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緒捂着自己的脖子,他的脖子被糉子狠狠咬了一口,疼得要死,但是剛纔又逃命又綁/架,根本來不及處理。
衆人分成兩撥,十一和万俟景侯站在中間,其他兩撥人站在他們後面,因爲暫時達成了合作協議,所以雙方人都沒有動手,但是情況還有些僵持。
一方面是十一帶的人都是亡命之徒,像是土/匪地/痞一樣,道上這種人說話不算是也是常有的,万俟景侯見識的多了,所以也留了心眼,怕他們仗着自己眼睛看不清楚就對他們不利。
另外一方面,對方的人也覺得万俟景侯實在太厲害,他們的子彈根本來不及反應,頭/目十一就被削下了一縷頭髮,雖然只是頭髮,但是手稍微顫一下,削下來的那就是腦袋了。
溫白羽和唐子也是全身心的戒備,雨渭陽有些緊張,但是他不會用槍,體力也不行,感覺自己有點累贅,懊惱的撓了撓頭髮。
小白狼則是發出“呋——”的聲音,像野獸一樣的戒備着看着那羣人,小六從他口袋裡鑽出一個小腦袋來,拍了拍小白狼的口袋。
小白狼這才把獠牙收起來。
所有的人都戒備着,只有樑緒。
樑緒跑過來之後,躲在溫白羽身後,捂着脖子哀嚎了一聲,還以爲真的和平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兩邊的人都跟看白/癡一樣看着樑緒,樑緒完沒有自覺,倒在地上,說:“好疼,我被那個可怕的東西咬了,會不會生病?”
他這樣一坐下來,兩邊的人先是看白/癡,然後慢慢的也就放鬆了下來,紛紛坐了下來,但還是分成兩撥坐下來。
溫白羽說:“我給你看看。”
樑緒趕緊把脖子伸過來,咬的這一口可真夠狠的,樑緒的脖子上血粼粼的,還有錯綜的牙印,當然上面還有乾屍的一些粘/液,看着可真夠噁心的。
樑緒沒聽到溫白羽說話,緊張的說:“怎……怎麼了?我是不是沒救了?!”
溫白羽:“……”
溫白羽一陣無語沒說話,樑緒就雙手抓/住溫白羽的胳膊,說:“別啊,我還有錢沒花完,你快救救我……”
雨渭陽差點笑場,唐子看了一眼万俟景侯,万俟景侯雖然看不見,但是他耳朵很靈敏,尤其是眼睛不能再作爲偵/查和防禦的敏/感感官的時候,耳朵就被/迫更加靈敏了,他能聽得出來,樑緒和溫白羽離得非常近。
万俟景侯沉着臉,吳刀“唰——”一下伸過來,正好插在溫白羽和樑緒之間,把樑緒挑開,說:“你離得太近了。”
樑緒:“……”
溫白羽他們所有的東西都在車上,當時情況太緊急,所以什麼都沒帶就衝出來救樑緒了,現在非常懊悔,看起來樑緒命挺硬的,早知道把補給都帶出來了。
十一爲了表示誠意,拿了一個揹包走過來,放在他們面前,笑着說:“裡面有醫藥箱,可以清理傷口。”
樑緒嚇了一跳,趕緊又躲在溫白羽身後,探着頭看着十一,撇嘴說:“這裡面不是□□吧?你會有這麼好的心?”
十一笑了一聲沒說話,也沒有生氣,假扮樑緒女伴的那個女人立刻炸了,說:“小兔崽子你說什麼!?”
樑緒向他示/威的擡了擡下巴,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
溫白羽心裡非常無語,雖然他臉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但是心裡默默的想,樑緒的表情真的好賤啊,如果自己是十一,一定會去揍他的……
溫白羽把揹包打開,裡面有醫藥箱,還有一點水和食物。
拿出醫藥箱,捏着小棉花球,給樑緒擦了擦脖子上的傷口,樑緒疼的直打挺,說:“我的娘,這是什麼藥,好疼啊!殺/人了!”
