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陣猛跑,於先生的人衝過來,火力強大的掩護他們往車上跑,後面的女屍就像水珠從管道里流/出來一樣,一大片都從管道里涌了出來。
万俟景侯拉開車門,抱着溫白羽進了後座。
於先生直接拽開駕駛座的門,坐進去,然後快速的啓動/車子,万俟流風就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
於先生一邊啓動/車子,一邊側頭看了一眼万俟流風,臉色非常難看的說:“你要抱着這個小姑娘到什麼時候?”
万俟流風尷尬的說:“可是,可是後座也沒地方了,太傅受傷了,需要躺着休息。”
於先生臉色更黑,說:“你不會放到後面的車上去嗎,那麼多座位。”
万俟流風頓時點頭,說:“你說的很有道理。”
他說着,立刻打開車門又跳下去,然後把帶出來的小姑娘交給了於先生的打/手,帶到後面車上去了,然後万俟流風又匆匆的跑回來,上了車。
還沒來得及關車門,於先生已經說:“坐穩了。”
他說着,車子就發出“嗡——”的一聲,一下竄了出去,巨大的推力讓万俟流風差點把車門給掰下來。
万俟流風“嘭”的關上車門,於先生一邊開車,一邊說:“我還以爲你溫香/軟玉在懷,樂不思蜀了呢。”
万俟流風說:“於先生你這樣說不對,對人家姑娘的清譽不好。”
於先生:“……”
這個時候一個女屍迎頭撲過來,於先生第一次覺得自己被氣得啞口無言,正好有東西找上來,於是猛地一踩油門,車子頓時也迎了上去。
就聽“嘭!!!!”的一聲巨響,女屍被一下撞飛出去,血末紛飛,灑了一窗戶都是。
万俟流風嚇了一跳,後面的溫白羽剛剛覺得好一點,看到這場景,立刻翻身起來,捂着嘴差點就吐了。
万俟流風轉過頭來,說:“太傅,您沒事吧?吃壞了肚子嗎?”
溫白羽:“……”
溫白羽嗓子裡很堵,胃裡也很堵,怕一說話就吐出來,無力的又躺了下來,万俟景侯接住他,讓他躺在自己懷裡,給他擦着額頭上的熱汗,說:“好點沒有?要不要喝點水?”
溫白羽搖搖頭,他現在胃裡不能有一點東西,不然就吐出來了,而且車子還在行駛,溫白羽一不開車,就覺得特別暈車,滿鼻子都是汽油味,讓他很想吐。
溫白羽說:“肚子不是很疼了,就是沒勁兒。”
万俟景侯還沒說話,万俟流風又關心的說:“太傅果然是吃壞了肚子,但是咱們這些日子都同吃同住,難道太傅的身/體一向不好?”
溫白羽:“……”
於先生笑了一聲,万俟流風轉過頭說:“怎麼了?”
於先生搖頭,隨口說着:“笑你天真可愛。”
万俟流風一陣驚訝,露/出震/驚的表情,認真的看着於先生,說:“於先生你說真的嗎?還沒人這麼誇我。”
於先生:“……”
溫白羽:“……”
於先生再也不敢跟万俟流風開玩笑了,因爲万俟流風真的覺得自己又天真又可愛了……
他們的車子快速往外行駛,一下拐上了土路,後面的女屍只是追逐了一段時間,就不再追他們,車子的速度慢慢降成了正常速度。
溫白羽搖的臉色難看,最後實在忍不住了,万俟景侯讓於先生靠邊停車,溫白羽立刻竄出了車子,但是讓他真的吐,溫白羽這回有什麼都吐不出來了。
万俟景侯拿了一瓶礦泉水,擔心的走過去,給溫白羽輕輕拍了拍背,溫白羽只是乾嘔,完全吐不出東西來,但是嘔的還挺用/力,好像停不下來似的,肝心都要吐了出來。
好不容易停下來,溫白羽幾乎沒力氣站着,万俟景侯的胳膊從他腋下穿過去,摟着他站着,讓溫白羽喝點水。
溫白羽剛喝了一口,猛地低頭,“哇”的一下,把水全都吐出來了。
溫白羽吐了好一會兒,万俟流風和於先生坐在車裡,一直都非常安靜。
於先生不知道爲什麼,總之剛纔他不是太高興,看見万俟流風抱着那個小姑娘,於先生就很不高興,但是這一點他不會說出來的。
但是於先生不說出來,万俟流風根本想不到。
此時的万俟流風正擔心的看着窗外,太傅吐得很厲害,不知道吃壞了什麼東西。
最後溫白羽是被万俟景侯公主抱抱着回來的,吐得已經沒力氣了。
万俟景侯說:“先進城去,白羽需要休息。”
於先生說:“好,上車。”
他們上了車,溫白羽吐的沒力氣,躺在万俟景侯懷裡開始昏昏欲睡,万俟景侯的手不停的摸/着他的額頭,輕輕/撫/摸溫白羽的臉頰,掌心非常溫暖,掌心上的繭子微微粗糙,磨蹭着臉頰很舒服。
溫白羽很快就睡着了。
車子行駛很平穩,於先生開車雖然快,但是並不像溫白羽開車那麼激動興/奮,車子在土路上只是微微顛簸。
万俟流風保持着安靜,看着四周微微起伏的山巒,小聲說:“還有多久能進城?”
於先生說:“最快半個小時。”
万俟流風點了點頭,眼睛一瞥,突然注意到某一處山巒,這個時候豁然坐直身/體,幾乎是雙手貼着前擋風玻璃,睜大了一雙像老虎一樣的眼睛。
在那一刻,万俟流風的表情分外震/驚和嚴肅,一點兒也沒有平時好奇寶寶和二愣子的模樣,讓於先生倒是有點吃驚。
於先生還沒問出來怎麼了,万俟流風突然大聲說:“那裡!那裡是什麼地方?!”
他的聲音很大,非常激動,帶着一股深沉的沙啞,溫白羽一下就從夢中醒來了,翻了個身,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的腰,沒讓他從座椅上翻下去。
溫白羽迷糊的睜開眼睛,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安慰的說:“沒事,還沒進城,你再睡一會兒。”
万俟流風一時激動,把太傅給吵醒了,臉上全是尷尬抱歉。
於先生說:“你發什麼瘋?”
万俟流風指着那片山巒,這回小聲說:“那邊的地方,看起來很眼熟。”
於先生說:“那邊就是月亮溝,你去過?”
万俟流風搖搖頭,車子已經開過去了,朝着城裡看去,万俟流風的目光一直盯着月亮溝,緊緊的皺着眉頭。
車子很快開進了城裡,於先生找了一家酒店,衆人住了下來,万俟景侯抱着溫白羽直接上了樓,櫃檯小/姐直看他們,似乎覺得万俟景侯帶着一個“昏迷”的人開房,其實是不幹好事……
衆人上了樓,万俟景侯帶着溫白羽進了房間,然後把他輕輕放在牀/上,溫白羽睡得很熟,都沒有被吵醒。
万俟景侯這才鬆了一口氣,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溫白羽感覺到万俟景侯溫暖的嘴脣,縮了縮脖子,嗓子裡“唔”了一聲,然後翻了一個身,大馬金刀的趴在牀/上睡。
万俟景侯看的心驚膽戰的,立刻把溫白羽又翻了回來,溫白羽這回老實了,躺在牀/上不動了。
万俟景侯從揹包裡那裡一塊帶來的毛巾,然後去浴/室弄了些熱水來,把毛巾打熱,回來給溫白羽擦擦身上的汗。
万俟景侯只是去了一分鐘,回來一看,溫白羽又翻身過去,趴在牀/上睡了,不知道會不會壓到肚子。
万俟景侯趕緊把他翻過來,然後用熱毛巾給他擦身/體。
溫白羽被熱毛巾擦得渾身起雞皮疙瘩,一陣陣的打顫,舒服的嘆息了一聲,弄得万俟景侯“火氣”很大,狠狠吻了兩下溫白羽的嘴脣。
万俟景侯怕他又翻身壓着肚子,趕緊把水倒了,然後急匆匆衝了一個熱水澡,就回來了。
他回來的時候,溫白羽正要翻身,万俟景侯鑽進被子裡,摟住溫白羽,溫白羽立刻靠過來,又把万俟景侯當做暖氣片一樣,伸手摟緊。
溫白羽醒過來的時候天灰濛濛的,他還以爲天要亮了,側頭想去拿手/機看時間,万俟景侯立刻也醒了,說:“醒了,嗯?”
