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米蟻蟲

過了也不知道多久,陳雨柔醒了,她發現自己眼前又是那巨大的黑幕,她眯着眼,回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切,太可怕了,她的同學依依是怎麼了,被壞人殺死的麼?她怎麼會死得那麼慘?

“噔,噔,噔……”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她能肯定那是個男人發出的聲音,心想不好,萬一他就是兇手,怎麼辦?現在,恐怕只有自己來過這個殺人現場,他如果發現了自己,又怕事情會敗露,難保不會對自己下同樣的毒手。

不管怎麼說,以她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在和一個成年男人交鋒的過程中佔上風的。

這時,她突然想起,剛剛她就是從那巨大的黑幕下面鑽過來的,說不定再鑽回去,就能夠找到來時的路,就可以回家去了。

不及細想,她飛速起身,快步走到黑幕旁邊,用手一掀,便到了黑幕的另一邊。

出乎她的意料,這裡的一切完全不是她印象中的樣子。

她已然來到了一條小河邊,間或聽到青蛙的叫聲,亦或是其他什麼不知名的生物發出的聲音。周圍依舊是黑漆漆的,腳下的路很是溼滑粘膩,她每走一步都能聽到腳踩在溼草上所發出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靜夜寒空,這樣的聲音不斷地在四周迴響。

陳雨柔感到很無助,她再一次想逃脫,可轉身一看,這回和上次一樣,黑幕消失了,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不知道那黑幕到底是什麼,也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麼了,只是覺得它倒像是一種交通工具似的。

她開始感覺到冥冥之中似乎有什麼魔力在控制着她,她完全是被迫的、別無選擇的被帶到了剛剛離開的平臺,現在,卻又來到了這個地方,她只能無可奈何的接受。

眼下,她所能做的,就只有抱着一絲希望向前走,不這樣的話,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可以擺脫黑幕的方法。

似乎像上次一樣,在這裡她也有着同樣必須看到的東西,或者是必須去做的事情,她像接受生命主宰者的指示一樣,默默的接受着,內心卻是依舊的忐忑難安。

無奈之下,她只能硬着頭皮,自己給自己壯着膽子向前走。

她感到腳下異常的沉重,像是灌了鉛一樣的向下墜着,真想拎起兩條腿走路,可能還會自在些,腳下依舊是“咯吱咯吱”的聲音。

她靠近河邊走去,因爲有河水的倒映,那裡是她所能看到的最亮的地方。很近了,離河水已經非常近了,視線也漸漸能看清楚一點了,她突然看到河岸邊上似乎躺着個什麼人。

她的腦中馬上浮現出面目猙獰的死人的樣子,她真想往回走,可就在她猶豫之時,那個人居然自己轉過身來了,奇怪的是,並不像她想的那樣可怕,那似乎是個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兒的模樣。

陳雨柔感到自己的呼吸系統似乎出了問題,每呼吸一次,都要用上全身的力氣,可還是覺得喘不過氣來。

由於太過緊張,她眼前又開始模糊起來了,她用力的眨了眨眼,好像能看清楚一些了,那個女孩兒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閉着眼,面目表情很溫和,可她再一看,卻有了似曾相識之感,難道,難道是,菁菁。

沒錯,那個人身上穿的衣服是陳雨柔曾經見過的,頭髮也同樣是菁菁所留的短髮式樣,怎麼看都很像她。

陳雨柔靠得更近一些,能夠很清楚地看清那個人的臉了,正是她——劉菁菁。

但她並不像是被人害了,表情很自然,還帶着淺淺的微笑,似乎是正在睡覺的樣子。陳雨柔上前用手輕輕推了一下,那個身軀受力微微的晃動了一下,並沒有任何的異常,但眼睛依舊還是緊閉着的。

陳雨柔真想用手放在她的鼻子前面試試,想看看她是否還有鼻息,可剛剛伸出的手,又被內心那無邊無際的恐懼給嚇了回來,她再次給自己壯了壯膽,絞盡腦汁的回想着能讓自己鎮定下來的開心的往事,也想到了要用唱歌來爲自己壯膽,可無論自己怎麼努力,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又一想,也許沒有自己想的那樣可怕。

她再次伸出了手,極緩慢怯縮的向菁菁的嘴旁邊移動,陳雨柔的動作真像是怕被狗咬了一樣,就在快要接觸到劉菁菁上嘴脣的一剎那,她的嘴居然慢慢的張開了,像是人們在寒冬季節,爲自己哈一口熱氣來取暖的動作一樣,這樣想着,陳雨柔又似乎是碰到了什麼帶有溫度的東西。

難道劉菁菁並沒有死,那她怎麼會躺在這裡一動不動的,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她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呢?難道同樣是——黑幕?