溫白羽說:“別喊了,我的耳朵,酒精啊,給你先消毒,那個糉子幾百年都沒刷牙了,咬的你脖子上都是粘/液。”
樑緒炸毛的說:“酒精?!哎呦疼死我了,謀殺。”
溫白羽也沒辦法,他當然知道酒精消毒有多疼,這等於上酷/刑,但是這個醫藥包裡除了止血藥,就是酒精了,其他就是棉花球、紗布、剪子鑷子一類的東西,還有抗毒血清之類的。
溫白羽翻了個白眼,說:“再喊給你打抗毒血清了。”
樑緒則是一臉迷茫,說:“那是什麼玩意兒?”
溫白羽:“……”
等樑緒的脖子清理的差不多了,十一突然笑了一聲,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消毒的藥水,說:“不好意思,我忘了給你們這個。”
溫白羽:“……”好陰險……
樑緒頓時就氣瘋了,衝上去要和十一拼命,十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像提小雞仔一樣就把樑緒提起來了,笑着說:“怎麼這麼大火氣?小心屍毒攻心。”
樑緒也怕十一,立刻又縮回來了,心裡把十一咒罵了幾萬遍。
溫白羽又給樑緒處理了眼睛下面的傷疤,那是手/機的碎片劃傷的,已經沒什麼大事兒了。
溫白羽說:“你真幸/運,只是很普通的屍毒,別看是兇/殘的血屍,但是毒性並不強。”
樑緒根本聽不懂,雨渭陽說:“是你們之前提到的那種血屍嗎?”
万俟景侯搖頭說:“不像,如果是那種血屍將,樑緒的屍體早就涼了。”
樑緒抗/議說:“喂喂,我好歹是你的僱主,我還健在呢,爲什麼會有樑緒的屍體這種叫法!”
溫白羽笑了一聲,說:“你老實坐好吧,保存一點實力。”
万俟景侯淡淡的說:“他也沒有實力。”
樑緒:“……”很好的吐槽。
十一那邊人也受了傷,很多人都受傷了,他們損失了好幾個人,剩下的人數雖然不太多了,但是也比溫白羽他們人多。
大家全都在處理自己的傷口,那些血屍的數量很大,但是並不是血月族煉造出來的血屍將,只是普通的帶血的糉子,雖然這種糉子很彪悍,但是毒素低,也是萬幸了。
溫白羽奇怪的說:“這是什麼鬼地方,竟然會冒出一些穿着鎧甲的血屍?”
他一說完,十一的那幫人都看向樑緒,樑緒縮了縮脖子,小聲說:“我也不知道啊,當時他們威脅我,我就沒辦法,只好拖延時間讓他們隨便開了。”
那個女人瞪着樑緒,說:“小崽子你竟然敢騙我們!?”
樑緒撇嘴說:“簡單說就是迷路了。”
溫白羽說:“還沒有天亮,那些血屍目前攻不上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還潛伏/在四周,等天亮之後,視野好一些,咱們再出發,先休息。”
十一隊裡的女人冷笑了一聲,說:“是嗎,我還以爲對你們有些人來說,天黑和天亮沒區別呢……啊!!!”
那個女人的話剛說完,突然慘叫了一聲,万俟景侯的吳刀一下甩過去,指着女人的臉,不過幾釐米的距離。
女人嚇得全身冷汗直流,万俟景侯的眼睛根本沒看她,只是平舉着吳刀,淡淡的說:“你這種人,活着和死了也沒有區別。”
女人見他幾秒鐘都沒有動,稍稍放下心來,覺得万俟景侯不是立刻出手,那意思是根本沒有要她命的意思,只是嚇唬嚇唬她。
就在女人稍微放鬆一下的時候,“咔!”一聲,万俟景侯的手腕微不可見的一抖,瞬間吳刀伸長了一截,“唰——”的一下,在女人的臉上深深的劃了一道。
“啊啊啊啊!!!”