万俟景侯似乎也是剛醒,嗓音特別的沙啞,比平時還要低八度,好像大提琴一樣,帶着一股濃濃的低沉和渾厚,差點把溫白羽的心臟給震酥了。
溫白羽說:“幾點了?”
万俟景侯按了一下手/機,說:“五點。”
溫白羽點點頭,說:“馬上要天亮了。”
万俟景侯頓時笑了一聲,低沉沙啞的笑聲特別好聽,但是溫白羽怎麼聽怎麼覺得那是嘲笑。
万俟景侯親了親他的嘴脣,說:“是下午五點,你沒睡幾個小時,肚子餓了嗎,睡醒了的話就起來吃晚飯,要是不餓再睡一會兒。”
溫白羽頓時明白了,原來不是要天亮了,而是要天黑了……
溫白羽已經不困了,而且肚子也不疼了,但是懶得動,就在牀/上滾了滾,万俟景侯怕他着涼,趕緊把被子給他裹上。
万俟景侯一把將滾得像一隻大蠶的溫白羽摟過來,手伸進被子裡,輕輕摸/着溫白羽的肚子和腹部。
溫白羽被他熱/乎/乎的掌心摸得分外舒服,感覺万俟景侯就跟摸貓肚皮似的。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說:“白羽。”
溫白羽聽他這麼叫自己,後背有點發毛,說:“幹什麼?”
万俟景侯輕輕/撫/摸/着他的腹部,親了親溫白羽的額頭,說:“這回你準備給咱家添個什麼樣的小可愛?”
溫白羽一聽,立刻說:“長得像你一樣醜的!”
万俟景侯挑了挑眉,說:“醜?”
溫白羽使勁點頭,說:“特別醜。”
万俟景侯笑着說:“我還有地方更醜。”
溫白羽臉上一紅,說:“你滾,別耍流氓。”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我都沒說是什麼地方,白羽就猜出來了。”
溫白羽臉色通紅,只好從牀/上爬起來,趕緊穿了衣服,一看時間,兩個人在牀/上幾乎膩歪了一個小時,差不多六點了,也可以出去吃飯了。
溫白羽從房間走出來,正好看到万俟流風的門打開了,万俟流風從裡面走出來,看着溫白羽,說:“太傅,您身/體怎麼樣了?”
溫白羽說:“已經沒事了,你去吃飯嗎?”
万俟流風點點頭,說:“去,稍等一下。”
他說着,很快返回房間,溫白羽就聽見房間裡傳來万俟流風的聲音,說:“於先生,去吃飯了,你能下牀嗎,要不我給你帶回來?”
溫白羽:“……”
溫白羽愣神的時候,万俟景侯也從房間裡出來了,把房卡拔下來,關上/門,看見溫白羽呆呆的樣子,摸了摸/他額頭,說:“哪裡不舒服?”
溫白羽搖頭,說:“沒事……就是發現你家大侄/子真的把於先生拿下了……我感覺到了一股酸爽感。”
万俟景侯:“……”
過了一會兒,万俟流風先走出了房間,然後於先生也出來了,於先生還是老樣子,一身銀灰色的大衣,戴着銀灰色的兜帽,不過不同的是,於先生的衣服比平時拉的要緊,把脖子的地方全都蓋住了。
溫白羽覺得於先生這樣去搶銀/行都行了,臉根本看不見……
衆人下了樓,準備去餐廳隨便吃點,免得再出門了。
一進餐廳,立刻看到了於先生的那些打/手,他們已經在了。
酒店的餐廳是自住型的晚餐,東西種類不多,万俟流風沒吃過自助餐,立刻躍躍欲試的去拿東西了。
於先生坐下來,一個打/手說:“先生,您帶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實在太鬧騰了。”
溫白羽一聽,纔想起來他們剛纔從那個危樓裡救了一個小姑娘,小姑娘被放在棺/材裡,好像在煉屍。
溫白羽說:“那姑娘怎麼了?”
打/手說:“您可不知道,那小姑娘一直在哭,哭的酒店的保安都找來了,還以爲我們拐賣人口。而且她不會說話,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精神不太好,除了哭就是咬人,我們好幾個兄弟都被咬了。”
溫白羽摸了摸下巴,說:“那個小姑娘一隻被/關在棺/材裡,精神沒問題才奇怪了,不行明天把她送到醫院去吧。”
於先生也不願意戴着一個小姑娘,他們之後還要去月亮溝,這才正經任務。
万俟流風正好這個時候端着盤子走過來了,他就跟耍雜耍似的,端了四個盤子,其中一隻盤子裡累了高高的一堆豆包,小豆包一個非常小,万俟流風怎麼也拿了三十幾個!
衆人看到万俟流風端着盤子走過來,太陽穴都是騰騰騰的猛跳。
万俟流風絲毫不覺得奇怪,畢竟他胃口比較大,坐下來之後說:“那姑娘是不是害怕,畢竟咱們都是男人。”
打/手說:“這也有可能,可是那小姑娘實在太彪悍了……說來也奇怪,你抱着她的時候就沒鬧沒咬人的,我們根本應付不了她,你看你看,我胳膊也被她咬傷了。”
打/手一撩袖子,衆人都看清楚了,咬得挺狠的,真的差點咬掉一塊肉,一圈血呼呼的印記。
万俟流風說:“等吃了飯,我去看看那姑娘。”
於先生冷笑了一聲,說:“你倒是關心她。”
說着突然站起身來,說:“我吃飽了。”
於先生推開椅子,就往餐廳外面走,万俟流風趕緊追了兩步,說:“於先生,你這就吃飽了?再多吃一點吧。”
於先生冷着臉沒說話,万俟流風不知道他爲什麼突然生氣,試探的說:“於先生肯定是累了,要不……我跟你上樓休息,正好看看那位姑娘。”
於先生聽着他前半句,面色已經漸漸的好轉了,但是聽到後半句的時候,頓時深吸了一口氣,兜帽戴的太緊,看不清楚臉色,但是溫白羽肯定,已經被氣得紅了,或者青了。
於先生吸好了氣,然後說:“万俟流風。”
万俟流風立刻答應,說:“怎麼了?”
於先生立刻咬牙切齒的說:“你怎麼不去跳樓?”
万俟流風頓時傻了眼,撓了撓自己的頭髮,說:“於先生別開玩笑了,我好端端的爲什麼要跳樓?哎,於先生,你等一下我……”
万俟流風追着於先生往上走,於先生按了電梯,但是電梯還在樓上沒下來,眼看着万俟流風就追過來了,於先生乾脆直接進了樓道,步行往上走,万俟流風也追進了樓梯間,一路喊着“於先生”,然後邁開大長/腿,快速的往上追。
溫白羽捏了一個小豆包,一邊吃,一邊津津有味的看着於先生被氣走,笑眯眯的說:“哎呀,我覺得於先生遇到了剋星了,果然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你家大侄/子真厲害。”
万俟景侯無奈的搖搖頭,說:“好好吃飯。”
溫白羽又捏了一個小豆包吃,說:“這豆包還不錯,豆沙細細的,也不齁嗓子,不過我絕對吃不了三十多個,你侄/子還回不回來?”
