被觸/碰過了,所以就不再動了。
過了十分鐘,老閻和康晴雪終於回來了,老閻說:“行了,咱們走吧。”
衆人繼續往裡走,路上有很多岔路,有的裡面堆着白骨,有的已經塌方了。
老閻說他們之前是順着這條大路走的,一直走就到了。
衆人繼續往裡走,並沒有進那些岔路,走了將近一個小時,礦坑一直蔓延着,就在衆人都疲憊的時候,突然發現礦坑竟然有所改變,礦道變得很規矩,上圓下方,四壁開鑿的也講究起來,這是一個典型的墓葬。
溫白羽用手電照着四壁,說:“果然把礦坑打進墓裡了。”
康晴雪嚇得一哆嗦,說:“什麼?這真的是墓葬?”
康晴雪雖然是古董商,但是還沒淘過熱乎的古董,都是轉手給她,她在轉手賣出去,並沒有下過鬥,一聽是墳墓,立刻有點害怕。
他們再往裡走兩步,很快就發現了壁畫,溫白羽有些失望,因爲這些壁畫畫的太精緻了,不是西王母國那個年代的東西。
不過壁畫上出現了金蟬,不知道和西王母國有什麼關係。
這些壁畫顏色非常潑辣,大面積都是紅色,一眼看過去,還沒有看到畫的是什麼,但是就覺得觸目驚心,好像這種紅色能傳神,讓人心頭騰騰猛跳,有一種心慌的感覺。
兩邊畫的圖是一樣的,万俟景侯說:“這畫的是西王母。”
因爲人物形象很有特點,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和山/海/經裡描寫的很像,看起來是崇拜的壁畫。
壁畫很多,一直往裡延伸,剛開始崇拜供奉,後面就變了感覺,壁畫上是一堆小/鬼將人砍頭剁手的場景。
第一幅是好多人押着一個人,第二幅出現了一頭狼,狼的個頭非常大,被抓的人押在狼的面前,看起來這隻狼的地位非常高。
第三幅是將這個人砍了頭和雙手,雙手扔掉,頭進貢給了那隻狼,狼叼着人頭在吃。
這畫面有點血/腥,尤其又是大紅爲主,而狼是一身雪白的毛,也顯得非常突出,狼嘴裡的人頭還帶着驚恐的目光。
溫白羽看着直噁心,胃裡一陣泛酸,說:“這是什麼壁畫?”
万俟景侯說:“應該是既崇拜西王母,又以狼爲圖騰的部族,但是在古代有很多狼崇拜,只看這些還看不出來。”
溫白羽轉頭說:“這些壁畫,你們來的時候也有?”
老閻點了點頭。
衆人繼續走,很快溫白羽就知道什麼是詛咒了,牆壁上沒有任何字,但是用圖像已經表現出來了。
剁手跺腳的,扒皮抽筋的,什麼樣的死法都有,不過相同點都是沒有頭,這些人死了之後,都會放在一口特殊的棺/材裡,進獻給那頭白色的狼。
老閻說:“我跟你們說實話吧,我們來的時候,看了這些壁畫,還以爲誰在搞鬼,也就沒當回事,然後就繼續往前走了,很快我們就發現了不對勁……”
老閻頓了頓,繼續說:“血珀就在前面,已經不遠了,當時我們看到血珀,數量非常龐大,所以就沒管這些,但是挖着挖着,我們竟然挖出了屍體。”
溫白羽說:“什麼樣的屍體。”
老閻嗓子艱難的滾了一下,說:“沒……沒有頭,和……和壁畫上一模一樣。”
溫白羽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壁畫,老閻繼續說:“我們當時嚇着了,後來……後來就繼續挖血珀,等我們一幫人出去增加補給回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我們出去增加補給的時間裡,他們竟然挖到了一個窯。”
溫白羽奇怪的說:“窯?”
老閻說:“真的是窯,窯口開着,裡面黑/洞/洞的,我們的人鑽進去看了,結果……結果鑽進去的全都死了,裡面只能聽到傳出來的大叫/聲,後來沒人敢進去,我們就用鐵鉤子在裡面勾,勾……勾出來好幾個死人,都……沒有頭……”
溫白羽終於聽明白了,所以老閻和康晴雪覺得這地方有詛咒,而且不明不白的死人,覺得是糉子在作祟,想請万俟景侯過來,但是因爲如果說出了實情,可能万俟景侯不會幫他們,所以就一直隱瞞着。
溫白羽說:“明知道死人,還要繼續挖?”
康晴雪說:“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那麼多的血珀,成色都非常好,如果是你,你捨得放棄嗎?”