女人疼的立刻倒在地上,伸手捂着臉,万俟景侯慢條條的收回吳刀,輕輕一甩,將上面的血珠甩下去,說:“放心,我不會殺/人,白羽不喜歡。”
溫白羽鬆了一口氣,万俟景侯剛纔的態度非常暴怒,或許是因爲他的眼睛看不清楚的緣故,也或許是因爲眼睛讓万俟景侯的自尊心受創的緣故,万俟景侯雖然表現得很平靜,但是其實內心一點也不平靜,帶着燭龍天生的暴怒氣息。
而這個時候,那個女人非要給他當出氣的沙包……
溫白羽輕輕拍了拍万俟景侯的後背,万俟景侯抓/住溫白羽的手,說:“沒事。”
雨渭陽在一邊看着,万俟景侯的動作冷淡沉着,但是反應極快,而且有一種變化莫測的感覺,雨渭陽小聲說:“哎,万俟景侯太帥了!”
唐子笑了一聲,伸手摟住雨渭陽的肩膀,說:“雨老闆,你竟然在我面前說別的男人帥。”
雨渭陽一陣臉紅,說:“滾,別鬧。”
女人跌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臉,十一看了她一眼,說:“別再惹事。”
女人似乎也怕了,趕緊爬起來,躲在後面去了,彪哥也是嚇得不行,原來那天他們兩次挑釁万俟景侯,真是趕上了万俟景侯心情好,如果是矇眼的時候,估計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這地方並不是真正的城堡,只是一個風化的土墩子,但是因爲大自然的奇蹟,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城堡樣子,而且還分層次,他們爬上二層,可以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的樣子。
城堡並不是很高,還有幾個小時纔會天亮,隨時能聽到“嗚——嗚——”的聲音,龍/卷/風捲着沙土,真的有一種大漠孤煙直的感覺。
大家都坐在原地休息,但是並不敢放鬆,那些糉子來的突然,走的也突然,讓他們實在放心不下。
小白狼和小六畢竟還小,很快就睡着了,晚上都沒有睡好,再不睡的話就要天亮了。
小白狼趴在溫白羽的腿上,小六躲在他的口袋裡,這樣子特別防風,一點也不會覺得外面風大。
溫白羽也有點困,但是万俟景侯的眼睛現在看不清楚,守夜的話也不可能要他來守夜,還是要看溫白羽和唐子。
雨渭陽身/體不好,他身上的陰氣很重,接/觸到了屍體陰氣會加重影響身/體,昏昏沉沉的也睡過去了,唐子摟着他,把衣服皮在他的背上。
溫白羽的眼睛看着城堡外面的狂風,盯了一會兒,有點乾澀,万俟景侯伸手摟住他的肩膀,說:“累不累,靠着我。”
溫白羽側着靠過去,感覺暖烘烘的,如果万俟景侯身上的肌肉不是那麼硬,應該更舒服。
樑緒孤家寡人一個,縮在城堡的窪洞裡,還是時不時就有風吹下來,吹得臉都疼了,外面似乎即將迎來黎明,但是黎明前往往更加陰沉。
樑緒昏沉的要睡,就發現有一股視線總是盯着自己,擡頭一看,真的有人盯着自己,而且還是十一!