万俟景侯突然說:“我嚐嚐。”
溫白羽還以爲他也要吃盤子裡的豆包,結果万俟景侯突然一低頭,咬住了溫白羽的手指,把他手上那三分之一都不到的小豆包給咬走了,順便還用火/熱的舌/頭一卷溫白羽的指尖。
溫白羽差點叫出來,瞪了一眼万俟景侯。
万俟景侯吃了豆包,還伸出舌/尖來,輕輕的舔/了一下自己的上脣。
“咕嘟……”
溫白羽頓時嚥了一口唾沫,感覺要被万俟景侯蘇死了,他舔自己嘴脣的動作實在太蘇了,電的溫白羽後脖子發/麻,很像立刻撲上去咬他嘴脣,不過衆目睽睽之下,溫白羽還是剋制住了。
他們慢條條的吃飯,吃了兩個小時,已經八點了,万俟流風和於先生還是沒有回來,溫白羽覺得這倆人可能不會回來吃飯了。
溫白羽吃了飯,就開始犯困,眼皮打架,万俟景侯帶着他出了餐廳,坐電梯上樓。
但是很不湊巧,電梯似乎壞了,正在維修,他們等了兩分鐘,一直沒有修好。
溫白羽說:“咱們走上去吧,反正只有六層。”
万俟景侯說:“我怕你累着。”
溫白羽笑眯眯的勾了勾手指,說:“那你揹着我。”
万俟景侯說:“抱着吧,我怕壓了你肚子。”
溫白羽立刻搖頭,說:“這麼多人,抱着算怎麼回事,揹着比較好看。”
万俟景侯擰不過他,就揹着溫白羽進了樓梯間。
万俟景侯把雙手往後合/十,讓溫白羽坐在自己掌心上,這樣免得壓了溫白羽的肚子,這方法還挺好用,反正溫白羽感覺就跟騎馬似的。
兩個人進了樓梯間,溫白羽伸手一拍,說:“駕!”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聲,說:“你現在嘴爽了,知道一會兒的後果嗎?”
溫白羽有恃無恐的說:“並不知道,我現在身/體不舒服,隨時肚子疼。”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說:“沒關係,我有分寸。”
溫白羽立刻抱住万俟景侯的脖子,裝可憐的說:“我真的肚子疼,特別疼,哎呦好疼。”
万俟景侯感覺到溫白羽溫熱的呼吸噴在自己耳邊,每說一句話都會掃一下自己的耳朵,這是在太讓人折磨了。
万俟景侯呼吸有點重,邁開大長/腿,一下垮了三個臺階往上跑。
就在兩人到了五層,準備繼續往上走的時候,溫白羽突然聽見一聲低吼的聲音,那聲音沙啞低沉,嚇得溫白羽差點鬆手,從万俟景侯背上掉下去。
聲音是從樓層的樓梯間傳下來的,那低吼的聲音有點耳熟,但是隻聽一聲低吼,溫白羽還是分辨不出來。
就聽那聲音說話了,“於先生,你好熱……別太使勁,放鬆點。”
溫白羽:“……”
原來是大侄/子……
溫白羽心裡想着,要不然大侄/子一直沒回來,原來是貓在這裡了,而且還在做奇怪的事情!
於先生的聲音也非常沙啞,一看兩個小時就沒閒着,竟然還沒完/事,於先生的嗓音已經劈了,說:“閉嘴!快點完/事,我……我站不住了。”
万俟流風的聲音笑了一下,說:“可是於先生也很喜歡,裡面一直緊緊/夾/着我。”
溫白羽雙手捂臉,他覺得自己其實應該捂耳朵,原來大侄/子看起來憨厚二愣子,其實跟万俟景侯一個屬性,又黑又蘇,簡直沒治了。
於先生的聲音很快帶起了抽泣的聲音,說:“求你了,求你了……我,我不行……”
万俟流風笑了起來,聲音沙啞的說:“於先生,你的聲音真好聽,繼續這樣夾/緊求我,我喜歡你這樣……快好了,快好了,真乖……”
溫白羽:“……”
溫白羽輕輕拍了一下万俟景侯,指了指五層的電梯間。
万俟景侯輕笑了一下,知道溫白羽臉皮薄,就帶着他進了五層的電梯間,正好電梯已經修好了,又開始正常運行了,他們等了一會兒電梯,終於等到了,然後坐着電梯從五層到了六層,樓梯間的方向,還隱隱傳來哭泣的聲音……
他們到了門口,那些打/手正好也回來了,奇怪的說:“景爺,溫先生,你們看到先生了嗎?”
溫白羽乾笑兩聲,說:“你們先生可能有點忙,還沒回來呢。”
那些打/手信以爲真,就各自回房間去了。
万俟景侯揹着溫白羽進了房間,把溫白羽放在牀/上,然後開始快速的脫自己的衣服。
溫白羽立刻縮到牀裡面去,後背靠着牆,說:“你幹什麼?”
万俟景侯脫了上衣,一條腿用膝蓋支着牀,胳膊一勾,就夠到了溫白羽,笑眯眯的摸/着溫白羽的嘴脣,說:“不是說好了,讓你知道後果的嗎?”
溫白羽毫不猶豫的咬了一下万俟景侯的手指,說:“我肚子疼。”
万俟景侯笑眯眯的說:“我聽說懷/孕期間,其實情/欲更加旺/盛。”
溫白羽太陽穴一跳,說:“都是瞎掰。”
万俟景侯摸了摸溫白羽滾/燙的臉頰,又親了親他滾/燙的嘴脣,聲音低啞的說:“白羽,我最近吃了那個藥,忍得很難受,用嘴幫我,嗯?”
溫白羽立刻咬住万俟景侯的手指,說:“嗯你大頭鬼!”
但是万俟景侯吃的那個藥,確實比較補元氣,對於万俟景侯來說,那就是補大了。
溫白羽最後還是敗下陣來了,因爲万俟景侯太蘇了,無論是聲音還是動作,溫白羽終於嘗試到了什麼叫“嘴爽”,他現在嘴脣很疼,嘴角都紅了,舌/頭髮/麻,舌/頭根發酸……
溫白羽直接睡過去了,万俟景侯抱他去洗了澡,抱着他回來的時候,溫白羽還在他懷裡打挺,就跟一隻缺水的魚一樣,挺來挺去的,不老實的夢囈着:“爛泥鰍……”
万俟景侯咬了一下他的嘴脣,不過溫白羽沒醒,万俟景侯就給他蓋上被子,抱着人睡覺了。
衆人睡到大半夜的時候,突然聽見“啊啊啊啊——”的一聲尖/叫,溫白羽頓時被嚇醒了,說:“怎麼了?”