溫白羽覺得自己對寶石一類沒什麼鑑賞能力,不過當然是命最要緊了,而康晴雪是典型的要錢不要命。
衆人一邊說,一邊往裡走,再走了一會兒,就看到他們說的地方了。
一個非常大的洞窟,這裡看起來又像是礦坑了,壁畫隧道只持續了一會兒,又從墓葬變成了礦坑。
山洞的石壁上鑲嵌着各種各樣的血珀,因爲都還掩藏在石頭裡,所以看不出來本身鮮豔的顏色,看起來就跟普通的石頭差不多。
但是滿滿一山洞,只要有石頭的地方,都有這種紅色的血珀鑲嵌在裡面。
山洞裡空空如也,只有一些補給品,人都沒了,而老閻所說的窯,也展現在他們面前。
窯看起來非常古老,窯口被/封死了,應該是老閻他們封死的,堵得很嚴實,肯定是害怕裡面有東西跑出來。
不過剛纔老閻的話裡,並沒有說有東西跑出來,只是他們進去的人莫名其妙的都死了,而且全都沒有腦袋。
万俟景侯環顧了一週,伸手摸了摸牆壁裡露/出來的血珀,只要稍微一摩擦,血珀立刻散發出來一股香氣,有點類似於琥珀,但是香氣很濃。
溫白羽聞着這種香氣有點頭暈,捂住鼻子,另外一隻手扇了扇。
溫白羽說:“有什麼發現嗎?”
万俟景侯說:“康小/姐帶的項鍊,血珀的原石就是從這個地方挖出來的吧?”
康晴雪一愣,隨即說:“你怎麼知道?我也不記得從哪裡挖的了。”
万俟景侯點頭說:“挖開看看就知道了。”
万俟景侯說着,指了指面前的一塊牆,血珀只露/出一點,裡面似乎夾了東西,不過不知道是什麼,很大的部分掩藏在石頭後面,必須挖開才知道。
万俟景侯拿出龍鱗匕/首開始敲擊牆面,龍鱗匕/首削在石頭上,就聽“唰——”的一聲,石頭頓時像泥一樣被削了下來。
老閻和康晴雪看着万俟景侯的匕/首驚歎不已,似乎都有些吃驚,從沒見過這麼好的匕/首,仔細一看似乎還是古董,不知道值多少錢。
就在他們感嘆匕/首的時候,万俟景侯回頭對溫白羽說:“站遠一點兒。”
溫白羽說:“裡面的東西有危險嗎?”
万俟景侯說:“我不知道他是死的還是活的。”
他這麼一說,衆人都打了一個激靈,嚇得有點出冷汗。
溫白羽後退了一步,万俟景侯繼續挖牆面,很快血珀就露/出了冰山一角,沒想到這塊血珀竟然如此巨大,万俟景侯挖了五分鐘,竟然還沒有挖出它的原貌。
老閻和康晴雪臉上都漸漸興/奮起來,這麼大一塊原石,這麼完整,裡面又夾/着東西,肯定能賣好價錢。
但是漸漸的,任何一個人都笑不起來了,有的人屏住呼吸,有的人呼吸越來越快,有的人臉色開始蒼白。
只見万俟景侯剝離掉岩石之後,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一塊巨大的血珀,而血珀裡夾/着的,竟然是一個人!
一個死人……
死人身上什麼也沒穿,以一種跪拜的姿/勢夾在血珀裡,屍體保存的非常完好,就好像一座紅色的冰雕似的。
屍體的右手食指缺了兩節,康晴雪“啊——”的叫了一聲,突然想起万俟景侯說的,她的項鍊墜是從這塊開採出來的,那根本不是什麼“佛手”,而是死屍的手指頭!
康晴雪嚇得都要瘋了,後退好幾步,“嘭”的一聲撞在窯口的石頭上,封着的石頭非常堅固,她猛地一撞並沒有裂痕,窯口還是嚴嚴實實的封着。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叩叩……”兩聲,就像竅門的聲音,而且是從裡往外敲。
康晴雪又是“啊!”的一聲大叫,指着窯口,說:“有鬼……有鬼……”
“叩、叩……”
“叩……”
“叩叩……”
那聲音非常小,但是真/實存在,不斷的敲擊着封死窯口的石頭。
“叩!”
一聲巨大的響聲,封着窯口的石頭竟然動了一下,老閻嚇得要死,突然舉起槍對着石頭一陣猛打,嘴裡喊着:“什麼鬼東西去死吧!!”
他猛打了好幾槍,而且拿的是火力很強的槍,頓時石頭紛飛,濺的滿處都是,“啪!”的一聲,石頭爆裂了,然後有一個黑影直接從窯口衝出來,撲向老閻。
黑影衝出來,一切都悄無聲息的,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竟然是無頭的屍體,而且這屍體還穿着西服,因爲沒有頭,認不出來是誰。
康晴雪卻大叫起來:“啊啊啊啊!!是他!!”