十一給樑緒的感覺就是亡命之徒,隨時在玩命,一股狠戾冷酷的樣子,手段也非常狠辣,讓人不寒而慄,他喜歡微笑,但是笑容都帶着狠辣,樑緒看着他就覺得害怕,畢竟樑緒覺得自己可是個好公/民。
十一沒有要睡的意思,不知道什麼挪過來了,坐在他的身邊。
樑緒嚇得縮了一下,說:“別過來啊我警告你。”
十一說:“我以爲你天不怕地不怕。”
樑緒說:“是啊,我天不怕地不怕,但是我怕醜人。”
十一竟然有些語塞,瞥了他一眼,說:“你是第一個,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耐性的人。”
樑緒聳了聳肩,擡了擡下巴,看向万俟景侯,說:“這個殊榮,恐怕是景爺的。”
十一笑了一聲,說:“對,我說錯了,我重新說……你是第一個,根本沒有任何能耐,但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耐性的人。”
樑緒:“……”
樑緒沉默了兩秒,說:“謝謝誇獎。”
十一說:“不,你當之無愧。”
兩個人說話很平靜,樑緒突然說:“我猜你很想宰了我。”
十一淡淡的說:“對。”
樑緒挑眉說:“可是我知道你想要的東西在哪裡,連他們也不知道,恐怕這個世界上只有我知道,所以你忍着點。”
他說着,還不怕死的拍了拍十一的肩膀。
十一真是對他另眼相看了,說:“我很奇怪,你這種富二代,抱着錢不花,女人不要,好日子不過,跑到這種地方來幹什麼?圖新鮮?圖刺/激?”
樑緒撇嘴說:“膚淺!誰說我是富二代的?我沒爹媽,錢都是我自己賺的,再說了,有錢人就非要是那種花錢嫖/妓,惹是生非的嗎?”
十一看了樑緒一眼,樑緒總覺得他眼神肯定了自己剛纔的說法。
樑緒說:“真是膚淺,你一輩子就只能做土/匪。”
十一說:“你說錯了,我前半輩子,是做劊/子/手的。”
樑緒撇嘴說:“一點也不好笑。”
十一說:“是真的,殺/人,我只會殺/人,後來又會了……逃命。”
他說着,豁然站了起來,似乎突然不太高興,走到城堡的邊上,從二樓往下看,樑緒有一種錯覺,十一現在的情緒,隨時都會從城堡的二樓直接跳下去。
樑緒嘖嘖舌,遺憾的想,太矮了,跳下去好像摔不死。
十一的表情似乎在回憶,溫白羽也發現了他的動作,還以爲是樑緒賤賤的話終於把十一惹怒了,但是又不像,他走到城堡的邊緣,眺望着下方,臉上蘊藏着暴怒的氣息,他的下頜在微微的動,透露/出一種野獸的感覺。
小白狼似乎因爲十一的這種感覺,立刻就醒來了,戒備的看着十一。
十一眺望着遠方,眼睛裡卻什麼都沒看,溫白羽有一瞬間覺得,這個人似乎有很多過往,他起初應該並不是一個狠/毒冷漠的人,那到底是什麼造就了十一今日的性格?
小白狼醒過來,見十一半天不動,昂着脖子一直戒備着,脖子都有些酸了,万俟景侯伸手過來,輕輕拍了拍小白狼的腦袋。
小白狼這才發出“嗷嗚~”的一聲,然後又趴在了溫白羽的腿上,蹭了蹭,準備繼續睡覺。
但是小白狼趴在溫白羽腿上的一霎那,突然眼睛一張,異色的雙瞳猛地張大,瞬間翻身躍了起來。
“咯!”
一聲大吼,一隻穿着盔甲的血糉子突然從城堡爬上來,他的智商竟然如此高,還懂得偷襲,猛地紮上來,一把抓/住了十一的腳腕。
一瞬間,十一整個人兜頭栽了下去。
樑緒看的清楚,“嗬——”的大喊了一聲,嚇得不輕,雖然他剛纔的確想十一掉下去,但是真的掉下去,還是大頭朝下,這樣肯定腦漿都崩裂了。
衆人衝過去,沒有看到預料中的腦漿……
十一一隻手緊緊/抓/住城堡風化的凸起,一隻手從自己的腰間掏槍,腳腕被糉子瘋狂的死咬着,疼的十一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
十一快速的一把掏出搶來,他的槍竟然是上了膛,拉開保險的,“嘭!砰砰——”三聲,十一連開了三槍,血糉子瞬間腦漿崩裂了……
血糉子發出“咯……”的一聲,順着城堡掉了下去,就在衆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万俟景侯突然喊了一聲:“警戒!”