万俟景侯說:“不知道,我去看看,你別動。”
溫白羽還沒真的醒過來,揉了揉眼睛,万俟景侯已經快速下牀,披了一件衣服就衝了出去,還把門給撞上了。
隨着万俟景侯打開門,然後又關上/門,外面尖/叫的聲音更清晰了,溫白羽頓時就完全醒了,立刻跑起來,快速的穿上衣服。
溫白羽的衣服不是自己脫的,摸了一下口袋,發現鳳骨匕/首不在裡面,趕緊跳下牀,摸黑在桌上摸索了一下,也沒有匕/首。
溫白羽腦袋裡一陣疼痛,不知道万俟景侯把他的匕/首放在哪裡了。
這個時候就聽到“嘎噠”一聲,房門竟然開了一條縫,隨即“吱呀……”一聲,開的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好像慢動作一樣,就好像鬼片裡的特寫一樣。
房間裡非常黑/暗,房門一打開,立刻能看到一道光線照進來,是樓道里的白熾燈光。
溫白羽還以爲是万俟景侯回來了,剛想叫万俟景侯,但是突然發現不對勁,那個人影很瘦弱,比万俟景侯矮太多了。
黑影輕輕推開門,因爲實在太瘦弱了,只是打開一條門縫,就直接溜了進來,揹着光,溫白羽根本看不清楚黑影的臉。
溫白羽呼吸一陣緊張,立刻翻身上/牀,又躺回了牀/上,這個人輕輕的走進來,不知道有什麼用意。
溫白羽躺回去,調整了一下呼吸,讓自己看起來不是那麼緊張,他伸手胡亂的一摸,頓時鬆了一口氣,他的手在枕頭下面摸/到了鳳骨匕/首。
溫白羽悄悄地把匕/首攥在手心裡,掩藏在被子下面,然後閉着眼睛,仔細用耳朵聽旁邊的動靜。
那黑影走了進來,悄悄的,慢慢往裡走,溫白羽能感覺到他慢慢的走過來,然後停在了溫白羽的牀前。
溫白羽聽着那黑影沒了動靜,等了好半天都沒動靜,悄悄睜開眼睛看了看。
溫白羽發現那個黑影背對着自己,已經蹲下去了,正在翻找堆在一邊的揹包,在裡面快速的翻着,發出“簌簌簌”的聲音。
揹包放在了窗戶下面,窗簾拉着,但是有點縫隙,正好照在那黑影的身上,雖然黑影揹着身,但是溫白羽立刻看出來了,是他們在危樓裡救的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快速的翻找着他們的揹包,把東西全都扔出來,越翻找越暴躁,已經趨近於摔東西的節奏了。
溫白羽感覺到小姑娘的暴躁,感覺現在不動就該被動了,溫白羽快速的翻身起來。
蹲在地上的小姑娘聽到聲音,立刻要轉身,但是下一刻脖子上突然一涼,鳳骨匕/首已經貼在了她的脖子上。
溫白羽輕聲說:“別動。”
小姑娘立刻就不動了,但是側着頭,用笑眯眯的眼睛看着溫白羽。
她一側過頭來,溫白羽立刻就看清楚了,果然是那個棺/材裡的小姑娘,不過她臉上沒有任何的恐懼和可憐的神色,一張臉有些扭曲,帶着猙獰的笑容。
溫白羽心頭一跳,讓自己鎮定下來,說:“你在找什麼?可惜沒找到。”
小姑娘一聽溫白羽的話,立刻暴躁起來,說:“原來你們早就發現了我?”
溫白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是想要套一套她的話,於是笑了一下,說:“你以爲自己裝的很完美?”
小姑娘眯着眼睛,說:“我的破綻在哪裡?”
溫白羽眼睛快速的一轉,心臟騰騰的跳,腦袋裡靈光一閃,硬着頭皮說:“棺液。”
小姑娘突然笑了起來,說:“原來如此,你竟然觀察的這麼仔細。”
溫白羽沒想到還真讓自己猜準了,心臟更是騰騰的跳,他腦子裡有一個很瘋狂的想法,難道這個小姑娘,就是滿月部族空棺/材的其中一個墓主?
溫白羽這麼想着,但是不敢問出來,一問出來首先氣勢就沒了,就變得被動了。
小姑娘眯着眼睛,說:“把月亮玉盤交給我,我知道你們得到了幾枚。”
溫白羽說:“爲什麼要交給你?”
小姑娘暴躁的說:“因爲那就是我的!是我的!!!”
溫白羽狐疑的看着小姑娘的背影,說:“是你的?”
他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很平淡,讓小姑娘聽着反倒不像是疑問,而是一種質疑。
小姑娘被他的語氣弄得非常暴躁,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大吼着:“是我的!是我的!!那是我的!!!”
她越這麼強調,溫白羽越覺得她有問題。
小姑娘卻在下一刻突然反手去抓溫白羽的手,溫白羽猛地一縮手,同時鳳骨匕/首往前一送一挑,匕/首順着小姑娘的下巴直接挑/起來,劃出一個長長的血痕,差一點就把脖子給剖開了。
小姑娘“嗬——”的一聲,抹了一把自己的脖子,立刻笑起來,目光閃爍的盯着溫白羽,說:“我只做女屍,但是這回破一次例,我覺得你的屍體已經很完美。”
溫白羽感覺有一股毛/骨/悚/然的涼意從後背爬起來。
小姑娘的表情實在可怕,就在這個時候,窗戶發出“啪啪!啪!啪啪!”的聲音。
“呼——”的一聲風聲,窗戶一下開了,窗簾被冬天的狂風猛地吹了起來,溫白羽就看到好幾個女屍從窗戶外面爬了進來。
小姑娘手裡突然多了幾根頭髮一樣的銀針,笑眯眯的看着溫白羽,說:“乖乖別動,沒什麼痛苦的。”
溫白羽眼看那些女屍從外面爬進來,眯着眼睛,左手一展,猛地一捧火花冒出來,一下像窗戶打去。
小姑娘猛地一躲,火焰一下打空,但是瞬間燒着了窗簾,巨大的火焰排空而起,被狂風一吹,燃/燒的更加旺/盛。
那些女屍的頭髮都很長,而且被小姑娘精心打理過,一下就燃/燒起來,女屍還沒爬進來,立刻就從窗戶掉了下去。
溫白羽五指一收,窗簾上的火焰頓時就消失了,小姑娘看着自己的“藝術品”一個個從窗口掉下去,立刻暴跳如雷,衝過來,手中的銀針就往溫白羽頭上扎。
溫白羽猛地後退,頓時感覺腹中一片絞痛,不知道是不是剛纔用了靈力的緣故,額頭上有些出冷汗。
溫白羽手中的匕/首快速一絞,纏住小姑娘的手腕,使勁一擰,小姑娘發出“啊——”一聲尖/叫,手腕“唰”的一聲被劃了一圈,血/淋/淋的差點劃掉了。
溫白羽雖然佔了上風,但是他腹部很疼,呼吸越來越艱難,有點牽着身/體,直不起腰來,雖然已經儘量忍耐了,但是小姑娘似乎已經發現了。
小姑娘立刻嘻嘻笑了起來,說:“真好,一下是兩具屍體。”
溫白羽聽着她說話,後背一陣陣的冒冷氣,這個時候小姑娘已經發瘋一樣撲過來,溫白羽朝後一仰,猛地一劃,小姑娘的頭髮一下從耳朵劃斷。
溫白羽猛地彎腰,就地一滾,一下撞到了窗戶下面的牆,疼得他差點站不起來,小姑娘則是站在大門口的位置,脖子和手腕流着血,頭髮也被劃斷了,卻目光閃閃的看着他,好像在看一件完美的“工藝品”。
溫白羽深吸了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外面還有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傳來,不知道有多少/女屍被引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咚!”的一聲巨響,房門被一下踹開了,小姑娘就站在房門旁邊,被房門一拍,猛地往前一滾。
万俟景侯從外面衝進來,他渾身都是血,脖子和鎖骨上全是汗,看到溫白羽一臉汗,立刻要衝過來。
小姑娘這個時候卻突然撲過去,銀針衝着万俟景侯的頭上就要扎落。
溫白羽瞪大了眼睛,喝了一聲:“小心!”
小姑娘撲上去的一霎那,万俟景侯猛地一抓,突然抓/住了小姑娘的胳膊,就聽到“嘎嚓”一聲,小姑娘立刻尖/叫起來,手中的銀針全都掉了。
有女屍發出“咯咯咯咯咯”的大吼聲,從門外衝進來,万俟景侯猛地一甩,將小姑娘一下甩出去,正好砸在女屍身上。
小姑娘砸出去,万俟景侯的手勁非常大,頓時磕的她頭/破/血/流,幾乎爬都爬不去來了。
万俟景侯衝過來,扶起溫白羽,說:“怎麼樣?”