陳雨柔迅速的收回了伸出的手,同時,劉菁菁的嘴又閉上了,她簡直不敢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一切,太離奇了,她內心僅有的一絲膽量也被打敗了,她瘋狂的往回跑去。

這時陳雨柔明顯的感到身體十分的不正常,奇癢難忍,像是被人用一千隻羽毛騷着癢,又像是全身爬滿了螞蟻一樣。

她伸出剛剛觸碰過劉菁菁的那隻手,“啊……”,她真的被嚇壞了,手背上似乎有許多隻小蟲在爬,可是卻又看不到,她再次定睛一看,小蟲,的確是看到一隻小蟲,一種小的像個頭最小的螞蟻一樣的米黃色的小蟲,在她的手上爬來爬去,一會兒又鑽到皮膚裡面去了。

這些小蟲迅速的蔓延開來,像是有着極其強大的繁殖能力的一種生物,只要在鑽來鑽去的過程中,從她的皮膚裡面汲取到一點點營養,就可以再生。

她開始感到另一隻手也跟着癢起來了,接着,是胳膊,脖子,後背,大腿……

她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不在犯着同樣的奇癢。

陳雨柔癢得開始大聲的尖叫,那聲音聽起來,便會令人寒徹心骨。

她實在是忍受不了了,這一刻那說不出、逃不掉的隱隱難熬的痛苦,還不如在鍋裡被油煎了來得爽快。她的腿已經癢得支撐不住了,她開始慢慢的向下滑去,倒在地上,打着滾兒的哀號,就像是全身上下佈滿熊熊燃燒的火苗的人一樣。

她用力的拍打身上的癢處,可是這種奇癢無比的感覺,長腿了似的,在她的身上到處蔓延,拍了這裡,其它地方馬上更加的癢起來了。

她呼號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撕裂,整張臉上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悲哀的抽搐着,四周景物卻依舊是那樣的靜,全都站在一旁看她的笑話。

癢得極了,最終竟開始變成了疼,火燒火燎的疼,坐在火爐上烘烤的那種疼痛和滾燙,火是從心底裡一直向外燃燒着的,她感覺自己身上的肉都快熟透了。

水,這時對水極其的渴望,她真想喝下一整缸的冰水,可是,她已經沒有力氣能站起來了,她就那樣慢慢的向河邊滾了過去,這已經是用盡了她身上的最後一點點力氣了。

身體燒得越發的厲害了,她決定最後一搏,死命的用力一挺,整個人便“撲通”一聲掉進了小河裡。

舒服啊,異常的舒服,她人生中少有的那種歡快舒適的感覺。像是38℃高溫的天氣,勞碌了一天的人,手上捧着冰淇淋的那種感覺;又像是考了一個學期的不及格,卻在期末考試的時候得了90分的那種感覺……

水流一波一波的向身上涌來,很緩慢、很輕柔、很清涼,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她身上的炙熱不見了,身體的疼痛不見了,奇癢同樣不見了,她就那樣快樂的、開心的、欣慰的微笑了。

此刻的這種痛苦過後的滿足,於人生已經足夠,已經輕賤了所有的慾望、所有的不滿、所有的不安。只一瞬間,她便已經體驗到從地獄到天堂的快樂,在清涼舒宜的河水中,什麼都不用再多想,只是靜靜的、輕輕的越墜越深、越墜越沉。

這時,她的大腦已經恢復了意識,她想起了剛剛看到的劉菁菁的表情,同樣是那種很滿足、很欣慰的表情。

她的身體墜着,還在一直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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