“嗬!”
十一喊了一聲,又有血糉子一下撲上來,瞬間將十一拽了下去,幸虧已經是在城堡的半截,十一和血糉子一起掉下去,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地上的沙塵都震了起來。
血糉子從四面八方涌/出來,似乎要對他們圍追堵截。
万俟景侯抓/住溫白羽,說:“小心。”
溫白羽來不及說話,一隻血糉子一下就蹦了起來,瘋狂的衝向他們,万俟景侯眯了一下眼睛,吳刀一甩,那隻撲上來的糉子瞬間就被甩了出去。
樑緒的聲音大喊着:“草他娘,怪物跑上來了,咱們的地盤被佔領了。”
那邊十一的人在瘋狂的開火,因爲環境狹窄,他們這樣開火很容易誤傷其他人,万俟景侯大喊着:“走,下去。”
他說着,帶着溫白羽往下跳,後面有糉子抓他們,血爪子已經伸了過來,溫白羽閉起眼睛,猛地向下一跳,已經做好了腿朝下的準備,不過沒想到半空中竟然停住了。
万俟景侯的手準確無誤的抓/住了一塊凸起,將溫白羽一帶,順勢鬆手,兩個人“嘭!”的一聲落地,隨即快速的往前衝。
那邊唐子和雨渭陽也衝了下來,還有小白狼帶着小六,後面十一的那些人瘋狂的開着槍。
十一被糉子撲在地上,頭磕到了石頭,似乎是暈過去了,那麼不可一世的人,這個時候就像一個死人一樣,滿臉是血倒在地上。
血糉子從他身上踩過去,十一愣是沒有任何知覺。
上面那些人也瘋狂的跳了下來,很多人跳下來不得要領,骨折還算好的,有的直接一頭撞在石頭上。
血糉子追趕着他們,那夥人快速的往前跑,這個逃命的時候,似乎都沒有人注意到十一,沒人去管他。
樑緒跟着溫白羽他們往前衝,同時往後看了好幾眼,大喊着:“等等!等等!那個醜大叔還在那裡!沒人管他!”
他正說着,就看見一個糉子從十一身上踩過去,十一還是沒有清/醒,但是嘴角涌/出一口血來。
樑緒看的心驚膽戰的,這片“魔鬼城”彷彿是一個戰場,很多穿着古戰服的血糉子,在“魔鬼城”裡不斷的奔跑喊叫,激起無數的西沙塵土,而十一彷彿是一個已經死掉的士兵,就倒在地上,任何人都可以踐/踏。
樑緒回頭要跑,溫白羽一把抓/住他,說:“你去幹什麼?不要命了嗎!”
樑緒說:“有人在那裡,他還活着!”
他還活着……
但是他是誰?