溫白羽現在已經緩過一點力氣了,搖頭說:“沒事。”
外面万俟流風和於先生要衝過來,那小姑娘見勢頭不對,立刻就衝進了樓梯間,一下從樓梯間的窗戶跳出去,大樓的外面全是女屍,女士抓/住小姑娘,帶着她快速的爬走了。
万俟流風追過去,剛要從窗戶跳出去,於先生立刻喊着:“不用追了。”
万俟流風說:“怎麼了?”
於先生說:“外面的糉子太多,追上了也沒什麼意義,而且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
溫白羽狐疑的說:“她是什麼人?她剛纔要找月亮玉盤。”
於先生點了點頭,說:“邊走邊說吧,咱們現在要出發了。”
酒店裡一片狼藉,那個小姑娘也要找月亮玉盤,他們肯定要抓緊趕路,不能再留在這裡。
衆人出了酒店,快速的上了車,溫白羽身/體不舒服,就沒讓他開車,繼續和万俟景侯一起坐在後座。
於先生一邊開車,一邊說:“你還記得沙漠的地窟裡,有兩個空的棺/材嗎,兩個棺/材都有棺液,關於滿月部族的棺/材。”
溫白羽狐疑的說:“你也去過那裡?你怎麼知道的?”
於先生笑着說:“先不說這個問題,其實我在聽說有這樣一個可以控/制屍體的人的時候,就想到了是她,但是不能肯定,畢竟那個人已經死了三千多年,怎麼會突然出現……不過剛剛已經確定了,的確是那個人,她是部族裡的一個長老,身份地位,和你們的朋友魏囚水差不多。”
溫白羽有些驚訝,說:“那她……不應該攻擊咱們。”
於先生聳了聳肩,說:“十二個月亮玉盤,毫不誇張的說,有了這十二個玉盤,給誰都能創造一個世界,輪到你你想要嗎?”
溫白羽說:“創造出來的東西,不都是有時限的嗎,那有什麼用?”
於先生搖頭說:“單個玉盤制/造出來的鏡像是有時限的,十二個月盤疊在一起,誰都沒做到過,再者說了,就算有時限,也可以滿足很多人的欲/望了,不是嗎?”
溫白羽看着於先生的側臉,說:“那你呢,你的欲/望是什麼,一直想找到這些玉盤。”
於先生輕笑了一聲,兜帽下面只露/出一個尖尖的下巴,笑着說:“爲了解/開我不知道的謎團……爲了活下去。”
溫白羽更加疑惑的看向於先生,他還以只有別人覺得於先生的謎團多,沒想到於先生自己也有謎團。
溫白羽說:“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於先生笑着說:“或許吧。”
他們的車子往外開,很快就開到了城外,繼續往月亮溝的地方開去。
万俟景侯攬着溫白羽的肩膀,說:“還難受嗎?”
溫白羽搖了搖頭,說:“沒事。”
出了城,於先生開了半個小時的車,就把車停在了土路邊上,說:“大家先休息一下把,還有幾個小時天亮了,天亮之後,咱們再進月亮溝。”
衆人點了點頭,万俟景侯說:“你身/體受得了嗎?”
溫白羽說:“沒關係,我要是累的話,你就揹着我。”
万俟景侯笑了笑,輕輕/撫/摸/着溫白羽的頭髮,說:“好。先睡一會兒。”
溫白羽其實沒覺得困,因爲他睡了一下午,又睡了前半夜,不過閉着眼睛很快就昏昏欲睡了。
於先生把駕駛位的座椅調的靠後一些,然後半躺下來,万俟流風也調了調座椅,雙手枕在腦後躺下來,一側頭,就看到了於先生蜷縮在椅子上,這麼一會兒功夫竟然睡着了。
万俟流風看着於先生的睡眼,輕輕把他的兜帽摘下來,於先生竟然都沒有發現,那張臉還戴着面具,根本看不到原本漂亮精緻的面容,但是万俟流風絲毫不介意,看着於先生傻笑了一下。
然後退下自己的大衣,披在於先生身上。
於先生這幾天要累死了,他以前下鬥全都是前呼後擁,恨不得在鬥裡都有摺疊椅可以坐着。
雖然這次下鬥,帶的人也不少,也沒什麼體力活讓他做,但是架不住万俟流風見到他就折騰他。
而這種感覺,對於於先生來說太新鮮了,而且食髓知味,讓於先生根本無從反/抗。
因爲於先生的眼睛,不管是於舒也好,還是於雅也好,都對於先生癡迷不已,因爲於舒的長相漂亮,又是於先生的乾兒子,打/手們都覺得其實於舒早就和於先生上/牀了,這一點於雅深信不疑,更是嫉妒的不得了。
但是對於這些傳聞,於先生覺得很無所謂,因爲很無聊,在他從万俟流風的夢中窺伺出一二之前,於先生對於情/欲很淡薄。
這幾日万俟流風只要和他單獨相處,都會壓住於先生做個痛快,万俟流風的體力很驚人,而且有些粗/魯,於先生雖然表面看起來還和平時一樣,但是其實體力有點透支,一閉眼就睡着了。
万俟流風給於先生蓋上衣服,然後輕輕摸/着於先生的臉頰,摸索了幾下,在他脖子上也摸了幾下,似乎想找到面具的開口,然後把它撕下來。
但是找了好半天,都沒有找到任何一個起皮的地方,貼得嚴絲合縫,如果不是万俟流風見過於先生真正的面容,万俟流風絕度以爲於先生根本沒戴什麼面具,這就是他本身的面容。
万俟流風摸索了幾下,結果就放棄了,實在找不到,於先生被他摸得縮了縮脖子,鼻子裡哼了一聲。
万俟流風怕吵醒他,就把手收了回去,結果沒過幾分鐘,於先生似乎開始做噩夢,猛地“嗬——”了一聲,身/體彈跳了一下,但是並沒有醒來。
於先生快速的呼吸着,嘴裡開始夢囈,万俟流風見他呼吸困難,滿頭都是汗,不由得伸手碰了碰他,說:“於先生?你做噩夢了?”
於先生沒有醒,呼吸很急促,嘴裡呢喃着,万俟流風低頭聽了聽,就聽到於先生嘴裡地喊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怪物!我不是怪物!”
万俟流風被他的低喊聲嚇了一跳,他的聲音非常淒厲,但是聲音很低很低,斷斷續續的呢喃着。
万俟流風心臟騰騰猛跳,突然也想起了自己總會做的噩夢,一片黑/暗,有人衝他大喊殺了那個怪物!
万俟流風見於先生痛苦的掙扎着,不由得使勁搖了搖他,於先生髮出“嗬——”的一聲,立刻睜大眼睛,猛地坐了起來。
万俟流風被他睜大的眼睛一下吸引了進去,還沒來得及反應,“咚”一下,兩個人額頭就磕在了一起,於先生終於從夢中醒來了。
溫白羽聽到“咚!”的一聲,驚天動地的,一下就醒了,說:“什麼東西爆/炸了?”
万俟景侯頓時笑了一聲,溫白羽不解的看着他。
万俟流風捂住自己磕紅的額頭,說:“沒事,沒事,只是稍微磕了一下。”
他說着,還去給於先生揉額頭。
於先生的額頭也磕的通紅,稍微還有點腫起來了,比万俟流風看起來明顯。
於先生愣了一會兒,雙眼無神的看着前方,突然甩開万俟流風的手,臉色非常難看,一言不發的打開車門,衝下車,然後使勁一甩手,“嘭”的一聲撞上車門。
万俟流風看他下了車,往兩邊的樹林裡走,立刻大喊着說:“於先生,你去哪裡?”
於先生卻像沒聽見一樣,渾身充滿了暴怒的情緒,站在樹林邊上,突然從兜裡掏出槍,對着一棵大樹“砰砰砰”猛烈的開火。
一連數聲,於先生髮瘋一樣開/槍,直到把所有的子彈全都打光了,這才憤怒的把槍直接甩出去,然後對着樹林一陣嘶吼。
万俟流風看的直傻眼,說:“於先生他怎麼了?”