老閻也大叫了一聲,猛地一掏,扔了一個東西出去,万俟景侯大喊了一聲:“白羽,趴下!”
溫白羽都沒反應過來,立刻伏倒在地,原來竟然是炸/藥,老閻已經嚇瘋了,雖然石洞不小,但是這種空間用炸/藥,糉子離得這麼近,簡直就是自/殺!
“轟隆——”一聲巨響,礦洞立刻震顫起來,碎石頭從腦袋頂上掉下來,血髓將揹包壓在懷裡,拉住關楠。
溫白羽猛地撞在地上,感覺肚子裡一陣劇痛,剛要爬起來,立刻又倒了下去,耳朵裡一陣“嗡嗡——”的聲音,巨大的爆/炸聲讓他有些頭暈噁心。
溫白羽好像聽見万俟景侯在叫他,因爲耳朵的問題,眼前的景象晃來晃去,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隨即“轟隆——”一下,溫白羽腳下的地方一下塌陷下去,康晴雪和老閻大叫一聲,也同時掉了下去。
溫白羽順着坑倒下去之後,立刻就沒有/意識。
溫白羽陷入黑/暗,感覺頭暈腦脹的,卻猛地醒過來,擡頭一看,已經不是剛纔那個山洞了,在哪裡不知道,但是更像是一個墓室,旁邊都是碎石頭,但是自己沒有被石頭壓着。
溫白羽動了一下手和腿,突然感覺不對勁,掙扎着坐起來一看,就見自己的雙手被綁在背後,雙腳也被綁住了,旁邊只有老閻和康晴雪,不見其他人。
康晴雪臉上全是污跡,看起來特別疲憊,卻笑着說:“你放心,咱們掉下來了,上面的路堵死了,沒人下的來。”
溫白羽聽她說話語氣有問題,心裡騰騰一跳,雙手猛地一掙,想要把繩子掙開,但是出乎意料的,溫白羽一用/力就感覺到腹中有些絞痛,頓時出了一頭冷汗,靈力竟然用不出來了……
溫白羽暗暗心驚,老閻手裡拿着一個針管,朝溫白羽走過來。
溫白羽說:“你們要幹什麼?”
康晴雪笑着說:“我們也不想這樣做,是迫不得已的,可惜你們沒有看全那些壁畫,岔路里其實也有壁畫,上面是詛咒的破/解辦法,如果我們想要活着出去,必須要用祭品祭祀狼神。”
康晴雪又說:“反正都是死,我們給你打點麻藥,讓你死得痛快點。”
老閻立刻撲上來,想用針頭往他身上扎,溫白羽雙手猛的一用/力,“啪!”的一聲,手腕上一圈火焰,一下將繩子繃斷了,一把握住老閻的手腕。
那兩個人顯然沒想到溫白羽竟然能弄斷繩子,老閻被他抓/住手腕,溫白羽的力氣竟然異常的大。
溫白羽一頭冷汗,咬牙擰住老閻的手,針管在兩個人眼前晃來晃去,老閻比溫白羽體力大很多,溫白羽剛纔用了一下靈力,現在靈力都憋起來,一點兒也用不上來,全都靠蠻力,頓時手都有些哆嗦了。
老閻見溫白羽體力不支,冷笑了一聲,剛要把針頭推過去,哪知道溫白羽是僞裝的,溫白羽見他上當,立刻順勢一擰老閻的胳膊,一下將針頭紮在了他的鎖骨上,鎖骨皮那麼薄,老閻疼的大叫一聲,一下鬆了手,溫白羽快速的一按針管,裡面的液/體全都打了進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老閻立刻就軟在地上,暈過去了。
溫白羽還沒來得及放鬆/下來,突然後脖子一疼,沒想到康晴雪這個時候撲上來,針頭紮在溫白羽脖子上,有一點兒涼涼的感覺,身/體一下麻木了,頭暈得更加厲害。
溫白羽伸手一扣,猛地抓/住康晴雪的手,將人一把從肩頭帶了過來,康晴雪眼見液/體打進去了,剛要大罵,立刻對傷了溫白羽血紅的眼睛,溫白羽的眼睛從黑色的,變成了火一樣的顏色,彷彿裡面有火焰在跳動。
康晴雪來不及說話,猛的一下被扔在地上,頭撞到石頭,一下暈了過去。
四周是個墓室,前面有一個敞口的棺/材,旁邊都是狼的圖騰,還有一個巨大的金蟬圖騰,墓室的前方接着一片漆黑的墓道。
溫白羽“呼——呼——”的喘着粗氣,覺得天都在轉,從地上爬起來,很快又跌了回去,肚子裡也疼,艱難的爬起來,往前再走了幾步,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脖子上的針眼,費勁的喘着氣,最後還是倒在了地上,眼前金星亂轉,意識開始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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