他是十一。
根本不是他們一路的人,如果能就此擺脫十一,也算是一種好事,少了一種威脅。
然而樑緒說的對,他還活着。
溫白羽回頭看了一眼,一隻血糉子突然衝過來,溫白羽猛的一腳蹬出去,把血糉子給踹飛,說:“你別去,我去。”
万俟景侯抓/住溫白羽的手,說:“白羽。”
溫白羽甩開他的手,特別強/硬的說:“我去,你們都在這等我。”
万俟景侯知道溫白羽是怕自己眼睛看不清,這附近很亂,非常雜亂,無數的糉子在大吼,狂奔,一幫人在開火,嘶喊,還有大風咆哮的聲音,甚至是上百種聲音摻雜在一起,万俟景侯就算是創世之神,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辨別出聲音,還有十一處於昏迷,他不會說話不會動,万俟景侯無法準確的找到十一的位置。
溫白羽抽/出手,很快的向前衝,雨渭陽有些緊張,唐子拍了一下万俟景侯的肩膀,說:“我去幫他,這裡交給你了。”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猛地一抖手腕,吳刀“咔”一聲邊長,橫向一掃,頓時掃開一片撲上來的糉子,隨即猛地躍起,雙/腿一剪,一下夾/住一個糉子的腦袋,身/體輕輕一轉,就聽到“嘎巴”一聲,糉子的腦袋一下飛了下來,直接撞出去,撞到了一片糉子。
樑緒看的目瞪口呆,幾乎都瞠目結舌,說不出一個字來,他又看向側面,溫白羽已經快速的衝出去了。
因爲快速移動,好幾個糉子影鎖定了溫白羽,衝着溫白羽迎面撲過來,而溫白羽沒有減速,衝到面前的時候突然壓低下盤,猛地往前一滑,發出“唰——”的一聲,巧妙地避開了兩個糉子,就地一滾,向前一撲,雙手一撐,立刻躍起來繼續往前跑。
溫白羽的武力值雖然沒有万俟景侯高,但是反應也很快,避開糉子綽綽有餘,跑到十一面前,他的腦袋流/血很嚴重,沒有任何意識,身材又太高大了,溫白羽拽着他有些費勁。
好幾個糉子衝過來,溫白羽眼睛突然暴亮了一下,發出一聲嘶吼聲,雙手抓/住十一,猛地一躍而起。
溫白羽一躍之後,身/體竟然騰空而起,後背猛地展開兩扇羽翼,巨大的白色羽翼“呼——”的振翅,瞬間帶着十一高飛而起。
那些血糉子簡直望塵莫及,根本就追不上來,唐子剛要衝過去幫忙,一看溫白羽這樣子,頓時搖了搖頭,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白跑一趟。”
樑緒:“……”
樑緒覺得自己的嘴巴可能合不上了,因爲驚呆了,剛剛万俟景侯的動作已經很逆天非/人類了,而溫白羽,真的不是人啊……
溫白羽的後背長出兩隻巨大的白色翅膀,猛地振翅而起,往前一掠,地上的飛沙全都被捲起來了,瘋狂的吹着,只是眨眼之間,溫白羽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一下落在地上,雙翅猛地一收,說:“媽/的,他沉死了。”
雨渭陽說:“別停別停!快走!”
衆人快速的往前衝,唐子扛起昏迷的十一,万俟景侯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武力值還在,一路幫他們當着往前跑。
四周黃沙漫天,應該已經/天/亮了,然而四周根本昏沉沉的,反覆暴雨來襲的陰天。
溫白羽說:“怎麼辦,分不清東南西北啊!”
雨渭陽說:“沒關係,我本身就不分東南西北。”
溫白羽:“……”
衆人一路往前衝,很快就和十一那幫人走散了,開火的聲音也聽不清楚了,但是他們竟然看到了一樣東西,彷彿天籟。
溫白羽大喊了一聲:“車!咱們的車?!”
衆人衝過去,溫白羽拽開車門,說:“沒事?還能用。”
這簡直是最好的消息了,他們的車上有大量補給,車子一點兒也沒有損壞,看來糉子並沒有攻擊車子,這車還能開。
溫白羽竄上駕駛位,万俟景侯坐進副駕駛,其他人都衝進後排,把十一也扔了上去,溫白羽立刻啓動/車子。
万俟景侯淡定的說:“手剎。”
溫白羽一陣無語,說:“我知道我知道,你好討厭。”
他說着放下手剎,車子“嗡——”的一聲竄了出去,那感覺好像一臺摩托車。
樑緒還沒坐好,瞬間就飛了出去,磕在椅背上,十一更慘,他沒有知覺,也飛了出去,砸在衆人腳下。
十一被這樣一磕,竟然有點醒了過來,他眯着眼睛,眼睛裡進了血水,難受的用手擦了一下,然後從車裡爬起來。
樑緒看着他,說:“嘿,感謝我們吧,如果不是我們救了你,你已經被糉子踩成爛泥了!你那些打/手根本不管你的死活,全都跑路了。”
十一爬起來,沒有說話,在後排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擦着自己額頭上的血。
樑緒得瑟的說:“是不是特備心痛,感覺特別不值,養了一幫打/手,結果關鍵時刻都跑了?”