溫白羽也很驚訝,說:“我以爲你比較清楚,你和他不是比較熟?”
万俟流風撓了撓頭髮,把紮好的長髮撓的亂七八糟的,說:“也不是……也不是很熟。”
溫白羽看向万俟景侯說:“你大侄/子還挺開放的。”不是很熟都那麼激烈了……
万俟景侯:“……”
溫白羽摸/着下巴說:“更年期吧?”
天色濛濛發亮,於先生站在樹林邊上,子彈也打完了,吼得聲音也嘶啞了,突然身/體一顫,靠着樹慢慢坐了下來。
万俟流風有些擔心,說:“我還是去看看吧。”
他說着下了車,趕緊跑過去,不知道於先生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做了一個噩夢的話,應該不至於這麼大反應。
溫白羽扒着窗戶,看着万俟流風跑過去,就在万俟流風跑過去的一霎那,突聽“轟隆!”一聲,地動山搖的,於先生靠着的那棵大樹,突然倒塌了,旁邊的土地也坍塌下去,一下塵土飛揚,猛地/下陷。
溫白羽“嗬——”了一聲,就見万俟流風正好跑過去,猛地往前一撲,抱住於先生,兩個人一下被塵土掩埋了。
溫白羽趕緊拉開車門,万俟景侯也衝下車來,後面跟着的打/手也衝下車。
衆人衝過去,就看到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大洞,應該是剛纔坍塌的,不知道是不是於先生對着這邊瘋狂的發子彈,所以把土地打鬆了,下面本身就有空間,一下全都坍塌下去。
万俟景侯往下看了一眼,黑黝黝的,說:“下面有個洞窟,準備繩子,咱們下去。”
後面的打/手立刻把行李全都卸下來,然後快速的準備繩索。
万俟景侯把繩索鎖在腰間,他本身想自己下去,不過溫白羽擔心他,也弄了一條繩索。
衆人把繩索系在旁邊的樹上,然後順着繩索快速的往下滑。
溫白羽看了看四周,非常的黑,他們的手電幾乎照不透四周的黑/暗,洞窟非常的深,看起來應該是天然的,沒有什麼打磨開鑿的痕跡。
兩個人順着洞窟往下,很快就到了地步。
底下一片的黃土,洞窟底下的石頭完全看不清楚了,全都被黃土掩埋着,地上還有血跡。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落了地,其他的打/手也快速的跟下來,衆人用手電照明,快速的在旁邊搜索。
大家順着血跡尋找,然後快速的在地上挖土,那些土是從上面傾瀉下來的,衆人也不敢用工具,全都用手挖,挖了好一會兒,土已經變成紅色的了,而且黏糊糊的,一看就是混合了很多血。
大家動作迅速,把土全都挖開,果然就看到了万俟流風和於先生。
兩個人全都昏迷過去了,万俟流風緊緊摟着於先生,給於先生當了墊背,躺在地上,他的嘴角和鼻子都流/血了,左腿骨折,一截白生生的骨頭扎出來,看起來有些可怕。
於先生則相對受傷輕一點,手背上有點刮傷,額頭蹭了一下,破了一個口子有點流/血。
万俟景侯趕緊把万俟流風擡出來,溫白羽看着万俟流風左腿那一截白生生的骨頭,差點吐出來,趕緊把揹包裡裝着蛋/蛋的眼淚的小瓶子找出來。
万俟景侯把万俟流風放平,然後猛地一推他那截骨頭,就聽“咔”一聲,手法乾脆利索的把那截白生生的骨頭推了進去。
溫白羽看着後背直哆嗦,万俟景侯滿手都是血,拿過小瓶子,說:“我來。”
他說着,拔開瓶蓋,用剪子剪開万俟流風的褲腿,然後把眼淚滴上去,把他其他的傷口也處理了一下。
万俟流風是摔下來的,他的雙手全是血跡,看起來摔下來的時候緩衝了一下,受了一些內傷,但是沒有生命危險。
於先生很快就醒了,他的兩處傷口已經包紮了,醒來之後頭腦發暈,眼前一片發花,就看見万俟流風閉着眼睛躺在自己面前。
於先生跑過來,說:“他怎麼了?”
溫白羽說:“還沒醒呢,腿骨折了,還受了點內傷。”
於先生的喉結來回滾動着,看得出來他有些緊張,伸手擦了擦万俟流風嘴角的血跡。
手指剛蹭過血跡,万俟流風突然睜開了眼睛,“啪”的一聲,一把握住了於先生的手。
這個舉動嚇了衆人一跳,剛剛還昏迷不醒的人,一下就醒了,而且虎目睜着,看起來有些威信和嚇人。
於先生吸了一口氣,隨即又鬆了一口氣。
万俟流風醒過來,愣了幾秒神,臉上的威信和壓/迫感的氣勢也慢慢收攏了,對於先生笑了一下,說:“於先生,你沒事吧?”
於先生呼吸有些困難,牙齒“得得得”發響,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然後默默的搖了搖頭。
万俟流風點了點頭,鬆了一口氣,好像有點疲憊。
溫白羽說:“你的腿骨折了,千萬別亂動。”
万俟流風點頭說:“多謝太傅。”
溫白羽說:“你休息一下,等體力恢復一點,咱們上去。”
万俟流風又點了點頭。
万俟景侯站起來,看了看四周,洞窟下來方便,上去就有點困難,尤其是帶着傷員,不過幸好他們人多,上面也留着人,一會兒讓上面的人拽他們上去就可以。
万俟流風似乎感覺到骨折的地方有點疼,粗喘了兩口氣,因爲磕到了後腦,腦袋裡眩暈、噁心,有一些腦震盪的後遺症,眼前發花。
於先生聽到他粗喘的聲音,抓/住他的手,說:“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万俟流風搖搖頭,但是一搖頭,眩暈和噁心的感覺就更濃重了,嗓子裡乾嘔了一聲,嚇得於先生有些手足無措。
万俟流風突然輕聲說:“於先生。”
於先生立刻答應了一聲,說:“怎麼了?”
万俟流風說:“我腿有點疼。”
於先生緊張起來,但是不敢碰他腿,說:“你骨折了,流了很多血,傷口包紮了,千萬別亂動。”
万俟流風眯起他的虎目,笑着說:“你親我一下好嗎?真的很疼。”
這根本沒有什麼因果關係,就好像親了就不疼了一樣。
於先生嘴脣抖動了一下,淡金色的眼睛盯着万俟流風,然後慢慢的低下了頭,四周黑漆漆的,衆人都在準備着繩索,兩個人的嘴脣碰到一起,似乎都感覺到了對方的顫/抖。
万俟流風突然伸出手,一把按住了於先生的腦袋,毫不客氣的將他梳的井井有條的頭髮弄亂,淡金色的頭髮散下來,凌/亂的遮住面頰和眼睛,讓於先生的臉看起來柔和很多,下巴顯得更尖了。
溫白羽一回頭,就看到万俟流風和於先生親的火/熱,万俟流風躺在地上,於先生支在他身上,怕壓了他的傷口,雙手顫/抖的支撐着,鼻子裡發出濃重的呻/吟聲。
万俟流風親/吻着他的嘴脣,然後又吻他的脖子,於先生主動擡起頭來,讓万俟流風含/着他的喉結輕輕/舔/着。
万俟流風聲音嘶啞的笑着說:“好乖,於先生好乖。”
於先生用複雜的眼神看着万俟流風,万俟流風親了親他手上的額頭。
其他人在綁繩子,突然有一個打/手大喊一聲,說:“先生,這邊竟然有條墓道?!”
