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爾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城衛軍按照常理是肯定忠於皇室的,長老院把持住霍利區進出的幾個大門,看樣子這聖輝城中,長老院與皇室的關係也很微妙啊。
越是深入瞭解,越能感知這聖輝城內的關係錯綜複雜,各個勢力既有合作,又有對抗,就像是戈壁中的流沙一般,一旦身陷其中,就再也掙脫不開。
“聽說還有一位倖存者?”,艾爾問道。
跟隨在一旁的軍醫回答道:“確實有一位倖存者,已經送到醫院裡去了。那人確實很用心,傷口只是離心臟一點距離,差點就被一劍穿心了。”
“難道是個高手不成,普通人這麼重的傷聽不到你們趕到這裡吧?”,艾爾有些意外。
“哪是什麼高手啊,那人就是一普通人,而且由於缺乏鍛鍊,看起來比起普通士兵都不如,看制服應該是這些士兵的長官。”
“如果是這樣,應該是位我的熟人。”,艾爾腦海裡浮現出唐瑟的印象,不過他在心裡也有點嘀咕:“這麼晚他爲什麼還在這裡?”,與這些大頭兵共同守夜?艾爾是斷然不信的。
軍醫有些疑惑地看了艾爾一眼,繼續說道:“他沒死的主要原因是因爲殺他的人用的是細劍。”,說着他比劃了一下:“雖說傷口很深,但出血較少,所以才說他運氣好。”
細劍,艾爾唸叨着,“用這種武器的倒是很少。”
“反正不可能是軍中的。”,參謀長說道,“這種花拳繡腿的偏門武器軍人是不會用的。”
雖然身爲軍人的奧熱羅說得很武斷,艾爾倒是同意他的觀點,細劍這種武器在戰場上毫無作用,一般軍中是不會培養這種武者的。
什麼人會使用細劍?最容易想到的就是刺客,容易攜帶,出手速度快。使用這種武器的刺客一般尤善刺擊,身形靈活,不用與人硬碰硬,對於自己的劍法也很有自信,一劍斃命,出手即中。
這樣的刺客會失手嗎?艾爾心中的懷疑又多了幾分,只是這些疑問都藏在他心裡,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在告別參謀長後,艾爾與薩沙取得了聯繫,沒過多久,一輛華麗的馬車,一名車伕,兩個僕人就出現在他面前,要不是艾爾不同意,薩沙恨不得將西境商行僱傭的護衛團都派在艾爾身邊。
倒不是艾爾在這種時候還要講究排場,而是他若是駕駛着寒酸的平民馬車穿梭於霍利區,不過多長時間就會成爲名媛紳士們茶餘飯後的笑談了。艾爾暫時還不想成爲貴族們眼中的異類,可以是孤僻的怪人,但不能是失了身份的笑話。
“去聖域。”,他吩咐道,接着坐在馬車內思考起來,他試圖將目前得到的信息都整理出來。
目前爲止有許多謎團困擾着艾爾,第一點就是那個“地動山搖”的魔法,那個神秘組織什麼時候在他的宅邸中佈下法陣的?爲什麼自己沒有絲毫的察覺?
第二點就是那個他們哪來的人手來進行夜襲?領頭的那個是一個可以元素外放的高手,這點就先不提了,其他人呢?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首先軍隊不太可能,以倫納德公爵對於軍隊的掌控,是不會有人敢私自出營做這種私活的,若是倫納德公爵都已經投靠了那個組織,艾爾只能說這個國家已完,他就要連夜逃出聖輝城了。
聖輝城中各種護衛團很多,但這些護衛團良莠不齊,心思也難以控制,艾爾更不相信這些護衛團敢接這樣的活計,襲擊霍利區,暗殺一位大貴族?他們活得不耐煩了?
那麼最有可能的一點就是這個組織自己暗中培養的殺手集團,但這點艾爾也有所懷疑,他在暗道中明明聽到了黑衣人的首領格殺了一個想要逃跑的黑衣人,難道這組織培養的殺手集團還會逃跑、內訌不成?
最後一點則是警察廳了,由於斯科特廳長的緣故,艾爾比較傾向於這種可能,而且因爲不是一條心,這些人遇到危險時想要逃走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這些黑衣人其實是斯科特的心腹嘍。”,艾爾暗暗想到,但這一切都是猜測,更何況這些黑衣人現在都被掩埋着,若是能見到他們的屍體,還有可能發現點蛛絲馬跡。
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個俘虜到底知道什麼內幕?導致那個神秘組織要冒天下之大不韙,攻擊霍利區,攻擊一位大貴族,所受的損失可不是說笑而已。王國的嚴查是必須的,接下來不說夾起尾巴做人了,若是查德緊,甚至被迫撤出聖輝城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有斯科特廳長做內應,他們能矇混過關也尤未可知。
不過通過剛纔的調查,艾爾也發現了一些疑點,首先就是那些守門士卒身上多處創傷,卻又都被一招斃命,這就有些自相矛盾了,若是交手了幾個回合被殺,那說明武力相當,怎麼會如此輕易的就被擊中要害。
更何況艾爾在軍中待過,他知道一般搏殺之中,斃命的傷口都位於腹部和胸口,很少精確到心臟和咽喉的。
所以說他們身上那些凌亂的傷口可能是僞裝的,就是爲了裝出一副戰鬥後被殺的假象,其實這些士兵可能都是一瞬間就被人殺死的。
另一個一點就是血痕的方向,從那方向可以推斷出這些人受了致命傷後,是直立或者倒立着的。死人怎麼會直立或者倒立?只有一個解釋,他們是被人直着攙扶着,或被人倒揹着。
那麼又有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那些殺手在殺人之後爲什麼要這麼做?他們爲什麼不抓緊時間進入霍利區,而做這些毫無意義的舉動?
答案是他們在搬運屍體,而用這種姿勢搬運屍體則是爲了防止血液滴落在地上,被人看出破綻。
所以由此可以得出一個結論:這些士兵不是在城門口被殺的,他們是在其他地方被殺死的。
那麼問題又來了:他們是在哪裡被殺的,又爲什麼離開崗位去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