十一看了他一眼,說:“沒有什麼值不值,反正也是互利互惠。”
樑緒“呿”了一聲。
溫白羽說:“我不認路啊,咱們有指南針嗎?這是什麼方向啊?”
雨渭陽趕緊從揹包裡掏出指南針,打開說:“那邊,那邊……左手邊是正北。”
唐子笑了一聲,說:“雨老闆你看反了,這邊是北。”
雨渭陽一陣臉紅,說:“算了還是你看吧,我還是分不清東南西北。”
溫白羽駕駛着車子,說:“後面的嚴肅點!”
車子一陣急奔,很快把那些糉子全都甩了下來。
溫白羽說:“那些到底是幹什麼的糉子,實在太瘋狂了,而且數量好大。”
万俟景侯也搖了搖頭,表示不清楚。
就在這個時候,樑緒突然發出一聲大吼,毫不誇張的說是大吼。
樑緒喊着:“停!!!停車!”
溫白羽一腳剎車踩下去,發出“嗡!”的一聲,車子一下就停了下來,因爲速度太快,還向側面打滑。
樑緒一下磕在玻璃上,差點變成了壁畫,說:“點剎,點剎!就算不是你家的車子也不能一腳踩剎車啊,輪胎都要爆了!”
溫白羽無奈的說:“你要停車幹什麼?”
樑緒看着窗外,說:“這個地方……我見過。”
衆人都是一陣疑惑,他們看着窗外的樣子,一片荒蕪,溫白羽很難分出這個地方,和剛纔的地方,有什麼區別,都是青黑色的風化岩石,“魔鬼城”一樣的存在,怪石嶙峋,狂風穿梭在怪石之中,發出“嗚——嗚——”的聲音。
樑緒推開車門下車,十一皺眉說:“小心點。”
樑緒沒感激他,反而說:“大叔你別烏鴉嘴。”
十一有些無奈,自己找到了紗布把頭上的傷口包裹了一下。
樑緒站在車門外面,他遙望着一片無垠的荒蕪,突然拽着駕駛座的車門,說:“溫白羽!溫白羽!快下車,把這個地方挖開看看!”
溫白羽有些無奈,說:“挖這裡?這下面有水嗎?還是有金子。”
樑緒看着他,說:“有鼎!”
溫白羽嚇了一跳,說:“真的?”
樑緒正色的說:“不知道。”
溫白羽:“……”
万俟景侯“嘭”的一聲關上車門,也從車上走下來,蹲下來伸手摸了摸地面,抽/出自己的吳刀,猛地往地/下一紮。
“咔嚓!”一聲。
吳刀削鐵如泥,比任何勘測的工具都好用,一下就扎進去很深,這個時候万俟景侯的手腕一抖,吳刀再次發出“咔!”的一聲,在土中又伸長了。
過了幾秒鐘,万俟景侯把吳刀拔/出來,拔/出的同時側耳傾聽,然後聞了聞吳刀上的氣味。
万俟景侯隨即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的土,甩了一下吳刀,說:“下面有金屬的味道,還有血/腥氣。”
溫白羽驚訝的說:“墓葬?!”