於先生嚇了一跳,趕緊從地上翻身起來,万俟流風戀戀不捨的抓着他的指尖,放在嘴邊親了親。
於先生咳嗽了一聲,抽回手來,走過去。
好幾個打/手已經聚攏過去,用手電照着那個墓道,果然是一條墓道,確實是人工開鑿的墓道。
万俟景侯和溫白羽走過去看了看,兩個人頓時都露/出一種震/驚的表情。
因爲他們很久都沒有見過這種墓道了,穹頂方底,穹頂上鑲嵌着一層半透/明的白色寶石頂棚,頂棚裡面有晶瑩的水波流蕩,好像銀河一樣,裡面灌滿了水銀和寶石。
墓道的兩壁和地上,雕刻着無數的鳳凰圖樣,振翅高飛的,引頸長鳴的,還有落在樹枝上的。
溫白羽詫異的看向万俟景侯,說:“這……”
這好像襄王墓一樣!
崑崙山裡的襄王墓,就是這個樣子,水銀琉璃頂,兩壁全是鳳凰圖案。
万俟景侯也有一絲驚訝,襄王墓的疑冢六十六個,他們還有很多沒有找到,但是万俟景侯可以肯定,在這個地方絕對沒有。
而且怎麼看也覺得這個“襄王墓”的規格小了一些,沒有崑崙山裡的宏偉壯觀。
万俟流風見他們驚訝的看着墓道,也撐起身來,把自己的大刀撿起來,撐着身/體蹦過來。
於先生見他起來了,立刻過去扶他,將人架在自己肩膀上,說:“讓你別亂動了。”
万俟流風笑着說:“於先生剛纔親我了,所以已經不疼了。”
於先生感覺臉上有些不自然,抿了抿嘴脣,心臟騰騰的亂跳。
万俟流風笑着欣賞於先生這種不自然的表情,看在眼裡,心臟有點發/癢。
万俟流風怕把於先生惹急了,就向前看向那條墓道,墓道本身很黑/暗,但是頂棚裡都是水銀和寶石,寶石打磨切割的非常漂亮,有光線一照,立刻反射/出奇異多彩的光芒,就好像灑落在銀河裡的星辰一樣。
万俟流風猛地睜大眼睛,雙手一顫,扶在於先生肩膀上的手突然攥緊了,万俟流風的怪力很大,於先生“嗬——”了一聲,肩膀狠狠顫/抖了一下,但是万俟流風都沒有發覺。
万俟流風只是雙眼注視着那條墓道,虎目張着,眼神有些複雜,似乎陷入了什麼,在想一些很複雜的問題,良久盯着那條墓道不能回神。
溫白羽回頭看向万俟流風,說:“你怎麼了?”
万俟流風良久纔回答他,但是又像喃喃自語,說:“我……好像見過這裡。”
他說着,突然推開衆人,撐着大刀往前走,走進墓道里,伸手摸/着牆壁上的雕刻,呼吸開始急促,說:“太熟悉了……”
溫白羽回頭看了一眼万俟景侯,小聲的說:“這不是你家大侄/子的墓葬吧?”
鳳凰圖騰,襄國因爲有神鳥賜福,所以一直以鳳凰爲祥瑞的標誌,多半的王公貴/族的墓葬裡都會刻上神鳥鳳凰,但是能有這麼多水銀做裝飾物和防盜物的墓葬,那在當時,必然只有天子級別了。
万俟流風緊緊盯着墓道深處,說:“我要進去看看。”
於先生說:“不行,你腿受傷了。”
万俟流風這次卻堅定不移,重複說:“我要進去看看。”
於先生突然語塞了,看着万俟流風,万俟流風堅定的眼神根本不容別人質疑,完全沒有二愣子的樣子,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又升了起來。
於先生嘴脣開了了兩下,說:“你腿受傷了,我揹你。”
万俟流風笑了一下,說:“於先生,我這麼重,你怎麼背的了我。”
於先生只是冷着臉,說:“別廢話,快點。”
万俟流風沒有辦法,只好讓於先生揹着他,別看於先生身材瘦高,沒有万俟流風壯實,但是他體魄也還不錯,背起万俟流風來說穩穩當當的。
如果在平時,於先生的體力更好,不過這幾天有些體力透支,沿着墓道走了一會兒之後,開始有點喘氣來。
衆人沿着墓道往裡走,万俟流風的神情很專注,一直看着四周,研究着墓道里的那些花紋和圖騰。
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走在最前面,其實不止万俟流風,万俟景侯也感受到了墓道的熟悉感,無論是風格還是年代,只是規模不如襄王墓那麼大,一路走進去,也沒有發現什麼回字形的墓道。
他們走了十分鐘,後面的打/手勘測了一下目前的深度和位置,說:“先生,這裡已經是月亮溝了,咱們在月亮溝的正下方。”
溫白羽有些吃驚,說:“月亮溝?咱們要去的不就是月亮溝嗎?難道就是這裡?”
他們正說着,前面的墓道已經走到了盡頭,出現了一扇大門,大門上雕刻着兩隻鳳凰翩然起舞,而鳳凰的正中間,兩扇大門一邊刻着一顆半圓,合起來是一個正圓。
圓上又雕刻着兔子、蟾蜍,還有九尾狐。
溫白羽詫異的說:“看,月亮。”
鳳凰是火精,有鳳凰出現的地方,就算雕刻日月,也應該選擇太陽,而不是月亮,這樣才能對應鳳凰。
但是這裡的大門,卻選擇了鳳凰和月亮。
於先生看到大門上的兩半月亮,說:“就是這裡。”
万俟流風奇怪的說:“什麼意思?”
於先生對溫白羽和万俟景侯說:“你們千里迢迢去找那個倖存者,他就讓你們來這裡,知道爲什麼嗎?”
溫白羽狐疑的說:“因爲這裡有月亮玉盤?”
於先生點了點頭,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墓葬裡應該有一塊半月形的月亮玉盤,和門上的形狀剛好吻合。”
万俟流風聽到他們的談話,仍然似懂非懂的,但是他聽到什麼半月,月亮玉盤,腦子裡頓時嗡嗡的響,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万俟流風立刻出了一身的熱汗,他的前胸貼着於先生的後背,於先生立刻就感覺到了汗水,說:“你怎麼了?”
万俟流風卻雙眼注視着那個半月形的雕刻,眼睛裡彷彿有火焰在跳動,呼吸粗重,情緒已經陷入了混亂,猛地一翻身,“咚!”的一聲,万俟流風一下將於先生壓倒在地上,雙手掐住於先生的脖子。
万俟流風眼睛裡全是血絲,好像情緒有些失控,一股怪力掐的於先生淡金色的眼睛開始翻白。
溫白羽嚇了一跳,說:“不好,你侄/子又發瘋了!”
万俟流風緊緊掐住於先生的脖子,大吼着:“殺了他!殺了那個怪物!殺了那個怪物!!!殺!!”
於先生猛烈的咳嗽着,聽到万俟流風突然的大吼聲,怔愣了一下,“怪物”兩個字不停的在他耳邊盤旋着,於先生淡金色的眼睛一下爆發出憤怒。
但是此時的万俟流風已經失控,根本無從注意於先生的眼睛,一點兒也不受控/制,仍然死死掐住於先生的脖子,嘶吼着:“殺了那個怪物!!殺!”
於先生使勁往上一踹,踹在万俟流風的胸口上,但是万俟流風根本不覺得疼,一點反應也沒有,於先生快速的從兜裡掏出槍,一下抵在万俟流風的額頭上,伸手壓住扳機,但是扣了三下,始終沒扣下去,“啪嗒”一聲,槍就掉在了地上。
就在於先生被掐的雙眼翻白,馬上要死過去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邁過來,一下砸中万俟流風的後脖子。
万俟流風“嗬——”了一聲,一下失去了意識,倒在了於先生身上。
於先生被万俟流風壓着,但是竟然鬆了一口氣,使勁的喘着氣,兩隻手顫/抖的抱緊万俟流風,嘴裡喃喃的說着:“我不是……我不是怪物……我不是,爲什麼要這麼說我……”
溫白羽見他們兩個人都有些失控,趕緊和万俟景侯把万俟流風架起來,但是於先生卻緊緊抱着万俟流風,根本不撒手,冷靜了好一會兒,才慢慢鎮定下來,終於鬆開了手。
溫白羽看着暈過去的万俟流風,說:“他到底怎麼了?”
