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車裡溫暖如春,艾爾躺在車廂裡舒服得呻吟了一聲,相比於獸人長老那頂破舊的帳篷,這裡簡直就是天堂。
“你爲什麼要放獸人一馬?還是說你擔心獸人魚死網破,你小命不保?”,美狄亞看着艾爾一臉鄙夷,“虧我在雪要塞時還對你另眼相看呢?結果還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鼠膽之輩。”
艾爾都對美狄亞的毒舌免疫了,左耳進右耳出,全當做耳旁風。
他從懷裡拿出一塊雪晶石,遞給美狄亞,“就當做你上次冒死救我的謝禮了。”,美狄亞用手掂量了一下,臉上的不屑更深,“小艾爾,你好歹也是個貴族,就用塊破石頭送人,你不嫌丟人我還嫌咯手呢。”
艾爾翻了個白眼,“你朝這破石塊釋放魔法試試看。”
美狄亞將信將疑,試着釋放了幾個魔法。她不愧是天才法師,沒多久就發現了雪晶石的奇異之處,立時就興奮起來,纏着艾爾告訴她其中的奧妙。
艾爾也沒賣什麼關子,一五一十地都告訴了美狄亞,接着一伸手:“既然你不想要,就還給我好了。”
美狄亞尖叫了一聲,一把把雪晶石捂在了胸口,原本雄偉的峰巒都被壓扁變了形。她雙手捧着雪晶石,愛不釋手地把玩着。
艾爾慵懶地靠着側壁,又掏出了一塊雪晶石,一上一下拋着玩,美狄亞眼睛都變成了貓眼,腦袋隨着艾爾的手一上一下地點着,樣子真是可愛極了。她就像貓一樣猛地一撲,直接將拋在空中的雪晶石奪了下來,高興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現在的她和普通女人被鑽石迷住了眼一樣沒什麼區別,天才的智商直接降到了負數。隨後艾爾又拿出了一塊雪晶石,美狄亞就算此時再怎麼糊塗也發覺出不對,她手裡閃爍着電光,眯着眼睛散發着危險的氣息,“小艾爾,你竟敢耍我。”
“我又沒說只有一塊。”
“喂,你這女人不要太過分啊,就你會魔法我不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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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魔法犯規了啊,你還真動手啊!”
接着就是一陣慘叫,狠狠地收拾了艾爾一頓後,美狄亞心情大好。她收拾了一下自己,斜睨了艾爾一眼,“所以你提出了那樣的交易,就是爲了讓獸人做苦力?”
“不要把人想得這麼陰暗啊,我是真想挽救獸人一族的命運的。”
“你竟然會這麼心軟,這可不是一個合格的貴族。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纔是一個貴族真正的樣子啊。”美狄亞也不知道是挖苦還是讚美。
艾爾搖了搖頭,“我也是給獸人上了枷鎖的,提供給獸人的食物僅僅會保持獸人生存的程度。另外如果獸人一族克服了這次困境怎麼辦?這也不是不可能的,到那時袖手旁觀的我們就是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獸人對人類的恨意會愈演愈烈。相反這時候伸出援手就是雪中送炭,獸人不說感恩戴德,與我們人類的關係也會緩和不少,更不用說他們還向天父地母宣誓了。我考慮了良久,才決定定下這樣的協議。”
其實艾爾還有一個顧慮沒說,那就是他害怕黑魔法師暗中出手,畢竟上一世獸人全族成爲了傀儡,這一世如果黑魔法師們幫助獸人渡過難關,很可能獸人全族都會臣服於他們,爲了避免這種情況,這個好人還是他來當吧。
看着艾爾一副智珠在握的樣子,美狄亞渾身不舒坦,忍不住打擊他:“小艾爾,你看起來什麼都考慮到了,但有一點你沒想到,就是你快被人打死了。”
艾爾一愣,“被誰打死?我現在都脫離獸人部落了。”
美狄亞一臉的不懷好意,“當然是被公爵夫人打死啊,你偷偷跑出來就沒想過公爵夫人知道後會大發雷霆嗎?我來時公爵夫人可是說要將你軟禁三年呢。”
艾爾臉都綠了,美狄亞看他這囧樣樂得咯咯直笑,艾爾覺得以前她的笑聲挺好聽的,一句詩形容就是“大珠小珠落玉盤”,現在怎麼聽起來像是老母雞直叫?所以說這女人又不可愛了。
趕了幾天的路,一行兩人終於回到了雪要塞,不出所料艾爾迎來了狂風暴雨般的呵斥,憋了一肚子火的公爵夫人將艾爾罵了個狗血淋頭,那風度真不像個貴族,不愧是上過戰場的,各種粗話那是信手捏來。
艾爾也早有心理準備,低着頭熬過了罵,嬉皮笑臉地替公爵夫人捶捶背,捏捏肩,點頭哈腰的一副狗腿子的模樣。
公爵夫人餘怒未消,拍開了艾爾的手,“笑什麼笑,自己的命都不當一回事,你還笑得出來。”
“我可是有個大計劃,值得我用命去搏一次。”艾爾滿臉委屈。
“什麼計劃?”
“還是等父親回來再說吧,這個計劃必須要他點頭才成。”
就這樣艾爾好話說盡,使盡了手段,總算哄住了公爵夫人,避免了軟禁三年的命運。
兩天過後,處理完邊境事務,公爵大人終於回到了雪要塞。父親和母親還是不一樣的,初次聽到艾爾的冒險他也覺得艾爾有點魯莽,但他同時也讚賞艾爾孤身赴險的勇氣,也就沒怎麼責怪艾爾,心平氣和地聽艾爾講述了他的經歷,與獸人長老的交易,以及艾爾當時的所思所想。
在聽完過後,公爵大人十分欣慰,艾爾的這番謀劃不能說是天衣無縫,但也說得上是思維縝密了,基本上沒有什麼大漏洞。這代表艾爾的成長,而這成長在公爵大人眼裡比什麼勝仗都要重要,都更值得慶祝。
“艾爾,照你所說,這雪原上的特產極有價值嘍,那還得好好計劃一番。”,公爵大人作爲西境領主,眼光獨特,馬上意識到了艾爾與獸人協議中另一樣非常重要的部分。
“是的,這點極爲重要,所以我盤算着成立一家商行,名字就叫做西境商行。”,艾爾的眼裡閃耀着成竹在胸的智慧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