万俟景侯點了點頭,說:“恐怕是。”
所有人都詫異了,還以爲樑緒又開始不着邊際的瞎說,結果發現竟然是真的。
万俟景侯規劃了一個方向和範圍,唐子拿了鏟子過來幫忙,十一的傷雖然有點重,但他一直是個硬漢的樣子,也沒當回事,拿了鏟子也過來幫忙。
那三個人在地上剷土,其他人不會,就坐在一邊休息,一路瘋狂的跑下來,大家都肚子餓了,小白狼從揹包裡翻出來東西吃,小六就從他的口袋裡爬出來了。
小白狼把小六放在自己腿上,然後拿出一塊麪包,掰成小碎屑,餵給小六吃。
小六抱着小白狼的手心,在上面啃着小碎屑,那動作彷彿是一隻小雛鳥一樣,看起來特別可愛,而且小六的五條尾巴收不回去,總是展開的樣子,隨着小屁/股晃來晃去的,吃的激動的時候還會搖一搖自己的尾巴,看起來超級可愛。
小白狼給小六喂着吃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六的尾巴,小六突然擡起頭來,撅着嘴巴,一臉指責的看着小白狼,小白狼趕緊鬆開手,小六又抱着小白狼的手開始啃麪包吃。
溫白羽看着好玩,也偷偷的伸手過去,捏了一下小六的尾巴,小六又撅着嘴巴擡起頭來,還以爲是小白狼又捏他,小白狼一臉無辜的樣子,立刻搖了搖頭,但是小六不信。
溫白羽幹了壞事,美得不行,笑的肚子都疼了,雨渭陽無奈的說:“你就是這樣做爹和爺爺的?”
溫白羽捂着自己額頭,說:“等等,爺爺什麼的,我還沒做好準備。”
雨渭陽笑着說:“誰讓你們家兒子燭龍基因太強大了呢。”
那邊挖土,這邊就比較輕/鬆,樑緒有點安靜,坐在地上,用手指鑽着地上的小土坑。
溫白羽說:“你怎麼知道是這裡的?”
樑緒說:“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這裡很熟悉,我見過這裡,在……在夢裡。”
溫白羽挑眉說:“夢裡?”
夢不一定都是假的,或許是一種潛意識。
樑緒點頭說:“是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做過一種奇怪的夢……”
夢中的場景很奇怪,是古代的樣子,這附近還不是如此的荒涼,但是也沒有什麼人煙。
遠遠的來了一支龐大的隊伍,那隊伍很喜慶,看起來竟然像是古代結婚送親的隊伍,帶着很多金銀珠寶的陪嫁,很多丫鬟侍女,送親的不是家丁,而是官兵。
顯而易見,這是一隻很有級別的送親隊伍。
行走在這種地方,無關是哪個朝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和親或者下嫁。
美麗的宗族公主被隊伍簇擁着,帶了很多珠寶和中原的特產,但是當他們走到這附近的時候,卻遇到了埋伏。
很多土/匪從四面八方涌過來,廝殺聲連成一片,陪嫁的金銀珠寶全都散落在地上,埋葬在了這裡……
樑緒有些出神的講着,万俟景侯突然“嚓!”一聲,把鏟子插在地上,皺眉說:“這是古董灘的傳說?”
樑緒搖頭說:“我也不知道。”
万俟景侯說:“陽關附近有個古董灘,是一片戈壁沙灘,據說古時候有公主送親的隊伍途經古董灘,但是遭到了搶/劫,因爲護衛很少,陪嫁的珠寶散落,後人走在戈壁上,隨手一撿都能見到稀世珍寶,所以稱作古董灘。”
樑緒說:“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地點是這裡,真的,這附近很眼熟,和我夢中的場景一模一樣。”
他說着,激動的說:“那些嫁妝,不,不算是嫁妝……”
樑緒語無倫次的說着:“公主之所以會下嫁西域小國,是因爲于闐國用兩隻青銅鼎交換了姻親關係,就在這裡,他們當時在這裡準備交易,但是突然殺出了很多土/匪,那些金銀珠寶,還有兩隻青銅鼎,全都遺失在了這裡。”
他說的很肯定,彷彿親眼見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