万俟景侯搖了搖頭,並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子遇到了什麼事情,而且問他他自己也不清楚。
還有這座墓葬,万俟流風對這座墓葬如此熟悉,万俟景侯覺得,其實很有可能,這就是万俟流風的墓葬。
衆人在那兩扇大門前休整了一下,万俟景侯站起來看了看大門,蹲下來摸索了一下,說:“後面是千年冰的自來石。”
溫白羽立刻說:“我來我來,這個我最拿手。”
他說着,從揹包裡摸出一塊布,用剪子剪開,然後拿了打火機,點了一下火,把布點燃,從大門下面的縫隙直接塞/進去。
衆人等了大約五分鐘,終於聽到門後面發出“咔嚓……嚓……咔!”的聲音,隨即死“轟隆——”一聲巨響。
千年冰融化了,自來石頂不住墓門,最後斷裂開,化成了水,順着門縫流淌了出來。
幾個打/手走過去,將兩扇大門向兩邊推開。
大門後面也是墓道,不過這邊的墓道更像是走廊,墓道兩側還有窗戶,窗戶也是半透/明的寶石做成的,能隱約看到窗戶外面,黑/洞/洞的一片,其實看不太清楚,因該是隔壁的墓道,或者墓室。
於先生把昏迷的万俟流風背起來,衆人順着墓道繼續往裡走,兩邊仍然是鳳凰的圖案,但是關於月亮的圖案越來越多了。
前面出現了一個墓室,衆人慢慢走進去,試探性的用手電照了一圈,發現這件墓室非常空曠,裡面擺着供桌,還有一些祭祀品和陪/葬品,除此之外,就是牆壁上的雕刻了,其他什麼也沒有了。
衆人走進去,溫白羽看着牆壁上的雕刻有些出神,慢慢走過去,伸手摸了摸那些雕刻的壁畫。
這座墓室雕刻的竟然就是襄王和鴻鵠,鴻鵠站在樹枝上,而襄王騎着馬,立在馬上,正仰頭看着振翅的鴻鵠。
這一幕溫白羽很熟悉,已經過去太久了,重新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裡好像有很多感慨似的。
壁畫上只有襄王和鴻鵠,隨從、士兵,還有當時身爲國師的火魔,一個也沒有,畫面非常的清淨乾淨。
而且襄王和鴻鵠的造型,也不是劍拔弩張的,氣氛反而非常溫和。
供桌上有祭品,這間墓室應該是一間祭祀用的地方,而且看起來是祭祀先祖用的。
溫白羽看了壁畫,更加肯定了,這八成是万俟流風的墓葬了,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万俟流風竟然去世的也這麼早,年紀看起來甚至還沒有三十歲,比万俟景侯去世的還要早。
墓室裡空蕩蕩的,墓室的三面,除了大門的方向,其他三面全都有半透/明的寶石窗戶,窗戶裡是有夾層的,也灌滿了水銀和寶石,看起來非常華麗。
而且那些窗戶並不是正方形或者圓形的,也是半月形,大門的雕刻和窗戶的形狀,都和半月形的月亮玉盤非常吻痕。
万俟景侯看着溫白羽盯着牆壁上的壁畫發呆,輕聲說:“白羽。”
溫白羽一下醒過來,万俟景侯有些擔心的看着他,畢竟他們那時候見面,好像沒有高興的時候,第一次見面,万俟景侯就毫不留情的要了鴻鵠的骨頭做匕/首。
不過溫白羽似乎不在意,笑着說:“你知道,我當時看到你的第一個反應是什麼嗎?”
万俟景侯搖頭,不過心裡多少有些緊張,說:“是什麼?”
溫白羽笑眯眯的說:“這個人長得挺帥。”
万俟景侯笑了一聲,知道溫白羽是跟他開玩笑,不過心裡倒是鬆了一口氣,看起來溫白羽並沒有太介懷當時的事情。
万俟景侯伸手輕輕/撫/摸/着牆壁上的鴻鵠雕刻,看着溫白羽,說:“如果有機會重來一次的話,我絕對不會做當年那些混賬事。”
溫白羽心臟夢跳了兩下,心裡吐槽着万俟景侯太蘇了,說話就說話,還摸雕像,修/長的手指擦過雕像的感覺,實在太蘇了。
衆人在墓室裡找了一圈,根本沒發現什麼東西,那些祭品都很普通,但是大家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墓葬裡很多設計,都是半圓形的。
打/手們仔細的尋找那些祭祀品,用手電照着半圓形的窗戶,突然有人“啊——!!”的一聲大吼,嚇得衆人全都轉過頭去看他。
然而衆人的目光並沒有聚/集在那個打/手身上,而是聚/集在了打/手身邊的半圓形窗戶上。
那張窗戶後面,竟然貼着一張人臉!
慘白的人臉,透過半透/明的窗戶,看的模模糊糊,眼睛鼻子和嘴巴的地方,全都是黑色的窟窿,兩道模糊的血水從眼睛的黑骷髏流下來,嚇得衆人後背發/麻。
溫白羽“嗬——”了一聲,但是立刻就辨認出來了,說:“不好!是那個小姑娘!她竟然進來了!”
那張臉在窗戶後面對他們猙獰的微笑着,有打/手要舉槍射擊,万俟景侯大聲說:“不能開/槍,水銀裡面有揮發的毒素!”
打/手們稍微一猶豫,那張人臉一下就消失了。
溫白羽說:“他要跑了!快追!”
万俟景侯說:“別貿然追,小心有機/關。”
於先生看向窗戶,說:“她是怎麼進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衆人聽到“咯咯咯”的聲音,不是什麼糉子的大吼聲,是輕微的顫/抖聲,好像是金屬震顫鳴叫的聲音。
溫白羽說:“什麼聲音?”
万俟景侯突然大吼一聲:“不好,趴下!”
他說着,猛地一下攬住溫白羽,將溫白羽猛地按在地上。
衆人全都趴下來,就聽“呼——”的一聲,一把銀光閃閃的大刀突然飛了起來,那是万俟流風的刀,刀好像瘋了一樣,震顫着,似乎被什麼強力的吸引力吸起來了一樣,不斷在墓室裡橫衝直撞。
如果衆人沒有立刻趴下,恐怕腦袋已經被削下來好幾次了。
於先生按住万俟流風怕在地上,這個時候万俟流風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漆黑的眼睛帶着一股無形的壓/迫感,滿眼全是冷漠,猛地從地上躍起。
於先生喊了一聲:“万俟流風!”
万俟流風從地上翻身而起,猛的一下躍起很高,一把將空中大刀接在手中,大刀不斷的嗡鳴着,在万俟流風手中震顫,但是始終沒有脫離万俟流風的手掌。
溫白羽見到万俟流風已經握住了大刀,還以爲沒事了,他剛纔猛地趴下來,動作過猛,肚子裡有些絞痛,剛想要爬起來,一瞬間變故卻發生了……
万俟流風毫無徵兆的一聲大吼,突然嘶吼着:“殺……殺了那個怪物!”
他說着,隨着話音一落,衆人就聽到“嗤——!!”的一聲,鮮血一下噴/出來,滋的地板上全是。
万俟流風的刀一下扎進了於先生的胸腔裡。
於先生根本沒躲,猛地退後了好幾步,隨着万俟流風快速的抽/離刀刃,鮮血噴/出來,於先生嗓子裡發出“嗬——”一聲抽氣聲,就在這個時候,雙手一合,猛地夾/住刀刃,死死拽住將要抽/離出去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